“我匆匆的走入森林中,森林它一叢叢,我看不到他的行蹤,只看到了樹搖風……”
二樓書房,馬小龍站在書桌前,在張志玲的注視下,用童稚的聲音唱著南屏晚風。
lv2級的聲樂能力只在國家隊之下,張志玲雖然是初中的音樂老師,但她的水平頂天也就是lv1巔峰,也許可以作為職業歌手出道,但僅此而已,在聽到馬小龍lv2級的別唱功后,她的心情很復雜,既高興,又慚愧。
“我走出了叢叢森林,又看到了夕~陽~紅。”
馬小龍緩緩收聲,看著張志玲,問道:“媽,怎么樣?”
張志玲點點頭,微笑道:“唱得很好,沒想到才半年,你就到了這種水平,媽現在沒什么可教你的了。”
“怎么沒有?您還沒教我樂器呢!”馬小龍說道。
“是我不教嗎?”張志玲雙眸閃爍地盯著他。
馬小龍干咳一聲:“我覺得學什么都要專心致志,三心二意反而事事不成。”
“那你現在愿意學了?”張志玲問道。
“學,肯定學。”馬小龍說道:“先從最簡單的口琴開始。”
張志玲點點頭:“好。”
“還有一件事。”馬小龍走到書房角落的保險柜前,這保險柜是去年買的,標準的老式保險柜,鎖上以后,錘子都砸不開。
保險柜里放著一堆房本和現金,馬小龍拿出兩萬塊錢,放在張志玲面前。
張志玲看著他:“這是干什么?”
“媽,我想買幾件樂器,一是吉他,二是二胡,三是鋼琴,但我不懂行,這錢給您,您幫我把這三樣樂器買回來,不知道這些錢夠不夠?”
張志玲道:“能買品質很高的樂器,但你只是練習,普通一點的就好,全部加起來花不了一萬。”
“我就要最好的。”馬小龍道:“電視上演奏,跟學校里演奏,我肯定選第一個。”
張志玲輕笑一聲:“也好,媽得空去京城幫你買回來。”
“嗯。”馬小龍笑道:“里面還有兩百塊學費,您自己收起來吧!”
半年前,他借口要學唱歌,讓張志玲為他私人輔導,每月兩百塊學費。原本張志玲是不要的,但馬小龍說:“您不要,我也不學了。”
張志玲知道馬小龍是想幫她,而且一直在這么做,從當初修院墻、翻蓋房子就開始了。如果馬小龍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她一定不會接受他的好意,但這個孩子太不一般了。
作為馬小龍的干媽,她也是少數幾個知道馬小龍過去這一年賺到多少錢的人。每月兩百的學費,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思來想去,張志玲答應了,教導起來也是盡心盡力,陳珺都沒這待遇。而馬小龍也沒有辜負她的付出,短短半年時間,就進步到了讓她都無法觸及的高度。
她這個干兒子,不但是天才,還是全才,學什么都快。
如果未來進入音樂圈……
張志玲搖搖頭,這孩子太有主見,隨他自己喜歡吧!
……
清明時節雨紛紛。
清明節,學校不放假,二年級的全體小朋友排排隊,在老師的帶領下直奔烈士陵園。
每個小蘿卜頭手里都拿著一朵自己親手做的白色紙花,要將它獻給永垂不朽的先烈們。
這一路還挺遠的,下午兩點從學校出發,坐11路公交車,一個多小時才到。
烈士陵園看起來有些荒涼,雜草叢生,中間一座很舊的紀念碑,上面刻著烈士們的名字。
小蘿卜頭們排著隊,紛紛把手里的紙花獻給為保家衛國英勇犧牲的先烈們。
許多小蘿卜頭似乎并不理解這么做的意義,雖然有老師和校長的束縛,但只當這是一件好玩的事,獻完花自由行動的時候,男孩在草叢里撲剛剛出土的小螞蚱,鬧鬧騰騰;女孩就文靜多了,只是找個干凈的地方坐下,說笑聊天。
馬小龍站在紀念碑前,表情肅穆。
朱砂在他身邊,欲言又止。這樣的馬小龍,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良久,馬小龍深吸一口氣,引吭高歌。
“烽煙滾滾唱英雄,四面青山側耳聽側耳聽……”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突兀的歌聲吸引了過來,看到唱歌的人,都愣住了:“是他!”
“晴天驚雷敲金鼓,大海揚波作和聲。人民戰士驅虎豹,舍生忘死保和平……”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每個人都定在原地,內心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激蕩。
“為什么戰旗美如畫?英雄的鮮血染紅了它。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開鮮花。”
剛剛提升到Lv3的聲樂,即便在國家隊也是頂級的存在,馬小龍唱的情感充沛,慷慨激昂,引人共鳴。
一些小蘿卜頭聽了,不由自主的淚流滿面,他們不知道為什么會哭,完全搞不明白,但就是想哭。
馬小龍傾盡全部情感和實力去唱這首歌,他不指望這些小蘿卜頭會懷念和感恩先烈們,他只是站在一個純粹的愛國者的角度,想要用歌聲告訴這些小蘿卜頭:沒有這些先烈們的犧牲,就沒有我們現在和未來的美好生活。你們這幫小王八蛋,在這里,都給我放尊重點啊啊啊!
“一聲吼叫炮聲隆,翻江倒海天地崩天地崩。雙手緊握爆破筒,怒目噴火熱血涌。敵人腐爛變泥土,勇士輝煌化金星。”
馬小龍雙臂上揚,對老師們做出煽動的手勢:“唱!”
老師們一愣,在馬小龍的帶動之下,紛紛唱了起來,越唱越大聲:“為什么戰旗美如畫?英雄的鮮血染紅了它。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開鮮花。”
先烈們,感謝有你們,如今的祖國,山河無恙,國泰民安。
……
回學校的路上,朱砂一直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著他。
馬小龍莫名其妙,問道:“看我干什么?”
“沒事。”朱砂搖搖頭,沉默片刻,道:“小龍,你唱的真好。”
“哈,還行。”馬小龍笑道:“畢竟跟我干媽學了半年多了。”
“嗯。”朱砂對學習唱歌的時間沒有概念,只是覺得他很厲害,做什么都厲害。
同樣的,幾乎所有小蘿卜頭都會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落在馬小龍身上,那些看到他就臉紅的小蘿莉愈發的喜歡和崇拜他,那些討厭他的小正太們對他的看法也有了顛覆性的變化:這家伙,也沒那么討厭了。
剛回到學校,放學的時間就到了,小蘿卜頭們紛紛離校,而校長卻把老師們留下來開了個會,主要是對孫班問起了馬小龍的學習和平時課堂課下的表現。
孫班如實道:“馬小龍從一年級開始就一直是年級第一,而且每次考試都是滿分,無一例外。”
“這么厲害!?”沒教過馬小龍的老師們都很驚訝,就連校長也有點意外,面帶欣慰地點了點頭。
“除此之外,他的體育成績也是最好的,跑的快,跳的高,力氣還大,比起高年級的孩子也不差。”孫班說道。
“過了。”有老師當場反駁:“孫老師,你愛護學生之心可以理解,但也不能不實事求是吧!哪有低年級孩子能跟高年級比的?”
“呵呵。”孫班笑道:“劉老師,你要不相信,明天組織你們班男生跟馬小龍比一比?”
劉老師是五年2班的班主任,原本對孫班的話不以為然,沒想到孫班居然較起了真。
劉老師也不是省油的燈,道:“孫老師,我可不是針對你,我是就事論事,你確定要跟我們班男同學比?”
“要是不比的話,我怕劉老師不服氣。”孫班道:“我只是想證明我沒撒謊。”
“好了。”校長擺擺手:“這件事之后再說,不管馬小龍體育能不能跟高年級比,但他已經達到市三好學生評選的標準了,我打算把馬小龍報上去,各位老師有什么意見?”
校長這話很突然,不說孫班猝不及防,其他老師更是集體懵了。
市三好學生可是每年每個學校就一個指標,往年茶店小學的市三好學生基本是高年級學生包攬,極少數中年級學生脫穎而出。至于低年級學生,建校以來還從未有過。
如果馬小龍被推薦為市三好學生,中高年級班主任的學生今年就帶不出三好學生了,所以校長這話一出口,低年級老師無所謂,中年級老師雖然反對,但反對的不強烈,高年級老師則表示強烈反對:“校長,馬小龍只是二年級的學生,給個校三好學生就夠了,市三好學生還是從高年級的學生里評選比較好。”
“……”
等這些反對的老師把話說完,校長平靜地道:“劉老師不是不相信馬小龍的體育能跟高年級的學生比嗎!明天上午課間,把高年級的男學生都叫上,讓馬小龍和他們比比五十米跑,如果馬小龍成績在中等,市三好學生的名額就給他,達不到就算了。沒意見吧?”
“還是校長公平公正。”劉老師笑容滿面:“就這么辦。”
其他班的高年級老師也點頭答應,他們也不相信馬小龍一個二年級的小蘿卜頭,能跑贏他們高年級的學生,那是鬣狗跟獵豹賽跑——輸定了。
孫班看著這些高年級老師的嘴臉,心里冷笑:笑吧!笑吧!有你們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