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寶齋，北平知名老牌酒樓，各大點評軟件的top1，隨便一查就能搜到鋪天蓋地的軟廣，探店和美食點評。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家酒樓的老板宣傳理念和閆懷佑有點像。
別的暫時不管，廣告先拉滿再說。
徐店長那邊業務有點多，等江祺幾人打車到八寶齋門口的時候秦燦已經到了。正值飯點，江祺站在門口都能聞見里面的飯菜香。
大家都是外地人，秦燦雖然在北平上大學但因為專業和錢包的原因，北平知名度最高的五家酒樓——八寶齋，同德居，如意坊，順和樓和永和居一家都沒吃過，硬要扯關系就是去永和居對面的自助烤肉店吃過。
江祺壓根就沒來過北平，徐店長來過但錢包不允許，閆懷佑錢包很允許5家酒樓都吃過，甚至連傳說中的北平第一私房菜館芬園都吃過，但那都是他小學初中時候的事情了——那時候芬園還沒現在這么貴。
在服務員的推薦下，閆懷佑點了烤鴨，茄汁大蝦，糖醋排骨，蠔油生菜和時蔬干貝湯。
烤鴨選用的鴨子稍微有些偏肥，但烤鴨師傅的手藝和片鴨師傅的技術都很不錯，算是挽救了些。國慶返校后恢復到手里捧著窩窩頭，菜里沒有一滴油的減肥伙食水平的秦燦恨不得一口一只鴨，但考慮到自己還想要這條命，秦燦只能忍痛只吃兩口。
茄汁大蝦在江祺看來味道還不錯，他也不是什么美食品鑒家對食物味道的要求不高。酸酸甜甜，裹上好看的番茄色的醬汁茄汁大蝦眾人基本幾口一個，很快一盤茄汁大蝦就空了。
如果硬要挑出什么毛病，那就是醬汁有點太厚，厚到江祺險些吃不出蝦味。
糖醋排骨也是一樣，很好吃，但醬汁味有點重。
蠔油生菜和時蔬干貝湯也都不錯，最后就是一頓飯吃下來桌上的菜被四人一掃而空，出來改善伙食的秦燦吃到跟剛吃完工作餐一樣。
“八寶齋的菜挺好吃的呀。”秦燦看著手機點評有些不解地道，“為什么點評里會有這么多差評，還有人罵這家的評分和好評都是買來的。”
閆懷佑默默把賬單給秦燦看。
四位數的賬單震住了秦燦。
“我靠。”秦燦沒忍住爆了句粗口，“好貴。”
秦燦再看看桌上空盤里的湯汁，突然一下覺得今天這頓飯沒那么好吃了。
江祺看到賬單后的第一反應則是，我靠，開酒樓真賺錢。
奇怪，他第一反應怎么會是這個。
混完晚飯后，秦燦還得坐地鐵趕回學校。她的宿舍樓每晚10點鎖門，過了時間就只能翻墻進去。
雖然對于舞蹈生而言區區翻墻不在話下，但秦燦秉承著能走正門絕不翻墻的理念，向江祺確定展會酒店后就回去了。
17日是周五，秦燦下午有課但晚上不用練舞，她周五晚上，周六和周日都可以來混展會，幫江祺物色便宜且適合的盒裝本。
“你真的不需要徐店長幫你搶公車位嗎？今年秋展有不少大發行推出新本，你不搶公車位沒有優先購買權，恐怕很難從其它店家手里搶到好本。”閆懷佑再回去后最后一次向江祺確認。
他是真的希望江祺能在這次秋展上淘些好本回去。
雖然兩家店離得近，但不存在競爭關系，相反星河劇本社這家神奇的自帶流量，開發了很多萌新客人的劇本店給C.C帶來了不少客人。
“不用。”江祺搖頭，“我本來就沒有買城限和獨家的打算。說句實話，我們店的面積有點小，1樓基本沒用上，2樓又只有5個可以開本的房間，其中有一個還做成了實景。”
“我要是買一批城限，獨家回去，到時候又要改房間又要放道具，不光房間不夠用，雜物間可能都不夠用。”
閆懷佑從江祺的話中聽出了別的意思：“你想換店面？”
“還沒想好。”江祺搖頭，“如果巷子里有合適的店鋪，我可能會租下來開二店。”
江祺倒是想換店面，但恐怖娃娃屋離二星都還差點經驗，江祺估摸著這幾天也該升二星了。
二星升三星難度會翻好幾倍，短時間內換店鋪是別想了，不升到3星建筑卡根本挪不走。但現在店里房間不夠用是真實存在的問題，所以江祺一直在琢磨著在巷子里再租個大點的兩層鋪子，弄幾個大的開本房開二店。
可惜目前巷子里符合江祺標準的鋪子幾乎沒有，江祺已經拜托水果店老板娘和胡姐幫他留意了，如果有合適的鋪子第一時間通知他。
10月17日，晴，展會第一天。
江祺醒得晚，一覺睡到上午十點才醒。出去隨便吃了點早午飯，等江祺進入展會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一樓大堂已經大變樣。
如果昨天1樓大堂還只是單純的擺了很多海報，宣傳圖之類的廣告的話，今天1樓大堂就已經支了很多攤子。
真的是攤子。
江祺有一瞬間以為自己來到了小學活動的跳蚤市場。
所有買了展會票的人可以憑票碼領取一份小禮物袋，江祺領了一份，發現里面是完整的發行本單，一個秋展的小徽章，幾個熱門本的廣告和一包印有秋展logo的餐巾紙。
本單上有地圖，江祺從地圖上得知酒店的2，3，4樓分別有幾個宴會廳，宴會廳里也有很多小發行支的攤子用來宣傳和賣本。
今年秋展有上百個發行，無數新人作者，上千家店家和不計其數的普通玩家來參展，大發行的公車位搶不到小發行的公車位沒人搶。
江祺昨天在小程序上搶了《恐怖.娃娃屋》今天下午2店的公車位，結果人沒湊齊，6人本只有3個人有興趣。
這個本的發行加了江祺的微信，告訴他一旦人湊齊就在微信上通知他，同時發了一長串巴拉巴拉的宣傳這個本有多好，很感謝江祺對這個本有興趣，希望他能幫忙一起宣傳的話語。
可以說是態度很好了。
江祺就像一個普通玩家一樣在各個攤子之間轉悠。
像他這樣的普通玩家不少，正常的店家第一天一般都是爭分奪秒的上公車，ob，挑本，根本不會有時間瞎晃悠。會在這種時候支攤子宣傳的都是湊不齊公車的小發行，自家出的本沒人感興趣沒人愿意玩，自然得出來吆喝宣傳。
店家跑一次展會成本不菲，發行成本更高，賣不出貨就是血虧。
江祺買了杯奶茶，一邊看各個本的海報一邊晃悠。他對玩本沒什么興趣，主要是想看看有沒有海報做得不錯的現貨盒裝掃點貨。
“通靈鬼校Ⅲ……這個本好像挺有意思的誒。”江祺前面三個女生被面前黑漆漆陰森森海報吸引，三人一看就知道是沒課來趕會湊熱鬧大學生。
《通靈鬼校Ⅲ》的發行是一個栗色頭發的女生，見有人對這個海報有興趣，笑瞇瞇地道：“三個小姐姐想體驗一下我們工作室出的新本？這是一個系列本，但是沒有玩過前兩本也沒有關系。三位小姐姐如果想玩的話現在就可以，我們這邊已經有三個人了，908號房。”
“三位小姐姐只需要在體驗完給我們寫一個幾十字的短評就可以，如果能夠發朋友圈幫我們宣傳的話就更好了。”
三個女大學生聽完果然心動了，其中一個短發女生問道：“這個大概多久啊？”
“45個小時。”
三個女大學生同意了，栗色頭發的女生起身正準備領著她們去908房間，一直在邊上研究這家的宣傳單的江祺開口了。
“請問，我可以和你們一起上去在邊上看嗎？”
栗色頭發的女生高興地道：“當然可以。”
江祺抓起一張宣傳單，和她們一起坐電梯上樓。
908是一個普通單人間房，空間很小，玩家只能坐在床上，地毯上或者椅子上看本，圍觀的玩家，比如江祺，理論上只能站著連椅子都沒有。
但由于他是唯一一個來圍觀的路人，這家工作室的兩個發行和一個作者都很重視他，特意給他弄了把椅子讓他能坐著圍觀。
開本的是栗色頭發的女生，這家工作室的三個人都是女生，一群人就這么圍著床，把床當桌子，拿著用夾子加起來的A4紙開始玩本。
江祺就這么圍觀了兩個多小時。
有一說一，這個本挺一般的。是很老套爛俗的校園霸凌導致的惡鬼殺人的故事，拍成恐怖片估計最多5分。說爛本算不上但也不是什么好本，充其量算一個名字取得還可以的爛大街的普通恐怖本。
恐怖本吃氛圍，這么小的房間里除了能夠拉窗簾關燈調按光線達到恐怖的氛圍外，有人在邊上圍觀想靠聲音制造效果都很難，更別提這么點大空間還沒有辦法演繹。
房間里的六人還沒有玩完，但江祺已經猜到了這個本大概的故事梗概，也通過其中一個玩家手中的A4紙，大概了解到了這個作者的文筆和描寫手法。
江祺覺得自己了解得差不多了，就起身準備把房間里的另一個發行叫出去談價格。
就在他起身的時候，另一個發行也注意到了，以為他是想離開，主動跟著他出去。
不等江祺開口，這個女生就先開口了：“請問你覺得我們這個本怎么樣。”
“還行吧。”江祺道。
“那小哥哥你能不能幫我們發朋友圈宣傳一下，我加你微信把海報圖發給你。”發行熱情地道。
“一定要發朋友圈嗎？”江祺有些為難，他是個萬年不發朋友圈的。
發行有些失望，但也不能強制要求人家來展會湊熱鬧圍觀的普通人幫忙宣傳，勉強地笑笑，還想再勸說，就聽江祺接著說。
“不可以直接買嗎？你們這個《通靈鬼校Ⅲ》可能沒有現貨，前面兩個有現貨嗎？”
發行：？
從一開始，吸引江祺的就不是這個本的海報，而是這個本攤子上的傳單。
這家發行雖然是個完全沒聽說過名字的小發行，但出的本真不少。
就傳單上印的《通靈鬼校Ⅰ、Ⅱ》，《女子鬼舍Ⅰ、Ⅱ》，足足有四本。
價格還都很便宜。
江祺先前轉悠了那么久，想找的就是這種打包便宜賣本的小發行。
發行都沒反應過來。
“我看你們這個傳單上寫的，《通靈鬼校Ⅲ》展會價直降100只要398，其他4本也都有折扣，最低只要199，如果全買還額外送一本，送的是什么呀？”
“《花都傳奇》，我們工作室出的第1個本，因為傳單上印不下就沒印。”發行脫口而出。
“那5本全買的打包價是多少？”
發行當即掏出手機開始按計算器：“1394元。”
6個本1394元，平均下來一個本200多和江冰買的那些二手本差不多是一個價，果然還是展會打折便宜。
“你是店家？”發行小姐姐終于反應過來了。
江祺：……
他怎么覺得這姑娘比他還不專業。
互加微信，確認地址，江祺爽快地付款后又和這個不專業的發行小姐姐聊了會兒天，發現她們是真的不專業。
她們和江祺一樣都是第1次跑展會。
這三位是合伙開劇本殺店的，因為喜歡寫本才出了這么多本，之前的本都是放在線上平臺賣，銷量平平，這么多本一共就賣出去了一百多本。
她們從來沒有跑過展會，一個是因為跑不起，另一個是她們自己都覺得之前的本質量很一般跑了也沒用。
這次會選擇來秋季大展，一個是因為她們覺得總算寫出了一個質量還行的本子，另一個則是因為今年店里賺到錢了，有錢跑展會了。
第1次跑展會，第1天就賣出去5個本還送了1個的發行小姐姐覺得自己圓滿了，這次展會總算不至于血本無歸了。
江祺：……
就挺奇妙的。
只能說秋季大展什么樣的發行都有，這三個明顯是走搞笑路線的。
發行小姐姐熱情地把江祺一路送到了樓下才回去，回去后寫本的作者小姐姐見她這個開心，小聲問道：“剛才那個小哥同意幫我們宣傳了，你怎么磨了這么久？”
“不是。”發行小姐姐根本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悅，“他是店家不是路人，他把我們出的所有的本都買了！”
“臥槽。”作者驚了，“等他收到貨不會覺得本太爛找我們麻煩吧？”
發行小姐姐：……
發行小姐姐回想了一下，覺得江祺好像只在乎價格不在乎質量，道：“應該不會。”
“我覺得他就是圖便宜才買我們家的本的。”
“他還問我有沒有認識的本多，折扣力度大的發行，我感覺他就是來掃貨的。”
－－－－－－題外話－－－－－－
這章是二合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