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眼神中流露出的意味余維杰在熟悉不過了,本來他已經開始搖擺不定的念頭隨即安定了下來,雖然掠奪的速度要稍微比他預料得要慢了點,但也足夠了。
并且他也能夠感覺到馬恩正在入侵他的神魂,作為幾位弟子中最全面的那個,他雖然有些辦法抵御這種針對神魂的攻擊,可現在的自己已經處于全面的劣勢中了,到時恐怕也很難脫身。
而能夠搜索自己神魂的馬恩在得知師父的安排后,肯定會直接殺了他和關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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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要這么問我的話。”余維杰邊拖延時間邊對馬恩說道,“我覺得……”
他沒有怎么猶豫就下定了決心,雖然他不覺得剩下的自己會比兩人聯手強,但現在的馬恩也并不是全盛狀態,他的身上也有著師姐和煙云法術留下來的創傷。
而且在現在他已經逐漸理解了剛剛師姐出的那劍,鐘瑞雪的劍道是他們幾個中最不依賴使用者本身的殺伐術法,畢竟她本來就將劍道視作使用“身外之物”的道法。
他只要得到了把好劍和鐘瑞雪對劍道的理解,就能發揮出跟她接近的戰力,這也讓他對接下來的戰斗有了些底氣和信心,如果他得到是自己這樣的術法可能還有考量的余地。
畢竟他掌握的術法中有很多都是需要花費時間“修煉”以后才能完全發揮出來的,不是只要有靈氣和對其的理解就能直接施展的,這樣的類型在他掌握的術法中只占據了三成左右。
天賜良機。
最先有變化的是他的金丹內部,他金丹的靈力正在迅速流轉和震動。
雖然看似他已經被馬恩徹底地壓制住了,但其實制服金丹對他的威脅來說并沒有那么大,準則地說他應該是幾個弟子中最不怕這種招式的人。
鐘瑞雪這樣的劍修理論上可以將金丹修煉成劍丸,不過她沒有做出這種選擇,這不符合鐘瑞雪對于劍道的理解,她更加愿意將自己的精力放在練好劍術上,只可惜面對馬恩的時候她還是差了點。
但他和他們都不同,作為什么術法都想學點的人,他自然沒有錯過保護金丹的法門,這種術法并沒有那么好地掌握和修行,修煉起來往往得不償失,因此正常修士都不會樂于修煉。
好在他有的是時間,而現在就的確派上了用場了。
“……遇到了杜進。”余維杰才說到了第二句話,眼中就忽然迸發出了兩道銳利的劍意。
馬恩能夠感覺到這兩股強烈的劍意像是不存在般直接穿過了他的念力防御,并且落在了他的精神層面,并且利落地刺入了他最外層的心靈防御,直接朝著他的靈魂深處涌去。
馬恩能感察覺到如果自己真的不閃不避,這兩道劍意很可能會給他的靈魂造成嚴重的傷害。
他相當本能地朝后退了兩步,并且錯開跟余維杰對視的眼神,刺痛感隨即也減輕了不少,就好像這兩道近乎于精神攻擊的眼神可以通過簡單地躲避閃開。
在余維杰出手的瞬間,他也勐地抓緊了手中的金丹,但金丹也爆發出了強烈的力量,趁著馬恩閃斷劍意的時機直接震下了他的手掌,本來飄逸的霧氣瞬間重新圍繞著金丹化作了余維杰。
遠處剛剛刺穿了馬恩胸膛那把長劍也迅疾如電地落入了他的掌中。
被震退了馬恩有些疑惑地抬起頭,接著實話實說地問道:
“你難道覺得自己還有機會殺了我。”
余維杰雙目中原先的怯懦和恐懼不知何時都已經消退了,此刻那對冰冷的眼里只回蕩著刺目的劍氣和堅決的戰意,就好像剛剛那個在求饒的家伙根本不是他。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他神色冷澹地說道。
不知為何,此刻的余維杰讓他感到了幾分的陌生,雖說他們根本沒有認識多久,但現在的他的確和剛剛求饒的那個家伙完全不是一個人,如果要說的話……
此刻舉著長劍的余維杰,身影正漸漸地跟剛剛的鐘瑞雪重疊到了一起。
雖然說他忽然掙脫了自己的控制,但自己似乎距離真相反而變得更近了一點。
馬恩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所以現在你不怕死了?”
余維杰扯了扯嘴角:
“怕死的人才會死,而且你最好別那么傲慢。
“勝負還未分呢。”
在這短短的幾句對話中,余維杰不僅在慢慢地準備著接下來的這一劍,同時他還在分心悄悄地施展防御術法,以保證可以壓制住面前的馬恩。
而馬恩雖然什么都沒有準備,但是他卻驗證了自己的想法。
剛剛的幾句話的語氣的確不像是余維杰,卻異乎尋常地跟鐘瑞雪相似。
余維杰沒有接著等下去,果斷地向前走了半步,接著他手中的劍身也開始迅速地朝著馬恩拉近,剛剛他才特地了十幾米的距離就在這半步內拉了回來。
劍鋒輕輕地落在了馬恩的喉嚨前。
同時又六道澹金色的靈光也若隱若現地出現在了馬恩的周圍,并且同時朝著馬恩開始加速,在短短地半米內它們就已經快到幾乎看不清的程度,這也讓馬恩感覺了對面的家伙還是余維杰。
余維杰操控的這六顆靈珠他第二強的法寶“金剛伏妖珠”,正是他剛剛沒來得及施展的殺招,也是專門針對馬恩這種體修的強大武器。
他剛剛才看過馬恩和鐘瑞雪的交鋒,所以能夠大致感覺出馬恩在那下交手到底占了多數上風,而以他的估算這六顆靈珠應該能夠幫助他的那劍能跟馬恩打平,至于接下來如何……
那就不看他了。
就在六顆靈珠接連擊打在馬恩身上前,又有六柄飛劍朝著他們沖了過來,看見這幕的余維杰的嘴角也微微地扯了起來——這正是他在等待的最后殺招。
但下一刻他的表情就僵住了,因為這六把飛劍撞向的是他的法寶靈珠。
“小心!”隨著這身警告,關怡操控著屬于師姐的六把飛劍直接將靈珠撞離了原來的軌跡,而跟它們碰撞的飛劍則有兩把出現了裂痕,其他也飛劍也被撞的七零八落,短時間內沒法使用。
雖然這下付出的代價不算小,但馬恩再也不用去擔心這些靈珠了。
這些變化全都發生在剎那間,根本沒有給余維杰調整戰術的機會,而他看向關怡的眼中也寫滿了不解和驚訝,他剛剛出手的原因就是收到了來自她的暗示,難道小師妹已經會如此算計自己了嗎?
而且他會相信關怡的原因是這的確是她最好的選擇,只要她想明白了他們中只有一個人能活,那么她想要活下去就得先和自己聯手殺掉馬恩,自己在師父刻意安排的誘惑下都沒有動搖,看似單純的小師妹其實有著他不曾知曉的貪婪面目。
在驚訝中,他甚至都已經忘記了自己正和馬恩處于生死攸關的時刻,沒有去注意自己揮出的這劍和馬恩的應對,不過他手中的長劍就像是有生命般,依然自己朝著馬恩剛剛的傷口刺了下去。
對劍道的理解已經深入了師姐的骨髓,而現在這些都歸他了。
馬恩還是以體修那副悍不畏死的姿態,直接頂著傷口朝著自己體內金丹的位置打過去,但這次不同的是他的速度稍微變慢了一點點,但降低的程度并沒有如何影響對決的結果,
真正讓情況不同的是余維杰掌握的術法,在馬恩兇勐的拳頭撞過來的時候,他的多數身軀都化作了霧氣并裹著亮著的金丹向后撤去,而馬恩的拳頭只輕輕地擦到了他閃躲的金丹。
如果這是其他人的金丹可能也已經碎了,但是余維杰的金丹只是再次爆發出了強大的推力,并直接借著反作用力向后飛去,同時他半霧半肉的手臂也借機將長劍抽了出來。
果然,這劍已經完全證明了馬恩的猜想,他并不清楚剛剛余維杰原來能否用雙眼射出那樣可以直接攻擊到靈魂的東西,但是他可以肯定這就是剛剛鐘瑞雪對自己用的招式。
一模一樣。
看來可以結束了。
馬恩朝著他微微地半蹲下,雙眼像是瞄準系統般穩穩地鎖定在他的身上,看到馬恩眼神的余維杰也感覺到了幾分危險,立刻恢復了身軀并開始施展縮地成寸的神通。
馬恩的身軀猶如躍起的勐虎般朝著他撲了過去,見此余維杰立刻開始左右躲閃,但馬恩身體甚至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他的身軀就在空中重新調整好了方向。
雖然余維杰用著縮地成寸在不斷的閃爍,但他的空間移動在馬恩的速度面前也顯得遲緩,看起來只要不到半秒的時候馬恩就能撕碎他。
余維杰瞪大了雙眼,全力用運轉防御法門想要攔住馬恩,但是馬恩伸出的手掌輕易地抓碎了剛剛凝聚起來的銀色流感,掀起的掌風直接將他的金丹刮出了“身體”。
就在馬恩想要再次制服他的瞬間,忽然有六柄藏得很好的飛劍接連撞向了余維杰飛出的金丹,而且和剛剛馬恩的攻擊不同,它們全都精準地落在了他護丹術法的命門上。
卡察。
丹碎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站在馬恩身后的身影,接著又重現望向正在朝著自己接近的馬恩,眼神中的情緒不斷地在冷靜和驚恐中變化,接著露出了凄慘的笑容:
“錯了,全錯了。”
在馬恩落地的瞬間,他就轉過身看向了身后站著的關怡,她正在緊張地喘著氣,似乎還有從剛剛殺死師兄的那下反應過來。
馬恩沒有走動,站在原地看著她地問道:
“剛剛你不該殺死他,我還要審問他的。”
關怡神色復雜地看了眼馬恩:
“抱歉,剛剛的戰局變化實在是過快了,但我想我可能已經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馬恩接著看似好奇地說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微微的茫然,但說話的時候沒有半點猶豫:
“這是我師父的安排,但他并不是在針對你或者誰,在你殺死杜進的時候,他只能將師兄殘存的七魄給收集了起來,所謂的七魄并不是你們理解的靈魂。
“準確的說法是,它們是除了靈魂外以外主要組成意識的部分,其中也包括著你們理解的記憶,但不等于這些東西,其實你沒有筑基前我也很難讓你理解什么是七魄、
“我只能說其中也包括著杜進對于修行的理解,這就是為什么我剛剛能突破的原因,而他們其實會有信心來找你也是因為剛剛靠著杜進殘存的七魄突破到了金丹。”
馬恩說道:
“所以這就是為何剛剛余維杰能施展鐘瑞雪劍術。”
關怡說道:
“師父曾經教導過杜進一種秘術,讓他可以掠奪其他逍遙功修行者的七魄,而我們幾個其實本來是他用來突破到元嬰的養料,但你卻殺死了杜進,讓師父臨時改變了主意。
“也正是因為這種秘術,所以他才能被我們吞噬掉,同時吸收了杜進七魄的我們幾個也掌握了對應的秘術,但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其實我們三個掌握的秘術都有些不同。
“而如果我們有誰掌握了三種秘術,那么就連你也會受到這種秘術的影響,不管如何,到了最后肯定會有個除了你外的修行者掌握這些秘術。
“難怪我的秘術沒法讓你成為最后站著的那個,原來是在這里……”
馬恩接著引導道:
“那么你師父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想要將我們全部吃掉嗎?”
少女搖了搖頭:
“不,吃了我們對他來說帶來的好處不值得花那么漫長的時間和資源培養,我覺得師父是想要得到個元嬰的弟子,如果我掠奪了你的身體肯定能夠在短時間內晉升元嬰。
“而要是你取得了我們的經驗,可能要花上點時間修行,但突破元嬰也指日可待了。”
馬恩看著她問道:
“那你準備這么做。”
少女誠懇地說道:
“我的師父是個壞人,而我不想按照他的安排那么做,如果你愿意,我們可以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