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達隆不禁反思,自己還是不夠狗……不夠謹慎啊,居然沒提前想到要把不速之客說的話錄下來。
雖說不可能搞倒軟金集團,但報警懲治下韓寄安個人,還是可以試一試的。
正在邵達隆考慮,要不要“請”韓寄安進屋坐坐,多套點話,好用手機錄音時,樓下響起了有力的腳步聲。
卻是兩位民警同志走了上來。
其中一人看到邵達隆家門開著,本想說話,但另一人看了眼韓寄安,拉住同伴,警覺地問道:“請問這位先生有什么事嗎?”
韓寄安微笑著向兩人點了點頭,然后對邵達隆說:“鄙人今天就先告辭了,請您好好考慮,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說罷,他分別向邵達隆和民警們鞠躬,便下樓離開了。
確定韓寄安走出大樓,樓道里也沒有其他人,民警同志們才站到邵達隆家門前,其中一位壓低聲音問道:“同學,你們家是不是有穿越者?”
邵達隆愣了愣。
今天這是怎么回事,國際掉馬日嗎?
怎么連續兩撥人都知道他家有穿越者?
不過民警同志指的應該不是他這個頭號玩家,也不是達達,而是妹妹豬笑黎才對。
六域天外事件發生后,朱笑黎一周都沒去上過學,會引起懷疑也很正常。
想必有關部門已在著手排查所有本周向學校請假的學生了。
邵達隆剛想承認,但還是穩了一手,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的單位,再給我看下證件?”
兩位民警相視一笑,沒有介意,給邵達隆展示證件,并告訴了他所屬派出所的名字。
邵達隆立刻用手機撥打114,查詢了該派出所的電話,然后打過去,核對這兩位民警的警號、姓名、外貌特征,以及是否外出執行任務。
確定所有信息都能對上后,他才松了口氣,向兩人抱歉道:“不好意思,家里出了這么大的情況,比較緊張。你們說的沒錯,我妹妹是穿越者。”
“沒問題,我們能理解。可不可以請你帶她跟我們回一趟所里,放心,就是做個登記,拍張照片,很快就能回來的。”民警同志語氣和善地說道。
“好的,兩位請進來坐一會兒吧,我去喊她起床。”邵達隆把大門敞開邀請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就在走廊等。”民警同志很好說話的樣子。
邵達隆點了點頭,拖了兩把椅子到門外給兩人,然后才關上門。
半個小時后,他總算哄好妹妹,帶著她走出了家門。
朱笑黎膽怯地藏在邵達隆身后,可惜邵達隆身體擋不住她的豬頭。
自從變成豬豬女孩,她還沒有見過媽媽和哥哥以外的人。
現實和網上是兩碼事,有的人在網上話很多,現實里卻安靜得像只鵪鶉。
朱笑黎雖然敢把視頻發到網上,但如果要讓她頂著豬頭出去見人,她可能更愿意把自己鎖房間里,用被子蒙著豬頭哭。
她畢竟只是個剛讀初中的小女孩罷了。
兩位民警同志看見朱笑黎,表情立刻繃住,看上去十分嚴肅,仿佛在說:我們接受過嚴格的訓練,無論多好笑,我們都不會笑。
事實上,他們也確實受過訓練。
所有負責排查穿越者的警員,都觀看了內部制作穿越者視頻集錦,什么豬頭人啊、魚人人魚啊、貓妖狗妖啊,他們看了一遍又一遍,熟悉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甚至,朱笑黎唱歌跳舞的視頻,也被剪進了他們那段內部材料之中。
“原來是小豬笑笑啊,我女兒特別喜歡看你唱歌!”一位民警認出了朱笑黎,親切地說道。
這讓朱笑黎總算沒那么怕生,低聲道了句謝。
幾人坐警車離開小區,來到當地派出所。
朱笑黎被柔聲細語的女警帶走,邵達隆則被安排去會議室暫做等候。
然而,當他進入會議室時,帶他來的警員突然關上門,而會議室長桌上放著的筆記本電腦,正對著他的屏幕亮了起來。
“邵達隆同學,中午好。”屏幕上的男人臉上掛著微笑,開口道。
“請問您是?”邵達隆并未著急離開,小心確認著現在的情況。
“自從六域天外事件發生,世界上到處都出現了穿越者,為應對這一變局,本已退休的應老親自出面,主持起穿越事件的對策事宜。我是應老的秘書。”男子回答道。
“應老,難道是……應執銳?”邵達隆問道。
過去幾年在某個晚上7點的新聞節目里,邵達隆經常看到這個名字。
秘書點了點頭,繼續說:“邵達隆同學,你搶了軟金集團的熱搜,他們已經盯上你了。當然,我們是不會讓外國企業損害夏國公民合法權益的,在你面前有一個黑色的盒子,請打開它。”
聽到搶了熱搜,邵達隆心里咯噔一下,誒,果然還是掉馬了。
他看向會議桌,上面果然放著個小盒子,打開之后,里面是一臺手機。
手機上沒有任何商標,他也從未在網上見過相同型號。
“這臺手機的通話、短信都受到加密,信號直接連接北斗衛星,你不用擔心會被居心叵測者竊聽,或者查出你的IP地址。另外,里面也加載了一款聊天軟件,可以用它直接聯系到我,國內其他受到認可的高端玩家,后續也都會注冊這款軟件。”秘書說。
“除了我之外還有誰?”邵達隆好奇問道。
“目前只有你和奶糕媽。奶糕媽相信你很熟悉了,你們還是群友呢。平時你可以正常進行群聊,只要不說太關鍵的內容就行,這樣可以掩人耳目。等有重要情報需要交流,再換成我給你準備的這臺手機。”
邵達隆沉吟起來,這樣做的話,確實不用怕外面那些居心叵測的勢力了,但我說啥做啥,你肯定會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他并沒有拒絕,以他現在的處境,這并非壞事,能幫他擋掉很多麻煩。
“作為見面禮,我可以解答你的一些疑惑。你有什么問題都盡管問。”秘書又說。
邵達隆想了想,問道:“六域天外的發行公司現在是什么情況?游戲的服務器又在哪里?這兩件事我在網上沒有查到任何情報。”
秘書身體前傾,兩手交叉撐在桌上,嘆了口氣,說:
“發行六域天外這款游戲的公司,注冊地點在國外,不過其開發團隊中,也有我們夏國的軟件工程師。穿越事件發生后,我們嘗試通過大使館尋找過他們,但是他們已經全部失蹤了。
“至于服務器,根本不存在服務器,六域天外的官方網站仿佛憑空出現在網絡上一樣,我們找不到任何源頭。甚至我們嘗試用長城防火墻把它屏蔽掉,也依然無法阻止國內的網民登陸官網,下載游戲客戶端。”
邵達隆神情嚴肅,對于秘書說出的答案,他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