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七八年的時間了吧。”白雪衣順勢躺在大帳內唯一的一張軟榻上道。
對于軟榻的鐘愛,白雪衣本來是沒有的,只不過,當她的身上被打下了越來越多的屬于嬴政的印記之后,這個愛好也就隨之產生了。
“如果是從雁門郡的那件事情算的話,還真有七八年了。”曾經的狼族少女,如今的神殿大祭司說道。
“我準備回咸陽一趟。”白雪衣道。
“回咸陽?”大祭祀微微一怔,隨后說道:“忍不住了?”
“是啊,忍不住了。”面對大祭司的調侃,白雪衣微微一笑,坦然地說道。
“當然,除了之外還有一個原因,眼見著他就要完成自己的目標了,我們這里,也該進行最后一步了,而這最后一步還需要他的幫助。”白雪衣又補充道。
“你準備明年對頭曼發起最后的進攻嗎?”大祭司問道。
“不錯,在過去的七年之中,草原諸部已經完全神殿化,如今在草原諸部中,已經沒有了狼族的概念,只有神殿的存在,但唯獨頭曼是一個例外,只有徹底消滅了頭曼,才能讓單于的概念徹底消失在草原之上,神殿將會成為這片大地的唯一。”白雪衣神色輕松地說道,但在其話語間地內容卻是決定了不知道邊際的大草原上數以百萬計的人類的文明的發展方向。
在過去的的七八年之中,在少女這位狼族大祭司的號召之下,在嬴政的私人資助之下,白雪衣對狼族內部的統治階層進行了大規模的征伐,狼族曾經的統治架構差不多被白雪衣以暴力的形式完全消滅了。
隨后就是廣建神殿,利用神殿來取代曾經的狼族統治階層,如今差不多已經完全將曾經的狼族宗教化了。
在如今的大草原之上,已經沒有了狼族的概念,只有神殿的存在,在神殿之下,是一個個平等而力量相差無幾的部族。
只是,在這片廣闊無垠的草原與極東之地的黑森林的交接處,還有著一支異端,曾經狼族單于一脈的殘余勢力,頭曼以及其麾下的萬帳部族。
“戰爭的事情我不懂,你有什么計劃?”大祭司向白雪衣挪了挪身體問道。
“想要徹底消滅頭曼,必須斷了他最后的一條退路:極東之地的黑森林。”白雪衣道。
“那里除了林中胡人之外,并沒有其他的部族,若是讓頭曼逃來進去,確實是一個麻煩,草原的戰士進入森林之中,是難以施展自己的武力的。”大祭祀沉吟道。
在大草原之東,在秦國的遼東郡之北,是方圓數千里的森立,在那個由森林組成的世界之中,除了林中胡人之外,再沒有其他能夠在那里生存的人族,一旦讓頭曼逃進去,那想要再抓到頭曼,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當然,但凡有一點機會,頭曼也不會逃進未知的森林世界之中,因為森林既是他可以保命的屏障,同樣也是禁錮他的牢籠。
對于權力有著深切渴望的頭曼,在不到生死攸關的時刻,是絕對不會選擇森林的。
但是,白雪衣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絕了頭曼所有的希望,所以,在開戰之前,她要斷了頭曼的后路,而目前能夠斷掉頭曼后路的人,只有秦國遼東郡郡守衛莊。
而借助秦國遼東郡的力量,必須要有嬴政的首肯,所以,白雪衣在明年對頭曼發動最后的進攻之前,必須前往咸陽一趟。
“所以,我要去咸陽一趟,只有得到大王的詔令,才能讓遼東郡的衛莊出兵。”白雪衣道。
“我看過你們秦人的典籍,在上邊記載君王分化敵人或臣子,讓他們相互制衡,以此來加強自己權力的故事,你如此急著消滅頭曼,不擔心秦王對你產生不好的想法嗎?”大祭司好奇地問道。
“你想說什么?”白雪衣從舒服的軟榻上坐起了身子,看向大祭司的目光之中已經多出了冷色。
“秦王真的能夠容忍在這草原上出現一個比曾經的單于更具權力的神殿嗎?”大祭司像是沒有看到白雪衣身上散發出的冷意,神色從容地說道。
“這不是你應該思考的問題。”白雪衣冷聲道,“還有,你不要忘了,你能夠有現在的地位是因為誰的原因,我們能夠在草原上立起一座神殿,就能夠摧毀一座神殿。”
“看來,你對秦王真的是很信任啊。”大祭司神色莫名地說道。
“這一次我去咸陽,應該帶上你。”白雪衣凝聲道。
“此言當真“聽到白雪衣的話,大祭司的神色變了,只不過,不是變得難看了,而是變得更好看了。
只見在那張如同雪蓮般徹底綻放開來了,笑顏如花,莫過如此。
“你?”白雪衣愕然,臉上的冷意還不曾消去就徹底凝固在臉上了。
“這可是你說的,可要記得不能反悔。”大祭司笑道,笑得如同偷了羊羔的狐貍一般。
在配上你披在身上的狐貍皮裘的映襯之下,就完全是一只狡黠的狐貍了。
“你竟然是在這里等著我?”白雪衣無可奈何地說道。
她何曾想到,自己這位合作者竟然是這樣的打算。
“咸陽啊,我已經期待了好久了,我還不曾去過,去過那個屬于他的國度。”大祭祀說道,心神似乎已經隨著她自己的話飄向了那座遠在數千里之外的王權之城。
“我曾經倒是去過,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在那座城池之中,可沒有他的存在。”白雪衣道。
雖然她曾經是韓國的雪衣侯,但踏足過的地方可不僅僅只有韓國,曾經的七國白雪衣都曾游歷過,甚至是百越之地。
“所以,現在的咸陽與你記憶中的咸陽是不一樣的,對嗎?”大祭司問道。
“當然不一樣,曾經的咸陽雖然恢弘,但天下間卻還有六座相似的城池,但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在不久的將來,咸陽將會變成唯一,世間將再也沒有哪一座城池能夠與它相提并論了。”白雪衣道。
“一座屬于人間也屬于神話的城池嗎“大祭司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