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秦時,君臨天下
秦王政十七年四月末,東楚國都城壽春被秦軍攻陷,東楚王負芻、上柱國項燕身死,在廣闊的大地之中,楚國的名字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秦國的陳郡,薛郡,泗水郡,九江郡,會稽郡。
于此同時,屬于齊國的旗幟也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上,取而代之的是秦國的東海郡,齊郡,瑯琊郡,膠東郡,濟北郡。
自此,天下再無六國,唯有秦國以及秦國三十郡。
齊、楚兩國的同時滅亡,對于這個天下來說并沒有什么影響,畢竟,最近十年以來,已經有著四國國家相繼滅亡了,對此,天下人早已經司空見慣了。
而趙、魏、韓、燕四國故地,在秦國的統治之下,也并沒有發生百姓們想象中、或者說是曾經的統治者所說的那般恐怖,一切都如同往常一般生活。
而且,在不曾有多少變化的生活之中,卻有著一點更好的變化,比如戰爭。
在百姓的眼中,戰爭正在遠去,但有些人則陷入了迷茫之中,隨著六國的消亡,天下只有秦國,這讓他們無所適從。
這般一個史無前例的國度,最終會變成什么樣子?而在這樣的一個國度之中,自己又該如何尋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
上郡一處偏遠的山村之中,端木蓉看著周圍歡慶的村民,臉上露出了相似的笑意。
“你的國度,你終于建成了嗎?不過,接下來,你還有更遠的路要走。”端木蓉漫步于人群之中,自語著,觀察著,觀察著屬于他的一切。
“這對于你來說僅僅只是第一步,在這第一步之中,我不能幫到你什么,但是在接下來,我卻能夠幫到你,以我的方式幫到你。”端木蓉開朗地回應著身邊路過之人地問候。
“在你的國度之中,應該有著醫家的存在,我會為你完成醫家的這份拼圖。”端木蓉自語道。
“不要覺得這些太少了,那只是對于你而言,對于我來說,這已經是我能做的的所有了。”
“你要是不滿意的話,我可是會生氣的,你不要以為所有的女人在你面前都不會也不敢生氣,我又不完全屬于你,我首先是醫家的端木蓉。”端木蓉自語著,卻是突然間笑了起來。
“時間過的可真慢,真想早點回到咸陽啊,可是,還有河北之地要去,在那里,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我去做。”在端木蓉的笑語之中升起了一股澹澹的愁緒。
“終于完成了,一個從未出現過的國度。”滄海之濱,荀況眺望著海邊初生的朝日,饒是以他宗師之境的心性,此時也忍不住一陣季動。
因為在這個國度的構建過程之中,他是真正的參與者,而更重要的是,他的學問,他的理念可以在這個國度之中得到踐行。
這對于他這般的儒家弟子來說,是真正的最好追求,當年的儒家祖師孔子,畢生追求而不可得的東西,他卻已經觸摸到了。
“在這個國度之中,一切都是新的開始,一個新的紀元,一個劃開舊時代的新時代。”荀況沉吟著,他知道,在未來,自己將迎來更加廣闊的天地。
“楚國終究還是沒了。”昌平君府邸,熊啟看著面前的輿圖,他知道上邊的楚字已經徹底消失在這個世間了。
“我終究還是沒有走出那一步,不是我怕死,不是我忘記了楚國,而是因為那根本舊沒有成功的可能。”熊啟自語道。
在楚國覆滅的過程中,他終究還是成了旁觀者,甚至是推波助瀾之人。
“他的強大超出了想象,能夠戰勝他的只有他自己,在他的面前,任何人都是無力的,與其毫無價值的死去,不如活著,活著等待著可能的機會,哪怕在等待之中,最終會變成莫名的茍且。”熊啟道。
“父親。”在熊啟的沉吟之中,一道矮矮的身影出現在門框邊。
“漣漪這是要做什么?出門?”熊啟看清身影的主人,收回來復雜的心思,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表姐她邀請我去玩。”漣漪有著害羞地說道。
“表姐?”熊啟愕然道,一時間,他沒能想起女兒所說的‘表姐’到底是什么人。
因為在秦國,真要細數起來的話,作為秦國雙重外戚的他,實在是有著太多的親戚,而作為他女兒的漣漪自然也有著無數的表姐、表兄、表妹、表弟。
“是長公主。”漣漪說著臉色微微一紅,因為她這一次純粹是想著去興樂宮玩,至于表姐,只是提前找好的借口,所謂的邀請,也是早有預謀。
“原來是長公主,你們,關系很好?”熊啟說話間向自己的女兒投去了審視的視線。
“表姐待我極好。”漣漪道。
“那你去吧。”熊啟道。
“嗯。”漣漪應聲道。
“等等。”熊啟突然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女兒。
“父親,可是有什么囑咐嗎?”漣漪的臉色微微一變道,她有點害怕在父親的口中聽到‘禁止’的話。
“沒什么,玩的開心一點,若是晚上不回來的話,讓長公主派一個來,帶個消息。“熊啟道。
“嗯。“漣漪點點頭,隨即邁著輕巧的小步子走向了府邸之中停放馬車的地方。
極北之境,一處草原與森林的交匯之地,白雪衣率領著一隊騎兵從遠方本來,在森林之前勒住了韁繩。
“還好,沒有讓頭曼逃掉。”白雪衣看著身前不遠之處正坐在一顆人頭上的白發青年道。
“大王的命令我已經完成了,告辭。”衛莊站起身,拔起插在地面上的鯊齒妖劍,一腳將方才還當作是凳子的人頭踢向了白雪衣的方向。
“這一次多謝了。”白雪衣道。
“用不到你謝,只是大王的任務罷了。”衛莊道。
“縱橫家的傳人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冷漠了?”白雪衣搖頭失笑道。
“頭曼已死,草原的舊時代算是終結了,接下來的這個新時代,最終又會走向何方嗎?”白雪衣自語著,身下坐騎已經高高揚起了馬蹄踩在了蹄邊的圓形之上。
爆裂開來的球體再也不服原先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