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秦時，君臨天下
項燕的確算得上是名將，他寧可讓東楚國承受著緊繃到極限的后勤壓力，也要針對秦軍的弱點，將四十萬兵馬沿著淮水兩岸的山川地理扎營立寨。
但是，王翦也是當之無愧的名將，是比項燕更強的名將，而且，秦軍要比東楚軍更強，秦國的國力更不是東楚國能夠相提并論的。
因此，兩軍交戰不過三天，項燕在淮水兩岸立下的軍寨就被秦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破了一座。
在這個時候，秦軍的強大真正的體現了出來，秦軍的強大不僅強在士卒，更是中層軍官的強悍。
秦國滅四國，囊括五國之力，那些四國軍隊之中真正的精銳可以說是被秦軍吸收了七七八八，當這些人出現在一支軍隊之中時，對于軍隊的戰力來說，可謂是一種蛻變。
項燕預料中的事情是發生了，秦軍因為來自秦國方圓三千里境內各地的原因，使得其戰力參差不齊，但是，他沒有想到，秦軍戰力的參差不齊只是相對于自己而言，而不是對于東楚軍而言。
事實上是，即使是戰力最弱的秦軍戰力，也足以媲美楚軍的精銳。
而更讓東楚軍絕望的是，秦軍的機關器械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夸張的程度，每一校三千人的兵馬，就配備有早已更勝從前的百戰神機弩，每一支萬人軍團，更是配備有不下三十架的機關獸。
在這超越維度的絕對戰力壓制面前，東楚軍所依仗的山川江河之險，徹底變成了無用之物。
真正讓項燕絕望的是，秦軍雖然規模巨大，更是在超過千里的戰線之上同時對東楚國發動的進攻，但在指揮的協同方面卻根本沒有破綻。
秦軍諸部的配合，彼此間消息的傳遞，都遠遠超過了項燕的想象，這讓他原有的計劃根本施展不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東楚軍的營寨一座座的被秦軍攻占而無能無力。
此時在他的手中依舊有著十萬大軍，這是東楚軍真正的精銳，在他原有的計劃之中，本是想著在秦軍分兵之后，尋機找到秦軍的破綻，然后以此十萬精銳突襲秦軍，重創秦軍一部，進而撕裂秦軍的戰線，然后打敗陷入混亂的秦軍。
但是，計劃雖好，在殘酷的面前卻根本就沒有施展的機會，秦軍雖然分兵，但彼此間的配合卻讓自己毫無破綻。
項燕雖有十萬大軍在手，卻根本找不到出手的機會。
“可探明了秦軍是如何傳遞軍情的嗎？”僅僅只是開展數日，卻像是蒼老是數十歲的項燕對負責軍情的兒子項梁問道。
“已經探明了，秦軍傳遞軍情利用的工具是墨家的飛行機關獸。”項梁道。
“墨家的飛行機關獸？怎么會？秦國怎么會有如此多的飛行機關獸。”項燕撫著額頭道。
他已經知道，楚國徹底沒有機會了。
“無人知曉，在數年前秦軍攻滅趙、魏的戰爭之中，就已經大量使用機關獸了，只是，現在秦軍使用機關獸的規模更大而已。”項梁憂心仲仲地說道。
此時，秦楚兩軍之間的戰力差距之大，已經不是個人的指揮能夠彌補的差距了。
“秦軍毫無破綻，剩下的就只有以戰對戰了。”項燕道。
“父親，現在要與秦軍決戰嗎？”項梁問道。
“是，決戰，是時候了。”項燕道。
“我們有贏的機會嗎？”項梁問道，只是在他的臉上，卻看不到哪怕一絲的希望。
“贏不了，現在的楚國贏不了。”項燕道。
“秦國的強大還要超出我的想象，那種強大是超越了時間的強大，我們現在與秦國相比，差的太遠太遠了。”項燕說著自己并不像承認的事實道。
“那父親您為何······”項梁說著沒能將后半句話說下去。
“我明知道是注定要失敗的進攻，卻為什么還要去戰嗎？”項燕道。
“是，父親明知道是必敗的戰斗為什么還要去打？”項梁道。
“因為希望與勇氣。”項燕道。
“希望和勇氣？”項梁詫異道。
數十萬人在此舍生忘死的拼殺，就是為了這樣的東西？在項梁的腦海之中，此時盡是疑惑。
“秦國的強大只是一時，他不可能永遠強大，只要等到他虛弱的時候，我們就會得到機會，只是，這個等待的過程必然是漫長的，如何度過這個漫長的等待過程？希望與勇氣就是關鍵。”項燕道。
“父親是想用四十萬大軍的鮮血點燃楚國百姓的希望與勇氣嗎？”項梁說著臉色已經變了，因為，在他的話語之中，四十萬并不少一個數字，而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是足以染紅淮水大江的鮮血。
“是。”項燕凝聲道。
“父親，那不是希望和勇氣，是鮮血，是生命，是仇恨。”項梁此時徹底變得臉色。
他為項燕的決絕而震撼，而畏懼。
“你說的不錯，是鮮血，是生命，也是仇恨，仇恨的火焰是世間最最持久最旺盛最持久最恐怖的火焰，你明白嗎？”項燕道。
“焚燒自己的火焰嗎？”項梁不知是以什么樣的一種語氣說道。
到了項燕這個年齡，他可以思考自己死亡的方式，但對于項梁現在的年齡來說，他考慮的更多的問題卻是如何的活著。
秦王政十七年四月中，經過將近一個月的戰斗，秦軍將淮水兩岸的東楚軍營寨盡數拔去，隨即沿河而下直逼東楚都城壽春。
于此同時，秦軍南路軍王賁所部也已攻陷東楚國江東地，隨即由大江沿著當年吳國伐齊之時所修建的邗溝北上，將壽春東楚君臣南逃的水路、陸路盡數封鎖。
一時間三十萬秦軍匯集于壽春城下，另有二十余萬的秦軍開始以攻占的東楚軍軍寨為中心，向東楚境內的一座座城池攻去。
咸陽。
“大王，你在看什么？”咸陽宮前，焰靈姬疑惑看著視線投在了遠方天空的嬴政道。
“孤在看楚國。”嬴政道。
“楚國？大王，那里哪有楚國，明明只要晴空白云而已。”焰靈姬順著嬴政的視線看去，看到的卻不是嬴政所說的楚國。
“你站的位置太低了。”嬴政道。
“是大王看的太遠了。”焰靈姬辯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