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之前還一口一口姐姐的叫的好聽,現在見到了父皇立刻就翻臉不認人了,是嗎?”嬴政說著伸手捏向了嬴月那胖乎乎的小臉。
但嬴月顯然不會給姐姐機會,一扭頭再次將腦袋埋在了父皇的肩膀上,只留給姐姐一個后腦勺。
迎上嬴政的視線,嬴言訕訕的收回手,隨后像是如無其事地說道:“父皇這是要出宮嗎?”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嬴政問道。
“父皇,你可不能這樣,你不能有著小女兒就忘了我這個大女兒了啊?在月兒出生前,你還一口一個言兒的叫著我,現在就只有你你你了,反而是月兒月兒的叫的好寵。”嬴言抱怨道。
看著不知道從什么時候似乎是進入叛逆期的女兒,嬴政眉頭輕皺,對于趙姬的能力實在是嘆為觀止。
嬴言,作為嬴政的第一個子嗣,在嬴月出生之前,更是嬴政唯一的一個女兒,她在王宮之中自然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對于嬴言長大之后變成一個什么樣的人,作為父母的嬴政與驚鯢自然是暢想過很多次。
驚鯢對幼年時期嬴言的教導,讓嬴政以為嬴言會成長成驚鯢那般的性格,而嬴政對嬴言的教導,又讓驚鯢以為嬴言會成為嬴政這種類型的人。
兩人的觀點從理論上來說都不能說是錯誤的,但是,事實卻有點殘酷,事實證明,無論是嬴政還是驚鯢,都是錯的厲害。
最起碼從外在的表現上來看,嬴言的性格既不像嬴政這位父皇,也不想驚鯢這位母親,她最像的人竟然會是祖母趙姬。
當嬴政與驚鯢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似乎已經有些晚了。
“父皇,你要去哪里?”嬴言見嬴政對自己的抱怨無動于衷,連忙轉移話題道。
“你父皇要去接你的一個姨娘。”此時已經走上前來的紫女為嬴言解釋道。
“我的一個姨娘?難道是端木姨娘?“嬴言略作思索,就從咸陽宮的一眾名單之中挑選出了一個名字,如果現在還有誰會從宮外出現的話,也就只有那位雖然她并沒有見過幾次,但卻留下來深刻印象的端木蓉了。
端木蓉對于嬴言來說,雖然見面的機會不多,但每一次見面可都算是印象深刻。
因為端木蓉是一個醫家弟子,而醫家弟子對于一個孩童來說,定然是童年的陰影之一,這一點對于嬴言來說同樣也是如此。
這無關醫家弟子的良善,只是因為醫家弟子的出現的時機對于孩童來說都代表著不好的回憶。
因此,當紫女提及一個不再咸陽宮的姨娘之時,嬴言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端木蓉。
“是啊。“紫女肯定道。
“要是這么說的話,我倒是要跟上去看一看了。”嬴言說著已經向嬴政追去。
王宮雖好,但終究太過無聊,哪有這般光明正大的出去來到有趣。嬴言想著,酷似驚鯢的眼睛中流露出了屬于趙姬的狡黠之色。
正在咸陽城中逛著的公孫玲瓏突然間發現一輛馬車停在了自己的身前。
“喂,我說,這樣的搭訕方式可不是一個好方式,這輛馬車很豪華嗎?最起碼也要換一輛駟馬之車才能這般肆無忌憚吧?”公孫玲瓏出于習慣地說道。
“搭訕?這算是一種搭訕的方式嗎?”車夫聞言取下了戴著斗笠,一張俏麗而青春的臉出現在公孫玲瓏的面前。
迎上車夫的視線,公孫玲瓏臉上的戲謔變成了驚愕。
這是什么人?竟然讓這么一個漂亮的少女當車夫?
“你是言兒?”
就在公孫玲瓏驚愕的時候,端木蓉的話讓她解開了心中的一點疑惑。
“姨娘還認得我?我還以為姨娘現在已經認不出來我了呢?”嬴言笑道。
“只看相貌的只有五分熟悉,不過,言兒身上的味道我還是很熟悉的。”端木蓉笑著說道,只不過,她在說話的時候,視線已經轉到了嬴言身后的車廂。
能夠讓嬴言這個秦國的長公主充當車夫的人,在秦國,只有一人。
“那姨娘可還能嗅到其他的氣息嗎?”嬴言問道。
“自然能。”端木蓉說著已經走到了嬴言身邊,手已經搭在了車廂之上,道:“還有兩個人,一大一小的兩個人。”
公孫玲瓏的驚愕此時已經變成了疑惑,自己在風陵渡渡口結識的這位妹妹到底是什么人?
“蓉兒果然聰明。”車廂之中的嬴政聽著車廂外那道熟悉的聲音,也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久違了,那個喜歡看小皇叔的小姑娘,嬴政想著拉開了車門,抱著小女兒嬴月走下了馬車。
“我現在可不是小女孩,不會因為你的兩句夸獎就不知道我自己還是端木蓉了。”端木蓉看著面前這道熟悉的身影,露出了一副讓嬴政十分熟悉的笑意。
公孫玲瓏在視線在嬴政與端木蓉的身上來回游蕩著,此時的她只覺得自己越來越疑惑了。
他們到底是什么人?公孫玲瓏想著將視線放在了嬴政的身上。
一個很特別的男人,但是除此之外,好像?
一時間,精通名實之學的公孫玲瓏竟然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形容面前的這個男人。
“公孫姐姐,我們就此別過,以后有機會,我再去拜訪公孫姐姐。”在公孫玲瓏的疑惑之中,端木蓉對她說道。
“好啊,我正好也要去章臺學宮了,那端木妹妹,我們就此別過。”公孫玲瓏說道,隨即轉身拉著白馬踏離開了。
好奇怪。走向遠處的公孫玲瓏在心中對自己道。
公孫玲瓏很清楚,自己因為相貌的原因,雖然在表面上看起來十分曠達,但這種曠達是建立在理性之上的,但一個人又怎能可能只有理性,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女人。
所以,對于別人的視線公孫玲瓏是極為敏感的,她討厭別人的視線,她討厭別人將視線放在自己的身上,也討厭別人的視線不放在自己的身上。
前者讓她能夠感覺到別人的嘲弄,后者則讓她感覺到別人的無視。
無論是嘲弄,還是無視,對于公孫玲瓏來說都是十分介意的事情。
但是,在方才,一個的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放在她的身上,若是平時,公孫玲瓏會得受到了無視而郁悶,但是,那一刻,她卻沒有任何感覺。
彷佛那人對與任何人的無視都是理所當然一般。
理所當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