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吃完極簡版午飯之后,兩人改變了原本的游覽計劃,前往貝爾格萊德最大的市場進行物價調查,在花費半天之后,她們最終坐實了從服務生口中得到的信息。
Srbija的糧食價格,真的在上漲。
而這種價格的上漲,其實是從僅僅三天之前才開始的,但就是這短短的三天,市面上主要的糧食價格就已經上漲了三倍。
這非常可怕,這樣的上漲速度甚至快到連當地媒體和官方機構都沒有反應過來,從當地新聞來看,大部分人還認為這是因為前幾天的暴雨導致糧食沒有即使運入市區所導致的。
但臘梓柔作為一個旁觀者,她幾乎僅憑借直覺就對這種情況做出了判斷,而這種判斷,在之后與相關機構的溝通中,被證實是極為準確的。
華夏駐Srbija使館內的一間會議室里,一場集合了所有華夏方面在Srbija官方機構人員的會議正在進行中,而這場會議的主題只有一個,那就是,要如何應對接下來極有可能發生的,因為食品價格上漲所導致的騷亂。
會議室中,一個男人站在屏幕前,正向所有人做著情況介紹。
“........情況大家都已經基本清楚了,根據我們剛剛跟塞官方確認的結果,最近貝爾格萊德的食品價格上漲確實與某幾家食品供應商的操作有關。”
“這幾家供應商在最近幾天內大量采購市場上庫存的糧食,且并未將其實際投入食品生產,而是反手將糧食賣給了釀酒商,后者又立刻啟動了大規模的酒類生產,在未來極短的一段時間內,就會把現在囤積的糧食消耗完畢。”
“這種操作對他們來說幾乎是沒有任何利益可圖的,他們甚至都不是為了囤積牟利,而是單純的想要拉高食品價格、造成糧食短缺。”
“他們的動機已經明顯到不能再明顯了,但我們對此沒有任何辦法我們不能直接干涉塞方的策略。”
“據我們了解,塞方官方會在之后出臺一系列措施來應對食品價格上漲,但這些策略的作用,我們只能持懷疑態度。”
“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做的,是做好準備,準備去迎接第一波沖擊。”
“等第一波沖擊結束之后,我國對塞方的技術援助、尤其是在價格調控方面的技術援助,也基本可以發揮作用了。”
聽完他的話,會議室里的所有人都一齊點頭,隨后,有人開口問道:
“那么我們具體需要做什么?是先穩定待命,還是主動配合塞方行動?”
男人停頓片刻,回答道:
“這也是我們今天要討論的話題,我想問問大家,你們傾向于哪個方案?”
“穩定待命是最安全的選擇,如果選擇這個方向,那么我們在之后的時間內就要組織起相關的人員收縮防御,避免外出,等這一波沖擊過去之后再恢復正常生活工作。”
“如果主動配合的話,那么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要向各位所屬的部門分配任務,每個部門都要負責相應的專業工作,在最大程度上幫助塞方應對這次的沖擊。”
“這條路線危險性較高,難度也大,因為一旦我們介入到沖突中,很可能那個眾所周知的壞人,就會把矛頭轉向我們,而一旦發生這種轉變.......”
男人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在20多年以前,當時的Yugosvia同樣面臨著嚴重的困境,而華夏方面選擇了堅定地站在他們的一邊,最終導致的結果,所有人都心中有數。
雖然從觀現實上來說,現在華夏的整體實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但華夏面臨的對手仍然是同一個,而這個對手,也同樣延續了他們瘋狂且絲毫不要臉面的做事風格。
這里不是華夏的領土,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將當年的事情重演?
更何況,他們甚至都不需要再做太明顯的動作,只要指示自己的盟友,以隱蔽的方式制造一些意外,那么在這個軍力完全無法與周邊強國抗衡的國家里,所有人的生命安全都將會受到重大威脅。
這不是一個輕易就可以做出選擇的問題,因為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會議室中的眾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片刻之后,有人開口道:
“我傾向于全面介入和配合。”
說話的正是臘梓柔,她站起身走到屏幕前,接過男人手中的麥克風,繼續說道:
“首先,我們要明確一個問題,那就是,塞方到底需不需要我們的幫助、我們能不能給他們提供幫助。如果他們不需要我們的協助,我們現在所討論的事情就根本不存在立足點。”
“但是,這個問題的答案,相信大家都心中有數。”
“Srbija,這個國家雖然曾經強大過,但在一次又一次的分裂、戰爭、災難之后,他們的國家實力和治理水平早就開始了大幅度的下滑,在這一次事件中,官方對于糧食市場的遲鈍反應就是證明。”
“他們無論是在組織能力、輿論宣傳能力、經濟調控能力、工業生產能力上,都遠遠落后于同一級別的其他國家,在面臨危機的時候,我甚至懷疑他們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應對措施。”
“而我們,雖然機構數量不多、人員規模也不大,但是,我們恰好具備他們所需要的這些能力。”
“我們在數十年內積累的相關領域的專業經驗,完全可以彌補他們目前的欠缺。”
“所以,我對于‘需不需要、能不能’這個問題上,答案是清晰的。”
說完這番話,臘梓柔環顧四周,確定所有人都認同她的觀點后,才繼續開口說道:
“現在,基礎的問題解決了,那么我們可以繼續討論下一個問題,也就是‘要不要’的問題。”
“對于這個問題,我有兩個方面的論據。”
“第一,從我方與塞方的合作關系上來說,我認為我們應該幫助他們。”
“原因我就不展開細說了,但是我可以給大家舉幾個例子。”
“2009年,塞外交部強烈譴責暴力行徑,反對分裂,支持華夏官方為維穩所做出的的努力,這次發聲是在事件之后我國收到的第一個來自國際的聲援,時間甚至還要早于熊大對我們的聲援。”
“2014年,塞官方在國際形勢極度敏感的階段,再一次公開支持我國,在那之后,Srbija立刻受到了來自百約的、史上最嚴厲的制裁和圍剿。”
“2019年,塞方宣布全力配合我方的一帶一路政策,同時拒絕歐盟提出的加入條件,成為了這片地區中唯一既沒有加入歐盟、也沒有加入百約的孤島。”
“Srbija一直都站在對抗百約的一線戰場上,他們從來沒有忘記過與丑國、與百約的仇恨,這種國家層面上的選擇在當下是極為罕見的。”
“可以說,哪怕僅僅基于是這一點,我們也應該將他們當作最親密的盟友,在他們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
停頓了片刻,喝了一口水之后,臘梓柔繼續說道:
“上面所說的是基于歷史的判斷,我接下來要說的,是基于現實的判斷。”
“這一次Srbija的糧食危機,雖然表面上看是西方對于Srbija的圍剿,但實際上,如果我們繼續將這個問題深化探索,我們可以發現,對方的企圖絕對不會是Srbija那么簡單。”
“一個小國,哪怕他們最后真的妥協了,臣服于西方體系了,能給西方帶來的利益又有多少呢?他們何必要為此大動干戈呢?”
“這是一個重大的疑點,而要解釋這個疑點,則有一個簡單的邏輯。”
“那就是,Srbija只不過是跳板。”
“他們的最終目的,還是通過Srbija來威脅我們。”
“所以,無論我們是否選擇介入,實際上,從他們開始對Srbija動手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眼睛就已經盯在我們身上了。”
“我們別無選擇、也不能軟弱,戰斗已經打響,我們只能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