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留城中新羅軍投降時,城外也進入一面倒的圍剿中。
對于劉仁軌來說,他并不刻意針對百濟遺民,具有大國胸襟氣度,對于這些為了復國屢屢反抗的人也表示敬意,但雙方各有國家立場,不得不殺。
對于黑齒常之來說,他曾經是反抗軍內的一員,同樣希望光復百濟,卻在現實面前不得不承認,百濟是沒有復國的可能了,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被帶路滅國的新羅兼并,另一個就是成為大唐的子民。
傻子都知道怎么選,所以對待這些被新羅挑唆的同族人,他不得不舉起屠刀。
反抗軍很快知道大勢已去,向城內尋求援助,在發現里面毫無回應時,發出悲憤至極的吼聲,往碼頭撤去。
早就把守在此處的唐軍,掐斷了他們最后的希望。
當城外的廝殺聲平息,歷史上由于大唐四處開戰,沒有條件肅清的百濟余孽,終于徹底清除。
唐軍入城,李彥與劉仁軌、黑齒常之、金良圖等人會和,將俘虜金欽純和投降的新羅士兵轉交,李敬業等人也湊了過來,齊齊道:“拜見劉老將軍,拜見黑齒將軍!”
劉仁軌倒也罷了,畢竟曾經是宰相,他們對黑齒常之這蕃將可從來沒這么客氣過,顯然是犯了大錯后的心虛。
不過黑齒常之面無表情,劉仁軌也沉著臉看了一圈,與李彥對視一眼后,冷笑出聲:“將罪人武承嗣帶上來。”
李敬業一行人聞言左顧右盼,想看看武承嗣在哪里,又被定了什么罪,那他們的懲罰也大概可以有個估計。
于是他們就看到一個盒子被端了過來。
勛貴子弟們先是愣住,然后臉色唰的變得慘白。
李彥走到盒子邊上,對著李敬業淡淡地道:“英國公不打開看一看?你剛剛不是還想見周國公的么?”
李敬業嘴唇顫抖,雙腿哆哆嗦嗦,拼盡一切尖叫起來:“不可能!不可能!!你們怎么敢?他是國公……一品國公啊……我也是國公……你們不敢……不能……”
李彥不再與他廢話,打開盒子,露出里面死不瞑目的頭顱,淡淡地道:“武承嗣的尸首我們已經收斂,此首級當傳于三軍,以作示警,等回到洛陽再行安葬,你若不信,不妨過來看一看是不是他。”
噗通!
看到首級的一剎那,李敬業崩潰了,直接跪下,發出哀嚎:“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李彥厭惡地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遣回洛陽,呈報罪名,交由
陛下發落!”
兩個士兵上前,將一灘爛泥的李敬業拖下去。
這位英國公完了。
但相比起歷史,英國公府反倒保住了全家老小的性命。
在棺材里的李績,那位一生為大唐立下汗馬功勞的老將軍,也不至于因為有個不成器的孫子,而被掘墓砍棺。
李彥處理完李敬業,再看向其他勛貴子弟。
他們也是面無人色,基本嚇尿了。
迎著這個目光,李迥秀立刻尖叫:“李閣領,我們愿意回洛陽領罪,還望手下留情!留下留情啊!”
李彥道:“統統押下去!”
眾人如蒙大赦,連聲道:“多謝李閣領!多謝李閣領寬恕!”
原本直接讓這些人下獄,他們還會鬧一鬧,別懷疑勛貴子弟的厚臉皮,但此時看著武承嗣血淋淋的頭顱,這一刻他們只想保命,配合無比地跟著士兵們,爭先恐后地往牢房內涌去。
這牢房多寬敞,不用待在那小小的盒子里,真好!
不過劉仁軌看著混在里面的五個人,卻冷聲道:“武氏子留下,按罪行刑。”
且不說李彥有圣人的詔書在手,武攸宜等人沒有勛爵在身,居然也敢仗著武承嗣的督軍使名頭胡作非為,正好斬了以震懾剩下的外戚。
李彥知道這位老將軍的用意,卻也清楚,以武氏子弟的本性難移,想要痛改前非恐怕不太現實,也不多言,走了過去,刀光一閃。
來不及哭爹喊娘,脖子處出現一道血痕,五名武氏罪人皆死,天賦開始抽取。
武承嗣最高屬性為家世,成功抽取1點家世屬性點
武攸宜最高屬性為家世,成功抽取1點家世屬性點
武元逸武最高屬性為家世,抽取家世屬性點失敗
武元華最高屬性為家世,抽取家世屬性點失敗
武攸止最高屬性為家世,成功抽取1點家世屬性點
武繼訓最高屬性為家世,抽取家世屬性點失敗
抽取屬性成功了一半。
考慮到武承嗣這位周國公是肯定能抽出家世的,幾率應該是低于百分之五十的,以太后外戚的身份,時來天地皆同力的運道,只能說普通。
不過李彥也知足了,因為他又儲備了三點屬性點,連帶之前武承業的那一點,開始轉化。
明明是強者卻依舊謹慎(生效)
是否將抽取屬性轉為儲備屬性?
目前儲備屬性點為4點,可以轉化為2點自由屬性點。
體質:23(超凡之路就在腳下)→體質:25(你的資質已經曠古爍今,古往今來也罕有幾人)
李彥五指微張,享受著體質的再度突破。
之前成就超凡脫俗的體質時,是不需要刻意搬運氣血,就有強橫的勁力貫通四肢百骸,身體每個進攻部位都能勃發出恐怖的力道,并且不會傷害到自己的身軀。
而此時此刻,不僅是勁力的隨心所欲,結合唯識勁身識的作用,他有了可以控制身體強弱的感覺。
“骨髓造血,氣血搬運,根骨筋肉,我可以精確地控制身體內外強度,體會普通人的感受……”
“這才是真正的返璞歸真。”
李彥念頭一動,身軀依舊挺拔,那股強橫的壓迫感卻緩緩消失。
同時體內的千秋真勁停止運轉,強烈的不適感涌上心頭,他卻不驚反喜。
千秋訣本來就是他為自己量身打造的,最具有個人特色的武學,不可能完全普及,也就婉兒修煉起來順利。
因為這位小徒弟也是極具天賦之輩,又有唯識勁打底,在習武的最好年紀,能夠契合李彥的路數,這正是師徒秘傳。
換到其他人身上,別說千秋訣,就連基礎內功,都很難練出真氣來。
比如他此時運轉基礎內功,就感到困難不已,說明他的基礎內功,開創得既不普通,更不基礎。
沒辦法,以前沒有體會,一個熬上幾天幾夜都不會疲憊的人,顯然不可能與從小病弱的人有共同的感受,哪怕要求一降再降,還是不免帶上幾分想當然。
此時李彥終于親身體會到了體質虛弱者的滋味,記住這種狀態后,念頭一動,氣血勃發,身體又迅速恢復強大的層次,千秋真勁貫通四肢八骸。
在這種由強變弱,再由弱變強的過程中,又誕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體悟。
曠古爍今的體質,配合上玄奘大師同樣是妙到毫巔的唯識勁秘傳,確實可以為所欲為。
說來話長,對于旁人來說,甚至沒有注意到這份變化,中下層的將領震撼于這些犯了罪的外戚勛貴說殺就殺,說抓就抓,愈發不敢有絲毫大意,為首的幾位將領則準備趁勝追擊了。
黑齒常之就直言道:“劉老將軍,如今百濟故地的隱患全部清除,高麗舊地也由于新羅散布的謠言群情激奮,末將以為,當兵貴神速,不給賊國喘息之機!”
金良圖和金品日站在一起,正在商討如何勸降其他新羅將領,聞言立刻半跪下來:“我等愿為先鋒,聽將軍調遣!”
劉仁軌身側站著李彥,兩人交換了眼神,這位曾經縱橫遼東的老將軍精神大振,鏗鏘有力的一揮手:“好!三軍出擊,攻滅新羅!”
“遼東諸城,本皆中國郡縣……新羅為藩屬,違君之命,乃不忠,背父之心,乃非孝……從己私欲,貪天至功……當宗廟乏祀,社稷無位……”
新羅王金法敏看著傳入境內的檄文,臉色鐵青,堂內的眾多王子也噤若寒蟬。
為首的一位年輕男子,乃是太子金政明,也是歷史上的新羅神文王,剛繼位就被自家岳父謀反的那位。
此時他的眉宇間猶自帶著不可思議:“父王,唐軍大舉入侵,要亡我新羅,怎么此前毫無消息?二叔的那些暗諜,就沒有傳回信報么?”
金法敏面沉似水,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本王剛剛才得到消息,二弟已經在唐國的洛陽被問斬了,罪名正是通敵,我等之前太過依賴他傳回的情報,以致于錯失先機,不知唐人如此狠絕!”
另一個王子趕忙道:“所幸我在邊境要地都有重兵把守,昔日高麗能以一城之守,拒唐太宗領兵于外,我新羅也能辦到!”
金法敏臉色愈發難看,想要搖頭,卻又硬生生忍住,目光掃過堂內的每個子女,最后落在一個穿著土氣的公主身上,開口詢問:“稚女,你怎么看?”
迎著眾位兄長看另類的目光,金智照沉默良久,幽幽一嘆:“要不……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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