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州斥候最近比較瘋狂,為此楊玄派出了王老二回擊。
雙方殺紅了眼,泰州斥候筑下第一個小型京觀,這下徹底的激怒了王老二,隨即,他筑了一個更大的京觀。
泰州斥候隨即心準備了一個圈套,絞殺了百余大唐斥候,這一次,用五人豎桿子!
官道邊,五根木桿子豎著,上面穿著五個北疆軍斥候。
削尖的頂端從嘴里穿出來,或是頂在胸腔中,看著胸口那里鼓起一大坨,很是怪異。
蒼蠅在尸骸上飛來飛去,幾只食腐鳥在空中呱呱叫喚,仿佛在催促著王老二等人早些滾蛋,它們好享用大餐。
王老二指指天空。
身后,十余人張弓搭箭。
箭矢飛舞,兩只大鳥落了下來,剩下的卻不肯走,只是飛的更高。
隨行的軍士把五具尸骸弄下來,尸骸有些腐臭了,沒法帶回去,于是便收集了柴火來焚燒。
烈火熊熊,不時能聽到噼里啪啦的聲音,王老二第一次沉默了許久。他帶著麾下消失了。
第二日,一隊泰州斥候來到了這里。
“北疆軍來過了。”
看到五根還殘留著鮮血和各種污痕的木樁子,泰州斥候們目光轉動,看著周圍。
“這里有焚燒的痕跡,他們帶走了骨灰!”有人發現了邊上的火堆痕跡。“王老二!”
有人指著前方喊道。
前方,百余騎正在逼近,為首一人身后跟著兩騎,麻袋飄飄。
“撤!”
遇到王老二別猶豫,跑就對了。
百余騎策馬就逃。
沒跑多久,就遇到了數十騎攔截!
“殺光他們!”
泰州斥候都是銳,不懼北疆軍斥候。
也就怕一個王老二罷了。
甫一接觸,就聽到了熟悉的喊聲。
一顆!
不對!
王老二不是在后面嗎?
“兩顆!”
這特么的才是王老二啊!
只不過,此次他是自產自銷,沒人幫忙收人頭。
士氣崩塌了。
“跪下不殺!”
王老二罕見的要俘虜。
但,雙目發紅!
泰州城頭。
林駿視察了城防。
“江州那邊無需擔心,赫連通不傻,知曉當下要緊的是為寧興擋住北疆可能的攻勢,不會對咱們如何。”
林駿語氣平和的給麾下分析著局勢。
“就是士氣有些……”
將領有些難為情。
“預料中事。”
如今的三州身處夾縫中,哪一邊使力都會劇痛。這等局勢令將士們有些不安。
“有人說,興許當初自立錯了,下官令人吊死了他!”將領說道。
“淡定些。”
林駿笑道,“寧興如今局勢紛雜,且女人報復心強,就算是此刻歸順了新君,你我未來都難逃一死。下面的人也會被清洗一遍。”
“是!”
眾人眼中多了憂慮。
“我在想辦法!”林駿說道:“讓將士們別擔心,法子,總是有的。”
“是!”
氣氛緩和了一些將領說道:“最近兄弟們很是爭氣,弄死了不少北疆斥候,還學楊狗豎桿子。”
“干得好!”
林駿頷首。
“斥候回來了。”
遠方有煙塵起。
百余騎漸漸出現。
“怎地動靜這般大?”有人不解。
“像是拖著什么東西!”
百余騎接近,突然迂回,戰馬拖著的東西甩了過來。
竟然是尸骸!
接著,幾個麻袋丟在地上,人頭散落的到處
都是。
城門內,一個將領咆哮道:“狗賊,竟穿著咱們的衣裳來耀武,來人,備馬!”
將領帶著數百騎沖了出去。
城頭,林駿平靜的看著這一幕。
“是猛將姜瑤。”身邊將領笑道:“最是悍勇的一個。”
姜瑤一馬當先,沖到了王老二身前,見他神色冷靜,就獰笑道:“死!”姜瑤用的是狼牙棒,當頭一棒,威勢驚人。
王老二身形一動,狼牙棒擦著他的肩頭一側落空。
然后,他也不用橫刀,而是揮拳。
姜瑤毫不猶豫的松手,雙手交叉擋在臉之前。
他是泰州有數的猛將,以力大出名。
一拳就想擊敗我?
姜瑤冷笑。
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凝固住了。
姜瑤人倒飛了出去。
身體在半空中,他駭然看著還保持著出拳姿勢的王老二。
接著,雙臂劇痛傳來。
“啊!”
瘦長老抬頭,目光跟隨著飛起的姜瑤,震驚的瞠目結舌。
這一拳,仿佛是大錘,一錘就拍飛了泰州猛將姜瑤。
胖長老歪著腦袋看著王老二,雙目中皆是震撼。
沙場殺人自然是越簡潔、越快越好。
王老二以往殺人就是一個套路:梟首。
隨后用人頭去換錢。
他就靠著這個獨門生意發了大財,冤大頭從衛王到劉擎,到楊玄,以后,說不得會是小國公。
二位長老覺得跟著二哥能把這門生意做到地老天荒。
梟首嘛!
簡單!
可今日二哥一拳,讓他們知曉,當這位暴怒時會蛻變成什么樣。
王老二身體飛躍而起,沖著半空中的姜瑤而去。
“救我!”
姜瑤喊道,同時一腳瑞去。
王老二抬腿,用力往下踩踏。
咔嚓!
“嗷!”
腿骨變形的姜瑤慘嚎著。
王老二舉起拳頭。
一拳!
兩拳!
三拳!
姜瑤再度騰飛。
此刻,他的雙臂寸斷,軟踏踏的垂在身側。
嗆啷!
王老二拔刀。
刀光飛快閃爍。
半空中的姜瑤身體漸漸變瘦了許多。
肢體四處飛去。
一只手落在了瘦長老的戰馬前。
瘦長老:“……”
胖長老:“……”
這么兇殘的二哥啊!
他們還是第一次得見。
林駿在城頭看著,神色不變。
王老二落地,隨即返回,上馬后沖著城頭喊道:“林駿,把屁yan洗干凈,耶耶哪日送你上桿子!走!”
城中沖出來數千騎,城頭,林駿神色卻越發的平靜了。
窩囊啊!
面對王老二的挑釁,使君大人竟然……忍了!
從未見過如此窩囊的人!
發牢騷的人不少,消息悄然往寧興而去。
“使君,那幾個眼線往寧興送了消息。”
隨從稟告。
“知道了。”
林駿微笑道:“希望他們能喜歡。”
所謂垂簾,實則便是副皇帝。
皇帝在前面坐著,只是簡單的說些可,或是諸卿以為此事如何之類的話。做主的是坐在他身后的那個女人。
今日議事結束,長陵給皇帝分析了一番那些事兒,結束后,皇帝去讀,長陵準備回去看兒子。
“大長公主,泰州那邊有消息!”
沈通在殿外等候。
“說。”
長陵揉揉眉心。
“泰州斥候和北疆斥候大戰,雙方膠著。王老二在林駿的眼皮子底下斬殺泰州悍將姜瑤,分尸。”
“林駿沒動靜?”
“林駿當時就在城頭,神色平靜。”沈通說道:“北疆軍如今勢大,他手段再多,面對楊玄也難有作為。如今他唯一的法子便是祈禱楊玄不出兵攻伐三州。否則,他離死不遠了。”
“林雅那邊如何?”
長陵止步。
“林雅無動于衷!”
“嗯!盯著!”
長陵突然瞇著眼。
“太后來了。”沈通低聲道:“臣,告退!”
長陵點頭緩步走下臺階。
太后帶著一群人浩蕩而來。
近前,太后問道:“大長公主可知陛下何在?”
“不知!”長陵說道。
太后冷笑,“陛下不是整日跟著你學嗎?”
長陵淡淡的道:“可還有事?”
“自然有。”太后壓低聲音,“那是我的兒子,你的兒子在府中,那個……孽種!”
長陵微微瞇著眼看著她,“我以為先帝駕崩后,你能學聰明些,如今看來,你卻只學會了撒潑。”
“呵呵!”太后笑道:“你準備垂簾到幾時?”
“此等事,不該你來過問!”長陵皺眉,她想兒子了,急著回去看看。“我是大遼太后,我不能過問,你一個沒名沒分的前公主,憑何過問?”太后退后一步,微笑道:“你好自為之。”
“這話,該送給你!”
長陵隨即離去。
太后問道:“陛下何在?”
身邊人說道:“陛下在讀。”
“去看看,對了,把他們做的點心帶來。”
“是!”
皇帝跟著先生學了半個時辰,太后來了。
“母親。”
皇帝行禮。
“皇帝莫要苦了自己,讀是該讀,可許多事該交給別人的就交給別人,否則那些臣子領著俸祿作甚?”
太后一邊念叨,一邊令人把點心拿來,看著皇帝吃了兩塊,這才笑道:
“要長的更健壯些才好。”
皇帝喝著茶水,太后念叨道:“先前見到大長公主出去,那陣勢果真浩蕩,讓我想到了先帝……哎!看我說什么呢!沒得讓你傷心。”
太后說了一番話,隨即走了。
長陵回到府中,先去看了孩子。
孩子長的很快,臉蛋也漸漸白凈。
“好孩子。”長陵親了孩子一下,問乳娘,“今日可有不妥?”
乳娘搖頭,“早些時候曾有人想接近,奴大聲叫喊,就有人來了,那人回身就跑。”
身后,女管事說道:“府中今日跑了個侍女,正在追索。”
一個小插曲而已,長陵并未在意。
“大長公主,王先生求見。”
長陵去了前院。
王舉在等候。
“大長公主,老夫今日與那幾個醫官商議了許久,都說陛下的身子是在登基后漸漸壞的。”
長陵問道:“確定?”
王舉點頭,“老夫不敢打草驚蛇,故而慢了些。”
“不打緊。”
長陵輕聲道:“也就是說,是宮中人下的手,會是誰?對了,許復之事可有進展?”
王舉搖頭,“老夫問了幾個內侍,都說當日沒看到有人出入許復的房間。”
“稍微擴大些范圍。”長陵說道。
“是!”王舉應了,然后說道:“大長公主也得小心。”
“我在宮中喝的是府中帶去的水,連宮中的杯子都未曾用過,無需擔心。”
文青的女子心細如發,想挖坑埋她們的難度頗大。
北城。
“敵襲!”
城頭鐘聲響起,將士們涌上來,就見遠方數千騎正在疾馳。
而數百百姓在往燕北城逃,可騎兵更快啊!
“出擊!”
曹穎趕到,沒令人關閉城門,而是令人出擊接應百姓。
落后的十余百姓被斬殺大半,身下的幾個被拖著遠去。
“草特娘的!”
此刻的曹穎看著瘦了不少,臉也黑了不少,開口就是粗口。
“國公若是知曉百姓被虐,怕是會震怒。”
“追擊!”
曹穎親自帶隊追殺。
這一追就遇到了大隊敵騎。
曹穎勒馬,冷冷看著對面。
潭州刺史……這是林駿私自任命的,潭州刺史謝暢瞇眼看著對面的曹穎,說道:“曹穎女干猾,此次好不容易把他激出來,當想法子留下他。”他問道:“兩側的騎兵可到位了?”
“到位了。”
有人輕咦一聲,“兩側不對。”
兩側有動靜,沒多久,四隊人馬糾纏著沖了過來。
曹穎冷笑,“想用這等手段來伏擊老夫?他還嫩了些!”
謝暢說道:“如此,那便丟棄那些手段,絞殺!要殺到楊玄惱羞成怒!出擊!”
兩軍絞殺在了一起,大戰一個多時辰,潭州大軍趕到,曹穎撤離。“我軍多損失了七百余!”有人統計了戰果。
謝暢說道:“不要擔心死傷,只要能令楊狗心疼就好。”
曹穎回到了燕北城,麾下清點了傷亡來稟告。
“戰歿六百余。”
戰死六百余,傷就更多了。
曹穎蹙眉,“謝暢怎地突然就瘋狂了?若是想破燕北城,就該圍攻。可他卻是不斷襲擾。”
曹穎思忖許久,“令鎮南部隨時準備接應,另外,稟告國公,潭州軍異常。”
楊玄接到消息時,楊老二正好發燒。
周寧正在給楊崇診治,楊玄拿著曹穎的文仔細看著。
“阿耶……”
楊崇睜開眼睛,嘴唇紅紅的。
楊玄放下文,輕聲道:“哪里不適?”
“暈!”
楊玄輕聲安撫著,直至孩子睡去。
“還好!”
周寧說道。
楊玄心中一松,起身出去。
“潭州頻頻主動出擊,林駿這是在作甚?想激怒我?”
楊玄瞇著眼。
姜鶴兒送文來就沒走,“國公,要不就不搭理他!”
“不搭理他,燕北城會有麻煩。”
“增兵呢?”
“增兵會牽制我軍對泰州以及江州的態勢,最好的法子,便是一勞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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