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傻柱在許大茂手底下當差,看許大茂指手畫腳,簡直比殺他還難受。
只是真要離開軋鋼廠大食堂,下一步要上哪兒去?傻柱心里也沒準數。
更重要的是,他眼下馬上又要結婚。
賈麗英他們家能看上他這大齡青年,最主要的也是因為他的工作。
真要工作出了問題,這婚能不能結成都兩說。
傻柱思來想去,覺得這個事還得跟杜飛討個主意。
所以,今晚上從大領導家做完飯回來,就在一直等著杜飛。
而在這時,看見李奎勇給杜飛下跪磕頭,心里最震撼的還是劉光福。
劉光福這段時間,可沒少在李奎勇手上吃虧。
正因如此,他也更知道李奎勇是什么樣的人。
那絕對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平時在外邊,哪怕是刀子頂在脖子上,也不帶服軟認慫的。
這樣一個人,居然肯當眾給杜飛磕頭,可見心里對杜飛是又敬佩又服氣。
劉光福卻想不通,杜飛究竟有什么手段,居然讓李奎勇這樣服服帖帖。
另外就是李奎勇從派出所出來,搖身一變成了雷老六的徒弟。
之前劉光福還覺著是李奎勇走了狗屎運。
現在才知道,原來是杜飛給幫著說了話。
這令劉光福也動了心思。
他跟李奎勇一樣,上學都是混日子,中專、高中肯定無望,還不如提前出來學門手藝。
自個掙錢自個花,不用在家看他爸的臉色,還動不動就挨一頓揍。
上次劉海忠失手,他就被送到醫院一回。
這次從派出所出來,劉海忠又是下了死手。
劉光福是真被打怕了。
要不是實在沒地方去,他一天也不想在這家里多待。
這時杜飛跟傻柱和李奎勇寒暄完了。
李奎勇被打發回家去。
傻住這邊雖然有一肚子話想說,但眼下人多嘴雜,不是說話的機會。
劉光福站在回廊邊上,眼看著杜飛推著車子進了后院的月亮門,他終于抿著嘴,似乎下定決心。
杜飛停好自行車。
跟往常一樣,上雞窩里摸出倆雞蛋,回家放到葫蘆罐里。
最近天氣越來越暖和,這兩只老母雞偶爾超常發揮,一天下三個蛋。
雞蛋把杜飛家里的大葫蘆罐都快填滿了。
自從秦淮茹開始上夜校,喂雞收拾雞窩的活兒,全都交給了棒梗。
說起來,棒梗最近也長進不少,前兩天語文測試考了個八十五分。
雖然分數不高,但也中規中矩,脫離了班級倒數的行列。
杜飛放好雞蛋,把爐子點上。
坐下來先查看一下隨身空間里的情況。
其實剛才在朱婷家,他就感覺到空間里,那只被小烏抓回來的老鼠已經救了回來。
只不過當時他正全神貫注應付朱爸的問話,沒閑工夫查看。
直到現在才騰出手來。
在下一刻,倏地一下。
一只灰色的大老鼠出現在他面前。
經過白光改造,這只大老鼠跟小烏一樣,體型變大數倍!
比之前被小烏弄死的‘灰大仙兒’也小不了多少。
渾身皮毛油光锃亮,看著有點像貂皮,倒是不惹人厭惡。
杜飛感覺到一股親近的情緒傳遞過來。
他集中精神作出反饋,同時草率的道:“前邊有小烏、小黑,你一身灰毛,就叫小灰吧”
“吱吱吱吱吱吱”
小灰立刻叫了兩聲,傳來高興的情緒。
這時卻突然“喵”的一聲,從房門上面的洞里傳來。
緊跟著,小烏一躍而下,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死死盯著地上的小灰。
雖然經過白光改造,使小灰的戰斗力未必比當初的灰大仙弱多少。
但這貨卻沒有‘灰大仙’那老耗子精的兇狠。
再加上之前差點死在小烏的爪牙下,令它本能的產生恐懼,頓時趴到地上瑟瑟發抖,一動也不敢動。
“喵嗚”
小烏兇狠的叫了一聲,脖子后面的毛都豎了起來。
小灰卻只弱弱的“吱吱”直叫。
緊跟著,杜飛就瞧見,這貨身子底下蔓延出一灘水跡。
竟然被小烏給嚇尿了!
杜飛有點郁悶,心說這小灰也太慫了,連忙瞪了小烏一眼:“別把小灰給嚇壞了,留著還有用呢!”
說著,把小灰收回隨身空間,清理了一下粘上的尿液,順便把地面也收拾一下。
原本把小灰放出來,杜飛打算立即去一趟方家園胡同,把小灰扔到那邊去打洞。
不過被小烏回來一鬧,又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反正那兩間房子放在那兒跑不了。
今天在外邊顛了一天,他也懶得再騎車出去。
至于說把小灰自個放出去,從這邊到方家園胡同的距離不近。
而且,杜飛剛才感覺到,經過改造之后,小灰的智力明顯不如小烏和小黑。
讓它自個過去,能不能找對地方不說,萬一過馬路,讓汽車壓死,反倒是麻煩了。
杜飛心里合計,等明兒一早上班,騎車子繞到方家園胡同再把小灰扔下。
恰在這時,外邊傳來敲門聲。
跟著就聽傻柱叫道:“兄弟,開門吶”
杜飛開門一看。
只見傻柱一手拎著個網兜,里邊裝著三個飯盒,另一只手拿著一個沁著油的紙包。
傻柱笑呵呵走進來道:“兄弟,今天晚上有好菜,咱哥倆喝點兒。”
杜飛一見飯盒,就猜到是從張主任家帶回來的。
不過敢拿到這兒來招待他,那肯定不能是桌上剩的,一準兒是上菜前就裝到飯盒里了。
杜飛笑著道:“那敢情好!柱子哥快進來,今兒給你弄點兒原先沒喝過的。”
傻柱換了鞋,往屋里走:“喲呵!你這藏著啥好酒呢?”
杜飛一邊上廚房里拎出一瓶北大倉,一邊笑著道:“怎么樣,周總親口贊揚的‘北國茅臺’!”
上次趙玉田來,帶了不少東西。
除了兩箱北大倉,還有不少鹿茸、人參和榛蘑。
傻柱接過酒瓶看了看:“嚯那我可得好好嘗嘗!”
這貨孤陋寡聞,還真沒聽過北大倉,但有周總的贊譽,肯定錯不了。
又道:“借你們家的鍋,我把菜熱熱。對了,那包里是倆豬蹄子,你拿刀給切了。”
菜都是現成的,倒到鍋里就是熱一下,三個飯盒一共是六個菜,再加上兩個熏豬蹄,桌子上擺的滿滿當當。
杜飛洗了杯子給傻柱倒上:“柱子哥,先嘗嘗這酒怎么樣。”
傻柱也不矯情,直接空口先來了半杯。
“吱嘍”一聲
擱嘴里品了品,頓時眼睛一亮:“這酒行啊!”
杜飛一笑,自個也端起杯子淺淺喝了一口。
北大倉酒雖然不錯,但也沒傻柱說這么邪乎。
傻柱這貨,真要溜須拍馬,不比許大茂差,甚至更勝一籌。
否則怎么可能因為吃他幾頓飯,就跟大領導處成了朋友。
杜飛也投桃報李,夾了口菜,稱贊一番。
倆人推杯換盞,一邊吃一邊聊著。
傻柱心里有事兒,自然而然喝的多吃的少。
杜飛則相反。
下午吃了一頓老莫,到現在也早消化沒了,一桌子菜加上倆豬蹄兒,有一大半都進了他肚子。
眼瞅著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傻柱終于說出來意:“兄弟,你也聽說了吧許大茂那孫子要當科長了。”
杜飛點點頭:“他當他的,跟咱有啥關系,食堂又不歸物資科管。”
傻柱咧咧嘴道:“話是這么說,但保不齊有人捧高踩低,知道我跟他不對付,給我遞雙小鞋穿。”
杜飛道:“您這是想未雨綢繆?”
傻柱點頭,啄了一口酒道:“兄弟你說……我如果離開扎鋼廠怎么樣?”
杜飛一愣,沒想到傻柱會問出這樣的話。
很顯然,傻柱根本不懂廠里楊廠長跟李副廠長的斗爭局面。
也沒看明白,許大茂能當上物資科長,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他只是本能的,感覺到許大茂升官后對他的威脅。
而對于這種威脅,他的反應也不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反而萌生了離開軋鋼廠的念頭。
這令杜飛有些意外。
但是轉念一想,似乎也沒什么不正常的。
表面上,有些混不吝,遇事兒膽子大,甚至有點冒傻氣的傻柱,其實遠沒有看起來那么強硬。
從小沒娘,當爹的又早早跟別的女人跑了,讓傻柱必須展露出不好惹的樣子。
除了保護他自己,還得保護他妹妹。
但他心里一點也不傻,面對他惹不起的人和事兒,他從來都不會瞎出頭。
之前對上李奎勇,那完全是個意外。
傻柱自以為能拿得住李奎勇,卻沒想到這小子真敢拿刀玩命。
但是這次,面對宿敵許大茂的突然崛起,著實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傻柱心里清楚,許大茂其實不能把他咋地。
別說許大茂是物資科的科長,就算將來真當了后勤處的一把手,只要傻柱自個不出問題,廠長也沒權利開除工人。
可話說回來,不開除歸不開除,卻有許多法子能膈應死他。
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傻柱在廠里不是沒見過,三天兩頭來一次,絕對能把他氣死。
另外就是前陣子杜飛跟他說那些話。
當初他還在死纏爛打追冉老師。
杜飛曾舉例子說,如果他是做國宴的大廚,有沒有資格配得上冉老師?
現在傻柱雖然放棄了冉老師,但這句話他卻記住了。
而且,這幾次上大領導家去做飯。
大領導也夸他,手藝不遜國宴的大師父。
大領導是真正吃過國宴的,當然有發言權。
這令傻柱愈發有些心動了。
幾重原因匯聚到一起,才令他產生離開大食堂的念頭。
杜飛想了想道:“柱子哥,你這個想法不錯,老話說,樹挪死,人挪活……”
傻柱舔舔嘴唇,有些興奮道:“你也覺著行?”
杜飛擺擺手道:“你先別急呀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怎么‘挪’才是關鍵,時機和去處,都得慎重。否則,別挪出去了,還不如現在,那咱折騰啥勁兒?”
傻柱皺眉點點頭。
杜飛問道:“走了之后上哪,想好了嗎?”
傻柱撓撓腦袋,尷尬道:“還沒呢我剛有這個念頭,想聽聽你的主意。”
杜飛也沒想坑傻柱,拿起酒瓶子給他倒上:“柱子哥,你要聽我的,就暫時先別動。”
傻柱認真聽著。
杜飛接道:“首先,你下家都沒找好,人事關系都調不出去,你總不能工齡啥的都不要了,直接辭職吧”
傻柱忙道:“那肯定不能!”
杜飛道:“二一個,您這馬上結婚了。以后倆人過日子,不是一人的事了,是不是得跟嫂子商量商量?”
傻柱撇撇嘴:“老爺們的事兒,老娘們兒家家的懂什么。”
杜飛笑道:“還是得征求一下意見,不也顯得你重視人家嘛。”
傻柱眼珠一轉,聽出杜飛的意思,充分聽取意見,然后置之不理。
心中暗道,又學到了。
“第三……”杜飛說到這里,頓了頓道:“算了,第三等過倆月你就懂了。總之,現在時機不對,你要是問我,就是等等看。”
傻柱眨巴眨巴眼睛,疑惑道:“等倆月就懂了?”
杜飛“嗯”了一聲:“先等倆月,到時候再說,反正你這馬上要娶媳婦,何必忙著趕鴨子上架。至于說許大茂那邊,你這也甭擔心,就算當上科長,他眼巴前也沒閑工夫對付你。”
傻柱聽的云里霧里。
但也聽出杜飛的意思,一個是讓他先等倆月,把媳婦娶到家再說。
二一個就是,許大茂這個科長不一定能坐得穩。
尤其第二個,令傻柱頗有些心花怒放。
等傻柱從杜飛家離開,也沒了來時的心事重重。
回到暫住的,原先何雨水的房里,還沒等坐下易中海就來了。
“哎呦,一大爺”傻柱笑呵呵招呼一聲。
易中海皺眉道:“剛才上小杜那去了?他怎么說的?”
在找杜飛之前,傻柱跟易中海透露過心里的想法。
易中海又驚又怒,說他簡直胡鬧,弄得倆人不歡而散。
剛才瞧見傻柱拎著飯盒去后院,就猜到是找杜飛去了。
此時又見傻柱心情不錯,還以為杜飛支持了他的想法。
傻柱嘿嘿道:“跟您一樣,也讓我慎重考慮。”
易中海一愣,心里一陣MMP,憑什么一樣的話,我說完了你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特么杜飛那邊說了,你就笑呵呵的?
是不是杜飛放個屁都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