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安,該結束了,這場戰斗已經不值得了。”
在計劃一切“順利”的當下,大貓卻突然出聲,給出了截然相反的判斷。
“......你覺得我贏不了?”
“我覺得你輸不起,走鋼絲很有趣嗎?”
“呵,你說呢?”
路平安依舊掛著平靜的微笑,只是保持足夠的距離,牽制那越來越可怕的鬼人。
王海的模樣已經越來越恐怖,他額上的第二尖角已經豎起。
他渾身已經漆黑如墨,那惡鬼的雙瞳血紅一片,各方面已經越來越不像人。
腋下的另外兩個肉塊也在隱隱蠕動,第五、第六個手臂隨時都可能誕生,但看得出來,他依舊在努力壓制。
可即使如此,他依舊強的可怕。
那一個擋路的扭曲毒須,皮糙肉厚的2階魔植,只是碰觸的一瞬,被其一拳擊中,直接四分五裂。
手臂一扯一扭,變成了散落的飛絮。
“哇塞,真可怕啊,真可怕,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
但一路上,路平安“甜如蜜”的小嘴,還有指間宇宙的手指嘲諷,就沒有停過。
下一刻,再度拔高身位的路平安,將自己的狂暴觸須,毫不講理的如雨點落下,整個場面就如章魚巨像噴吐激光。
攻擊的數量占據了優勢之后,硬生生的被四臂格斗家強行擋下.....但這依舊沒有意義,長手打短手,打不贏繼續跑就是。
他再度飛退,完全不給王海近身的機會。
就算大貓不說,路平安也知道........
“你現在是很順利,但只要你被現在的他抓住,僅僅只是摸到,你就會死。”
克麗絲說的是事實,本就是三階的純粹格斗者,在鬼化的加持之下,已經徹底化作殺戮機器。
路平安的肉體,還沒有2階的魔植堅固,被抓到了,被撕碎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而如果沒有這些“地雷”和“路障”的干擾,路平安被追上也只是一瞬的問題。
從始至終,路平安都在走鋼絲,對方可以不斷失誤,自己不能失誤一次的那種。
“如果僅僅只是這個的話,你不會主動打擾我的玩樂吧?有話直說,克麗絲醬。”
“我說了,你,會死。”
路平安一愣,差點被王海丟出來的木頭砸中。
而看著對方的手臂明明碰觸了那扭曲毒須的毒藤,卻仿若沒有感覺,路平安癟了癟嘴。
這家伙的物抗或許不高,但各種異常抗性是真的離譜.......想起那個被石化的“禁忌物品”,還有僅僅披上一層石皮的肌膚,這家伙的污染抗性似乎比禁忌物品還高。
而在這個時候,路平安想通了,為何大貓會打破沉默,主動干涉自己的戰場。
他之前以為是擔心自己重傷,出去之后直接扣一分,得不償失。
但僅僅只是個的話,大貓根本懶得去管的,她只需要路平安安穩的進入大學。
“路平安,你有點問題。這秘境可能不那么適合你。一般來說,察覺到自己被重創了,就會有‘輸掉’的自我認知,即所謂的敗北感。”
“而你剛才可是致命傷,你卻完全沒有想過敗北,沒有被傳送........那么,慢上一霎,你就可能會真的死在這里。”
“敗北感”是激活傳送的關鍵,過于無視自己的生死,反而帶來了極少見的麻煩。
普通人挨了一拳狠的,可能就不知不覺傳送出去了。
路平安卻是人死了之后,都不會想自己已經輸了。
或者,他根本想過“輸”這個概念。
如果僅僅只是這個的話,問題不大,反而是能夠戰斗更久的優點。
就算不敵,也只需要及時認輸就行了。
但如果加上對面鬼人驚人的殺戮效率,而一天一次的加速治愈已經用掉了.......
“.......原來如此,你覺得我可能被他一拳,真的敲死?”
“沒有必要,不劃算,在這個世界,你比他‘年輕’太多,過一段時間,他就不是你的對手了。”
大貓的言語很直白,她只是覺得在這種戰斗賭上性命,并不劃算。
“我想贏,現在。”
微笑著的路平安,只是繼續逗弄著莽撞的鬼人。
“算了,不說了........他這種擺明了短手,至少還有一個遠程攻擊能力或大范圍攻擊。覺者途徑的家伙,意志力和耐久力都很恐怖,正常人的底線可能只是他們的開始,他沒有他表現的那么逼近極限。”
“記住,別把自己勝利的契機,寄托在對手的失誤上。”
大貓提示了一句,就果斷的銷聲匿跡了。
這么久了,她也知道路平安是什么德性,勸說毫無意義。
而這個時候,既然已經確定了近身戰只是被秒的結果,路平安也下定決心,繼續以干擾、風箏戰、消耗戰為主。
扭曲觸須的種子又補了一輪,地面上的雷已經多到路平安都不敢下腳。
僅僅只是想贏的少年,似乎從來沒有思考過所謂的代價。
“......那么,他還有哪些破綻能夠讓我鉆的?”
絕對實力的落差,讓路平安必須開動那平時懶得轉的小腦筋。
從情報中得到甜頭的他,順著大貓的指引繼續思考。
“遠程攻擊能力?類似動畫里氣功彈的那種?不太可能,他有的話,早就用了。”
“哦,難說,可能不是沒有,是沒法用。禁忌物品補足短板太好用了,他的拳套可能有類似的功能,之前不是都能發白光了嗎?”
“那么,大范圍攻擊?呵,先看看吧......”
打定主意之后,路平安緩了一下,稍微拉近了距離,然后“一不小心”落入了一個危險的距離。
當即,惡鬼那混沌的雙瞳一喜,一聲大喝。
“路平安!”
一聲大喝,淡白色的光芒以其核心爆發,帶著凈化效果的吼叫聲,直接引爆了周遭的地雷。
好幾個觸須魔植,在吼叫之中退縮停滯,那滿是精神污染的灰褐色觸手,居然變得畏畏縮縮起來。
而更離譜的,就是在吼叫之后,王海的鬼化病以肉眼可見的好轉了。
那彈出的第二尖角縮了回去一截,鬼化的進度被回轉了。
這是“凈化”的力量,是“詛咒獵手”們狩獵違法職業者最有效的武器。
大范圍的“明王鎮靈”,不僅逼退了魔植,更凈化了他自身的污染狀態,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狀況。
但與此同時,他卻沒有停下,直接襲向被怒吼震下的路平安。
“結束......”
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截斷掉的觸須。
“嘻,你又慢了一點,一小點。”
依舊是指間宇宙,依舊是那個笑臉。
只不過路平安自己,卻是有點后怕。
那一刻,他是真的被僵住了,然后摔落到地......滾了一下。
嗯,就是某位同學給的靈感,
本來手中捏了一個縮地的路平安,情況危機時刻靈機一動,就這么扭了一下,把縮地用了出來。
他左右看看,希望自己的動作足夠隱蔽吧。
但至少這一刻的王海,看著滿臉笑意的路平安,是真的有點無奈了。
職業者是不會相信偶然的,在他的角度,就是他的絕殺保留技被騙了出來,對方毫發無傷。
黃銅上位的“明王鎮靈”他也不能頻繁使用,現在的他,貌似只能繼續被放風箏了。
“不,還有一個辦法.......”
繼續進一步鬼化,放惡鬼徹底出來,這些魔植根本無法成為阻礙,修羅毀掉眼前的一切。
然后,就可以賭自己能幸運的在事后恢復理智。
“......不值得。”
但他,沒有就此放棄。
他只是平靜的再度喚起惡鬼,繼續了這看似徒勞的追殺。
“就算你是三階,你也只有不到二十歲。僅僅覺者和格斗家的路線,都應該耗盡了你的時間和精力吧?尤其格斗家是個無上限投入的硬職業,你,應該沒有其他的職階能了吧?”
路平安依舊笑著說著垃圾話,但也是試探。
他的手上,始終捏著一張底牌。
玩是可以的,但如果沒有牌還玩,那不就是白給嗎。
“的確,我只有兩個職階,在三階中只能算新人.......”
半鬼化的王海平靜到詭異,也沒有再追,只是默默的停下來,再度擺出了守秘人姿勢的格斗架勢。
“我流奧義.修羅亂舞。”
平靜的話語,是佛一樣的面容。
而猙獰的肉體已經徹底鬼化,在那六臂的阿修羅出現的那一刻,他動了!
“轟隆!”
“轟隆!”
癲狂的戰鬼,直接撞翻了所有擋路的魔植。
現實版的“歐拉歐拉”直接上演,癲狂的六臂拳王瘋狂的轟擊眼前的一切。
擋路的觸須?一拳連本體直接干掉。
地雷的爆炸?用拳頭直接敲碎!
墻壁?眼前有墻嗎?只有泥巴一樣的碎屑。
他就如一個失控的泥頭車,帶著高速揮舞的六門攻城錘,直接襲向了路平安。
跳起躲避嗎?來不及了,速度太快了。
僅僅只是一霎,路平安已經退無可退!他卻愉快的笑了!
“轟隆!”
大塊的磚石飛舞,莽修羅直接擊穿了墻壁,六臂碎石頭如碎豆腐。
而此時,本應是勝利者的王海,卻一臉茫然。
路平安消失的無影無蹤,留在原地的,只有一枚戰斧!
“縮地?不可能,一步之內沒有人。那斧頭,不是之前路平安投出去的......噢,是哪一個異能。”
他猛地回頭,果然在自己背后,路平安正微笑著看著他。
而少年園丁背后,是巨大的觸須魔樹,那已經觸摸到天花板的大型魔樹,第一次完整的出現在觀眾面前。
“諸武隨心?士兵?早就該猜到了,你用觸手的技巧,太靈活了,全武器專精等級不低吧。”
黑鐵級咒術諸武隨心:瞬間交換武器的位置,當前可標記武器數為三。
在那一刻,路平安交換了“小安”和“戰斧”的位置,對其進行了切換。
完整體的小安在一瞬間出現在房間中,它第一次被完整的拉了出來。
早就準備好的觸須,直接從天上把路平安吊起。
其實,這其中還有一個小過程,天花板上之前就掛上了一個“警棍”。
真正的魔術,是高速的三次切換。
小安先切換到警棍的位置,在天花板上把路平安吊起,然后瞬間切到了戰斧的位置,借用空間之力完成了高速拖拽。
這一個“切換武器”的小能力,被路平安用成了大范圍挪移的空間能力。
甚至,路平安還有空再切換一下,把警棍還原到天花板上,隱藏好。
這是為了準備下一次的“空間魔術”,拋球的三角如果缺了一角,魔術的上限會大幅降低。
如果是高反射的跑者,這花招瞞不過他,但已經逐漸失去了耐心的修羅.......他沒有把握,在徹底失控前,逮住這滑溜的魔術玩家。
王海到現在還不能確定,這個總是一臉微笑的男人,還握著幾張底牌。
而已經用出了鬼化奧義的他,狀態已經真的不穩了。
現在,是真的不值了。
王海深吸一口氣,最后看了路平安一樣,深深的把他記入腦海,然后平靜的化光。
“呵,路平安,下次,我們再交手吧。在開闊的地形,在我的狀態完好的時候!”
前半句,他還能保持平靜,但最后,那滿腔的憋屈和不爽還是爆發出來了。
事實上的確如此,如果他不是狀態極差受了傷,主武器還被石封,也不至于這么憋屈的被各種障礙物風箏,還被玩弄。
而當王海終于消失在原地,路平安也笑了,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真有趣,真是太有趣了!你看他一臉憋屈想打我,卻打不到的模樣!哈哈,三階找我約架,好可怕啊!”
但下一刻,差點就滿地打滾的他,就努力深呼吸,恢復了平靜。
倒不是為了保持形象,而是......
“還有不到三分鐘,下一個,下一個,快點還有的玩。乘著手熱,多玩兩把魔術戲法,出去后肯定穿幫了,效果就不好了。”
于是,他急匆匆的跑進了下一個門。
“干,李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