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路平安曾經評估過前線的戰場烈度,甚至看過了很多場轉播,而當其真正抵達戰場邊緣的時候,他依舊有些不忍......
“太多的生命,正在流逝......”
沒有哀嚎,沒有慘叫,走入軍營外圍,低聲的哭泣隱約發生,路過的眼神之中全部是麻木。
失去了手臂的就算殘疾?那只剩下半個身子還在地上爬的算什么?當那雙向上眼睛死死地盯著路平安,即使是路平安,也有些震撼。
“延....”
探出的手,到了一部分卻已經停止,無數的生命正在流逝、慘嚎,如果看到了“奇跡”,所有人都會祈求這有限的奇跡.....最致命的,確是恐怕這只是虛假的安慰,更為致命的緩刑。
這里是傷病滿地,卻缺乏最基礎的治療,就算路平安將其傷口延期強行救回了......后續的治療誰來補上,即使是六分之一的傷口,在這個世界依舊是致命的。
就算熬了過去,下一次的“延期傷口”,一樣會要命的。
這一刻,路平安才確定了,自己的延期支付的好用的前提,是有一個靠譜的后勤醫療能力的補充。
而在本世界,在缺乏足夠的治療力量的本地區,炮灰本來就是丟上去吸引火力的......在某些人眼中,他們比對方的彈藥廉價的多,如果能夠消耗對方超凡者的能力就更值了。
“為何沒有醫生?”路平安在營地走了十幾分鐘了,沒有看到一個白大褂,甚至沒有看到一個護理人員。
“曾經有幾個....開打沒幾天就沒藥了,而且藥比這些炮灰有價值多了。”
路平安的詢問,得到了相當殘酷的回應。
職業者中的醫者?那可不可能了,使用超凡力量是有極限的,這種等級的消耗,就是規則級的醫者估計也沒兩天就報廢了。
路平安隨口問了幾句,大部分填線者,居然是志愿的.......雖然很殘酷,但一個人頭\/服役三個月能夠換取的金錢,就能夠讓他們實現夢想之中的生活。
“總比在某個角落,毫無價值的餓死更好。”
奴隸、雇傭兵、拿著木矛的平民、災民、復仇者等等,太多走投無路者,選擇了這條路。
路平安閉上眼,真實之眼卻告知了他周遭數公里至少有數千生命在茍延殘喘......這些其實是幸運兒,能夠活著從戰場上下來,并被判定為了失去價值而不用繼續填線的幸運兒。
而他們中的一部分,顯然已經失去了返回后方的行動能力。
“這已經是一種仁慈.......”
最初路平安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有點驚訝,但當其真的了解現場情況的話,卻發現這似乎是真的。
戰爭,并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那加速了十年血戰,也不是全部,甚至在這個星球的漫長歷史之中,沒有戰爭的歷史才是極少數。
漫長的血戰,早就消磨了交戰雙方的人性,能夠讓傷員撤下,已經是東國人開始掌控戰線后的“德政”。
“啪!”
路平安輕輕的打了一個響指,一根“救贖之樹”緩緩升起。
它剛剛出現,就點亮了這片夜空,無數的螢火不斷的灑落。
“......救贖。”
在路平安的意志之下,那根樹猛地扭曲了一下,仿若正在抵抗什么,似乎又在哀嚎。
但下一刻,那漫天的螢火,多出了一些血色。
而接觸到了那些花朵的傷員,氣色猛地好轉了很多......下一刻,無數的傷員瘋一般的爭搶,有人直接直接用唯一能動的嘴撕咬擋路者。
路平安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
路平安的“生命編程”,讓這枚燈樹變成了“生命的漏勺”,這些“果實”會起到一定程度的醫療、自愈效果。
這是路平安的“仁慈”,即使他自己都覺得虛偽......面對無數生命的消亡,個體能夠做的太少了,這點“藥劑”真的鋪散出去,對致命傷,連止痛都難。
“.....后方,或許需要更多的醫藥工廠,或許,我可以把醫療藥品也加入了投資項目.....”
下一刻,他卻搖了搖頭,因為他估計到了就算藥品產出了,其多半也是眼前的“炮灰”們不可能買得起的。
要想將其做的白菜價?先不提這個難度,這里的炮灰真的買得起白菜?
當一個世界全方面拉跨的時候,想要改變點什么,實在太過艱難。
這就是殘酷的位面戰場的一角,甚至老手們都懶得提.....只是路某人一直在后方做生意,刻意避開了最前線的殘酷。
“那也未必,這里的戰場也是最特殊的,是最慘烈的一線.....”
路平安當然知道這里相當特殊,畢竟,他都來了。
“哈哈啊,你就是‘一路平安’?果然英雄自古出少年,吃了嗎?要不一起來點?”
剛剛走進營帳,路平安就聽到了熱情的招呼。
在一個烤熟的獸肉拼盤面前,一個披著獸皮的大漢正在大快朵頤。
剛剛見面,就邀請路平安一起來吃.......
“我吃了過來......那就不客氣了。”
只是看了一眼,路平安就放棄了客氣的打算,他撕下一塊還帶著血跡的烤肉。
“......好吃。”
食用云吞龍(黃金下位)燒烤,體魄獲得微量增幅.....
看了一下說明,路平安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愧是八階的美食家,連自己這種程度的,都能獲得明顯增幅。
當然,如果實力不夠的話,這玩意就是劇毒了。
“你來了我就放心了,我和你說啊,對面的癟三很麻煩的,不僅打不死還帶毒......”
“史上最強右腕”史小右.....雖然這名字和稱號都讓人想吐糟,但八階水準的美食家、廚師的標準組合,配上幾個搭配合適的戰職,絕對是最讓人絕望的戰場兇器。
這樣的存在所在之處,自然是最激烈的戰線.....但他在這里都打了四個多月了,實在受不了了。
“好了,這玩意是令牌,本地指揮官的通訊器,差不多了.....”
而這個時候,小右三兩下完成了交接.....
“指揮官的命令你愿意聽就聽,無視也無所謂”。
“對面一大三小有點欺負人,小心它的尾巴,很毒.....”
“你想插手指揮也行,打崩了也無所謂,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如果以上的胡言亂語也算是交接的話,他的效率挺高的,三下兩下啃完肉,拿著包裹就跑路了。
“.....呃,不至于吧?”
“他怕你拖他上戰場,也怕對面這個時候攻擊......”
很現實的理由,如果這個時候對面打過來了,搞不好他也要被拖上戰場了。
路平安嘆了口氣,萬幸,對方還是稍微優點良心的,給了一個交接的工作筆錄。
“守住,保持通訊暢通,能打就打,打不過就跑。”
這,好像就是路平安接下來的工作內容。
“咦?還有內容.....”
而真實之眼,卻看到了“污染”構成的無形之字。
“對面三大一小,那個紅色的小家伙是個死心眼,別和她傻的拼命,另外三個挺懂的,記得半夜別主動進攻,對方會發毛的....”
好吧,你們還打默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