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以心神沉入丹田,往“儲物堆”里飄去。
曾經因為梵性不足,大多數清算因果得來的與佛門有關的東西,都被他丟在了那里。
而如今,在參悟了珈諦佛音之后,他殺意佛果渾然天成,也算是有底氣去學習這類伏魔神通了。
羅漢搏龍功、戒律伏魔杖、摩訶伏魔功、怒目金剛掌……
一部又一部的佛門神通,
以書本的形態,在周玄的面前“嘩嘩嘩”地翻頁。
周玄一目十行,眼中好似浮現了出現了一個羅漢身影,那身影不斷地揮拳踢腿劈掌舞棍……隨著書頁的不斷翻動,就像是連環的畫面一樣將神通奧義演化一一展現而出。
周玄就像是一塊干燥的海面,像吸水一樣拼命地吮吸著這些神通,在殺意佛果與《太一經》的雙重加持下,
那羅漢身影所演化的神通,
均被他爛熟于心……
整個過程非常快,
不足盞茶功夫,周玄的心神便回歸了本體。
做完這些后,他以障眼法留下一道近乎死透了的“吳彥祖”的法力化身,真身則暗度陳倉自山脈之間穿梭而過,待得遁出了一定的范圍之后,他才顯露身形,然后沖入云中,折回戰場。
一邊折回,他一邊將《太一經》法力悄然轉化為釋家梵力,然后凝聚出了一道“摩訶伏魔指”,
正準備對著戰圈之中的桐涯山神打出。
耳邊,忽然響起了冷艷御姐的神識傳音。
周玄聞之,微微一愣,
旋即,嘴角掀起了一抹弧度,笑著回音道:“好!就依前輩所言!”
山脈戰場,片刻之前。
身為朦朧光霧的布局者,冷艷御姐可以說是唯一一個了解其中情況的人,當周玄取出戊己杏黃旗并將其煉化的時候,她那狹長的鳳眸之中一下子露出了震驚之色,心中亦是因此而掀起了波瀾。
“戊己杏黃旗……果然是‘洞玄五帝經’!想不到這一隅之地,竟會出現一個兼修《洞玄五帝經》與《大品天仙訣》的修士……”
“他甚至凝結了‘殺意佛果’……”
“道釋兼修……”
很快,她又發現周玄用胎化易形與解厄之術創造了一個全新的形象——一個眼神剛正鋒利的和尚。
在殺意佛果的推動下,這個形象居然充滿了釋教戒律僧的氣場,舉手投足之間,便有一種震懾群魔的波動。
“這‘胎化易形’,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神通。”冷艷御姐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看向周玄的目光,也是柔和了幾分。
“老師,周玄好了?”凌清漪問道。
“好了。哪怕如今的他,只能將戊己杏黃旗的威能發揮出一兩成,也足以破此困局了。”冷艷御姐淡淡說道。
凌清漪輕撫胸口,松了一口氣:“那太好了!這‘吳彥祖’本是他所化,等半個月后災厄紅云消散,‘吳彥祖’這個人物就會人間蒸發了!到時候就算還有人想要設計害他,
也找不到任何途徑!”
“只是如此可還不夠。”冷艷御姐微微搖頭,頓了一頓后,
她掃視南云大地,接著道:
“這一次的事情,看似是周玄被人設計了,可若是換個思路……你與周玄,未嘗不代表了同一種人。”
“你們的所作所為,都隱隱觸及了庚祀游神、什剎府、冥羅這三方勢力的底線,哪怕渡過此劫,往后也會有無窮盡的劫難在等著你們……”
“天地災變的余波,已經波及了如今的人界……此界雖偏安一隅,卻也無法避免災變的波及……”
“在孤看來,這大夏仙朝本如朝天建闕,頂部之人欲登天,故無窮盡地抬高層數……時逢天地災變,妖魔橫行,仙神人鬼盡皆涌入此闕,妄圖借此登頂超脫……”
“頂部之人各布其局、玄門正宗自遮其眼、邪魔妖祟偷梁換柱、魑魅魍魎晝伏夜行……”
“所有生靈,均爭著登上那向天之路,卻忽略了正是那些他們所看不上的卑微螻蟻,才構成了人間的根基。”
“真是可笑!危樓高聳卻不自知,到頭來還要靠兩個小輩來撐起這片天。”
凌清漪游歷大夏仙朝眾洲時,冷眼御姐通過她以清目觀世間,也正是因為她不在局中,所以才看得最為透徹。
“若廣廈傾毀,將就會有多少百姓重演我凌式一族的悲劇……”凌清漪面色微變,目光閃爍,胸中壓抑著一股氣,如何都不能順暢。
冷眼御姐微微頷首,又向著天邊的云層看去一眼,鳳眸之中閃過一道隱晦的光芒。
“此界人道氣運仍在,諸道尚未消亡,還未步入絕境……且由孤經你手,與那周玄一同震懾宵小,令那些蠢蠢欲動的鬼祟邪物安分一些,為你與他的崛起,創造一些時間。”
“老師……這么做,會不會影響你?”凌清漪擔憂道。
冷艷御姐微微一笑,如冰山消融,風情與颯氣并存,一時連凌清漪都看呆了:
“影響?無所謂了。”
“放開心神,自這一刻起,你的道身……由孤掌御,萬般因果,皆由孤來承受!”
凌清漪緩緩閉眼,在其身后漂浮著的冷艷御姐的虛幻身影,則是緩緩地融入了她的體內。
“清漪,好好感受這門的神通。今日之后,或許有很長一段時間,你將感受不到孤了……”
凌清漪聞言,心神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但很快,一切歸于平靜。
“她”睜眼了。
這一刻的她,神色冰冷,眼中無悲無喜,明明還在世間,卻又仿佛遺世而獨立。
她看了一眼遠方,神識傳音而去:“周玄,孤需要你……配合。”
一段信息,隨之傳遞開去。
緊接著,對方回音:“好!一切前輩所言!”
“凌清漪”粉唇微掀,嘀咕道:“小家伙,還挺識時務。”
一念至此,她以素手抹過空間。
“嘩——”
身前一片光幕應聲破碎。
“不當縮頭烏龜了?”槐中仙冷笑,周身木葉飛舞。
風伯目光掃過朦朧光霧,驚呼道:“災厄紅云不見了!”
“定是那吳彥祖沒熬過庚金劍氣與你那槐嬰的折磨,身死道消了。”桐涯山神說道。
“先說好,那緝殺之功,我等也有份,可不能讓你們獨占了。”雨師連忙說道。
眾仙竟在互相爭功,完全沒有理會一旁神色冰冷的“凌清漪”的意思。
那河伯皺眉看向凌清漪,不屑地叱喝道:“吳彥祖已死,吾等愿與你法外開恩,放你一條生路,磕個頭,有多遠滾多遠吧!”
風伯也喝道:“還不快滾!”
“傷吾仙府中人,還敢口出狂言,當真不知死活。”“凌清漪”冷冷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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