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周玄瞳孔一縮。
怎么會是人!
難道推測錯了?
清瀾江中的水患不是因為妖魔作亂,而是……有人作妖?
周玄盯著那人影看著,隔垣洞見如剝洋蔥般一層一層地看破他的表象,可就在周玄即將看到他的真面目時,那人影卻忽然動了!
只見那霧中人影轉過頭,目光似遙遙鎖定了大壩上的某處,然后一揮手,一道真元頓時融入江潮之中,化作無上大勢,對著那大壩狠狠地沖去。
只一下,大壩崩塌,江水帶著破碎的壩體與泥沙沖刷下去,周玄的魂魄感應在那一片混亂之中捕獲到了一道失去了生機的尸體與……
一張黃色道符。
那尸體,赫然就是去大壩上剛貼完道符的鄭盟‘劉子’,而那黃符,毫無疑問就是吳兵的道符。
“傳送陣!定位符!”
“那吳兵與造成水患的邪魔是合作關系!”
周玄心中的一個疑惑得到了解答。
這一個巡查點的巡查任務,在這一刻也算是完成了。
只是……既然知道了吳兵與邪魔有關,那么再去孤鶩城交接無異于羊入虎口。
之前失去蹤跡的巡天使,難道是就是發現了這個秘密不告而別的?
不應該!
那樣的話這孤鶩城早就有天師來了,那幾個巡天使毫無疑問死了。
猜想雖然不少,但在周玄腦海里閃現時卻不過占了一瞬時間。
就在那時,那江底的邪魔展現出了一種極其特殊的御水之法,只見它宛如一條靈活的游雨魚,借著澎湃的江潮,一下子就沖到了大壩上!
一伸手,將道符毀去,斷了此中的線索。
做完了這一切,它以真元混入江潮,使四濺的水滴變得比刀刃更鋒利,轉眼之間,鄭盟那邊飛的不夠高的人就已經丟了性命。
只有狼狽逃竄的趙缺,傷痕累累卻不自知,還在腎上腺素的激發下拼命升空,但至少是保住了一條性命。
那邪魔站在江水之中,見到即將遠走高飛的趙缺,眉頭立馬皺起。
一抬手,一道水箭激射出去,宛如毒蛇一般呲中了遁空梭的梭體,將趙缺從高空中直接擊落!
“完了!”趙缺的腦海里只剩下了這個念頭。
失重感瞬間籠罩了他,很快,他就像是被人按著頭一樣從空中栽向了江面。
瀕死之際,短暫的二十載生命在眼前閃回,趙缺忽然覺得這輩子除了浪費光陰和給爺爺抹黑之外,好想啥也沒干成……
至于那什么周玄和李青松的破事,他一下子覺得不重要了。
趙缺無力地墜入江中,還未觸及江面,便被邪魔操縱水流卷走。
一縷漆黑怨氣從水流之中涌起,那是趙缺死后的不甘與遺憾……
“那邪魔……就是水患的源頭。”周玄凝視著江中的那道黑影,沉聲道。
“時間不多,我們需要立刻做出決定,要么終止巡天,將所見所得回稟上去,要么,再想辦法獲取更多的情報!”
“三息之內做出表決!三、二、一……”
“情報!”李青松和阿呆同時說道。
周玄點了點頭。
盡最大可能獲取妖魔的情報,是影響斬妖司行動的關鍵因素,情報越少,對于天師而言就越危險。
在巡天司中,關于巡天的危險級有著明確的評估,而理論上講……為了獲取詳細的情報,哪怕巡天使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讓周玄和李青松沒想到的是,阿呆這小小的年紀,覺悟居然如此高。
“好!”周玄馬上道,“阿呆你離遠些,我和李兄去刺探情報!”
李青松補充:“多觀察邪魔。要是我們出了事情,你就把見到的一切都如實回稟……包括吳兵的事情。”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由兩人試探,一人觀察,是對于資源最合理的分配,情況不對的話,作為觀察者的阿呆還可以迅速撤離。
阿呆年紀輕,但卻不優柔寡斷,當即認真地點了點頭,駕著遁空梭緩緩抬升高度。
“好!李大哥,周大哥,你們小心!”
周玄和李青松對視一眼。
“出發!”
二人化作流光俯沖而下。
“這邪魔能夠將水流用作制敵手段,但操控起來還不夠靈活,遁空梭的速度是我們的優勢!”
“李兄,我來吸引他的注意力,你找機會摸它的底!”
“小心水流,它應該還有一種御水而行的本事,不要太過接近江面!”
“情況不對就先撤!”
見到交流了一下,周玄抽出云紋寶劍,隔空劈出一道劍氣。
“嗤!”
劍氣沖破水浪,直直地落在了邪魔的身上,只聽“蓬”地一聲,那邪魔周身的霧氣竟被沖散了些許。
“嗯?這么弱?”周玄一愣,方才那一下,乃是他以純粹的肉身力量劈出的劍氣,只想先給那邪魔上個嘲諷吸引一下注意,沒想到輕而易舉就破了邪魔的防。
“和那個紅衣新娘差不多厲害,找個機會應該能秒它。”
一次試探,周玄心里就定了神。
“再看看它是被操控的傀儡還是本尊……”
心念一動,魂魄感應毫無保留地沖出去,將方圓千里內的生靈氣息悉數捕獲。
“沒有同樣氣息的生靈,應該是本體無疑了……”
“嗯?吳兵居然不在城主府里了?跑哪兒去了?”
下方,邪魔被劍氣打個正著,肩膀處浮現了一道清晰的血痕,它眉頭擰起,眼中血光大放。
“隨手一擊就能傷我?!”
“難道是南云洲天師府主扮豬吃虎引我上鉤?”
“不行,此人留不得!”
“當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