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為這一點,素兮與夏辜穎的因果之中,多出了他的影子。
周玄以六道寶鑒清算因果,對于“因果”的感受格外清晰,因此如今更是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周玄抬頭望天,只見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因果跟隨著他從南云洲而來,盤踞在了大夏仙朝的上空。
“那夏辜穎的背后是保定王府,素兮的背后是秘藏司。”
“二人的機緣之爭,肯定也有秘藏司和保定王府的影子。”
“那么秘藏司與保定王府,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宿怨呢?”
“那保定王府……在王庭之中,又是處于一個什么樣的位置呢?”
周玄瞇起了眼睛,又想了想,便決定先將此事放下。
他心念一動,息壤便自壺天空間之中沉入脾臟。
感應到了息壤的到來,黃龍發出興奮的龍吟,像是一條歡脫的魚兒一樣環繞著息壤撒起了歡來。
眨眼之間,周玄便覺得體內的土行之氣活躍了一倍。
而這種程度的土行之氣,再隨著《洞玄五帝經》進行五行循環的時候,對于其余四行也有著相當大的補益效果。
“有那黃龍在,息壤甚至都不需要我刻意溫養,便壯大了起來……”周玄哭笑不得,感受著體內不斷充盈的土行之氣,有一種啥事不干,實力都在提升的感覺。
這個時候,他感應到藏書閣前飛出來了一些因果光點,當即祭出不周,將其一一圈來。
因果光球一共兩顆,分別屬于雁北飛與眥瑜。
周玄將其清算,一共獲得道行兩百余年、一些法寶符篆,一部講述如何修煉身外化身的法門《小道幻身》,以及一門風水神通《大岳斬龍術》。
似乎是因為周玄對于身外化身產生了小小的興趣,這一次的清算獎勵里才多出來了這么一部《小道幻身》。
而與此前所得的所有神通法術都不同,這一部《小道幻身》,居然不是以金光的形式出現的,而是一部物質化的簿冊。
似乎……六道寶鑒就不想周玄去參悟一樣。
周玄心有靈犀,也品出了六道寶鑒的意思,便將之取出隨手翻閱了起來。
翻閱完后,他的眉頭直接擰起。
“修煉身外化身,居然需要將自己的魂魄割裂,將一部分熔煉到身外化身里?”
尋常的化身之法,不管是法力化身也好,法相投影也罷,那都是以法力塑造的假象,屬于即造即用的消耗品。
而身外化身,就等同于是用天材地寶鍛造出另一個“自己”,宛如銀行卡副卡,乃是一個長期有效的東西。
而用以維持這份效力的根本,就是將自己的“一部分”割裂出來,熔煉進去。
“不管是修煉的任何階段,魂魄都是獨一無二的東西,要是割裂開來,就算后期‘保養’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自身都不是‘渾然一體’了,道身無暇而元神有缺,又如何渾然無瑕呢?”
“難怪《太一經》中不曾提到過身外化身,原來竟是有此考量!”
周玄想了想,似乎神話之中的大能者,都沒有提到過有誰特地去修煉的身外化身之法。
究其原因,自身超然無敵是其一,另外的原因,或許就是因為一旦修煉身外化身、割裂元神,那么便不再完整,短期之內或許提升較大,但長遠來看根本就是一種自降上限的做法。
對于那些一眼望到自己修煉途盡頭的人而言,若此生無望更進一步,那么修煉就修煉了,多多少少提高一點戰力,還可以有兩條命。
但對于周玄而言,卻得不償失。
“身外化身,保命固然不錯,但真正培育一尊化身,還是算了……需要的時候,捏個分身、搞個投影就好了,當我的實力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什么身外化身都是空的。”
想到這里,他便不在思考與身外化身有關東西。
什么身外化身,只會影響我登臨無敵的進程。
藏書閣前的事情,很快就從秘藏司中傳出,爾后便像是蝗蟲過境一樣,輕易席卷了天師府十三宮。
在如今這天師府講課的前夕,傳到了百洲天師的耳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樣的傳播,充分發揮了口口相傳,越傳越離譜的特點。
從一開始的“周玄請法海大師保護自己,進而血戰風水術士拯救眾多書客,讓夏辜穎碰壁敗走”……
變成了中間的“周玄與法海大師血戰四方,最終打敗小魔女夏辜穎麾下二員猛將,拯救了秘藏司”的故事……
接著越傳越玄乎,等傳回到一開始散布消息的那個書客耳中的時候,后者的腦袋上只剩下了三個巨大無比的問號,分別在問自己:
“是我說的嗎?”
“我說了什么?”
以及“踏馬的怎么這么刺激?!”
最后也不知道是哪位手沖達人開發了一個本子版本的故事,取其糟粕去其精華,搗鼓出來了一個“周玄在法海前輩的保護下,將夏辜穎按在地上摩擦了一百遍啊一百遍,最終那清高冷傲的蘿莉郡主夏辜穎翻著白眼、吐著舌頭無力收場”的離譜劇情……
對于這個版本的故事,幾乎所有親眼見過真相的書客都保持了沉默。
因為你要說離譜吧,這的確全是憑空杜撰,將不知道是從哪部“奇書”里抄來的情節,套上了周玄和夏辜穎的馬甲后,就堂而皇之地捏造成為了故事。
可真正的離譜的就是……
夏辜穎被法海抓著腳踝當棍子掄的時候,也的確是一刻不停地喊著“啊”、“不”、“不要”這類的話……
光聽聲音,仿佛就能夠腦補出一連串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的畫面。
河洛西域,保定王府。
雅苑深處,青煙裊裊。
簡服素妝的夏辜穎閉目盤膝坐于虛空之中,她手掐法訣運轉功法之周天,其身下浮動著一朵金蓮模樣的虛像,周身裊裊的青煙之中,更此起彼伏地浮動著飛禽百獸的虛影。
雅苑之外,保定王‘夏辜爾’手中盤著兩顆玉球,看著雅苑中的少女,素來不怒自威的眼眸之中,多出來了一抹淺淺的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