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猙獰
“現在大樓外面都有不少學生聚集,抗議《明報》賣給內地人。”
中年應該也是《明報》高層,不然不能不請自入。
鐘曲聞言著惱道:“胡生怎可如此?”
沈斌或許是想考驗張青一番,問道:“青仔,你覺得該怎么辦?”
張青想了想道:“港島有這些自由,隨他們去好了。”
沈斌皺眉道:“就這樣由得他們抗議么?《明報》會很被動的。”
張青微笑道:“九叔還準備壓制言論么?怎么可能。當然,可以在報紙上做個聲明,就以之前的談話就好。”
沈斌道:“要只是這樣做,恐怕明天報紙的銷量會大跌啊。”
張青沉吟稍許后,笑道:“或許短時間內會下降,但長久來看,總會上升回去的。”
鐘曲微笑道:“是因為小說?”
張青點頭道:“沒錯。事態總會過去,老百姓終究還是更喜歡故事。”
沈斌聞言欲言又止,直到鐘曲問道:“阿斌,你覺得如何啊?”
沈斌嘆息道:“太被動了些。”
張青請教道:“九叔有什么高見?”
沈斌道:“胡生和鐘生是至交好友,多少年的老相識了。不如由鐘生出面,請兩邊坐下來好好談談,看看是不是有些誤會。俗話說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結,不如……”
張青不等他說完,就請教道:“九叔,胡穆父子倆的所作所為,你不可能不清楚。我且不談其人品,九叔你就說,胡穆常年在《明報》上寫的社論,是純粹的泄私憤,還是從公正公道的立場出發?鐘生寫過很多批評北面的文章,對錯且不提,單輪其立場,沒人會懷疑他的公道。胡穆呢?我不信九叔你看不出。”
“這……”
沈斌有些難為情起來,無法立刻作答,思量了一會兒后,才說道:“或許含有私怨,但大多數,還是有理有據。比如之前那篇關于大陸經濟崩潰的文章……”
“大陸經濟崩潰?”
張青面色隱隱古怪道:“九叔,你知道一年前我還貧窮落魄,一年后的今天,我已經坐擁過億資產的公司了么?或許你覺得我只是走了狗屎運,那么你可以去調查一下,今年有多少港資近乎大海奔流一般涌向內地。港島最有錢的四大家族,沒一家落下。數以百億的資金投向大陸,帶動的經濟發展,雖然依舊無法遮掩國企破產帶來的震撼,但我相信,最多三年,情況將大大的不同。
當然,他愿意發表這些觀點,也都隨他。正如我之前所說,且不談對錯,單從立場本心而言,這個人距離中立、公正就差的太遠。
所以,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又怎么可能向他低頭?”
沈斌沉默片刻后,道:“不管青仔你用什么法子,這件事的負面影響一定要盡快消除,不然董事會將對鐘生的股權轉移,發動不信任投票。”
他和張青非親非故,不可能讓《明報》為了一個大陸小子陷入這么大的風波中,引起銷量大跌和股價下降。
張青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港人和大陸人之間的鴻溝,不是每個人都能跨過去。
等沈斌走后,鐘曲看著張青叮囑道:“這件事我暫時不好出面,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法子。”
張青點了點頭,道:“是的,不過可能不是很光彩。”
鐘曲笑道:“好多人話我是個商人,不是純粹的文人,你知道為何?”
張青搖頭,鐘曲道:“因為生意場上,無所不用其極。只要不違背做人的根本底線和良知,譬如說,傷害無辜和弱小,那么就該百無禁忌。《東方日報》馬家,是以毒品和犯罪社團為根底起家的,也一直視《明報》為眼中釘肉中刺,如果我們中規中矩,只能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我也用過一些手段,還贏了幾回。”
張青笑道:“聽您這么說,我就寬心多了。”頓了頓又道:“鐘生,沈主編似乎對內地,有些偏見?”
鐘曲微笑道:“何止他啊,太多人了。你準備怎么辦?”
張青搖頭道:“即便是完成全部收購,也不準備大動。既然有偏見,就請他們多往內地去走一走,采采風。三年一去,五年一去,看看社會到底有沒有進步。其實內地也并不很在意這邊報紙上的看法,從建國以來,西方媒體報導大陸崩潰論的聲音就沒斷絕過。大陸的對策也很簡單:讓他們去說我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吧,而我們只有一條路可走,埋頭苦干!
大陸有沒有問題?當然有問題,而是有很多大問題。一個十幾億人口的泱泱大國,怎么可能一點問題沒有?這不是實事求是。
而且縱觀全世界,哪個國家的百姓不在罵政府?
但是,只要國家有信心,一直朝前,朝上行,能帶領百姓擼起袖子悶頭苦干,我相信,社會就會進步前行。”
第二百章猙獰
鐘曲微笑道:“這一點,咱們英雄所見略同。北邊大陸改革開放以后,我就知道一定會如此。你要繼續努力,《明報》十個億的總資產,我手里的就有好幾億,你現在差的有些多,我可不會給你打折喲,誰不知我鐘曲是出了名的鐵公雞,一毛不拔?”
張青笑道:“鐘生,放心,絕不讓你老久等!”
鐘曲點點頭,道:“原本是不大可能的事,但看了這段時日你公司的發展,還是很有希望的。”
其實他知道,張青要收購《明報》,大陸有關方面絕對會大力支持。
資金不是問題,就看到底是張青自己賺得,還是靠有關方面。
若是后者,他比較失望。
不過還未發生的事,暫且不提,他笑道:“《神雕俠侶》一共四十回,還可以刊載半年。不如這幾天加大更新,多少能起點作用。你覺得怎樣?”
張青笑道:“當然好了。”
好在他將尹志平禍禍小龍女的節段改了,不然正好連載在這,火上澆油,估計他出門都有可能被斬。
就聽鐘曲又笑道:“等無線拍電視劇時,小龍女的人選,就是那位艷艷姑娘吧?昨晚見到真人,我回來后又翻了幾遍,確定青仔你就是按照艷艷姑娘來寫的。清雅絕俗,姿容秀麗無比。潔若冰雪,也是冷若冰雪。”
張青:“……”
男人,哪怕七老八十了,所衷情贊美者,也唯有美人。
“吾側那娘額比!”
傍晚,張青回到半島酒店時,就聽到趙薔正抓狂的破口大罵著,哪怕看到張青近來,都無法用女生的矜持來掩蓋她此時的暴怒,手中揮舞的,正是一份刊登了胡家父子采訪的報紙。
這時就看出女孩子漂亮與否的重要性了。
漂亮女孩,咬牙切齒,也只會在眉清目秀的臉上增添些活潑生活的色彩,瑰紅色的俏臉,只有在兩種極致情況下才能看見。
秀眸含怒,口吐芬芳,觀之可感世界之精彩。
要是顏值平平,那就有些不大樂觀了,唯猙獰二字,生可怖之感。
好在,趙薔就很漂亮,雖沒有周艷艷那樣傾國傾城,也沒到齊娟那樣大氣明媚,卻別有一番碧玉之感。
再配上用魔都話口吐蓮花,張青看的哈哈直樂。
周艷艷原本鵪鶉一樣站在一旁,看到張青回來還高興來了救兵,可見他這般表現,登時掩額,恨不能藏起。
果然不出所料,趙薔的怒火噴泄向了張青……
“儂個小冊佬,去西伐!”
見她眼淚都要下來了,張青忙舉手投降,道:“我早上就知道這件事,已經做好安排了。回頭有記者問你的時候,你一定要保持高姿態。”
趙薔粗喘著氣,從周艷艷手里接過帕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淚,聲音都沙啞了,道:“你說,現在怎么搞?李姨說,這種事很難搞。”
張青笑著將他和王昌說的主意說了遍,聽的趙薔和周艷艷兩人都直了眼。
一直以來,張青都表現的十分正直,別說這種法子,平常就是稍微陰暗一些的事都難以在他身上找到分毫。
誰能想到,濃眉大眼一身正氣的張青,能想出這樣絕毒的法子來……
見兩人傻了眼兒,張青無奈道:“我是學社會學的,又不是學蓮花學的,怎么可能就是一朵白蓮花,分毫污泥也不染?何況打小在西疆長大,那里從小學起就‘民風彪悍’,每周五下午放學都會打架,磚頭、自行車鏈子、鋼管滿天飛。我不是不懂這些,只是對正常人不用而已,我并沒有道德潔癖。”
說起西疆的事,周艷艷眼睛里就開始放光了,連說話都用起家鄉話來:“那會兒你可從來不挨著這些,看都不看。俺還聽說,有人叫你二姨子,說你像個丫頭,嘻嘻!”
張青瞪她一眼,然后對趙薔道:“對君子,用君子手段。對小人,就要比他們更小人。你用正常手段去開記者會解釋,去表明自身的立場,哪怕把心挖出來給人看,他們也只會一邊嘲笑一邊往你血上啐一口唾沫。他們爺倆兒不是能造謠么,我們倒看看誰的手段高明。寫書,他們爺倆不行,做生意賺錢也不行,編故事造謠,就更差飛了!”
趙薔看著張青,薄唇翕動了下,又抿了抿,輕聲道:“行不行哦?”
張青笑道:“怎么不行?那一對也是蠢,他們在港島多少年,多少黑料,我們才來幾天?絕大多數連認都不認得我,八卦起來有什么意思?但他們爺倆就不同了,吃的是公眾飯,屁股后面都是風流債,說他們荒唐至此,不信的都沒幾個。港島的確開放,但也很保守。做下這樣的事,三五年內,港島他們待不下去的,看著吧,大概明天就能見分曉。不過,這件事對外打死都不能承認。有記者采訪,只說清者自清。表明不大相信他們能做出這樣的事,大家都是文化人……”
話沒說完,趙薔和周艷艷已經抱在一起,笑倒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