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
從布朗家族籌款晚宴回來后，周艷艷就準備先行一步，打道回亞洲了。
顯然，她不是很樂意。
看著噘嘴收拾行李的姑娘，齊娟笑著問張青道：“非要現在過去嗎？”
張青聳聳肩，道：“沒辦法，一家老小都等著我們艷艷去賺錢養家呢。”
周艷艷抬頭沖他皺鼻子做了個鬼臉：嫌棄你！
趙薔已經去哈佛讀MBA了，花了大價錢，還有IBM老總開的介紹信。
張爸張媽和孫家那一大家子親戚帶著孩子、保姆、安保、醫護一起去了蒙大拿溪水河牧場度假。
震旦大學附屬醫院的兒科老大夫簡直不要太爽，跟著這一家子活的那叫一個滋潤……
家里就三人在，本來過的舒爽無比，有滋有味。
或看電影、或讀書、或唱歌、或打牌、或啪啪啪……
總之，快成了人間樂土。
偏這位男人冷血無情，要趕她回亞洲做事。
齊娟代為聲討：“你說你，發張英文唱片，回亞洲去宣傳，不是資敵嗎？”
周艷艷附和：“就是！”
張青呵呵笑道：“沒辦法，純中文專輯打不進去的。正好英文專輯一張唱片五首歌，亞洲發布的可以再塞進去五首，夾帶些私貨。像日本、韓國，只發中文唱片，受眾太小，新加坡、大馬也是。發兩張英文專輯，每張帶上五首中文歌，培養上兩年，就能培養出一批中文歌聽眾。以后再發唱片，拍電影，就越來越容易了。岳靈兒已經過去跑了幾個月了，艷艷再去平趟一波。艷艷行程快的多，也就一個月。”
周艷艷沒法子，只能繼續埋頭收拾。
齊娟笑道：“那個夏末怎么不用發英文唱片？”
張青嘿嘿笑道：“所以說，男女并不平等。夏末長的太帥，太符合亞洲人的審美了。那些女孩子跟瘋了似的，都不用他開口，就瘋狂買他的周邊。富婆們花錢應援花的我都覺得心驚膽戰，再發英文唱片，我怕歐美的女色魔們也撲了過去，五十人的安保都不一定夠。”
別看周艷艷美成這樣，但市場號召力居然比不上夏末一半，到哪說理去？
其實想想也知道，小年輕里，男孩子一個個花錢大手大腳的，哪比得上女孩子會攢錢？
年紀大一些的男人多恢復理智了，長的再美，邊兒都摸不著，誰會舍得花大錢？
女人就不同了，媽媽粉們更恐怖。
如今為了追星夏末，開始學中文的亞洲女人，上到七八十，下到五六歲的，比比皆是。
夏末不唱流行歌曲，他家學淵源，會唱些京城的小曲小調。
好家伙，粉絲們中文都還不會說，京腔京韻學的那叫一個地道……
也算是另類的文化輸出了。
等周艷艷收拾完，三人去了外面游廊下坐在躺椅上，看著星空聊天。
齊娟道：“終歸到底，還是咱們的底子太薄，能用的人太少。”
周艷艷笑道：“沒關系的，我也不能真的躺在家里不做事，那不成了懶婆娘了。”
張青淡淡一笑，雙手枕于腦后，道：“放心吧，不會用太久，我們就有一批忠誠可靠，能力不錯的新人，可以放心的用了。到那時，全家躺著天天放假！”
齊娟不信，周艷艷則兩眼放光道：“真的？”
齊娟狐疑道：“哪來的人手？李鐵他們倒是忠心可靠，可管理不了企業啊。”
張青高深莫測道：“我們杜鵑集團，有子弟兵啊。”
齊娟聞言一怔，眼睛一亮，恍然道：“你是說子弟學校？”不過又沒好氣道：“這得等到猴年馬月了？”
張青得意笑道：“其實用不了幾年，一批又一批的子弟兵們就會畢業。都說十年育樹，百年育人。我們不用百年，只要十年，對集團頗有向心力的人才，就會一波又一波的出來。
而且，四年前我就開始資助一批上不起學的貧困高三畢業生繼續學業。并且基金會還會他們建立了成績檔案，他們需要拿成績單來領取第二年的學費。
這一批學生，大多有很好的品格，吃苦耐勞，勤奮刻苦。最初的那幾百人今年畢業，哪怕只有三分之一愿意來杜鵑工作，都是一筆寶貴的財富。更何況，意向簽約加入杜鵑的人數，已經達到三分之二。
趙姐曾跟我說過，咱們內部較大的山頭，都是收購過來的。不能說一盤散沙，但向心力確實不強。時間長了，恐怕要出問題。我同她說不要緊，再過幾年再看。
從今年開始，集團的形勢只會一年比一年好。”
齊娟睜大眼睛看著張青，道：“四年前你就算到了今天？”
周艷艷忽然樂道：“對！四年前他就算到了會睡你，你還得給他生倆兒子！”
齊娟動手，“啪啪啪”幾下，周艷艷尖笑著往旁邊挪了挪。
張青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哪能算到今天……當初是真的只為做些好事。”
齊娟想起來了，悚然一驚道：“我上次旁聽趙薔開會，她手下負責周邊門店部的高級經理劉燕得意的說，杜鵑在各省的門店，從來都不會遇到地痞流氓的刁難，不會遇到地方保護主義的那些腌臜事。我當時還好奇，杜鵑是怎么破這個局的，天鴻經營了這么多年，到現在還很難打進一些省份。后來問了趙薔才知道，杜鵑還未起家之前，你就每年資助四百多位因緝查毒藥而壯烈犧牲的烈士家屬，后來干脆直接為他們的遺孀提供工作。兩年前，這個范圍又擴大到所有安全相關部門因公犧牲的烈士家庭。”
張青嚴肅道：“我可以摸著良心負責任的說，做這些事時，沒有存下一點功利色彩。”
齊娟暴怒動手，“啪啪啪”，并罵道：“你他么摸著自己的良心，摸艷艷的干嗎？”
張青在周艷艷一陣驚笑聲中，將齊娟扛上肩頭，沖回了臥室。
周艷艷在后面報仇，拍打著齊娟的大屁股：啪啪啪！
“是這吧……”
紫荊花牧場大門外，兩個賊頭賊腦的男人東瞅瞅西看看，要不是華人面孔，估計就要被安保持槍警告了。
門衛上前詢問：“你們兩個干什么的？”
“喲！果然是咱們中國爺們兒。兄弟，我叫牛力，這是汪倫，來見青爺！”
牛力長的奇丑，一嘴齙牙，但非常會說話。
哪怕對著門衛，也是躬了躬身，不像他身邊那位小圓臉，看人都不拿正眼看。
門衛微笑了下，道：“請稍等。”隨后拿起對講機，往里面傳報。
過了三分鐘后，才讓兩人入內。
進門后，看到一路鮮花怒放，草坪上馬兒悠閑的吃草，貓兒、兔子和小狗追逐嬉鬧，不遠處的湖泊波光粼粼，一只小船輕曳。
汪倫酸溜溜的道了聲：“丫太會享受了！”
牛力滿是感慨的唏噓了聲，道：“灣灣那邊爆出來的信兒，哪怕只信一成，這位爺賺的錢砸都能砸廢了我。嘖！”
不過大概是感覺到身邊這位眼神不大對了，忙又找補道：“倫爺您是我抬頭望見的北斗星，但這位，他是神吶！”
汪倫撇了撇嘴，想反駁兩句，但又想不出該怎么罵，只能落一句：“姥姥！錢算什么，錢就是臭大糞！”
牛力：“……”
“哈哈哈！”
房間內，張青正在看電視，鳳凰電視臺播放的《老友記》。
這部劇在美國已經掀起了不小的風浪，五大電視網都已經在接觸鳳凰電視，不過目前他們只想買斷《老友記》，而不是將那近百家電視臺拉入網，拿出廣告費去分一杯羹。
這當然不行，張青并不著急，越往后，條件只會越好。
別忘了，他手里握著十季《老友記》，完全不講武德……
而等正在籌備的綜藝節目《誰想成為百萬富翁》開播后，形勢就會更不同了。
“喲，青爺，您可真休閑，還看電視呢？”
牛力很熟絡的打招呼道。
張青抬眼看了看二人，指了指一側的沙發，道：“坐下一起看。”
牛力、汪倫耐著性子陪著看，越看越覺得有意思，等一集看完牛力若有所思道：“這戲拍的真好，有點像《胡同百姓》，講的都是日常生活，逗悶子。看來，幽默接地氣，貼近生活，在美國也行得通。”
張青呵呵笑道：“總結的不錯，你會繼續拍這種影視嗎？”
牛力等的就是這個，立刻開始倒苦水：“青爺欸，您當我們拍不出這樣的片子？咱平京爺們兒的幽默難道比不上他們？可卡的忒死了，擦一點邊都要給斃咯！您看看人家拍的，性、男女玩笑，隨口就來。這生活里，老百姓日常生活不就這么俗來俗氣的玩笑嗎？誰過日子成天跟新聞聯播似的那么端著？可人家就是不許咱們這么拍，有什么法子？”
張青聽話聽音，笑道：“電影被斃了？我說你們倆怎么找這來了。”
汪倫罵道：“那群臭大糞，立項的時候說沒問題，拍完了不給上映，說是因為劇本對于挑逗、追逐、強干女性津津樂道，反復咀嚼玩味男女之間的性和欲及不正當的情感。說我們暴露丑惡而不鞭撻丑惡，有違社會公認道德標準的價值觀念，錯誤引導大眾審美趣味。這他娘的不扯淡嗎？爺們兒拍個電影，還得教化觀眾善惡是非？丫我算老幾？”
張青笑道：“本子帶了沒有？”
牛力忙拿出一個劇本來，張青翻看了十分鐘大致看了遍后，笑道：“故事老套，但細膩，真實。牽著你的手，就象左手牽右手沒感覺，但砍下去也會疼……年輕的時候有賊心沒賊膽，等到老了賊心賊膽都有了，賊又沒了。呵呵，還不錯。你們這個項目，被斃的有點冤。行了，回去等通知吧。回頭我打個電話問問。不過，票房的話，不要期望太高。外埠就不要想了，別說港島、南洋，過了長江票房基本上就難保障了。但我相信，這是一部用心的好電影，可以上。”
牛力聞言大喜，忙道：“哎喲，多謝您嘞！青爺，杜鵑影業是這部戲的投資人，我就怕上不了，或者虧了，那就沒臉見您了！”
張青搖頭道：“那不至于。你最好不要太把這些放在心上，好的作品，基本上不會虧本。就算虧本了，也有杜鵑影業買單。牛導，你是一個有才華的人。尤其是拍攝這種接地氣，貼近生活的電影作品上，周成、劉明元都不及你有才華。將這一類型拍到極致，你就是這一領域的王者，沒必要非扎堆去拍那些大片。”
牛力聞言面色微變，稍有尷尬的笑了笑，道：“青爺，您捧我了。只是……怎么說呢，我其實也想，往不同類型方面拍一拍……”
張青呵呵笑道：“沒關系，我剛才只是一個建議。只要認真拍片，拍什么類型都成，你可以去嘗試。前提是，你真的用心去拍，不只是為了撈錢。我相信，牛導會珍惜自己的名譽。”
牛力激動的站起來，連聲道：“那必須那必須！”
汪倫斜眼看著張青，笑道：“喲，你現在還能看得上電影這仨瓜倆棗？”
張青呵呵一笑，指了指電視道：“剛才那部劇，我寫的。”
汪倫：“……”
張青又道：“也是我投資的。”
牛力剛“喲”了聲，就聽張青又道：“這個電視臺，也是我的。”
牛力：“……”
汪倫盯著張青看了會兒，嘿嘿笑道：“這逼讓你裝的，還真裝到了！嘿，這么說往后哥兒幾個拍電視劇，還能在美國上映？”
牛力呼吸都急促了，不是誰都跟張青一樣，有一個平行世界做對照，知道未來二十年后會發生什么。
當下，美國就是天堂！
能把作品搬到美國，讓老美百姓見識見識，那就是出人頭地的象征，就是成了！
對外吹起牛來，那也能震天響！
張青笑道：“當然可以，你們可以了解一下美國電視劇制度。如果愿意，可以按照規則來拍，到時候電視臺可以收購。但我覺得，你們連國內十多億人口都沒伺候舒服呢，就想跑美國來伺候那些華裔，是不是想多了？”
牛力摸著腦袋，嘿嘿笑道：“試試，試試！就拍一部……《平京人在美國》，怎么樣？”
張青笑道：“在美國范圍太廣了，不具體，不如就叫《平京人在紐約》。”
汪倫奇道：“這是洛杉磯啊，怎么成紐約了？”
張青道：“紐約，更具有代表性。”
牛力連連附和道：“對對對，那里典型啊，女神像在那，人家一瞧就知道是美國。在紐約好，在紐約好！”
張青笑道：“用心做吧，可以安排到美國這邊來采采風，看看真實的美國到底是怎么樣的。預算放寬一些，但一定要出精品劇。”
牛力聞言兩眼放光道：“您且放寬心，絕不辜負您的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