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力？”
岳家上上下下都是電力出身，在這個系統內，沒人能和他家比，但是張青看著岳曉勇卻笑了起來。
岳曉勇被他笑的有些發毛，道：“你笑個毛？”
張青道：“你是看到浙省那邊打到電力部的電力申請了吧？誰拿給你看的？肯定不會是岳老。”
岳曉勇有些自矜的呵呵一笑，道：“你甭管！青子，電力這個東西，全國都缺。除了平京、魔都，不，就算是平京、魔都，有的地方也不能保證全年無休不斷電。你打的那份報告，好家伙，獅子大開口，要那么大的電力，比中西部一個省的電力也少不了多少。你也真敢要！我可以保證，你這個報告肯定通不過，甭管你是張青還是李青。但是，如果你和我合作，我至少能保證八成電力供應。”
張青呵呵呵的笑了起來，笑的岳曉勇瘆得慌，罵道：“你笑個……你倒是給句痛快話，成還是不成？”
張青微笑道：“我倒不是不愿意和人合作，只是你知道這個項目是什么嗎？”
岳曉勇眨了眨眼，道：“不知道……不過你干的項目，能小得了？”
張青點頭道：“美元投入，前期五年內都要超過百億，二十年內預算投入逾千億。我都不問你準備怎么合作，你自己思量思量，你敢往這里面插手嗎？我不知道你從哪聽到的消息，我只告訴你，你犯了大錯，說你犯罪都沒問題。”
岳曉勇拍案罵道：“你丫少唬人！”
張青呵呵道：“以一個省的電力開動的項目，如今尚屬絕密，你就敢偷窺往里摻和？我現在把你告到上面去，你坐牢……未必，但國內你肯定待不下去了。岳老，是要在會上做檢討的。
岳老二，你這又是被誰給拉下水，這是往死里坑你啊……”
說著，從褲兜里拿出了手機。
岳曉勇都懵了，不過看到張青開始撥號，忙一把攔下，道：“別別別！我靠，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你真打算告我？”
張青道：“我給岳老的秘書打電話，讓他給岳老說一聲。我懷疑，這針對的不止是你，你算老幾啊，我怕后面的人算計太大。”
說罷，掙開臉色發白的岳曉勇，撥通了電話。
岳老的秘書對于張青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很詫異，不過聽他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找岳老，沉吟稍許，給了五分鐘的時間。
等他將電話拿給岳老后，電話里傳來溫瀾的笑聲：“張青同學，是有什么事嗎？”
張青看了眼鵪鶉一樣垂頭喪氣坐在一旁的岳曉勇，不疾不徐的將事情大致說了遍，最后道：“二哥這個人，太實誠，太義氣，所以我擔心他被有些藏著壞心思的人給利用了。他完全不知道項目是什么，就樂呵呵的跑來談合作。這后面要是沒人插手蠱惑，那肯定不會的。
岳老，說這個項目事關國運，那可能有些夸大了。但這個項目的重要性，絕不可小覷。這一點，隋老、您、洪老都是取得共識的。眼下，絕對不能走漏風聲，不然前功盡棄，幾百億的投入都要打水漂，而且這并不是錢的事。所以，我斷定有人利用了二哥。”
電話里沉默了稍許后，又傳來岳老溫和的笑聲，道：“張青同學，曉勇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是他的幸運。這件事，我要謝謝你。有時間，到家里來坐坐嘛。隋老喜歡和年輕人聊天，我也很喜歡的。”
張青笑著應下后，掛了電話，再看看咬牙切齒的岳曉勇，提醒道：“這件事岳老肯定有計較，你最好藏聲不動，你一咋呼，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岳曉勇盯著張青看了會兒，忽然笑起來道：“丫和你一比，我這三十來年，算是活到狗身上了。謝了。”
張青呵呵道：“不必。你以為我愿意管你的破事？我自己的事還忙不過來呢。每一次都牽扯到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我靠！說你拽你還真拽上天了！”
岳曉勇笑罵了聲后，道：“你就不問問，誰鼓搗我來的？我CTM的那群忘八孫子，多少年的交情了，憋著給我使壞。”
張青搖頭道：“我不在乎，因為不管是誰，這一次都要吃大虧了。”
岳老，即使在最混亂的年代，都一樣屹立不倒，大風不傾，大雨不覆。
岳家至少還有小二十年的風光，可惜兒女太不爭氣……
也可能是因為岳老這個大樹將他們保護的太好，缺少了歷練。
可引以為鑒。
這一次，也算是好事。
借岳老虎威，把背后想吃大戶的人，狠狠敲碎一嘴牙來，總能肅靜幾年。
也是沒辦法的事，那么大塊蛋糕，誰能不眼饞呢……
“沒有關系，早晚要上市。”
張青一手抱著一個傻兒子，看兩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語，除了他倆誰也聽不懂的說著話，對齊娟笑著說道。
齊娟驚訝道：“要上市？”
張青道：“代工廠上市，分享出去一部分利益。這塊實在太耀眼，不好獨吞。但設在港島技術儲備的實驗室永遠是私產。是我們留給兒子的一座用之不竭的寶庫！”
齊娟樂道：“你想的也太早了些吧？”
以她和張青的年紀，兒子就算是廢物，應該也能養到六十多。
李素芝端了盤水果過來，放在張青跟前，又和齊平一起一人抱過一個孩子，道：“為兒子著想，有什么早晚的說法。”
齊平樂呵呵道：“早點培養也好。”
張青搖頭道：“還是要看他們的興趣。人生是一場馬拉松，起步不必太急太趕。我始終認為，一個溫和、善良、熱愛生活和樂觀的性格，遠比任何雄心壯志都好。我希望他們能幸福快樂的生活，而不是為了繼承家業，整個人生都充滿野心、權勢和忙碌。他們最好慢行慢走，不忘欣賞人生道路兩旁的鮮花和景色。”
關鍵是，空有雄心壯志，沒有相應的天分，反而更可悲。
這話不能在齊平面前提……
齊平笑道：“你兒子也太幸福了吧？”
張青笑道：“他們要是愿意跟姥爺學搖滾，我不會反對的。”
齊平哈哈大笑！
“想都不要想！”
齊娟很明白的警告兩人。
李素芝也提高了些聲量，道：“不想讓爺爺當場昏倒，這種話不要再說了。”
張青嘿嘿樂，要是齊太行將來真的跟齊平一樣去搞搖滾，齊天海怕是真的要吐血而亡。
齊平摸了摸光頭，看了看懷里的孫子，也樂了起來。
等老兩口帶著外孫上樓，張青和齊娟去客廳，和張藍、周艷艷等一起看了兩集《西游記》。
第三集《大圣鬧天宮》算是一集大高朝，一群孩子們在張藍、周艷艷的帶頭下，一個個吱哇鬼叫，都想尋根金箍棒出來，大鬧天宮。
不過等到第四集《困囚五行山》，看到猴子被壓在五指山下，寒風朔朔，黃葉滿頭，冬天下雪時趴在那往嘴里啃雪吃，遙想當年自由快活時，一群人又都哭的稀里嘩啦，把玉帝、佛祖罵的狗血淋頭。
李瑩對張青笑道：“我滴個乖乖，得虧奶奶不在這，不然聽到他們這樣罵玉皇大帝和如來佛祖，還不得氣的拿鞭子抽這些龜孫！”
張青、齊娟一起大笑。
等一集結束了，有幾個還在那為猴子抽泣。
張青開始布置作業了，道：“玉帝、佛祖固然可恨，但你們可以從另一個角度想想，猴子為什么會落到這個結局。就以如果你們是孫悟空為題，寫一篇作文，回頭交給我。”
除了張藍抱怨兩句，沒人敢反抗，乖乖的走人了。
等客廳里只有張青、齊娟、周艷艷后，齊娟很自然的靠著張青坐下，順勢躺他腿上，又將雙腿搭在周艷艷腿上，問道：“你就沒有想過，真的是岳家想和你合作？”
張青笑道：“真要是岳家想合作，就不會派岳曉勇來談了。況且，岳老是少數幾個知道我要干什么的知情者，更知道這個工程最快也要零二年才啟動，又怎么會現在就這么大咧咧明晃晃的上門。第一家代工廠會先設在港島，正好去年白菜價拿了幾塊地。”
比夢中世界還要晚兩年啟動，是為了把所有專利給理清。在夢中那個世界里，眼看著都要把灣灣那家半導體大拿給追上了，結果人家啟動專利法案控告，一下將整個工廠的雄心打成骨折，幾乎一蹶不振……
如今，張青給足資金，惟一的要求，就是所有的專利清晰，上下通暢，無懈可擊。
當然，這些還要等上半年……
齊娟好奇道：“搞半導體，對電力消耗極高吧？港島撐得起這么大的電力嗎？”
張青微笑道：“從九七年開始，我們的投資基金會就不斷加持港島中華電力集團的股票，九八年大股災時，我們大大加快了吸納速度，以白菜價，一百二十億港幣收購了超過30的股票，成為中電僅次于羅森伯格家族的第二大股東。羅森伯格家族的當代掌門人和我們進行了談判，希望我們放棄爭奪中華電力。我同意了，收獲的是羅森伯格家族的友誼。”
周艷艷聽了覺得莫名其妙，問道：“你直接全都收購了，不就你自己說的算了嗎？”
雞毛友誼，那么虛。
張青搖頭道：“中華電力背景相當復雜，甚至有粵盛大亞灣核電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權，這根本不是錢的事。洋人能持有，國人私人想都不要想，一句話就收回了。另外在海外的諸多投資，都需要羅森伯格家族，這個猶太人中的名門望族的人脈。單靠我們，肯定不行。現在我們持有三成中電股權，每年可以享有大量分紅不說，還能保證工廠的用電，以及，一定的話語權。”
等張青給這個小白科普完后，齊娟問道：“現在這三成股份值多少錢？”
張青道：“兩百八十億左右，但應該還不是終點。”
齊娟笑道：“那這筆買賣做的值。”
張青忽然問道：“周末呢？”
周艷艷嘿嘿笑道：“她老爸剛走沒多久，她就溜了。”
張青不解道：“溜了？”
周艷艷道：“她談了個男朋友，她爸不同意，管的有些嚴，她只能想法子跑掉。聽她說，平時都是她爸接送她上學，都大學生了還接。”
齊娟也不知道這件事，好奇道：“什么男朋友，窮小子？不應該啊。”
周艷艷樂道：“找了個外國人，見面就給她爸一個大大的擁抱，結果周導一跤就把他摔趴下了，哈哈哈！”
張青搖了搖頭，道：“我還是給周成打個電話吧，這個責任我可擔不起……”
齊娟攔道：“算了，這種事攔是攔不住的。周成又沒托你照看，周末也不是小孩子了。下次見面就說，周末說臨時有事，回學校了。周末能把這事告訴艷艷，是真心拿她當好朋友，別讓艷艷難做。”
張青無奈點點頭，道：“好吧。”
齊娟起身，道了聲：“晚安了，今晚我去陪兒子……祝你們猴子撈月，馬上封猴！”
張青完全聽不懂，周艷艷已經反擊了：“你才是被猴子騎呢！”
齊娟哈哈大笑，頭也不回的甩了根中指，瀟灑走人。
張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