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某個樂子人蠢蠢欲動之際,不遠處幾名身穿胡服的壯漢正窺視著他竊竊私語。
“他就是封神榜魁首,大旻武安君?”
“白衣白劍,俊美無雙,應該是他沒錯。”
“那他身邊的女人是誰?”
“不認識,不過鴻臚寺主簿對她恭敬有加,估計也是大旻上層人物。”
“大旻到底是氣數未盡啊,國勢衰頹都還能誕生如此人杰,以一己之力鎮壓天下英才,不知德松彌卓師兄能否戰勝他……”
此言一出,眾人眼中都不禁閃過一絲陰霾。
這次討封事關重大,若是代表國運大勢的天驕戰敗,其預示的象征性足以令他們背后的高層心驚膽戰。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打不贏也要打!”
“沒錯,況且你們也無需太過憂慮,德松彌卓師兄位列封神榜第17位,和那位武安君同屬第一梯隊,雙方差距不大,真打起來還得看誰的潛力大,誰發揮得更好。”
“的確如此,封神榜的排名只能作為參考,真實戰斗力只有打過了才知道。”
互相安慰了幾句,眾人心中陰霾漸消,忽然有人話鋒一轉,嗤笑說道。
“其實也沒什么好擔心的,反正王爵我們是拿定了,大不了態度恭敬點,給大旻皇帝一個面子繼續稱臣。”
旋即,他身邊一人不屑反駁道:“就算不恭敬又如何,難道大旻皇帝還能打穿稟州叛軍來找我們麻煩?”
“哈哈哈,這倒也是。”
調侃一陣后,眾人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對于大旻這個天朝上國的恐懼隱隱消散了大半。
“再等幾天時機成熟,你們就開始造勢,到時候我先替德松彌卓師兄探探這些大旻天驕的虛實。”
一名英姿勃發的年輕人挺起胸膛,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遠處的白衣少年,眼底閃過炙熱的戰意。
大旻天命已逝!
鎮壓神州近千年的天朝上國,是時候分崩離析了!
而代表祂王朝運勢的武安君,必將在時代的浪潮下碾為齏粉。
無論他現在多么風光無限,未來都只能走向一條凄慘的結局,被大旻的天命拖入深淵陪葬。
想到這,年輕人的心底不禁泛起一抹優越感,看向趙舜的眼神帶上了一絲憐憫。
他已經看到了武安君的悲慘下場!
另一邊,感應到奇怪的視線,趙舜順著靈覺回望,看到了一個蜜汁自信的精神小伙。
Emmmm……你到底在得意什么?
信不信老子一劍捅死你?!
迷惑的眨眨眼睛,趙舜正準備問他你瞅啥,不遠處的封神臺上忽然泛起一陣漣漪,瞬間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波瀾不驚的戰斗在友好和諧的氛圍下緩緩落幕,一名英俊的大旻青年與英氣十足的少女聯袂回到現世,禮貌的商業互吹。
“伊瑞絲小姐劍術又進步了。”
“風先生過譽了,我還需要多多學習。”
雙方抱劍行禮,還沒等大旻青年繼續交流感情,趙舜一個箭步湊到兩人身邊。
“伊瑞絲,來一局。”
“不要。”
“為什么?”
“我打不過你。”
“還沒打你怎么知道?”
“我不想再死第二次。”
一句話噎得趙舜上不來氣,過了好幾秒,他才不甘道。
“大不了我下手溫柔點,你閉上眼睛,很快就結束了!”
“所以你就是想再殺我一次?!”
絕美的金發少女眼睛一瞪,翠綠的眼珠泛起了璀璨金光。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什么嗜殺之徒……”
趙舜訕笑兩聲,在伊瑞絲充滿壓迫感的視線下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小聲呢喃抱怨。
“你賺了那么多氣運,分我一點又不會死,小氣……”
“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不打就算了!”
無視一旁震撼無比的大旻青年,趙舜扭頭就走,失落的背影莫名帶著一絲蕭瑟。
無敵是多么……多么……寂寞……
風陽曜咽了口唾沫,耳邊仿佛回響起了陌生的旋律,不敢置信的看向慍怒的伊瑞絲。
“那位是?”
“寰宇萬國天驕榜魁首,趙舜。”
伊瑞絲沒好氣的磨了磨牙,對著趙舜的背影咬牙切齒。
“武安君!你和他交手過?”
想起剛才兩人的對話,風陽曜只覺得頭皮發麻。
通過幾次“友好切磋”,他大致摸清了伊瑞絲的實力,自認為跟她的差距還是比較明顯。
但就是這位他打從心底欽佩,仰慕的對手,居然曾經死在過武安君的劍下?
那自己在他面前豈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封神榜中游和頂尖的差距這么大嗎?
看到風陽曜備受打擊的表情,伊瑞絲猶豫片刻,好心告誡道。
“如果那家伙要找你比賽,你千萬不要答應,他劍下從來就不留活口!”
“呃……他看起來不像嗜殺之人……”
此話剛一出口,風陽曜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受封武安君的家伙,能是什么好人?
沒有視人命為草芥的心境,武安這個封號根本落不到他腦袋上!
“他性格很怪異,不嗜殺,但……但……”
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形容,伊瑞絲五官皺成一團,最后才滿是怨念的吐出一句話。
“他就像游戲人間的神明,總是在想方設法找樂子,而他的快樂,往往是建立在血腥與殺戮之上。”
“嘶……武安君竟是如此暴虐之人?”
風陽曜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渾身發冷。
果然……能受封武安的,內心多少都沾點變態!
“呃,倒也談不上暴虐,他本心并不邪惡,相反,還挺有正義感,只是理念有點問題……”
看到風陽曜誤會了,伊瑞絲連忙替趙舜辯解。
但就在此時,一群兇神惡煞的壯漢分開人群,沖入封神臺內圍。
“果然在這,把這兩人給我抓回去!本公子懷疑他們是叛軍細作!”
渾身酒氣的黃宇指著李憫咆哮,沒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一名壯漢臉色大變。
“你……”
冷若玄冰的李憫氣得呼吸一滯,剛抬起手指就被趙舜輕輕握住。
轉眼一看,俊美如玉的少年對她搖搖頭,笑得溫柔如水。
“師姐,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些蟲豸只會把你的仁慈視作軟弱。”
“如果你不忍心見血,那就閉上眼睛吧,一切交給我。”
感受著指間傳來的溫暖,李憫心底泛起一絲暖意,過了許久,她才長嘆一聲,默默轉過了頭。
而得到師姐的首肯,趙舜哈哈一笑,轉頭迎上一群兇神惡煞的壯漢。
“小子,乖乖……”
話音未落,趙舜隔著數米的距離隨手一揮,漫不經心的模樣就像驅趕一群蒼蠅。
然而,就是這看似隨意的動作,卻令在場所有超凡者心頭一驚。
一股似真非真,似幻非幻的縹緲劍意在他們靈覺中一閃而逝,哪怕是最敏銳的超凡者,也只能捕捉到一抹如夢似幻的唯美流光。
氣勢洶洶的壯漢們動作瞬間凝固,兇悍的瞳孔緩緩放大,逐漸變得空洞無神。
哪怕臨死之際,他們都不敢相信在皇帝的注視下,居然有人不問緣由就對他們下死手。
這可是天子腳下,不是那些人命如草芥的窮鄉僻壤!
但后悔的情緒只維持了一瞬間,冰冷的黑暗很快吞噬了他們的意識,趙舜步履輕快的從他們之間走過,優哉游哉來到黃宇面前。
此時,酒酣腦熱的黃宇似乎清醒了一點,呆呆看著趙舜,心臟開始不受控制的瘋狂加速。
隱約間,他感覺到了死亡的陰影像是潮水一點點將他吞沒,冰冷粘稠的“海水”浸入心肺,讓他無法呼吸。
“求武安君高抬貴手,黃公子是大理寺丞……”
黃宇身后的壯漢鼓起渾身勇氣站了出來,瑟瑟發抖的攔在了趙舜面前。
就在此時,少年身后維持著奔跑姿勢的尸體在重力的牽引下緩緩坍塌,被切得細碎的血肉“融化”成了粘稠液體,在原地噼里啪啦堆成一座座肉糜小山。
看到如此驚悚的一幕,黃宇只覺得一股涼氣沿著尾椎骨直沖天靈蓋,朦朧的酒意瞬間一掃而空。
“你……你想干什么?我爹是大理寺丞!”
“你爹是不是姓李?”
沒有仇恨,也沒有憤怒,趙舜嘴角甚至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語帶調侃的笑道。
雖然聽不明白莫名其妙的話語,但察覺到少年殺意已決,身旁的壯漢毫不猶豫抽身而退,可才剛竄出去兩步整個身體就迅速崩塌,宛如被戳破的水球,在地上爆濺出一個人形輪廓。
“啊啊啊啊!殺人啦!”
直到此時,周圍的人群才反應過來,發出震耳欲聾的驚呼,整個場面一片混亂。
承平已久的帝都百姓啥時候見過如此刺激的畫面,那泛著熱氣的肉糜小山簡直如同夢魘一般印刻進了他們心底,估計幾個月內他們都不會想吃肉。
抬起的手指微微一頓,趙舜面色古怪的抬起頭,望著尖叫混亂的百姓,深邃瞳孔中泛起一抹幽暗光澤。
高維視界下,無窮無盡的氤氳氣息從人群中升騰,匯聚成一條粗壯的黑蛇,源源不斷灌入自己的眉心。
武安(神話·SS級)
以武治國,威信安邦
感受著恢弘可怖的神話法則開始運轉,趙舜察覺到自己身上緩慢凝聚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勢。
這股勢沁潤到心靈深處,甚至開始影響他靈魂的形態。
而發現趙舜動作停頓,原本已經絕望的黃宇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溜煙竄了出去,邊跑還邊發出凄厲的慘叫。
“救命啊!殺人啦!”
被尖利刺耳的干嚎喚回了注意力,趙舜無語的看著踉踉蹌蹌的背影,無奈長嘆。
自己作死,又不肯乖乖狗帶,你這讓我很為難啊!
嫌棄癟了癟嘴,趙舜緩緩抬起手指,澎湃的真氣在他指尖凝結成肉眼難以觀察的細碎光華。
“膽大包天之徒,還不束手就擒!”
天空中傳來一道渾厚怒喝,無形威壓從天而降,宛如泰山般將方圓數里的時空鎮壓固化。
無論天驕圣徒還是尋常百姓,此時就宛如琥珀中的螞蟻,連眼皮子都無法顫抖一下。
可就在這凝固的時空中,有兩個人卻絲毫不受影響,他們不約而同的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神似的冷笑。
來自皇帝賜予的權柄,自然會被更高的品級免疫。
別說帝國長公主,就是只剩下一個空殼的武安君,論品級也遠在大理寺卿之上。
無視來人驚怒的情緒,趙舜手指輕輕一彈,如夢似幻的唯美流光一閃而逝,輕柔沒入黃宇背心。
“大膽!”
伴隨著一聲暴怒低吼,固化的場域轟然碎裂,一個身穿紫色綾羅官服的男人撕裂時空,瞬間出現在黃宇面前,下意識的伸出手。
“叔父,救我!”
正在奪命狂奔的黃宇臉上閃過無盡狂喜,卻沒發現面前男人眼底的陰沉。
喜悅的表情還維持在臉上,黃宇的身體卻開始崩潰,細碎的血肉糜漿融化坍塌,轉眼就將一個活人化作了一灘黃白之物。
眼睜睜看著屬下的兒子死在自己眼前,僵在半空中的五指顫抖握拳,威嚴凌厲的眼神狠狠瞪向不遠處的趙舜。
“武安君,你目無法紀,當街行兇,就不怕我去陛下那里參你一本嗎?!”
“羅奇文大人,這事兒是我的意思,你有什么不滿盡可直諫。”
高挑修長的身影緩緩走到趙舜面前,將他整個人護在身后,冰藍色的刺骨眼眸幽幽盯著羅奇文。
呼吸一滯,此時才發現李憫也在現場,羅奇文連忙躬身行禮。
“見過長公主殿下。”
可就在羅奇文重新挺直脊梁之時,發現趙舜居然笑盈盈的從李憫背后鉆了出來,有些僭越的站到了長公主的前面。
“一人做事一人當,師姐,你可不能搶我風頭。”
捏了捏冰涼小手,趙舜挺起胸膛護住師姐,只覺得自己氣場足有三米高,帥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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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比平時還忙,各種雜事一直弄到晚上七八點,明天還得忙一天,估計周一得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