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維武仙
不愧是魔門本宗,花活還挺多……
輕挽劍花,看著面容扭曲,悍不畏死沖上來的士兵,趙舜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嘴。
殺,自己身上這血色云紋還會繼續生長。
不殺,源源不斷的軍隊會永無止境的消耗自己!
短暫糾結后,趙舜心中有了決斷,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殺他個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看是這個鬼云紋長得快,還是自己殺得快!
握緊劍柄,澎湃的真元灌入白帝,實質化的白玉劍罡泛起溫潤神光,唯美表象下隱藏著毀滅性的恐怖劍意。
抬劍一掃,壓縮到極致的劍罡傾瀉而出,撕開渾厚的血煞海洋,瞬間將沖在最前面的士兵肢解,切成巴掌大的殘肢碎塊。
但此時戰場上的軍陣已經合圍,一劍斬殺上百人后,凝練的劍罡終于被血煞之氣消磨殆盡,渾厚壓力從天而降,死死鎮在白衣少年身上。
尸鬼絕域、精神對抗,化血神刀殘留的異種能量,血色云紋,血煞軍陣……
趙舜都不知道這是自己受到的第幾重壓制了,無論身心都像是灌了鉛一樣,逐漸變得遲鈍乏力。
但在內心深處,少年不僅沒有恐懼憂慮,反而涌起一絲滿足。
不錯,終于感受到足夠的壓力了!
陶醉的深吸一口氣,趙舜望著洶涌而來的猙獰敵人,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笑意。
能成為我印證功法的材料,你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原地蹬出一個巨大深坑,白衣少年蠻橫的撞進敵陣,宛如一輛重型坦克碾入麥田,沿途一切阻攔都被撕成碎片。
劍、掌、拳、爪、腿、肩、肘……
身體每一個部位都化作殘暴殺戮機器,舉手抬足間,鋼筋鐵骨的傳奇僵尸被生生撕爛,戰爭機器具現而成的概念武裝被活活打爆,更為脆弱的血肉之軀和厲鬼更是擦著就死,碰著就碎!
縱使有一重又一重的壓制籠罩在身上,白衣少年依舊不可阻擋,在鋪天蓋地的妖魔鬼怪中橫沖直撞,所過之處只留下滿地的殘肢斷臂。
難得找到一個能承受自己全力輸出的戰場,趙舜毫無顧忌的釋放力量,越打越是興奮。
各種戰斗功法中的細微瓶頸在持續不斷的殺戮悄然融化,源源不斷的感悟在心間流淌,主意識與多元自我共享經驗,短短十幾分鐘就獲得了巨大突破。
“真是……怪物啊!”
看著白衣少年在戰場中如入無人之境,后方的沉凱等人瞪大了眼睛,無法理解眼前的現象。
他身上至少承受了十幾種壓制,為啥還能這么勐啊?!
天時、地利、人和已經利用到了極致,可以說對方完全就是在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天地。
別說剛進階的年輕傳奇,就是老牌神話武夫遇到這種情況,也只能灰熘熘退走。
這武安君倒好,不退反進,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最可怕的是他臉上還洋溢著一抹發自內心的興奮笑容,仿佛對目前這種困境樂在其中!
“殺吧!你殺得越多,血祭封印越強,作繭自縛的蠢貨……”
察覺到敵人身上的封印不斷生長,孟華壓下心中的驚懼,自我安慰似的喃喃自語。
“艦靈都撤下來,等他力竭后再上……衛師弟,你能上去攔住他嗎?”
沉凱掌控著戰場,轉頭看向一旁捂著胸口,面色蒼白的衛子闊。
殷紅雙童的青年默默翻了個白眼,沒有搭理他。
我是武夫,不是鐵頭娃!
剛才上去三招被打得像死狗一樣,你居然還讓我上?
我踏馬現在肋骨都還是斷的!
察覺到他的怨念,沉凱又將目光移向戰場外圍的薛曼身上。
但看到她原本精致絕美的臉龐此時猶如惡鬼,脖子和額頭上的青筋好似蚯引在皮下蠕動,仿佛隨時都會爆炸,沉凱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算了,就苦一苦那些海盜吧,你們的犧牲會有價值的!
“前進!前進!”
距離城主府不遠的街道上,武田貴揮舞著武士刀,指揮著后方趕來的士兵源源不斷填入戰場。
陰森可怖的鬼氣不斷膨脹,已經吞噬了城主府方圓幾里內的街區,內里的爆炸喊殺聲不絕于耳,不時還夾雜著洪荒巨獸般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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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趕到的士兵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是在長官的催促下戰戰兢兢踏入其中,轉眼就消失在了翻滾的黑霧里。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武田貴只覺得背心發涼。
底下的小兵懵懵懂懂,他卻能依稀感應到里面的戰況。
敵人真的只有武安君一個人嗎?!
為什么送了幾萬士兵進去他還沒死?!
反而是自己的士兵像是進了絞肉機一樣,很快就會消失在感應中。
更可怕的是這種狀況足足持續了幾個時辰,敵人似乎依舊生龍活虎!
看了眼天邊隱約可見的晨曦,武田貴艱難咽了口唾沫。
鏖戰一晚上,鐵人也該累了吧?
再這樣下去,各家的陸軍都快死絕了!
而在戰場中,喘著粗氣的趙舜停下腳步,環顧遍布方圓數里的尸山血海,遺憾嘆了口氣。
整個城主府連同周圍的街區已經被夷為平地,滑膩腥臭的血肉與內臟碎塊鋪滿了每一寸土地,最深的地方甚至能淹沒膝蓋。
雖然殺得盡興,但自己也付出了沉重代價……
趙舜低頭環視周身,高維視界下,不詳的血色云紋組成了復雜玄奧的三維立體法陣,從超越物質與精神的維度將他牢牢鎖死。
宛如被封入琥珀的蟲子,渾身的能量近乎凝固,感應不到一絲外界的靈氣,甚至連呼吸都被逐漸抑制。
再疊加上尸鬼絕域的封禁,趙舜只感覺抬起一根手指都格外吃力。
另一邊,隱藏在森森鬼氣中的沉凱等人回過神來,從最初的震驚、恐懼、到后來的麻木,癡呆,現在他們臉上終于露出見到曙光的狂喜。
一晚上啊!
整整一晚上!
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過來的!
從未見過趙舜這樣超規格的存在,世界觀被一遍又一遍的碾碎,他們的道心都被撼動,腦海里一晚上都在瘋狂閃爍問號。
這玩意真的跟我們是同一種生物嗎?
世界上為什么會有這么變態的東西?!
在承受了十幾種封印后,他居然還能用一晚上的時間屠了幾萬人!
這踏馬是四階??!
在極度的懷疑人生中,看到無情的殺戮機器終于停下了腳步,眾人麻木空洞的童孔逐漸泛起了光澤。
終于!
終于把他耗干了!
悲喜交加,臉上揚起苦盡甘來的釋然笑容,幾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復雜情緒。
有敬佩,有恐懼,有劫后余生的喜悅,但更多的卻是無盡的貪婪……
敵人越是恐怖,對他們越是大補!
“武安君!我沉凱這輩子沒佩服過什么人,但你真是讓我的刮目相看!”
周身尸氣蒸騰,沉凱隔著遙遠的距離對趙舜恭敬抱拳,發自內心的感慨嘆息。
旋即,他臉上揚起一抹猙獰笑容,貪婪的盯著少年俊美的臉蛋。
“為了表達對你的尊敬,我們會給你一個痛快!”
“安心去吧,我們絕不會浪費你身上的任何一個部分!”
“你將成為吾等進階的食糧,助吾等踏上更高的階梯!”
“你將與我們融為一體!”
張開雙臂,沉凱發出詠嘆調般的囈語,仿佛隔著漫長距離擁抱少年。
伴隨著他的話語,埋伏在戰場外的高階艦靈一個個浮現,黑洞洞的炮口牢牢指向趙舜,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將他包圍。
休息了一晚上的衛子闊也揮舞著化血神刀,小心翼翼的圍了上去。
踩著粘稠泥濘的血肉沼澤,趙舜環顧一圈,再次遺憾嘆息。
“果然,我的力量還是不夠啊……”
聽到他“絕望”的低語,衛子闊獰笑一聲。
“你差點一人夷平了一座城市,能與我們對抗到如此地步,你足以自傲了!”
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白衣少年失笑搖搖頭。
“我并非說的有形之力……”
抬頭仰望天際,籠罩蒼穹的陰森法陣若隱若現,釋放著陰冷刺骨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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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似無的崩裂聲振蕩靈魂,縈繞在趙舜周身的血色云紋根根扭曲,仿佛承受著無法抵抗的力量。
一直在干擾趙舜精神的薛曼渾身一震,兩顆眼球宛如玻璃珠碎裂,流下兩條殷紅血淚。
“不對!不對!有什么東西要出來了啊啊啊啊啊!
薛曼發出本能的絕望尖叫,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仰望蒼穹的少年低下頭,幽暗的眼眸中泛起不可名狀的恐怖黑光。
“我所謂的力量,是指操控宇宙的權柄啊……”
與此同時,光怪陸離的識海深處,幾名面無表情的白衣少年閉上眼睛,悄然融化。
分裂的神性收束統一,澎湃能量共鳴振蕩,醞釀出不可直視的毀滅光華。
神威!
意志扭曲現實,以趙舜站立的地點為圓心,粘稠的血肉沼澤如漣漪擴散,無形的力量橫掃大地,連天上的陰森法陣也隨之顫抖,牢固的尸鬼絕域瘋狂振蕩,好似快要被撐爆。
宛如失去重量一般,腳尖緩緩離地,白衣勝雪的少年逐漸懸浮,周身的血色云紋開始一根根斷裂。
一抹毀滅黑光在白帝劍上蔓延,將溫潤的白玉劍罡染成蘊含了一切色彩的混沌黑暗!
童孔勐然縮成針眼大小,遵循靈性示警,圍攻趙舜的艦靈們毫不猶豫抽身急退,幾名魔門嫡傳更是果決,已經掏出了一張張玄妙符咒,正在催動其中的法則之力!
伴隨著神性共鳴,時間在趙舜眼中減速,世界陷入停滯……
體表的血色封印轟然碎裂,在幾乎靜止的世界里,白衣少年福至心靈,抬起長劍輕輕一點。
浮光夢影劍的一切經驗在這一刻融會貫通,恐怖的悟性加持下,趙舜仔細體會著這一劍的玄妙,平日里難得一見的頓悟此時卻像是洪水般涌入腦海,瞬間將這門功法推升到了極致!
而在沉凱等人的視角里,他們只看到趙舜抬起了手,隨后令人絕望的黑光覆蓋整個世界,身心都在這一刻陷入永恒的凝固。
比頭發絲還細的黑線微微閃爍,所有敵人悄無聲息融化,天地隨之陷入停頓。
過了許久,遮天蔽日的陰森陣法緩慢龜裂,籠罩戰場的領域徹底崩碎,蓋住市中心方圓幾里的鬼氣黑煙逐漸消散,露出里面駭人聽聞的恐怖景象。
腥臭粘稠的血肉糜漿鋪滿了方圓數里范圍,整個戰場就只剩下了純粹的血紅色,撲面而來的血腥味湖住口鼻,讓人近乎窒息。
浸泡著內臟殘肢的粘稠血海緩慢流動,朝著外部擴散,最后幾批幸存的士兵停下腳步,看著逐漸淹沒腳踝的粘稠漿體,表情緩慢扭曲。
就算是見慣了血腥的殘忍海盜,他們也從未見過如此地獄般的場景。
感受到腳上甚至還有些溫熱的血肉,不少士兵都不由自主的嘔吐出來,身體不受控制的瘋狂顫抖。
極度的恐懼過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看向這片血肉沼澤的中心。
在那里,一名白衣勝雪的少年負手而立,陶醉的閉著眼睛,仿佛在享受自己制造的恐怖地獄!
金黃色的朝陽照耀在身上,一眾海盜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反而感受到了刺骨寒意。
“啊啊啊啊!
“嗚嗚嗚嗚……”
“媽呀!
驚聲尖叫中,無數肝膽俱裂的海盜扭頭就跑,無論武田貴如何阻攔,都無法阻止隊伍崩潰。
所有人都竭盡全力想要逃離那個披著俊美人皮的怪物,很快哭爹喊娘的海盜們就逃出了市中心區域,連滾帶爬的沖進港口,搶奪任何一艘能夠出海的帆船!
而在戰場中央,被外界的騷動驚醒,趙舜緩緩睜開眼睛,奇怪的環視一圈。
跑什么跑?
我有這么恐怖嗎?
居然有人嚇尿了?
摸了摸自己俊美如玉的臉蛋,趙舜迷惑皺起眉頭。
但轉眼反應過來,看著覆蓋方圓上千畝的猩紅沼澤,他無奈的撇了撇嘴。
這是你們硬要送,不能怪我啊!
唉……我這人就是心善,不懂得拒絕別人……
嘆息間,少年抬起手,五指螺旋緊握,凌空虛抓。
命運褫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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