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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開庭前夕。
首爾中央地方法院。
崔鐘碩穿著法官袍,神情嚴肅的坐在審判席的中央。
此刻的法庭上僅有兩名記錄員、一名檢察官、一名律師,以及被告人。
石東出一臉平靜的坐在椅子上。
盧永煥內心緊張,表面偏偏裝出若無其事,胸有成竹的樣子。
崔鐘碩敲響法槌。
當當當......
記錄員聽到聲音,立刻起身。
“案件80001899,被告人石東出申請保釋開審!”
崔鐘碩面無表情的跟著道:“被告人代表律師,現在可以說明申請保釋的理由。”
盧永煥清了清嗓子。
“尊敬的法官大人,我的當事人患有嚴重的慢性疾病,請求法官閣下批準他回家一邊治療,一邊等待本案開庭。”
說完,他將一份醫院的報告遞上。
石東出作為一名五十多歲,將近六十的老人,身上有病一點都不奇怪。
一名記錄員上前接住文件夾,轉身交給法官。
崔鐘碩拿著醫院的開具的報告,認真的看了起來。
沒一會功夫。
崔鐘碩將文件夾扔到桌子上:“被告代表律師,從醫院出示的報告來看,這種慢性疾病短時間內不會對石東出的身體造成影響,還有其他理由嗎?”
一旁的檢察官還準備抗辯,看到法官的態度,不由乖乖閉上嘴巴。
見法官駁回訴求,石東出皺了皺眉頭。
盧永煥又道:“法官閣下,我的當事人有著非同一般的身份,想必您應該知道前段時間大熱,號稱‘妖股’的金門集團......”
“最近一段時間公司股價大跌,我的當事人除了治病外,同樣要處理集團事務,這樣才能對得起廣大股民和投資者......”
“同樣,如果任由金門集團的股票跌下去,石會長將不得不考慮開源節流來維持公司的發展,可能會影響到數千名,乃至上萬名工人的生活......”
“希望法官大人,格外開恩,準許我的當事人保釋!”
他再次遞交了一份報告,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到了這個地步,法官看在社會影響,應當批準保釋。
可惜崔鐘碩已經跟李在華達成協議,即便那些職員失去工作又如何,哪里有自己侄子的前程重要。
崔鐘碩裝模作樣的拿起報告,一頁一頁的翻閱。
十幾分鐘后。
他將文件放下。
“被告律師,還有其他理由嗎?”
盧永煥瞬間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高高在上的崔鐘碩。
“法官閣下,有什么事情比穩定一家集團保證數千,乃至上萬人的工作更重要!”
崔鐘碩不為所動,冷冰冰的道:“被告律師,一家成熟的集團有著各自的分工,不會因為一個人而陷入危機......”
“我相信金門集團的管理層,有能力處理目前的情況!”
聽聞此言。
石東出臉色大變,怒不可遏的盯著不遠處的盧永煥。
果然嘴上無毛辦事不牢,自己當初為什么要同意換律師。
盧永煥面頰通紅,內心無比憤怒,崔鐘碩擺明有問題。
他深吸一口氣道:“法官閣下,難道您覺得有什么能比上萬人的工作重要......”
“我的當事人是一家原本市值上萬億半島元的大企業會長,現在卻因為拘留導致公司股價不斷下滑,如今僅有四千億的市值.......”
“石東出會長是這家公司的精神支柱,只有他出現在大眾面前,才能重新喚起股民和公司職員對集團的信心.......”
“法官大人,我認為我的當事人,非常有必要保釋!”
崔鐘碩雙眸冰冷無情,一字一頓的道:“被告律師,你說完了!”
盧永煥傻了眼。
他很清楚石東出的背景,首爾第一黑惡勢力的掌舵人。
崔鐘碩一樣是人,再加上金門集團會長的身份,也不應該如此絕情。
然而對方似乎真的打定主意不想讓石東出保釋。
這么做的原因,不外乎有兩個。
第一個,崔鐘碩和石東出有仇,不過據盧永煥了解,兩人壓根不認識。
第二個,崔鐘碩背后有人,對方故意買通崔鐘碩否決石東出的保釋。
盧永煥綜合以上,覺得第二個原因最接近真相,同時也能說得清,為何崔鐘碩不接受丁秀路的邀請。
他們畢竟是老同學,不看僧面看佛面,沒理由連見一面都拒絕,要說其中沒古怪打死他都不信。
崔鐘碩繼續說道:“被告律師,請你記住,根據卷宗中的記錄,石東出涉嫌操縱金門集團股價.......”
“如今金門集團的市值,本席是否可以理解成回歸正常,現有的股票價格才是它的真實價值.......”
“另外首爾拘留所有著完善的設施,能夠幫助石東出治療和穩定病情......”
“至于你說的數千人,上萬人失業有些過于夸張......”
“況且案件80001899再有一個星期開審,被告人石東出先生現在保釋本席感覺不妥當,甚至有畏罪潛逃的嫌疑......”
“被告人律師,如果你沒有更加充足的理由,本席要宣判了!”
崔鐘碩推三阻四的態度,令石東出品味出法庭上的異樣,眸中閃過一抹狠辣。
盧永煥臉色鐵青。
保釋不成功,這位首爾第一黑惡勢力的老大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此刻他無比后悔,年少輕狂竟敢接下一位資深律師的案子。
原本要出風頭,現在變成這樣,純粹是自己貪心的結果。
不過盧永煥更加痛恨的是幕后阻攔之人,要不是哪個家伙,崔鐘碩根本不會阻攔石東出保釋。
他沉思片刻,做出終極一搏。
“法官閣下,我有三位社會名流的擔保書,他們愿意擔保石東出會長保釋后的行為!”
三天前,在丁秀路打完電話,盧永煥已經察覺到事情不對勁,特意找自己的師傅商量。
他的師傅幫其介紹了三位有頭有臉的慈善基金會高層。
有擔保人擔保,法官再不同意,盧永煥也別無他法。
記錄員把三份擔保書放到桌子上,崔鐘碩撿起擔保書隨意瞧了幾眼。
緊接著,他神色一沉,故作惱怒的道:“有三位擔保人擔保,反而更加證實本席的擔憂......”
“被告人和被告人律師費盡心機,必然有著不可靠人的秘密......”
“因此本席在此宣布,駁回被告人石東出保釋申請......”
“退庭!”
一錘定音。
崔鐘碩毫不猶豫否決石東出的保釋。
申請保釋全靠法官的個人意愿,并不需要其他人來評判。
崔鐘碩不同意石東出保釋,盧永煥沒有半點辦法。
聽完法官的宣判,石東出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家的律師。
盧永煥雖然沒看到對方的眼神,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首爾拘留所。
會見室。
一聲脆響。
石東出一巴掌重重的扇在律師臉上。
頃刻間,盧永煥的面頰出現清晰的紅色手掌印。
石東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道:“MD,德魯欺人太甚,居然敢派你來當我的代表律師!”
盧永煥連忙解釋。
“石會長,不管事務所的事,是我主動請纓!”
石東出憤怒了瞪了眼盧永煥。
“你還有臉說,你不是承諾保釋成功,現在呢!”
盧永煥哆哆嗦嗦道:“石會長,這件事不能怪我,有人從中阻擾,我也沒辦法!”
石東出一怔,輕蹙眉宇。
“你說什么!有人不想我出去?”
盧永煥點了點頭。
“石會長,事情是這樣的......”
噼里啪啦,他將三天前約見崔鐘碩,以及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
聽完后,石東出臉色陰沉如水。
“TMD,到底是誰在陰我!”
這時,盧永煥又道:“石會長,我看過您案子的卷宗,很多證據十分模糊,只要上庭,我百分百能幫您脫罪......”
說著,他站起身來九十度彎腰鞠躬。
“石會長,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石東出冷著臉,一句話不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良久后,石東出終于開口:“接案子前,你應當了解過我的身份......”
“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倘若辦砸的話,后果自負!”
話音落下。
盧永煥一個激靈,旋即鞠躬行禮,鄭重其事的道:“石會長放心,案子輸了,我把舌頭割下來送您!”
此時的他是死中求活,保釋不成功,石東出肯定暴怒,保不齊自己身上會少個零件。
開庭在即,律師能夠自由查看卷宗。
盧永煥仔細研究了好幾天,案子本身沒什么難度,穩贏。
因而希望借用打贏官司,來挽回在對方心目中的地位。
石東出咬了咬牙。
“滾吧!”
另一邊。
首爾中央地方法院。
崔鐘碩法官辦公室。
他從兜里掏出一張名片,拿起話筒撥打號碼。
十幾秒后,電話接通。
李在華的聲音傳出。
“你好,我是李在華。”
崔鐘碩張嘴道:“李部長,石東出申請保釋失敗,別忘記你的承諾!”
年輕檢察官面露喜色。
“崔法官放心,三個月內必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崔鐘碩笑了笑。
“李部長,有你這句話就放心了,不打擾你工作,再見。”
“再見,改天有空一起喝茶,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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