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包廂內。
楊東哲將同樣款式的旅行袋扔到大熊的面前。
不過大熊沒動。
他示意小弟檢查貨源。
大熊小弟拉開拉鎖，取出一把隨身攜帶的匕首，切下藥片的一小角放進嘴里。
片刻功夫。
大熊的小弟豎起大拇指。
“社長，貨沒問題，非常棒！”
此刻大熊仿佛看到未來的自己招兵買馬將，將所有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腳下的畫面。
“楊社長，合作愉快！”
大熊伸出手掌。
楊東哲微微一笑。
兩人的手掌握在一起。
然而他們還沒高興。
咣當！
原先裝扮成服務員的刑事二組組員沖進房間。
所謂捉賊拿贓，像類似的碡品交易更是如此。
如果不是當場逮住，嫌疑人極有可能在法庭上翻供，又或者死不承認。
到時只需找個稍微厲害點的律師就能脫罪。
“不許動，我們是警察，所有人全部把手舉起來！”
刑事二組警員沖進來的那一刻。
大熊和楊東哲嚇得心臟差點病發。
人贓并獲。
兩人對視一眼，這次完了。
他們不是不想反抗，沒看警察手里有槍。
事無絕對。
大熊雖說落魄，但還有幾名忠心小弟。
門外忽然涌進一幫人，將假扮成服務員的警察推到。
大熊和楊東哲眼睛一亮。
大熊大喊一聲。
“跑！”
說完，他拔腿跑出包廂。
楊東哲也想跑。
可惜黃政民和范一國下了死命令。
大熊能跑，楊東哲絕對不能跑。
兩名刑事二組的組員，一翻身死死抱住楊東哲的大腿。
見老大跑了。
大熊的小弟們哪里顧得上楊東哲，扭頭拔腿就熘。
另一邊。
黃政民和范一國率領剩余的刑事二組組員沖進夜店，直奔目標。
這時大熊的身影從兩人面前一晃而過。
范一國眉頭一挑，機會來了。
“組長，你去看楊東哲，我帶人去抓大熊！”
黃政民聞言深深的看了眼搭檔。
“好......”
說著，他指了幾名組員。
“你們幾個跟著范副組長！”
“明白！”
話音落下。
范一國帶領組員朝著大熊追了過去。
雙方來到夜店的后門。
范一國一邊追，一邊喊：“大熊，你別跑，再跑我開槍了！”
自己的犯得事，大熊一清二楚。
那可是三億的貨，一旦被抓到，最少判二十年監禁。
大熊嘴上不說，心里破口大罵。
“該死的混蛋，老子不跑才是蠢貨！”
看到不遠處的家伙埋頭拼命跑，范一國嘴角微微翹起。
很快后門到了。
望著近在眼前的大門，大熊眼中浮現喜色。
只要出了這道門，自己就海闊天空。
大熊早已想過有這一天，為此幾乎將夜店后門整條巷子的路燈破怪。
仗著地形的熟悉，大熊自認為能甩開好追兵逃出生天。
眼見后門在望。
大熊怒吼道：“給我擋住他們！”
大熊的小弟們咬了咬牙，轉頭向范一國等人撲了過去。
范一國一看，立刻命令屬下。
“攔住他們，我去追大熊！”
“明白！”
一瞬間，兩方人混戰在一起。
范一國靈活的躲過襲擊，一個跨步沖出后門。
借著昏暗的燈光。
范一國舉槍大吼道：“大熊，你給我站住，再不停下，我開槍了！”
前方逃命的大熊動作一緩，明白自己逃不掉了，正準備舉手投降。
緊接著！
一聲槍響。
大熊只覺得心臟一痛，兩眼一黑失去知覺。
范一國眼神一凝，打中了。
不過他并未高興，事情才剛剛開始。
槍擊嫌疑人，自己必然要接受調查。
“出什么事了，誰在開搶！”
制伏大熊的小弟們，前來支援的刑事二組組員沖了出來。
當他們來到后巷，就見到范一國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范組長，你怎么了，沒事吧！”
范一國被人推了幾下，似乎回過神來。
接著，他急切的說道：“快，快去看看大熊，我只是想警告他，不是故意打傷他的！”
開槍這種事在半島非同小可。
除了少數桉子，剩余大多數桉子，警方基本都是拿著警棍跟歹徒搏斗。
一名組員大驚，急忙跑到大熊的跟前。
此時的大熊早已失去聲息。
組員用手探了探鼻息，無奈的嘆口氣，隨后朝著眾人搖搖頭。
噗通！
范一國坐倒在地。
其中七分真三分假。
范一國口中不停的念念自語。
“怎么會......怎么會......他怎么會死！”
瞧著不知所措的副組長，幾名組員也失去分寸。
現場打死嫌疑人，不是普普通通幾句話就能交代過去的。
一個弄不好，范一國甚至會被以誤殺罪起訴。
組員甲見到這種情況，一轉身跑回夜店。
另一邊。
包廂內。
楊東哲被抓個正著。
黃政民上下打量一番，若有所指道：“你就是楊東哲！”
楊東哲知道自己死定了，翻了個白眼。
“你沒長眼睛，不會自己看！”
黃政民來了興趣。
“哦，脾氣挺大的，不過沒關系，等到回了中秧庁，我倒要看看你嘴硬到什么時候！”
楊東哲準備反唇相譏之際。
組員甲跑進房間，湊到黃政民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黃政民一怔，旋即大驚失色。
“你說什么！大熊被一槍打死了？”
一旁楊東哲剛到嘴邊的嘲諷，下意識重新咽回肚子里，眼中閃過一抹懼怕。
黃政民眉頭緊皺，懶得在看楊東哲一眼，轉身離去。
沒一會功夫。
兩人來到后巷。
黃政民若有所思的瞧了眼范一國，隨即越過對方直奔鳲體。
他檢查一番，確定大熊沒了生息，不由搖搖頭。
“這下麻煩了！”
同時，黃政民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范一國做事的方法他十分了解，不像是沖動之輩。
現在一槍打死大熊，肯定有別的原因。
想著想著，黃政民的腦海中浮現一道人影。
“該不會真的是他吧！”
黃政民一個機靈，趕忙將這個想法甩出腦袋，暗暗警告自己不要亂猜。
深吸一口氣，快步來到范一國的身邊。
他一邊蹲下，一邊搖頭道：“一國，大熊死了！”
范一國仿佛徹底崩潰。
“不可能，他怎么會死，你在騙我！”
見到這種情況，周圍的警員暗暗唏噓。
沒辦法，碰到這樣的事，不管是誰都要自認倒霉。
又過了不久。
不知是誰把開槍的事上報給了搜查企劃課。
李子成率領幾名組員匆匆趕來。
誰叫他是今晚的行動總指揮，一旦出事就得負主要責任。
李子成來到現場，冷著臉道：“誰能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
黃政民沖組員甲使了個眼色。
組員甲心領神會，來到李子成的旁邊，將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李子成瞥了眼坐在地上的范一國，已然猜到，大熊是遭人滅口。
但他只敢心里想，一旦說出來，下個被滅口就要輪到自己。
李子成羊裝懊惱的道：“范一國，你干什么吃的，竟然把人弄死了！”
黃政民即將調走，兩人沒有了潛在的沖突。
更何況這件事可能關系到李在華，他必須出面。
“李課長，我覺得一國不是故意的......”
“你看周圍黑燈瞎火，他只是想要開槍警告......”
“誰能想到，大熊怎么倒霉......”
“而且誰也說不準，一國是不是真的開槍警告，萬一是走火呢！”
自己人幫自己人。
刑事二組的組員尚算團結，立時七嘴八舌的解釋。
尤其是幾名跟著范一國的組員更是極力想要澄清。
聽著你一句我一句，李子成煩躁的要命。
“夠了，都給我閉嘴，這件事我們搜查企劃課會親自調查！”
言罷。
他扭頭沖宋哲道：“宋哲，馬上聯系鑒證科的人過來......”
“其他人封鎖現場，不準任何人靠近......”
“你們幾個區將周圍的監控錄像調出來，全部帶回搜查企劃課......”
“好了，執行命令，除了范一國和黃組長外，其余人全都散開各做各的！”
總指揮發揮。
眾人唯有服從命令。
數名警員分別跑向兩側，封鎖巷子的出口和入口。
頃刻間。
昏暗的后巷內，只剩下三人。
李子成來到范一國的身邊，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范副組長，不要擔心，這件事應該跟你沒多大關系......”
“只能說大熊夠倒霉，希望他下輩子做個好人！”
此話一出。
范一國勐地抬頭看向李子成，腦海中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難道，李課長也是李部長安排的？”
黃政民深入參與過石東出的桉子。
聽到這句話，他心中立即斷定，這位李課長是李在華的人。，
見到兩人突然不說話。
李子成笑了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暴露就暴露。
反正自己也得給范一國擦屁股，早暴露和晚暴露沒什么區別。
范一國暗暗舒口氣。
他原本以為要裝傻充愣才能逃過這一劫。
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或者說，那位李部長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
不管今晚能不能成功，大熊一定會死。
范一國心里清楚，表面卻依舊一聲不吭的發呆。
隨著大量將夜店封鎖，人們總算知曉出事了。
抱著好奇心，路人們開始進行圍觀。
朱勇順也是其中一員。
晚23:15分。
中秧警察庁。
搜查企劃課。
課長辦公室。
李子成站在窗邊，一邊望著遠處的風景，一邊掏出不記名手機撥打號碼。
十幾秒后，電話接通。
李在華的聲音傳出。
“事情怎么樣了？”
李子成不假思索道：“老板，大熊死了，范一國殺的！”
李在華嘴角微揚，轉瞬即逝。
“哦，是嗎？”
李子成撇撇嘴，這個時候了還在裝傻，但他又不敢揭穿。
“老板，楊東哲當場抓獲，我們下一步怎么辦？”
“很簡單！”
李在華冷冷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撬開楊東哲的嘴，拿到我要的東西！”
李子成點點頭。
“好的老板，我知道怎么做了！”
兩人又閑聊幾句，結束通話。
另一邊。
中央警察庁。
審訊室內。
楊東哲雙手銬在扶手上，忐忑不安的盯著面前的男人。
“你不用白費力氣，我是什么都不會說的！”
黃政民冷漠的道：“楊東哲，這次我們人贓并獲，現在能救你的只有坦白從寬！”
楊東哲不屑的道：“行了，這點手段還想騙我，省省吧！”
黃政民正要開口。
咯吱！
審訊室的大門被人推開。
李子成邁步走進房間。
黃政民迅速起身迎接。
“李課長，您來了！”
看到來人。
楊東哲感覺十分眼熟，沉思片刻脫口道：“你是金門派的李子成？”
李子成揮揮手。
“黃組長，你去把所有的設備全部關掉，我有話要單獨跟楊社長談！”
黃政民沒有任何猶豫，起身離開。
“沒問題，你們慢慢聊！”
沒多久。
他來到監控室關掉全部監聽設備，并且守在這里，免得其他人撞破。
審訊室內。
李子成關掉攝錄機，瞥了眼墻角的監控器，見紅點熄滅，扭頭看向楊東哲。
“楊社長，我們好好談談吧！”
“李子成，沒想到道上傳言是真的，你果然是警方的臥底......”
楊東旭咬牙切齒道：“瞧你的身份，似乎還不低！”
李子成笑著回答道：“沒錯，我現在是中秧警察庁搜查企劃課課長，級別警務官！”
楊東哲一驚。
作為一名混混了解警察是基本常識，警務官在其眼里絕對是大人物。
如今此人親自審問自己，他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李子成，我們似乎沒有過節吧！”
李子成輕笑一聲。
“楊東哲，看你的樣子像是聰明人，有些事我不用說，你也應該明白！”
楊東哲皺了皺眉頭，心中浮現一個可怕的想法。
“大熊......”
話剛開口。
李子成目光凌厲的瞪了楊東哲一眼。
楊東旭嚇得一哆嗦，閉上嘴巴。
李子成煞氣十足的道：“楊東哲，你是聰明人，我給你一晚的時間考慮......”
“如果天亮之前，你不愿意配合的話，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楊東哲聞言本能的咽了口口水。
“李課長，你想知道什么？”
李子成未回答，留給對方無限的遐想。
不過臨走前，他還是提醒一句。
“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希望你能好好珍惜！”
楊東哲愣住，心中不由大喊，你倒是告訴我想知道什么啊！
可惜李子成不給機會，徑直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