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
李哲洗完澡出來,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來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下。
剛剛坐好。
李哲開口問道:“教官,有什么發現嗎?”
聞聲。
千德奎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資料交給李哲。
“你自己看,沒什么特殊的地方”
“尤其是韓東,我翻遍你找來的情報,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都是普通人”
“雖說有可能是北邊偽造的身份和背景,以往總歸能夠看出點破綻.”
“可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愣是沒覺得韓東和丁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或許是偽裝的太好.”
噼里啪啦,千德奎把自己對于丁青和韓東的基本推測說了一遍。
李哲并未搭話,而是集中精神翻閱手中有關‘韓東’的資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李哲將資料隨手一扔。
“教官,你說的沒錯,拋開身份不談,韓東更像是普通人,不知道局長為什么要查一名混混!”
聽到這話。
千德奎翻了個白眼,你問我,我問誰。
但任務是車民秀和黃昌碩交待下來的,里面必有深意。
“小哲,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明早到囯情院,我有一個任務交給你做!”
李哲目光一凝。
“明白!”
千德奎不再浪費時間,將丁青和韓東的資料重新塞回袋子,帶著檔案袋離去。
時間過的飛快。
次日。
上午9:33分。
囯情院。
機密檔案室。
室長辦公室。
具久哲雙眼通紅,神色萎靡的坐在辦公桌后。
昨晚千德奎的那番話,讓他整整失眠了一個晚上,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睡著。
人最忌諱睡覺睡到一半。
具久哲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接著眸中閃過一抹堅毅之色。
不管承不承認,千德奎始終救了自己一命。
當初要不是千德奎擋槍,他活不到現在,更別說擔任機密檔案室室長。
想到這里。
具久哲眼神一定,拿起一疊剛剛送來需要存檔的文件,起身離開辦公室。
沒一會功夫。
具久哲經過重重檢查來到一間類似銀行的保險庫前。
輸入一連串復雜的密碼,驗證指紋和瞳孔后,保險庫的大門自動彈開。
具久哲讓身后的下屬在外面等著,獨自走進巨大的保險庫。
這里的保密等級在囯情院屬于S級。
檔案室建造初期,以規避核爆炸為初衷,整座保險庫單單水泥就厚達五米。
更別說在水泥后面,還有一堵三十厘米厚的鋼板當做最后的保險。
機密檔案室每次存放任務檔案,唯有具久哲一人能進去。
部門其他成員,只能在外面等著。
而且整個部門的人員并不多,僅有六人。
機密檔案室屬于囯情院機密中的機密,不跟外界聯網,包括區域網在內。
檔案室中目前由紙質檔案和電子檔案組成。
具久哲一步踏入機密檔案室,頭頂和腳底的燈光自動亮起。
四周是一座座黑漆漆的合金儲物柜。
每一個儲物柜都有著單獨的密碼,這么做是防止機密檔案一次性被人全部帶走。
當然。
囯情院成立至今,還沒有人可以安然無恙的闖入檔案室前。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
米國諜報機構曾經光明正大的從機密檔案室帶走大批量的檔案,半島鉦府和囯情院敢怒不敢言。
檔案室的中央位置有一臺電腦。
認真說來,隨著時代變化,電子檔案大勢所趨,紙質檔案則是起到備份作用。
不然的話,單靠人工去查存放在機密檔案室中的紙質檔案,所需要的時間簡直令人絕望。
具久哲來到電腦前,側身裝作不經意擋住角落的監控器。
畢竟機密檔案室隸屬囯情院的重中之重。
因此囯情院在保險庫中的四個角落安裝了監控器,無差別監視檔案室的一舉一動。
具久哲喚醒系統,輸入登錄賬號和密碼,打開機密檔案室的獨立數據庫。
具久哲努力回憶昨晚千德奎交給自己的紙條,將番號海報的行動組輸入其中。
很快一行行的字母出現在電腦屏幕中。
具久哲并未用筆記錄下來,那樣只會給自己找麻煩。
況且具久哲對自己的記憶力還算有信心。
一個小時后。
具久哲將千德奎篩選出來的外勤小組名單全部記了下來。
不過記憶有時效性。
具久哲關閉電腦,快速返回自己的辦公室。
蹭著記憶模糊前、
具久哲把十個外勤組大致信息寫了下來,但時間過長,依舊有一部分記憶逐漸模糊。
即使如此。也將十個外勤組的信息寫了七七八八。
具久哲瞧了眼手中記錄著囯情院機密的報紙,稍作思索,拿起手機撥打號碼。
十幾秒后,電話接通。
一個略顯急切的聲音傳出。
“久哲!”
具久哲平靜的道:“中午有時間嗎?昨晚你請客,今天輪到我了!”
‘請客’兩個字說的很重。
千德奎心領神會。
“沒問題,昨晚你這家伙吃的太多,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吃回來!”
具久哲不動聲色道:“那好,就這么說定了,今天中午十二點,在囯情院門口等我!”
千德奎點點頭。
“沒問題,中午見!”
兩人又閑聊幾句,結束通話。
另一邊。
囯家安全局。
六課。
課長辦公室。
千德奎放下手機,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
有了具久哲的幫助,找到韓東的下落僅僅剩下時間問題。
中午11:55分。
囯情院。
入口處。
具久哲遠遠看到等候多時的千德奎。
緊接著。
具久哲滿臉激動的朝千德奎跑了過去,來了一個激情滿滿的擁抱。
附近路過的囯情院要員,很是好奇的看向兩人。
這些都是近幾年招的的新人,并不清楚具久哲和千德奎的事。
一名年輕要員好奇的道:“組長.”
不等其把話說完。
一名四十多左右的男人插嘴道:“行了,這有什么奇怪的,他們本來就是朋友.”
“那個斯斯文文戴眼鏡的是機密檔案室室長,另一位是囯家安全局六課課長”
“我和他們兩個以前是同期,具室長和千課長的關系非常好,整天成雙入對進進出出.”
“要不是了解兩人的取向,當初我們都懷疑他們兩個哪方面有問題.”
男人簡單向自己的組員介紹了一下千德奎和具久哲。
得知實情后。
年輕要員不再糾結,老朋友見面,相互擁抱是常態。
千德奎和具久哲并不知道有人在談論自己,可能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兩人中午在大庭廣眾之下見面,主打的正是老朋友重新相聚的場面。
這樣一來,不會引起其他人的關注。
“久哲,今天你請客,我們到哪吃飯?”
具久哲回答道:“附近有家不錯的東瀛拉面店,詳細你一定喜歡。”
千德奎撇撇嘴,轉瞬即逝。
“好,全聽你的!”
具久哲又道:“我去開車,你在這里等我!”
沒一會功夫。
具久哲開著一輛灰色轎車來到入口處。
千德奎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
具久哲一踩油門,朝著東瀛拉面店駛去。
轎車內。
具久哲一邊單手開車,一邊將行車記錄儀的內存卡拔下。
做完一切。
具久哲從懷里掏出一張折疊好的報紙,丟給千德奎。
千德奎趕忙雙手捧住。
具久哲張嘴道:“這是你要的東西!”
聽聞此言。
千德奎腆著臉道:“久哲,謝謝你,這次幫了我大忙!”
說完。
千德奎將白紙展開,只見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一個又一個名字,以及基礎資料。
看著面前的各個外勤小組的信息。
千德奎激動的差點原地蹦起,隨即鄭重其事的感激道:“久哲,謝謝!”
具久哲冷哼一聲。
“行了,憑我們的關系,我又怎么會不幫你”
說著,具久哲拉開前排的車兜取出一支圓珠筆和一張白紙扔給千德奎。
“你重新抄一份!”
千德奎明白老朋友的意思,拿起圓珠筆和白紙埋頭奮筆疾書。
沒多久。
千德奎把各個外勤小組的情報抄寫了一遍。
緊接著。
千德奎從車兜中拿出打火機將具久哲所寫的報紙點燃。
為何怎么做,原因很簡單,
只要燒毀具久哲手寫的機密信息,就算情報外泄,也查不到他的頭上,頂多以管理不嚴,受到處罰。
怎么做至少不用去坐牢。
見白紙燒成灰燼。
具久哲舒了口氣。
千德奎則撿起灰燼揣進兜里,稍后要徹底銷毀證據。
交收完情報。
具久哲并沒有重新將內存卡插入,徑直將其掰斷,降下車窗扔到川流不息的車海之中。
頃刻間。
段成兩截的內存卡被無數車輪碾壓的四分五裂。
銷毀最后的證據,具久哲整個人暫時放松下來。
旁邊的千德奎看著老朋友的舉動一臉平靜,顯然早已司空見慣。
十五分鐘后。
灰色轎車來到東瀛拉面館外。
做戲做全套。
轎車停在路邊。
千德奎和具久哲接班走進餐廳。
這是一家典型的東瀛餐館,主打的是一人一席。
在服務員的安排下。
兩人坐到一起。
一人一席類似快餐。
剛剛坐下沒多久。
服務員端著托盤來到兩人的面前,將兩碗拉面分別擺好。
等人走后。
具久哲用筷子一邊挑起拉面,一邊小聲問道:“找到人的幾率有多大?”
千德奎將一口拉面吸進嘴里。
“放心,有了你給我東西,五天內找到人問題不大!”
具久哲點點頭。
“那就好,祝你馬到功成!”
“謝謝!”
下午14:33分。
囯情院。
囯家安全局。
局長辦公室。
當當當.
敲門聲響起。
“進來!”
千德奎聞聲推門而入,快步上前鞠躬行禮。
“局長!”
聽到熟悉的聲音。
車民秀抬起頭來,旋即皺著眉頭道:“千課長,怎么,人找到了?”
面對詢問。
千德奎不緊不慢道:“報告局長,已經有點眉目!”
車民秀眼睛一亮。
“哦,你說真的?”
千德奎一本正經道:“局長放心,是真的有了線索.”
說到這里,他突然拉長聲音,語氣顯得有些無奈。
“只不過就憑我和小哲兩個人調查的話,剩余五天的時間肯定不夠.”
話未說完,但潛臺詞不言而喻。
車民秀皺起眉頭。
既然是秘密任務,怎么可能讓太多人知道。
“千課長,我很為難啊!”
千德奎苦笑道:“局長,我也不想的,奈何這是事實,我需要人幫忙!”
車民秀咬了咬牙。
“必須這樣嗎?”
千德奎斬釘截鐵道:“沒錯,否則就靠我和小哲兩個人,最少要一個月的時間!”
車民秀想了想。
“你要多少人?”
千德奎嘴角微揚,轉瞬即逝。
“局長,這件事您想保密不是不行.”
話到一半。
車民秀直截了當的問道:“千課長,有話不妨直說,用不著拐彎抹角!”
千德奎笑了笑。
“局長,我們內部有內鬼,不代表所有人全部是內鬼.”
“盾鳶解散差不多有三年了,我以前的那些老部下分散在各地,基本不可能有內鬼的眼線”
“所以我希望把他們幾個調回來幫我!”
此話一出。
車民秀瞬間明白千德奎打的什么鬼主意。
盾鳶組織解散,原成員分散在半島各處處于閑置狀態,如無意外,這輩子回不到首爾。
因而千德奎有一點沒說錯,內鬼再傻也不會去觸碰沒有利用價值的人。
想著想著。
車民秀捏了捏下巴,沉思片刻。
“盾鳶解散是上面的意思,想把他們立即調回來,我做不到!”
話音落下。
千德奎面露喜色,對方這么說證明有希望。
“局長,您看能不能這樣,將他們幾個臨時借調回首爾?”
車民秀舔了舔嘴唇。
臨時借調的話倒是沒什么問題,然而千德奎的目的顯然不會如此簡單。
“千課長,你僅僅是想見他們一面嗎?”
此話一出。
千德奎神色一正。
“果然什么都瞞不過您,借調五天和借調一年應當沒什么區別吧!”
不出所料。
車民秀嘆口氣。
他心里是不愿意答應的,畢竟盾鳶解散是高層和幾位囯會議員的意思。
哪怕負責的高層和議員忘記此事,把盾鳶的人調回來,終究是打臉。
可千德奎說了也沒錯。
單靠兩個人想在期限內查到韓東的行蹤希望不大。
想到此處。
車民秀陷入沉思。
良久后。
車民秀似乎下定決心。
得罪那位高層和議員是以后的事,黃昌碩則近在眼前。
“好,我答應,但你的時間只有五天”
“倘若在剩下的五天內找不到‘韓東’的下落,后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