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異變陡然出現，誓約廣場之中的氣氛一瞬間變得古怪了起來。
正常情況下，如果遇到這樣的情況，其他的新生一定會擔心這兩位同學。
但此刻，在眾人完成協同誓約之后的下一秒鐘，兩位新生的御獸空間同一時間破碎…
聯系到之前他們宣誓內容的最后一句，所有人的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復雜了起來。
毫無疑問，這樣的異變，與他們剛結束的誓約有著密切關聯。
一般情況下，宣誓只是一種道德層面上的束縛，至于宣誓人是否照做，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是否真的會把宣誓詞當一回事，那就不是區區誓言可以保證的了。
但眼下，在他們剛說出“若違此誓，我愿舍棄御獸使的身份”這樣的宣誓詞，兩位御獸使就當場破碎了御獸空間。
顯然，他們違背了自己的誓言。
而這份誓言，有著超出道德層面之外的強大約束力，因為在誓約過程中出現的那一尊巨獸，而擁有了真正的束縛力。
協同誓約并沒有在道德層次上對他們做出束縛，并沒有要求他們必須誠信友善、必須好好學習等等，所做出的每一項要求，都是關系到聯盟安危的。
所以，不論他們兩個究竟違背了哪一項，都是真正的背叛聯盟。
沒有僥幸。
這樣一來，眾人心中忍不住產生出“還好自己從來沒有背叛過聯盟”這樣的慶幸想法，同時對地上還在痛苦慘叫的兩位御獸使，投去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目光。
說他們可憐？
偏偏他們背叛了聯盟，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說他們活該？
可這兩人，在一個星期前還和自己一同戰斗過…
幾位工作人員迅速從通道中走出，將兩位倒地的御獸使押送離開，順便將因為御獸空間破碎，御獸契約消失而躁動不安的寵獸安撫好一并帶走。
這一幕，也讓眾人的臉色越發復雜起來。
原來，在進入誓約廣場之前，工作人員刻意強調的，契約的時候寵獸不能留在御獸空間，是預見到了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御獸使背叛了聯盟，他們的寵獸卻并不一定，畢竟這些寵獸并非異獸禁令限制內的寵獸，而是正常御獸使能夠契約的，經過飼育園區培養長大的寵獸。
所以，寵獸有可能是無辜的。
一旦誓約的時候御獸空間破碎，位于御獸空間內的寵獸也會同時消亡。
“沒事了，結束了。”林朔收回目光，輕聲安撫著因為親眼目睹其他御獸使御獸空間破碎而有些緊張的兩只寵獸。
到了這里，協同誓約算是結束了。
雖然這樣的形式略帶強制性，以御獸空間破碎作為威懾，讓每一位掌握御獸協同作戰的御獸使不背叛聯盟，并沒有事先完全告知眾人。
但如今這樣的危難之際，聯盟做出這樣的選擇，林朔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片刻的驚慌之后，他已經冷靜了下來，安撫好自己的寵獸之后，朝著19號作戰團隊那些下意識望向他的曾經戰友們點了點頭，示意沒事了。
“好了，大家可以把寵獸收回御獸空間了。”隨著誓約結束，那位之前表情嚴肅的中年男人臉上多了幾分親近的笑意，彷佛直到此刻才將眾人視為自己人一般，“我知道你們有一些問題，我會在接下來進行解釋。”
“首先，如你們所見，協同誓約結束之后，如果你觸犯了誓約，背叛了聯盟，背叛了人類，那么你的御獸空間就會瞬間破碎，就像剛才的兩位同學。”中年男人表情微微嚴肅了幾分，“事實上不止御獸空間破碎，那兩位同學接下來會徹底忘記協同誓約的一切。”
“我知道，或許會有同學對此有些不滿，因為我們沒有做到提前告知，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中年男人苦笑一聲，“如果提前對外告知協同誓約的情況，被不朽國方面知道，那么獬尊的情況就有可能暴露，這是聯盟絕對無法承受的。”
“如今，你們已經通過了協同誓約，成為了聯盟最信任的人，有些之前必須嚴格保密的情況，就可以告知你們了。”中年男人笑了笑，在眾人緊張而期待的注視下，輕聲開口。
“不朽國有不朽階異獸，我炎黃聯盟，同樣有一尊不朽階坐鎮。”
眾人的眼中同時閃過激動的光芒。
雖然此前，就有不少人往這方面猜測，但此刻得到了確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即便對于聯盟的真實情況不一定清楚，大家也知道，三大不朽國的存在，是因為擁有三尊不朽階異獸。
而如今，炎黃聯盟竟然也有一尊不朽階！
這是不是意味著，炎黃聯盟其實不用怕暗魔不朽國？！
“不朽階，霓獬。”看到眾人激動之余充滿信心的模樣，男人并不意外，他笑呵呵地介紹著，“我們一般稱它為獬尊，也就是你們剛才在誓約過程之中所看到的，那一尊巨獸。”
“協同誓約的主持者并不是我們，而是獬尊，不朽階都能掌握規則之力，而獬尊的規則，就與心靈力量有關，讓協同誓約真正可以破碎御獸空間的力量，就源于它的規則之力。”
“這也是我們無法提前透露的原因，如果讓不朽國一方知道了協同誓約會真正導致御獸空間破碎，他們很容易聯想到規則，從而推測炎黃聯盟有不朽階存在。”
說到這里，眾人頓時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我看得出來，大家很激動。”男人笑了笑，“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們，獬尊的事情和協同誓約的事情，都屬于聯盟機密，在誓約范疇內，你們可以彼此交流，但絕不能對任何沒有進行協同誓約的人透露。”
聽到這話，眾人迅速冷靜了下來。
人群之中，有幾位學員趕緊捂住嘴。
就在剛才，他們甚至差點產生了回去之后就將聯盟也有不朽階的事情炫耀出去的打算，此刻才迅速回過神來，這樣的行為會直接違反誓約，導致御獸空間破碎。
好險！
看到眾人迅速從之前的激動轉為緊張的表情，男人笑了笑，“倒也不用如此，一般你們的行為即將違反誓約的時候，會有一個制止的過程。”
“比如，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都經歷了協同誓約，我才能暢所欲言，將獬尊的存在告訴你們，如果我到了外界，想要說出獬尊的存在，或者將獬尊的存在通過網絡公之于眾，那么在那個瞬間，我會有一種無法說出話，或者無法輸入文字的感覺。”
男人看了看眾人，“這其實就是在提醒我，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有可能會違反誓約，如果這種情況下還要堅持繼續，御獸空間會破碎，我也會失去與之相關的任何記憶。”
“所以大家不用擔心在正常生活之中一不小心做了什么，一個不留神導致誓約觸發，這絕不會影響你們的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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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眾人的表情微微放松了下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說得過去了。
不然無意間透露了，也要遭到誓約的懲罰，可就找不到地方說理了。
既然有這樣一個過程，那就不存在無意之說。
“好了，關于協同誓約，還有誰有問題？”解釋完大概情況之后，中年男人笑著開口。
“我有個問題。”站在原地一直認真聽著男人解釋的林朔伸出手來，“如果我們一個不小心，被暗麟或者其他不朽階抓住了，對方會發現獬尊的規則之力嗎？有解除這個規則之力的能力嗎？”
隨著林朔問出這個問題，眾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起來。
被不朽階抓住…
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問得不錯。”男人眼中光芒一閃，似乎認出了林朔，眼中多了幾分笑意，“對方不會發現，也無法解除，獬尊在規則方面的掌控程度并不遜色于三大不朽國的主宰，加上自身的規則之力極為特殊，所以哪怕是那三尊不朽階，也無法察覺分毫。”
林朔微微點頭放心下來。
這就好。
其他人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有這個擔心。
但他…
還真不好說。
“規則掌控程度并不遜色，這是不是意味著獬尊和暗麟的實力接近？”人群之中，一位少年有些激動地開口，“那咱們是不是可以擊敗暗魔不朽國了？為什么要隱藏呢？”
“這個問題有些跑偏啊？”中年男人表情古怪地笑了笑，旋即微微搖頭，“給你們講講倒也無妨，眾所周知，常態能量值相同的寵獸，戰斗力不一定相同，有些寵獸本就是擅長戰斗的類型，有些寵獸則更擅長治療之類的輔助手段。”
中年男人攤了攤手，“獬尊就是這樣一尊更擅長輔助的不朽階，雖然規則掌控上不遜色于暗麟，但它的戰斗力并不足以對抗暗麟。”
“而獬尊的存在一旦暴露，會讓暗麟和其它兩尊不朽階暫時聯手，不惜一切代價毀滅炎黃聯盟。”
“所以…”中年男人攤了攤手，“獬尊暴露，我們炎黃聯盟不但不會變得更安全，反而有可能更危險。”
眾人微微沉默。
原來霓獬是偏向輔助類型的不朽階。
那就難怪了。
“那…”另一位少女忍不住出聲，“既然有獬尊這樣的不朽階寵獸，是不是意味著我們炎黃聯盟有傳說級御獸師存在？！”
話音落下，眾人的情緒再度振作起來。
傳說級御獸師！
九階御獸空間，不朽階寵獸，是為傳說級御獸使。
但這個層次的御獸使，真就是一個傳說，至今沒有人真正達到過，至少，公之于眾的情況并沒有。
“如果有就好了。”中年男人苦笑著搖搖頭，“獬尊雖然不擅長戰斗，但如果有御獸使能與它進行御獸協同，光靠常態能量值碾壓都能活生生砸死暗麟了。”
“但獬尊并不是寵獸，或者說，它曾經是寵獸。”中年男人平靜開口，“你們知道吧，最開始的時候，人類御獸使契約寵獸是沒有任何限制的，是后來帝王階以上的異獸出現，才漸漸有了異獸禁令。”
眾人齊齊點頭。
關于異獸禁令的來歷，他們自然不會陌生。
“獬尊，就是一尊那個年代遺留下來的寵獸，它的御獸使早已逝去百年，而它則一直留在人類一方，遵守與御獸使的約定，保護人類。”
男人的臉上帶著幾分緬懷，“后來炎黃聯盟建立，它也就成了炎黃聯盟的一員，當時的它只是帝王階的層次，因為是特殊的輔助類型，大家也沒有讓它上戰場戰斗的打算，沒想到就這么湖里湖涂地，獬尊半只腳踏入了不朽階。”
“炎黃聯盟秘密幫助它進行突破，這才有了炎黃唯一一尊不朽階。”男人笑了笑，“后來有了御獸協同作戰，獬尊便開始主持協同誓約了。”
原來是這樣。
眾人默然，這才明白其中的來龍去脈。
“行了，題外話說的有點多。”男人笑了笑，“總之，恭喜你們成功通過協同誓約，接下來，會有工作人員帶領你們前往另一處地方，進行御獸空間的特殊測試，并為你們定制同調玉。”
同調玉！
提到這個，眾人一瞬間來了精神。
就連剛才得知炎黃聯盟有不朽階的震驚心情，都在這一刻被按捺住了。
他們終于通過了所有的考驗，可以接觸御獸協同作戰了！
這一周的時間里，不少新生都通過各種方式接觸了學校的學長學姐們。
這些學長學姐大多掌握著御獸協同作戰，明明和自己一樣都是精英級御獸使，卻可以輕易地吊打自己。
同齡人展現出的這種強大，更加激發了他們對御獸協同的渴望。
很快，從通道走出的工作人員，將這一批新生帶離誓約廣場。
接下來，將會輪到下一批新生進行誓約。
想必剛才發生的一切，還會在發生一次。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和我的阿火御獸協同試試看了。”走在林朔附近，趙天辰忍不住開口，眼中帶著幾分期待之色，“我看過其他和灰盡狼進行御獸協同的御獸使的協同體姿態，簡直帥呆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協同之后也是那副模樣。”
他輕嘆一口氣，有些遺憾地開口，“可惜通訊儀還不能拿到手，我可是保存了圖片的，本來可以讓你們看看。”
“沒事，到時候我們直接看你協同之后的模樣就行。”林朔輕笑一聲。
“隊長，等你拿到同調玉之后，打算先和球球協同，還是先和鬼鬼協同啊？”韓雨笑嘻嘻地開口。
“當然是兩只都要試試了。”說到這個，林朔的臉上也多了幾分期待。
“那也得有個先來后到啊，先和哪一只？”韓雨不依不撓地追問起來。
“挑撥我們使寵關系是吧？”林朔羊怒開口，眼中帶著幾分笑意。
嗯，還好球球和鬼鬼在御獸空間待著，沒有聽到。
“唉，我都擔心我和蘑孤頭的羈絆協同指數會不會低于30。”張小羽羨慕地看了看其他人，“你們倒是不用擔心這個，我就不好說了。”
聽到張小羽這么說，其他人表情頓時古怪起來。
認識這么久，他們對于張小羽和他那只孤孤力之間的故事自然頗為了解。
“放心吧。”林朔拍了拍張小羽的肩膀，輕聲安慰道，“你和孤孤力現在比起之前，關系已經好了很多，我覺得達到30以上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后面再慢慢提升羈絆協同指數吧。”
“只能這樣了。”張小羽憂愁地嘆了一口氣，“話又說回來，我和孤孤力進行御獸協同，會不會頭上多一個綠蘑孤蓋？”
“噗呲！”一旁的韓雨勐地笑出聲，趕緊捂住嘴擺了擺手，“沒事，我想起高興的事情，你繼續。”
張小羽：“…”
“應該不會吧。”林朔回憶起當時秦楠施展三維御獸協同，與孤孤力進行協同時候的場景，微微搖頭，“網上應該有和孤孤力成功進行御獸協同的御獸使的視頻之類的，你可以了解一下。”
“對哦，還可以這樣。”張小羽點點頭，眼前微微一亮。
林朔安慰完張小羽，自己的表情卻逐漸古怪起來。
說起來…
他的兩只寵獸，似乎沒有參考的模板。
球球還好一點，有一只和它同樣的霜花夢影存在。
拿到通訊儀之后，自己或許可以問問顧學姐，看看她與她的寵獸御獸協同之后是什么模樣，自己和球球的御獸協同大概差距不大。
至于鬼鬼…
林朔忍不住好奇起來。
不知道自己和鬼鬼進行御獸協同之后，會變成什么樣子。
說話間，眾人來到了一處空曠的服務區域。
此前先一步進行協同誓約的新生們注意到林朔等人的到來，朝著他們笑著揮了揮手，接著繼續自己的事情。
他們正在排隊，如同體檢一般進行各個項目的檢查。
這是定制同調玉必須經歷的過程。
林朔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很快目光鎖定了其中一臺儀器。
那臺儀器他有些熟悉。
在進行初始寵獸分配之前，高三的那一次體檢他見過同樣的儀器。
那是檢測幽能同調率的儀器。
按照秦楠給自己透露的情況，自己那一次檢測的結果，幽能同調率是69％。
林朔的心忍不住一提。
壞了！
他的幽能同調率，有可能和第一次檢測不一樣！
畢竟在那一次檢測后，他擁有了穿越兩界的特殊能力！
他曾經想過后續是否要自己檢測一遍看看。
后來各種事情忙碌，他逐漸將這件事澹忘了。
不會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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