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道術果然玄妙,只是這法力的消耗,讓人有些肉疼…”
感應了體內法力,飛行千里,減損了約莫百分之三四,著實令人痛惜。
以如今一載法力估計,如果光使土遁術的話,差不多能走個三四十萬里,消耗看似不大。
然而經過劉樵研究,這種法力,并不會自己恢復,消耗了就是消耗了,必須得苦苦修煉時間,才能再次把法力熬回來。
“怪不得前世那些神仙打架,能動武藝就絕不用道術,武術打不贏才施法術,苦苦修成法力,一朝耗去,輸贏都不劃算…”
縱觀華夏神仙也確實如此,講究以和氣為貴,能避免打架就避免,能忍讓就忍讓,退一步海闊天空,畢竟斗法一場,若施展個大神通,說不定幾十年法力就白修煉了。
“不過,據說玉板仙書所言,人乃萬物靈機,天生九竅八孔,吃人可以延壽,尤其聰明正直,又有文采的,一條人命,可抵數月苦修…”
“怪不得哪些旁門左道,一言不合,便敢行兇斗法,不怕大量消耗法力,動輒吃人便能補充苦熬之功,誰還會窩在山洞石巖里苦修呢…”
其實旁門左道,又何止吃人呢,高明的,會以人為藥引,加入鉛汞金屬煉就金丹,食一粒,增壽千載。
這里面還有術語,處女叫姹女,婦人叫元女,胎盤叫紫河車,男童叫元嬰,壯男叫柴薪,老漢叫青鉛,老嫗為銀汞。
“玉板仙書是師祖親筆所書,里面說旁門左道,青面獠牙,披發冼足,茹毛飲血,戴發箍,敞胸露腹,打扮怪異,多居于烏煙瘴氣的海島之上…”
“說的就很像是封神中的截教仙人…如果是的話,可能師祖對他們是早有偏見呀…”
搖了搖頭,這些都是自家猜測罷了,大神通者的想法,自己這不入流的小仙,又沒親眼見過,能有什么想法,教祖說什么,那就是什么嘍。
……
轉眼又過了幾天,劉樵一直架土遁來往山下,采購諸般物件,準備祭煉符咒。
直到這一日晚,天空月朗星稀,山中金頂之上,一方法壇已經搭起,百丈方圓,旗幡林立。
旗以錦帛織就,分作五色,寬大有丈許,上繪各類兇神,異獸,以碗口粗的木柱掛起,迎風飄揚,共有二十八面。
幡以黃布裁成,上書朱砂符箓,寬二尺,長一丈三尺二寸,以竹竿撐起,共有三十六幢。
中央一方法臺,寬有丈許,高約三尺,有棱有角,呈八卦形,上有木階梯,四角架火盆。
壇上供三祖,下供三牲,香燭,油燈,瓜果供品,法水,甘露,柳枝,木劍,朱筆,黃符一疊,諸般法器,自不必多提。
“精靈精靈,不知姓名,授法諸鬼,到吾壇庭,順吾者吉,逆吾者兇,輔吾得道,匡吾成真…”
劉樵銜刀披發,手舞寶劍,口念咒語,在壇上游走,步伐是分怪異。
這一般,卻是叫“步罡踏斗”,實際上就是一種粗陋的舞蹈,是上古巫師遺風,祭祀神靈用之,道家稱作“禹步”或“步罡”。
那咒語十分腔調怪異,似鄉間小調,又似夢中俚語,聲音忽高忽低,配合著四周“呼呼”陰風,當真有種詭異莫名的恐怖之感。
“呼…呼…”
伴隨著法咒吟唱,四下忽而陰風陣陣,伴隨而來的,還有朦朧霧霾,不過數息之間,法臺四周邊被濃霧遮蔽,不見五指。
劉樵見霧中人影幢幢,絲毫不慌,亦不恐懼,繼續步罡踏斗,反復吟唱咒語,以吸引跟多的黑影過來。
“嗚嗚…昂…啊…殺…”
迷霧之中,怪叫連連,哀嚎者有之,喊打喊殺者有之,悲傷哭泣者有之,紛紛不一,雜亂無章。
半晌之后,咒語吟唱之聲停下,霧中幢幢黑影也是瞬間一靜,隨即紛紛呼嚎者向臺上撲來。
“呔…”
劉樵見此,大喝一聲,手掣五雷印,“哐當”一下砸在法案上,臺下眾鬼嚇得一跳,紛紛退縮,再不敢上前。
四下寂靜一片,只有鬼影重重,劉樵口頌真言,秘祝法水一鐘,以柳枝醮水,撒下壇場。
只見得水霧颼颼落下,沾上鬼影,那些影在便凝實一分,身上怨氣也漸漸掃去,神色漸漸恢復清明,露出愉悅神色。
“兵隨印轉,將隨旗行,速速聽令,過火詔而超形神,若不聽令,雷霆斧鉞加于身…”
劉樵伸手一指,臺下一丈來寬的炭池,忽生雄雄大火,念咒掐訣,把眾鬼強行逼入火中煉渡。
“啊…法師饒命…”
眾鬼烈火焚身,皆是痛苦哀嚎,渾身白霧蒸騰,不管它們愿不愿意,卻是將一身怨氣,強行洗去。
此一法,道家喚作“水火煉渡”是也,洗凈業障,掃除怨氣,祝鬼升天,直接超升為天人,此后不老不死,是無數孤魂野鬼求之不得的。
少頃,眾鬼約莫數百,皆渡過水火,神魂清明通透,紛紛叩首作揖,拜道:“謝法師煉渡超升,不知法師召某等,那里使用?”
劉樵面露喜色,知是法術將成,便按照奇門遁甲所言,轉述道:“或求脫離生死,以登天仙之位,或求立國安邦,富貴雙全,或求馳名于世,再不可多問。”
如同事先演練好一般,眾鬼魂神色漸漸木吶,只是齊齊下拜道:“脫離生死,大仙已然證就,立國安邦,自有賢明將相…某等不過幽冥之輩,唯有一身氣力,愿為大仙座下,開山架橋,營造仙府,望大仙成全…”
這一番對話,確實與奇門遁甲所言對應,可見玉虛所傳,極為嚴謹,分毫不差。
“善,待吾功成之日,諸位亦得正善之果,轉生天人,享無窮壽命,必不相負…”
言罷,又焚燒衣帛,頭巾等物,道:“區區衣巾,諸位以此遮身…”
少頃,眾力士穿戴整齊,只見得臺下,一個個膀大腰圓,身高長二,頭包黃巾,身著黃衣,呵氣為霧,吐息為云。
劉樵恰個指決,眾力士皆將身形隱去,四下恢復空蕩蕩,好似什么都沒發生過。
“還是試驗一番,免得正當用時,出了差錯…”
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要試試法術,當下嘴唇微動,默念一句咒語,朝臺下一塊巨石道:“速速把此物搬上法壇…”
霎時間,壇下神風翛翛,飛沙走石一片,“嘩嘩”一陣響,只見那丈許見方,上千斤一塊巨石,便臨空緩緩飛起,挪移數丈,又慢慢落在法臺上。
“卡擦”一道木板斷裂之聲響起,卻是木法臺承不住這石頭重量,硬生生給壓塌一角。
耗時數日,辛苦搭建的法臺雖然裂開,但劉樵絲毫不痛心,反而喜道:“玉虛宮眾仙視此為小術,如今觀之,卻是妙哉,不用消耗絲毫法力,搬運挪移,營造家當,著實妙哉…”
至于法臺壞了,如今有了黃巾力士,莫說區區三尺法臺,便是要一座數丈的庭臺樓閣,那也是能一日功夫搭建。
這黃巾力士,個個能擔百斤,不僅能放出去當游神,當監視器用,關鍵時刻也能搬運東西砸人,最關鍵是經過水火煉渡,白天也能召出來使用。
而且只要念動咒語就能驅使,不用絲毫法力,百公里航行只要一袋煙,額…是一袋香火,沒有什么是比這更劃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