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應個劫  一七四章 登隱真決

類別: 仙俠 | 神話修真   作者:黃筆鶴  書名:貧道應個劫  更新時間:2022-07-08
 
截教一方除了白、張等余下幾天君,言不善武藝,坐鎮營中,不曾出場之外。

聞太師、鄧忠、張甲、辛環、陶榮,并趙公明仙師二位弟子,陳九公、姚少司等,一齊出陣。

意在給正被圍攻,左支右絀的趙公明分擔壓力,至少得拖住一部分闡教煉氣士。

“聞仲休猖狂,貧道來了!”空中霹靂一閃,雷震子手提銅棍,朝聞仲掃下。

聞仲并不意外,絲毫不懼,縱麒麟揮金鞭,左右游走,抵住雷震子。

這邊金吒、木吒,龍須虎敵住鄧忠、張甲、辛環等三將。

陶榮正待取風幡,施展手段,呼得身側一聲大喝:“有某家在此,妖道看打!呀…”

卻是黃飛虎縱五色神牛,手中槍,來挑陶榮。

施法須得念咒加持,不能念動即施展,陶榮被打斷,也只得收了法寶,老老實實以武藝迎住黃飛虎。

二人打的不可開交,陳九公、姚少司拽步圍攏,各持寶劍兩口。

倆人四口寶劍,俱是羅浮仙傳,削鐵如泥,欲圍住黃飛虎,來個三打一。

武吉、南宮適各縱坐騎趕上,口中呼喝連連,迎上陳、姚二仙。

這一下,局勢變成一場混戰,闡截雙方,各憑手段,捉對廝殺。

在西岐城東門外,兩軍陣前,上演一場仙人惡戰。

不過大家都很守規矩,只憑武藝較量真功夫,法寶道術,俱都隱藏,以待施展時機。

一來是開打就亮底牌,法寶道術易為敵所破,畢竟兩方混戰,高人不少,有修行百年的楊戩、金吒。

也有龍須虎、武吉這樣三角貓的撲街仔。

干翻撲街仔倒是簡單,就怕楊戩、金吒等人皆離的不遠,隨手破了自己法術,豈不吃虧

二來也是兩方數十煉氣士或道字中人混戰,戰場鋪開數十丈,過于狹窄。

要是放法術,一般得偷襲,還來不及提醒自己人,要是把同道傷了怎么辦?

就算不傷同道,磕著花花草草,看戲的士兵,那也不好。

只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眨眼一柱香時間過去,兩方未分勝負,依舊僵持。

不過趙公明使單鞭,被劉樵、黃天化、哪吒、楊戩,將前后左右裹住,本就左支右絀。

他雖武藝不俗,是赫赫有名的武神仙,然哪吒、楊戩更是斗戰圣人,趙公明縱左右沖突,一桿單鞭,卻難敵四手。

劉樵正面強攻,劍光游走如電。

左右哪吒、黃天化只做牽制,不求有功,但求分趙公明精神,讓他無法全力進攻劉樵。

不然僅憑劉樵武藝,雖然有天罡九牛神力,但跟趙公明比,還是差了少許。

若無哪吒等人牽制,數十回合,劉樵就得落入下風,百合之內,甚至有可能被趙公明憑借武藝陣斬。

至于楊戩,其搶如蟒龍,也是牽制。

只要趙公明分神準備施法,楊戩就忽然一槍刺去,強行給他打斷,根本不給他施展道術的時機。

不過更多是尋趙公明破綻,只帶他力竭,或疲敝之時,就是楊戩破公明之時!

“這些闡教妖黨,果然有些手段,不是那么好對付的!”趙公明愈打愈謹慎。

也收起了輕視之心,這楊戩、劉樵四人中,除了黃天化武藝稍差,余下三人皆已臻至一流。

與趙公明,也只有功力、以及些許經驗、技術的差距。

在武藝只比對方高一線的情況下,這幾人單獨一個,趙公明也只能勉強壓制,百回合之外才難說能不能分勝負。

如今三個武藝稍差自己一線,還有個神力無窮,越打越精神的黃天化。

也難怪趙公明只有招架之功,難有還手之力。

雖然如此,但趙公明始終面色平靜,絲毫不慌,只憑鋼鞭,左右遮擋招架。

他不是沒有底牌,若真要放開,使出至寶,這劉樵等人加起來還不夠趙公明一回合打的。

不過趙公明修行多年,可不是剛下山的單純老道,一出手就把所有手段漏出來。

神仙修行越久越奸滑,外在只是表象,男、女、老、幼,憨厚、仗義都是想讓人看到的。

所以趙仙師不是表面看得那么粗狂豪邁,心中有自己的盤算。

底牌之所以是底牌,至寶之所以是至寶,便是一放出去,就務必要建功。

而建功的對象,自然是燃燈為首是玉虛十二仙首。

他們只要不出,趙公明哪怕落敗丟臉,也不會急匆匆漏全部手段。

何況以趙公明的根性,怎么猜不出燃燈等人的打算。

不外呼支配這些小輩中的好手來圍攻自己,想先把自己手段看清楚,才好著手破解罷了。

越是這樣,趙公明越不漏真本事,連擒人拿物的縛龍索,都緊藏衣下,不曾展現分毫。

然而正在趙公明思慮游斗,念頭轉動的一瞬間。

楊戩終于抓住破綻,抬手一指,輕喝:“咄!”

趙公明一驚,然手上單鞭又被劉樵用劍架住,左右錘、槍殺來,根本無法抽身。

“倏…”聲響,一條白光,自楊戩手中騰起,如同念動即發的神通一般,連趙公明想以遁而走的時間都沒有。

白光約莫二三尺長短,凡人難見,仙人亦看不透根本。

趙公明以為是楊戩放的法寶,遂本能的抽鞭擋開左右槍、錘,右手掐訣,探指落寶。

“此時不落,更待何時!”趙公明指定白光喝道。

趙公明深得截教各般秘術,手段也不只是定海神珠那么簡單。

如金刀法、搬山法、靈通法、避火、避水、指物落寶,他都練得精深。

要真是法寶,遭這一指,只要元神道行沒有趙公明高,管你什么至寶,都會被閉了禁制,化作死物。

然而抬手指去,那白光絲毫不受影響,反而滑個弧線,落到地上,好像被閉了禁制一般。

但趙公明沒有絲毫喜色,急忙虛晃一招,掐遁決,扭身就要退走。

可是如何來的及楊戩施法離趙公明不過三五丈罷了。

能反應過來,并施展落寶首訂,都算趙公明道行高明,反應快速了。

然那白光可不是被落寶決打落的,而是落地一滾,須臾白光大漲,由二三尺,變作四五丈。

形如白象,細腰短頸,怎見得:

仙犬修成號細腰,形如白象勢如梟。

銅頭鐵頸難招架,遭遇兇鋒骨亦消。

細犬撲騰而起,趙公明大叫一聲,急忙伸手擋臉。

反被細犬按住手臂,“撲通”將趙公明按倒在地。

“啊!”

方一按倒,細犬便一口朝公明咬下,五六寸長的獠牙“刺啦”咬破皮肉,繞是趙公明羅天上仙,也被驚得大叫。

“噗歘…”血液飛濺,連皮帶肉,把趙公明脖頸咬下半邊。

“什么!公明道友!”見趙公明被細犬按倒,聞仲等人大驚失色。

方才不是還有來有往,怎么就落敗了

聞仲等道術中人都只看個大概,兩軍將士,更是難見根底。

只覺得趙仙師正威勐難當,一人斗法數人,不分上下

忽的那手握銀槍,金冠白衣年輕人掌中白光一閃,趙仙師就已經被狗按在地上了。

霎時間三軍一片嘩然,劉樵等人則大喜不已,顧不上驚喜夸贊,就紛紛仗兵刃圍上。

趙公明摔得滿臉泥,脖子只剩層皮連著,血津津著實駭人。

那些許血,自脖頸淌下,血珠有絲絲金光,落在地上,瞬間滲入泥中,霎時草木生輝。

沾染仙人之血,草木開靈,也是著實神異。

每一滴,都不知是多少年深山古洞,煉形駐世之功,損一絲,則少一絲。

“啊…這孽畜!”趙公明卻顧不得這些,口中大罵不已,雙臂死死箍住西犬。

連四面八方而來,劉樵等人的刀槍都視而不見,一心死磕那細犬。

“孽障,給我死來!!!”

趙公明大喝一聲,雙掌撐開細犬上下顎,強行將之從脖子上扯下。

“嗚嗚…”細犬不似之前威風,嗚咽不已,趙公明環眼一瞪,兇光迸射二三寸,“卡察…刺啦”一聲骨頭響。

伴隨皮肉撕裂之聲,滿空血霧飛濺,就在那一瞬間,細犬嗚咽一聲,竟被趙公明生生撕成兩瓣。

“啊哈哈哈…好孽畜!”趙公明躺在地上,摸著脖頸,狂笑不已。

楊戩面無表情,細犬乃法術煉成,仙術通靈而已,實際無形無體,與他八九玄功相合,根本不會死。

前文說過,八九七十二,七十二般變化泛指無窮,如草木是一般,山石是一般,男女是一般,走獸也是一般變化。

本有七十二類變化,一般即是一相,而這細犬能被楊戩單獨列為一相,作七十三般變化,可謂極其不凡。

若一般法術變化走獸,別說傷趙公明,就是撲倒他,也是千難萬難。

而劉樵前世傳說中的孫大圣,與二郎神斗法正酣,不分勝負時,也被這類細犬撲倒,咬住身子,其威可見一斑。

閑話不扯,且說就在撕扯細犬這一瞬間,趙公明也失去遁走的機會,劉樵幾人各舉兵器斬下。

前有劉樵三五斬邪劍,左右是哪吒火尖槍,右是黃天化쭩銀錘,后有楊戩一桿銀槍,諸般兵刃,四面八方一齊落下。

“哐當…錚…”幾陣金鐵聲響起。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眾人兵器斬下,只劃破趙公明衣角,擦起絲絲火星。

哪吒不信邪,大喝一聲,手中火尖槍如疾風暴雨,飛刺趙公明雙眼。

趙公明雙眼一閉,那無物不破的火尖槍,刺在其眼皮上,也只滑出絲絲火星。

反差點把哪吒震個倒跌,如同刺在鋼板上一樣,趙公明絲毫未損。

眾人之所以意外,不是沒料到趙公明會這種不壞之身的道術。

畢竟作為一個大羅天上仙,不會些保命法術,反而令人奇怪。

但之前細犬徒然建功,把趙公明脖子撕成一層皮,喉管筋骨盡斷。

以眾人想來,連細犬都能咬碎趙公明脖子,那他也不過如此。

不想趙公明還有金剛不壞的法兒,所以令眾人驚疑。

“想吾修成仙體,不受水火刀兵,遨游大羅三清境,竟被這孽畜所傷!”

趙公明吐出一口血沫,不顧眾人驚訝的目光,盯著楊戩道:“好小子,竟然放狗偷襲某家!”

話音未落,趙公明突然暴起,嚇了眾人一跳,楊戩也是倒退數步,警惕不已。

然而趙公明起身卻并未在斗,而是趁眾人驚訝的間隙,化作一條水光,沖霄而起。

哪吒欲去追,楊戩連忙阻止道:“他的手段,不是我們可以對付的,占了便宜就收手,窮寇莫追!”

趙公明是走了,化虹沖入霄漢,彷佛透過銀河,隱匿無蹤。

正為趙公明無礙而欣喜的聞仲等人,可就倒霉了。

劉樵、哪吒、楊戩等幾個好手也騰出手來,只待合圍收拾他們。

聞仲五遁精通,還在趙公明水遁造詣之上,自然可以從容退走。

然他走了,鄧、張、辛、陶等四將,陳九公、姚少司雖也是道術中人,但遁術不精,可難脫闡教之手。

但不走,落敗也在轉瞬之間了。

更尷尬的是,白、張等四天君此時還毫無波瀾的爬在營壘上觀戰,絲毫沒有出手之意。

如同之前六天君遭劫之時一般,只是默默看著,不言不語,袖手旁觀。

正在聞仲兩難之際,霄漢之間,傳來趙公明大喝:“聞道友,汝等且鳴金收兵!”

聞仲大喜,他對趙公明非常信任,說走就走,連背后赤棍打下的雷震子,看都不看一眼。

直接縱麒麟騰霧回營,余下鄧忠等將見太師走的果斷,也毫不遲疑領陳九公二人退走。

截教眾人說走就走,而且沒有半點防備和遲疑,闡教眾人雖則疑惑,卻也顧不上許多,痛打落水狗。

“呼呼…翛翛…”

正在此時,天空陰云匯聚,層層愁云慘澹的模樣。

“轟隆”一聲旱雷響徹,旋即無數白冰,如雨滴落下。

個個冰雹都有拳頭大小,遮蓋方圓數十里,砸得闡教眾人連連后退。

更奇的是,這冰雹好似長眼睛一般,只砸闡教和西岐兵馬。

那聞仲等截教一眾安然回營,領眾軍士哈哈大笑,看西岐笑話。

“都是那趙公明搞的鬼,師父也受傷不知生死,收兵吧…”劉樵招呼武吉道。

武吉深得姜尚真傳,太公兵法、六韜精通,排兵布陣,穩妥得當。

姜尚每次受傷,或不能理事,都是由武吉發號施令,執掌三軍。

劉樵言罷,便化虹而走,楊戩等人亦各展法術走了。

武吉也不多說,自去中軍主持,揮令旗,鳴金鑼,收兵徐徐退入城中。

然西岐兵馬還是傷損慘重,主要是那趙公明不知用的什么妖法。

漫天冰雹,個個拳頭大小,如同萬前利箭射下,又好似天崩,無數石頭滑落人間。

而且專打闡教煉氣士和西岐兵馬。

砸上去,二指厚的櫓盾打的粉碎,落在瓦上,直接打個洞。

可想有多厲害,底下兵士但凡中一下,哪怕身皮鐵胃三層,都擋不住,只能立即斃命,擦一下,也得帶傷。

劉樵等人是縱遁術熘走了,可憐三軍人人叫苦,個個帶傷。

西岐眾軍退了,那烏云卻還朝城里飛去,無數冰雹,似雨打芭蕉落下。

這一下,不僅三軍叫苦不迭,連城中百姓,也是個個罵娘。

這打仗就打仗,神仙斗法就斗法,關咱們黎民黔首什么事

好在如今西岐高人中多,自然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西岐被冰雹毀去。

蘆蓬之中,燃燈見此,手上掏出缽盂。

巴掌來大,好似討口的破碗,卻是銅鑄的,上繪朱砂符咒。

燃燈口念咒語,將手中的缽盂望天一拋,那缽盂似流光,直升天際。

飛騰有數千丈高,凡人難見之處,一團藍氣,約莫二三尺寬,如同云霧繚繞。

正不斷撕扯四方云霧匯聚,形成厚厚烏云。

那霄漢之間,但凡有水氣自八方來,穿過藍霧,即化作冰雹,似雨水般落下。

“原來是《金鎖隱遁真決》難怪眾門徒難擋,軍士百姓傷亡…”

燃燈趺坐蘆蓬,隔著數千丈,目光彷佛穿透霄漢。

金鎖隱遁真決,錄自《通天靈通如意冊》中的一篇附錄,也是是截教通天老爺看家本領,道術合集紫府天書。

不想這趙公明竟然得以傳授如此大法。

“不知這趙公明學全沒有,若是全學了,可就難應付了…”燃燈皺眉思付道。

金鎖隱遁真決雖然只是截教通天如意冊中的附錄。

但這可是正統的“紫府寶策”“玉匣天書”,教主級珍藏。

于闡教玉虛宮又稱登隱真決,八景宮稱太上隱遁真決。

三家法門各有區別,但總是一理。

燃燈擔憂趙公明學全沒有,說的當然不是《通天如意冊》,而指這篇附錄而已。

但即使是這一篇附錄中的法術,若是誰有幸學全,那也是真正的仙家津梁,三界一流人物了。

至少除了教主出手,沒人再能拿得下他,光論其中無窮的遁術,便已在不敗之地。

僅這一頁附錄,便已是這個時代遁法之大成,幾乎包括目前天地之間,所有厲害遁術。

其中含有“酉毛招風”法,念頭間,喚來諸方風氣。

“神仙火坑”法,此為避火之術,坐火而不焚。

還有“卵黃代形”“仙杏遁身”即煉雞子,修成代死法,以仙杏遁形絕跡。

此外,還有如還有“紫芝遁術”“白鶴遁法”

而趙公明之前刀槍不入的法兒,可不是什么橫煉金身,金剛不壞。

燃燈一眼看出,這也是金鎖隱遁真決中的一篇遁法。

名稱很簡單,就叫“避禍遁法”!

需要每年特定的時間,按截教秘術,日煉夜煉,采氣修行,最終煉就一口真氣。

真氣稟住,如同憋氣一般,渾身就刀槍不入,就是被斬去頭顱,也能及時止住紅門血不流,所以叫“避禍法”。

有些類似申公豹的飛頭術,但趙公明這個,可是正宗仙術,可不是左道幻法。

一經施展,刀槍斬上,不能傷之,縱然挨翻天印一下,只要有所準備,也最多打個倒栽蔥。

而不能傷之,可謂極其厲害。

所以之前趙公明猝不及防之下,就被細犬撲倒,咬了個半邊脖子,但反應過來,運轉法氣,那細犬再傷不得他。

可以說是神話版的鐵布衫,加氣禁點穴之法。

整部《金鎖隱遁真決》就是集遁法之術于大成之作。

不僅有逃跑的法兒,還有避劫的,替死的,避天機的等等妙術。

而這片能下冰雹的藍霧,也是金鎖隱遁真決中的道術,喚作“丹符咒水”

在特定的時間,如臘月初八,或六月初六,則甲子日,山陰處設壇,收五方水氣,煉成真水一口。

用時念咒,朝天巽水三口,即有連綿細雨不絕,或有滂沱大雨、或有冰雹霜落。

同時,此法專為遁水,遂稱咒水之法,也能將敵人的風、雨、冰、霜給收走。

這可比姜尚冰凍岐山的法子厲害的不是一點半點。

不僅能打煉氣士,還能遙控指揮,叫冰雹打誰就打誰。

也是燃燈作為闡教二把手,見多識廣,才認得此物。

燃燈口中也頌一篇咒語,掐玄真決,朝天一指,喝道:“咄!”

那幾千丈高,一團二三尺藍霧入燕雀歸巢一般,紛紛鉆入缽盂中。

霎時間,層層烏云散開,冰雹也不再落下。

“好在趙公明這廝,還有些顧及,要是放真開了施展,僅方才一瞬,恐怕西岐數十萬軍民,就得死個十七八九…”

燃燈嘆口氣,將缽盂收回袖中,眼神漸漸陰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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