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你來給寡人說。”
“我大齊,是戰是降?”
看著朝堂上的鴉雀無聲,齊王建眉頭一皺,看向了后勝。
“回大王,此乃國本之事,還請大王自行定奪。”
“老臣…老臣不敢妄言。”后勝惶恐的回道。
看著這個信任的丞相如此,齊王建臉上盡是失望,更多的是一種無可奈何。
“昔日秦國滅魏時,你說我齊國與秦國相隔遙遠,秦國與我齊國交好,斷然不會因此而對我齊國動兵,寡人信了,魏國亡了。”
“昔日秦國滅趙時,寡人甚至于趙國簽訂了攻守同盟,可在你的勸諫下,在趙國覆滅時,寡人沒有動兵,趙,亡了。”
“秦國滅燕之時,燕王派使臣求援,你說這是燕國太子自尋死路,行刺秦王,秦國師出有名,我齊國沒有出兵的理由,寡人又信了,結果燕國亡了。”
“而如今。”
“秦國對我齊國動兵了。”
“放眼天下,我齊國已經孤立無援,唯一的楚國也被秦國攻伐。”
“丞相,寡人還真的是謝你了,若不是你,寡人豈會有今天之禍。”
齊王建帶著一種怨憤,死死的盯著后勝。
想起這幾年的諸事,想起這幾年秦國銳勢急進。
齊王建的心中就有著無盡懊悔。
不過這世界可是沒有后悔藥的,秦國奪中原已經是木已成舟了。
就算他再如何懊悔也不可能改變了。
“老臣…老臣……”
聽到齊王建的話,后勝嚇得一臉驚恐之色,渾身都在顫抖。
“如今我大齊要亡了。”
“你也沒有必要活著了。”
“來人,將后勝拿下,處斬。”
齊王大聲的喝道。
眾多齊國禁衛軍沖入了大殿,直接將后勝給拿下了。
“大王。”
“老臣對大王忠心耿耿,一切都是為了大王和大齊啊。”
后勝慌了,大聲的道。
“殺。”
齊王建冷喝道。
一揮手。
或許。
這也是他最后一次展現他王權威嚴的機會了。
同時。
齊王建的心中也的確有恨。
如不是一直以來被這后勝蠱惑,他怎會落得如此的境地?
說到底。
他將自己的昏庸完全怪罪在了后勝身上了,也是為他亡國來挽回幾分清名罷了。
齊邊境。
大秦的營帳綿延。
數十萬大軍就吞并于這邊境之地,還未曾踏入齊境。
不過。
這也僅僅是時間問題罷了。
“齊王他會降嗎?”
廣袤的邊境,王賁策馬相隨在趙玄身后。
“齊王建可不是什么誓死不屈的人,本君可不相信他會與我大秦頑抗。”趙玄淡淡一笑。
“的確,這齊王建不是什么有為之君。”王賁點了點頭,眼中卻是有著一種失望。
看到王賁臉上的失望,趙玄笑了笑:“怎么?于齊國不戰而降,失去了立功的機會,所以失望?”
“君上慧眼。”
王賁笑著回道。
“放心。”
“我大秦的戰事還遠遠沒有結束。”
“不要只是將眼界放在這區區的中原之地。”
“未來,還有著無數戰爭等著你,等著所有大秦銳士。”
趙玄笑著,對著王賁道。
這話自然是帶著深意的。
于大秦而言。
在軍功爵位制成為了國策后,讓大秦成為了一個軍武之國,以征戰立國本,以征戰定國基。
于大秦出征而言,這是最大的得益,因為大秦銳士可以用殺敵博取軍功,博取爵位官職,但是隨著天下安定,戰事停下,于大秦百萬大軍,于大秦軍功爵位制而言,這是一個極為危險的格局。
沒有了戰事,沒有了立軍功的機會,這將會給大秦帶來極大的打擊。
“天下定,何處還有戰事?”
王賁疑惑的問道。
在他心底,甚至于在大秦所有人朝臣,戰將的心底,中原大地就是天下,至于北境匈奴,東胡等異族,對于大秦戰將而言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甚至于都沒有想法去那異域蠻夷之地。
中原大地太大了,大到了所有人都以為這就是天下,大秦的疆域占據了天下。
卻不然。
他們這些心態也只是坐井觀天罷了。
“不要坐井觀天,這天下大得很,你所看到的,我大秦所看到的,與真正的天下相比還渺小的很。”趙玄淡淡一笑,并沒有去言明什么。
“末將不懂。”
王賁迷茫的道。
“以后你就明白了。”
“等中原一統,我會讓整個大秦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趙玄洋溢著一臉笑容道。
“末將誓死追隨君上。”
王賁對著趙玄拱手一拜。
如今趙玄的身份在他們這些重臣面前已經不是秘密了,而且秦王也已經立下了詔諭了。
“報。”
“啟稟君上。”
“齊國派使臣來了,如今在大營等候。”
章邯策馬來到,恭敬道。
“來了。”
“走,回營。”
趙玄微微一笑,調轉馬頭,向著大營而去。
大營內。
齊邊境城邑守將,還有幾個隨從都被下了兵器,站在營帳內等候。
而那守將的手中還捧著一個木盒。
“恭迎君上。”
隨著趙玄步入營帳,在帳中的眾多將領紛紛起身恭迎。
“拜見秦武君。”
帳中的齊將也是帶著惶恐之色,躬身向著趙玄一拜。
趙玄緩步走到了主位,擺了擺手,示意眾將落座。
然后看著這齊將道:“齊王是何態度?降或不降?”
趙玄自然是沒有時間去與他浪費,直接進入正題。
“回秦武君。”
“此乃楚國使臣的首級,請秦武君一閱。”
齊將把手中的木盒一捧,恭敬道。
陳松緩步上前,將木盒接了過來,打開一看。
“的確是首級。”陳松道。
“意思是,齊王愿降?”
趙玄瞥了一眼,沉聲道。
“回秦武君。”
“我王已經決定投降,還請秦武君,請秦王給予我齊國恩待。”
齊將帶著一種無奈的道。
“本君代表的就是當今秦王。”
“齊王愿降,我大秦自當給予恩待,給予齊王宗族保全,給予其宗廟長存,至于齊國文武百官,任才而用,絕不會事后追責。”趙玄當即說道。
“敗將,謝秦王恩,謝秦武君恩。”
齊將帶著身后的手下向著趙玄一拜。
“恩。”
趙玄點了點頭。
“啟稟秦武君。”
“邊境城邑門戶已經開啟,我齊國邊境十五萬守軍已經全部放下兵戈,等待秦武君受降。”
“齊王在臨淄等候,只待秦武君親臨,獻王璽,獻輿圖。”
齊將又恭敬的道。
“王賁。”
趙玄立刻喊道。
“末將在。”
王賁立刻應道。
“帶軍去接管齊邊境,看押降軍。”
“另,傳令給驪山大營,命大營進齊境掌城。”趙玄沉聲道。
“諾。”
王賁立刻應道。
“陳松,點齊五千親衛軍,隨本君去臨淄受降。”趙玄對著陳松道。
“諾。”陳松立刻領命。
“如今齊境還未徹底掌控,你只帶五千親衛入臨淄,如若齊王反復,君上就處于危險之中了。”王賁立刻嚴肅的道。
“如若他要反復,正合本君之意。”趙玄淡笑了一聲。
齊王建,他可沒有那么大的膽子。
再而。
如果他想要反復,降而復反,那就是大忌,甚至還對趙玄出手,那趙玄自然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殺了他。
求之不得。
也省得之后再設法要了這齊王的命了。
多日后。
齊國都城,臨淄。
在這臨淄城外。
齊王建赤著身子,口中含著一塊玉璧,臉上則是有著一種無言的屈辱。
而他的手中也捧著一個盒子,上面放著他齊國的王璽,輿圖,還有他的君王佩劍。
在齊王建身后則是齊國的文武百官,只不過,昔日在齊國最大的權臣后勝已經死了。
相對于燕國,乃至于其他列國,齊國論軍力,論能臣,還真的是遠遠不如,不過比那韓國還是要強很多的。
這時。
在臨淄城外。
數百黑色的旌旗迎空而來,在旌旗之下,五千黑甲騎兵拱衛著一個戰車迅速向著臨淄而來。
“秦武君趙玄,果真是魄力十足啊,竟真的敢只待五千人入我齊國腹地。”
“為何秦國有如此運氣,有如此戰將,如果趙玄這等人才給了我齊國,那寡人也不會是如今這個地步吧。”
看著那遠處來到的秦騎,還有那戰車上越來越清晰的年輕身影,齊王建心底浮起了不甘之色。
隨著戰車靠近。
五千親衛軍散開,縱然兵力不多,可是每一個親衛軍身上透出的殺伐之色都令這臨淄城前充釋著一種冷肅殺意。
“齊王田建,恭迎大秦秦武君。”
“今。”
“田建獻王璽,輿圖,佩劍,投降大秦。”
“我齊國地域遼闊,兵卒四十萬,人口八百七十余萬。”
“皆愿臣服大秦。”
“還請秦武君受降。”
田建跪在地上,大聲說著,又將玉璧含起。
將手中的盒子高高舉起。
“請秦武君受降。”
齊王建身后,齊國的文武百官,還有城中的禁衛軍將領,全部都跪了下來。
對于他們而言。
此刻都是心思各異。
有慶幸能夠得以保全性命的,也有對亡國有著一種屈辱的,但是此時此刻,他們已經沒有了選擇的機會了。
戰車上。
趙玄平靜的掃了一眼,然后從戰車上走下,緩步向著齊王走了過去。
陳松則是帶著一眾親衛軍緊隨趙玄的身后。
“本君代表大秦,接受齊國歸降。”
“并承諾,保齊國百姓安穩,保齊王族宗廟長存,保齊王全族富貴。”
趙玄鄭重的說道。
隨后將齊王建手中的盒子接了過來。
然后又將齊王建口中的玉璧取下,放在了盒子之中。
做完。
便將這呈放著王璽的盒子交給了陳松。
“謝秦王。”
“謝秦武君。”
王璽交出,也得到了趙玄的承諾,齊王建的心中也有著一種大悲,整個人也失去了力氣,渾身發軟。
將王璽交出的一刻。
他也失去了王權,就算以后能夠保全富貴一生,但他再也不可能是王了。
齊國,也將不存。
“此乃我齊國朝臣冊錄,戰將冊錄。”
一個齊臣走了上來,手中捧著一份厚重的卷軸。
趙玄示意了一下,陳松立刻走上去,接了過來。
隨后。
趙玄手一伸,將齊王建托扶了起來,順勢,一道劍道靈元打入了齊王建的身體之中。
不留痕跡。
殺王之功,趙玄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韓王死了。
趙王死了。
而在趙玄出征之前,魏王也死了。
并且給趙玄帶來了一件足可定民生的寶物。
如今這齊王,乃至于那楚國的楚王,趙玄都不會放過。
畢竟在原本歷史上,他們在臣服后也是攪風攪雨,為了大秦,也為了自己的獎勵,他們自然要死。
至于他么的族人,只要不亂來,趙玄自然會兌現承諾,給予他們富貴一生。
“諸位請起吧。”
扶起了齊王建,趙玄又看著那些跪著的齊國文武道。
“謝秦武君。”
所有齊臣惶恐的回道。
“請秦武君隨我入城。”
“宮中已經備下了美酒佳釀。”
齊王聲音低弱的道。
“恩。”
趙玄點了點頭。
緩步向著這臨淄城內走了過去。
“留下三千人在城外駐守,其余人隨本統領護衛君上。”陳松下令道。
“諾。”
眾親衛立刻分開。
三千親衛軍立刻入城,把持著城門,將城關占據,另外的人馬則是拱衛在了趙玄的身后。
顯然。
這也是防著齊國的。
入了城。
一切安然。
齊王建還有齊國文武都跟在了趙玄的身后,宛若附屬的臣子一樣。
而在城中。
所有百姓都沒有出來,城中空寂,顯得極為安靜。
但是隨著趙玄踏入城中的一刻,趙玄身后有少數幾個齊臣的臉色卻變得一種嚴肅,忐忑。
忽然間。
“殺。”
自官道兩側,傳出了一聲冷喝。
忽然數十支亂箭破空而來,向著趙玄射去。
“有刺客。”
“保護君上。”
陳松大喊一聲。
眾親衛銳士立刻動了,利刃出鞘,幾個親衛軍直接護在了趙玄周圍,揮舞著利刃,將那些來襲的利箭全部斬落了。
看著他們動手的速度,已然超越了常人。
但是這一刻。
亂箭并沒有停止。
又是數百支亂箭向著趙玄還有親衛軍放射而來。
“殺趙玄。”
“復我大齊。”
“殺…”
在官道,還有民房之中響起了憤怒嘶吼。
只見上千個黑衣人手持利刃向著趙玄,還有親衛軍沖來。
這忽如其來的一幕。
讓齊王建還有許多齊國朝臣的臉色變得煞白。
“這怎么會?”
“誰安排的刺客?”
“完了。”
齊王還有這些不知情的齊臣都慌了。
他們自然知道這么多刺客忽然行刺趙玄的后果是什么。
如果刺客得逞了,趙玄被刺殺成功了。
他們齊國就徹底完了,秦王必然會震怒,他齊王族,乃至于他們朝堂百官都會被屠,除非他們能夠藏得不被秦國找到。
如果趙玄沒有死。
這忽如其來的刺殺,他們也難辭其咎,這可是他齊國都城,如今還是歸于他這個齊王掌控啊。
“一個不留。”
趙玄冷漠的道。
看著這些刺客來襲,趙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殺。”
陳松拔出利劍,侍奉在了趙玄的身邊,其他親衛軍立刻向著那些刺客迎戰了過去。
頓時間。
這空寂的齊國都城官道上兵戈相撞,血肉碰撞。
慘叫聲不絕于耳。
不過在親衛軍的實力下,那些來襲的刺客被輕易間剿殺,或者也可以稱之為屠殺。
不過是片刻之間。
地上就多了千具刺客的尸體,鮮血染紅了這官道。
但是趙玄的親衛卻無一人倒下,而是冷漠的掃過,將那些尚有一息尚存,沒有死透的刺客了結了。
看著這一幕。
齊王還有齊臣都驚恐的看著。
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些手握染血利刃的黑甲士兵,透出了一種膽寒。
雖然在數量上親衛軍占據著一定的優勢,可是面對從四面八方殺來的刺客,還有亂箭,這些黑甲士兵竟然沒有一人折損,甚至都無一人受傷。
每一個人的實力似乎都是軍中精銳中的精銳。
“該死。”
“失敗了。”
“趙玄身邊親衛竟如此厲害。”
“難怪列國想要趙玄的命都不得。”
暗中隱藏的刺客捏緊拳頭,不甘的看著,調動了這千眾刺客行刺,卻是完全沒有取得任何效果,他們自然是懊惱。
“全部死了。”
“無一人存活。”
陳松掃了一眼,恭敬向著趙玄道。
“恩。”
趙玄點了點頭,看向了四周,忽然間開口喝道:“暗中躲起來的老鼠,一個不留。”
但是這一聲落下。
親衛軍卻沒有任何異動。
但是在暗中。
那些躲起來的操縱者,忽然間大驚失色,他們的背后忽然出現了極為詭異的黑衣人。
不等他們回神。
那些黑衣人就如同鬼魂一樣,瞬間到了他們身前,利刃破體。
民房四處。
一陣陣慘叫響了起來。
極為詭異。
齊王建還有他的臣子都是大氣不敢亂喘,此刻的他們已經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而這時。
趙玄轉過頭,看著齊王,面容冷漠。
嚇得齊王渾身顫抖,惶恐道:“秦武君明鑒,此事與我無關,我根本不知這些刺客的來歷。”
“我們也無關啊。”
“請秦武君明鑒。”
齊王身后的齊臣也是紛紛開口道,面帶惶恐。
“此事自然是與齊王無關,本君又怎會不知?”
趙玄淡淡一笑,將隨時會癱跪在地上的齊王扶了起來。
聽到這話,齊王建心底猛地松了一口氣。
“但是你麾下的這些臣子們,有不老實的人啊。”
趙玄冷笑了一聲。
這一聲傳到了那些與此次行刺有瓜葛的齊臣耳中,讓他們心底恐懼。
“請秦武君放心。”
“我,我一定會將這件事調查清楚,只要是與此事有關,必滅其族。”齊王建連忙保證道。
“很好。”
“本君要齊國軍隊的兵符,還有那些統兵戰將,我們去宮中商議一番,讓他們入臨淄吧。”
趙玄笑了笑,滿意的對著齊王建一笑。
“是是是。”
“我全部都照辦。”齊王建連忙點頭,哪里敢拒絕。
看著他這卑微怕死的樣子,趙玄心底卻是嘲諷冷笑:“果然,并非所有的王都配為王,他們只不過是生來就含著金鑰匙罷了。”
咸陽。
章臺宮內。
朝堂許多重臣匯聚在了宮內。
尉繚,王綰,馮去疾等重臣,至于其他的,要么是領出征了,要么就是前往燕趙之地治理去了。
“尉卿,戰果如何了?”
嬴政看著尉繚問道。
對于此番出征的大勢,大秦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嬴政根本沒有任何擔心的,而且還在自己的兒子統兵。
他就更加無從擔心了。
“回大王。”
“王翦,桓漪兩位上將軍在楚國節節破城,不過是三個月時間,楚國疆域就已經陷落了近半數為我大秦所掌。”
“我大秦銳士兵鋒所過,楚國大軍要么被擊潰誅殺,要么就是直接投降了。”
“而且因為李園之故,當初他在楚國培養了諸多的黨羽,李園一死,他們害怕那楚王追責,有許多軍中戰將直接降了我大秦。”
“不過楚國之中也有能人,楚國一大族項家,如今被楚王封為柱國的項燕正將楚國兵力全部調集到了壽春,意圖與我大秦持久抗衡,此法也是得以保全他楚國最長的辦法了。”
“但是我大秦王翦,桓漪兩位上將軍可都不是普通的戰將,知道了項燕的意圖,自然是立刻展開了動兵,切斷楚都壽春的糧草,給予壽春形成包圍之勢。”
“最多三個月內,大王或許就可以聽到楚國覆滅的消息了。”尉繚一臉笑容的說道。
“好。”
聽到尉繚的稟告,嬴政也是一臉的笑容。
如今。
大秦也只剩下了楚國這一個敵人了,至于齊國,以嬴政對齊王的了解,還真的沒有將他鄭重去看待。
“玄…秦武君如今應該去了齊國吧?”
嬴政差點就直呼玄兒了。
“回大王。”
“將楚國戰事安排妥當,統藍田大營攻破楚城丹陽后,秦武君就前往齊國了。”
“有秦武君親自坐鎮,想必讓齊國投降更為簡單不少了。”尉繚立刻回道。
“大王。”
“如今我大秦征戰擴張的速度當真是超乎了滿朝的預料,再過幾個月,天下就將在大王手中凝一,天下之大唯有大秦了。”
“驟時大王將會是開天辟地的第一人,開創了炎黃千秋偉業的第一人。”王綰笑著恭維道。
“我大秦銳士戰場殺伐,糧草輜重絕不可耽誤。”
“此事,王相應該明白。”
嬴政看著王綰說道。
“請大王放心。”
“糧草之事,老臣親自在掌握,而秦武君施行軍屯之法后,軍屯所得糧草歸營,如今大軍尚未調用府庫的糧草,老臣現在所維持的也只有銅鐵等輜重。”王綰恭敬回道。
“如此就好。”
嬴政點了點頭。
“大王,如今天下即將在大王手中一統,驟時國事將會更加繁忙,大王也要考慮另一件大事了。”
王綰帶著恭敬,也帶著一種委婉的對著嬴政道。
另外一件大事。
他說的委婉,但是聰明人都可以聽明白。
說完這一句,王綰目光忐忑的看著嬴政,他心中也在忐忑,害怕遭受嬴政的苛責。
但是這一次,讓王綰似乎安心了,心中也是涌現了驚喜。
“天下一統后,也的確要考慮了。”嬴政緩緩開口道。
這一句話。
在眾人耳中聽到的自然是不同的。
在尉繚和馮去疾耳中,自然是明白終于要到將趙玄身份揭開的時刻,也是給予趙玄正名的時刻了。
正名之日,必然是趙玄受封太子之日,監國之日。
但是在王綰的耳中聽到,卻是截然不同。
“太好了。”
“拖了這么久,扶蘇公子終于可以得償所愿了,只要扶蘇公子能夠順利受封太子,我王家也能夠再迎一代昌盛。”
“那樣就算是我功成身退也無妨了。”王綰心中激動的想到。
這時。
殿外傳來了一陣急促腳步聲。
“啟奏大王。”
“齊國急報。”
“秦武君親筆。”
這個傳令兵來到后,激動的對著嬴政一拜。
“呈上來。”
嬴政面帶驚喜,立刻喊道。
“諾。”
曹寧立刻走上去,將這急報呈上。
嬴政立刻打開,看著自己兒子親筆所寫。
“哈哈哈。”
“彩。”
“大彩。”
嬴政看著手中的軍報,一臉激動的大笑起來。
“大王,可是秦武君在齊國傳回了好消息了?”尉繚恭敬的問道。
“秦武君沒有讓孤失望。”
“他派驪山和安邑兩大營壓齊國邊境,壯聲勢而不攻,逼迫齊王投降。”
“齊王孤立無援,自然怕了。”
“如今齊王已經投降,獻上了王璽和輿圖,齊國已亡了。”
“只要幾個月時間,我大秦銳士就可將齊國全境掌控。”嬴政大笑著說道。
“臣等恭賀大王。”
聞聲。
章臺宮內的眾臣都是向著嬴政恭賀道,都是十分的激動。
如今天下只剩下了齊楚兩國了。
而如今齊國已經亡了,天下就只剩下了楚國了。
大秦距離一統真正的只差一步了。
“只需數月,我大秦就將統御天下。”
“孤,將成為千古以來第一人。”
嬴政大笑著道。
天下將要一統,這等大喜,他又如何不激動。
“啟奏大王。”
“齊國雖降,但境內有諸多大事,秦武君在齊境能夠讓宵小不敢亂來,但還需將齊境政務全部掌握。”
“臣提議。”
“讓與齊相鄰燕地的韓非與李斯兩位大人前往齊地輔助秦武君掌齊境。”馮去疾大聲啟奏道。
“準奏。”
“立刻擬詔,快馬傳至燕地,命韓非和李斯兩人前往齊地治理,將齊地良才盡收,再從我大秦調派能臣。”
“務必最快掌控齊境。”嬴政當即應允道。
“大王圣明。”
馮去疾立刻道。
“好了。”
“此間已無事了。”
“諸卿退下去辦吧。”
嬴政笑著擺了擺手。
“臣等告退。”
眾臣躬身一拜,退離了章臺宮。
此間齊國已定,他們也的確有著諸多事處置。
在群臣離開后。
嬴政轉過身,走到了代表著天下的沙盤前,凝視著那齊國的疆域,那齊國的旌旗。
忽然間。
嬴政拔出了腰間的秦王劍。
一揮。
將頭頂的齊國旌旗繩索斬斷。
齊國旌旗立刻滑落在了地上。
隨后他又將沙盤上的齊國旌旗給挑開了。
“如今天下。”
“只剩下一國了。”
“老師。”
“父王。”
“政兒沒有讓你們失望。”
“天下即將在政兒的手中一統。”
“還有阿房。”
“當初政哥哥給你許下的大愿要達成了,但是你在天之靈或許都沒有想到,幫政哥哥完成這大愿的是我們的兒子。”
“你在天之靈看著吧。”
“當初政哥哥答應你的承諾,全部都會完成的。”
“我們的兒子身份將會公示于天下。”
“至于阿房你,你是政哥哥唯一認定的妻子,就算你去了,政哥哥也要讓你成為大秦的王后,讓你母儀天下,讓我們的兒子有著無人可以質疑的身份。”
“天下將定,孤,無所畏懼了。”
“誰若是敢阻止,孤就殺誰。”
“如今的孤已經不再是二十多年前的孤了。”
嬴政凝視著沙盤,緊握著手中的秦王劍,眼中盡是堅定,還有一種冷厲的殺機。
早在許久之前,他心中就堅定了目標。
還有對自己最愛女人的承諾,對自己兒子的承諾。
只待天下一統,再無外患之時,他就可以完全無懼,無需任何擔心的施展了。
而如今。
這一天真的即將來到了。
他等這一天太久了。
扶蘇府。
剛剛從章臺宮離開,王綰就馬不停蹄的來到了扶蘇府。
“公子。”
“公子…”
一入殿,王綰就是一臉激動的喊著。
而在殿內。
扶蘇正一臉懊惱無力的坐著。
當看到王綰來到,也是面無表情,充滿了一種頹廢的感覺。
“王相。”
“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沒有什么能力?”
“就算有想要為父王分擔的心,卻始終得不到父王的認同。”
“而其熱每一次都辦了壞事。”
扶蘇看著王綰,有些頹廢的問道。
“公子為何如此說?”
“今天老臣來是告訴公子一件大喜事的。”
王綰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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