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在邪術體系內具備太陰、變化、繁衍的特質,是許多邪術的材料媒介。
當年張如意被人變化成青蛙的手法,便脫胎于邪道。
“特意養青蛙當術法媒介,并不稀奇。但讓邪修們扮作蛙人,背后必然有高人運作。那個蛙人王不僅是元嬰宗師,可能還跟地龍們有交流?
“地龍豢養妖族的思路,不會還是你們提供的吧?”
“你知道太多了!”
噬靈邪刃呼嘯而下。
衡華抬起手,詭異神秘的天魔氣迅速布下無相神網。
噬靈邪刃斬在空中,被絲絲綿綿的勁氣糾纏。
“魔修?你還兼修魔功了?啊——我明白了,天魔傳人藏匿仙道嗎?”
衡華笑而不答。
噬靈邪刃雖然厲害,但只克制仙家法力,對魔修、妖氣作用不大。
所以當年滅邪之戰,仙道必須聯絡魔道共同鏟除邪修。
叮叮當當——
天邪劍氣在空中疾攻。
衡華暗忖:這個蛙人只有筑基七層修為,我如果認真起來,可以一招拿下。但碰見邪修的機會過于罕見,不如趁機研究一番。
修行至今,衡華以為只有自己這樣零碎傳承的邪術。沒成想,遺洲竟然存在正統邪修。
這種喜悅讓他心中不住往外冒壞水,腦中構思一個個針對邪修的計劃。
邪道不忌諱手段惡劣。
在邪道,想要活下去,想要永遠勝利,那就必須比他人更邪惡。
而最邪惡的那一個人,便有資格稱作“邪皇”。
“想到了,就這樣辦吧!洪昌乙不在,我用一點禁忌手段,旁人發現不了。”
洪昌乙身邊的那條狗,給衡華帶來全新的靈感和思考方式。
他暗中將左手藏在袖子里,默默施展一門邪術。右手則見招拆招,配合藏在暗中的悟空化身糾纏蛙人。
蛙人看出衡華防御嚴謹,且無懼自己的噬靈邪刃,心中暗暗焦急。
絕對不能讓他將消息傳出去。
若仙道得知我們邪修借妖族藏匿復蘇,必定會趁我們弱小時施展雷霆一擊。
至少,至少要等我道誕生一位“天邪子”。
天邪子,指的是邪道劫仙。
至少邪道誕生一位劫仙,并按照神州古法制造“滅靈珠”,就能拿此大殺器和仙道談條件了。
于是,蛙人下手越發急促。頻頻將身邊的蛙怪祭獻,以換取邪術針對衡華。
但衡華從容不迫,見招拆招。很快蛙人相形見絀,手段重復起來。
“你只會五十二個邪術?而且并非邪皇金文體系。是別的邪道傳承啊。莫非當年還有其他邪修宗師設法留下傳承了?”
瞧明白蛙人的底細,衡華不打算繼續拖延。
叮——
此時,衡華心弦忽動,預留在太玄大澤周邊的“靈童”看到天璇子趕來救援。
“不能拖下去了。”
悟空化身于空中現身。
天邪劍氣表面浮現密密麻麻的邪皇金文。
劍身隨意一指,蛙人空中的各種邪法統統失效。
“這是邪皇大人的金文?”
沒等蛙人想明白,衡華左手甩出一個金箍。
這是他暗中編織的咒術,足足用掉自己一百年的生命力。
下一刻,他掌心冒出金色光霧,多出一顆運動中的大腦。
腦漿緩緩流動,里面寄托著蛙人的魂魄。
而蛙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大腦出現在衡華手中。他能感知到,自己的眼球還在眼眶內,神經依舊和大腦連接。
但自己的腦袋,已經空了。
“這……這是邪皇的噬腦咒?”
蛙人露出驚懼之色。
作為邪修,誰人不知邪皇傳承?
“邪皇劍,邪皇金文,噬腦邪咒,你……你是邪皇傳人?”
“瞎說什么呢。”
衡華笑瞇瞇托著大腦。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記憶。”
衡華手指冒出天魔黑氣,一點點注入蛙人大腦,搜查他的記憶。
“哦吼,你的大腦深處有一個邪印,是被人封印了么?蛙人王?還是你的師承?不過,都不重要了。”
衡華繞開封印,觀察蛙人記憶。
蛙人的確是人,如今的形態是一個邪咒產生的效果。
地下藏匿的邪修們,在筑基后都會施加這個咒術。直到金丹層次,才會把這個咒術解除。
“蛙人長老,也就是金丹邪修們干的吧?”
衡華盤算:地下果然存在蛙人王。是一個千年前的邪修高人?能獨力拉出一個蛙族勢力,倒也不簡單了。
那些金丹邪修的信息,乃至蛙族的隱秘圣地在哪,這個蛙人的大腦中并不存在相關信息。
“都鎖在那個邪印里面吧?但不重要,慢慢探究即可。”
衡華知道天璇子正在趕過來,他也趕時間。
飛快閱覽蛙人記憶,衡華找到一條重要信息。
邪修們打算制作“滅靈珠”。
“我!”衡華忍不住爆粗口。
滅靈珠,是邪道用來毀滅眾生的大殺器。
神州時代,有一些修士研究太陽之道時發現。
將一些古怪的高污染物質聚集,通過某些手法,能模擬太陽運行,進行大爆炸。但如果爆炸效果不佳,這些高污染物質就無法充分瓦解,而是擴散在環境中,形成一片“滅靈污地”。在這片領域內,會阻礙修士吐納靈氣,也會造成生靈的畸形生長。需要幾十年乃至上百年的自然凈化,才能得以消除。
邪道從中得到啟發:
既然不充分爆炸會污染環境,那么我們特意構造一顆不充分,甚至只能低量爆炸的寶珠。將大規模污染物質投放到云層,利用云層擴散至整個東來神洲,是不是可以造成神州大范圍的“滅靈污地”?
當然,再后來這個方案經過推敲,可行性極低。
且不論那么多的高污染物質難以尋找。就算煉成滅靈珠,仙道當時也已經找到應對策略。
扶風計劃。
由風仙主導,聯合諸位真仙在颶風帶加持仙術。如果真有超規格的污染物從云層投放,風帶會第一時間將這些東西甩出東來神洲。
安卓蘋果均可。
然而——
現在不一樣了。
遺洲在水底。
如果邪修們發瘋弄出一顆“滅靈珠”,這浩大神州怕不是徹底廢了!
“這群瘋子!”
衡華又驚又怒。
他也不留手了。
你們敢玩滅靈珠,我就敢用“邪靈生器術”。不就是比誰的底線更低,誰掌握的邪術更多嗎?
怕你們?
衡華加速注入天魔氣,炮制手中的大腦。
原本冒著金光的大腦逐漸變成紫色,并被他裝入一個琉璃球內。
當這一切做完,蛙人的意識逐漸被另一股思維扭轉。
這,這是天魔真法中的魔像人格?
蛙人最后一絲自我情緒,是惶恐。
他知道這個魔法。
它可以讓自己不再是自己。
下一刻,蛙人腦中出現一個全新的人格,取而代之是衡華編寫的一段虛假記憶。
我姓韋,是延龍韋家的遺孤。
被伏家滅門后,凌家卷土報復殺死所有老小,唯有我一個人逃過劫數,從水底潛入遺洲。
但——
這背后肯定有問題。
我的記憶沒有從水底進入遺洲的那段經歷,甚至在韋家的記憶也十分模湖。
這一切,有可能是某人故意作祟。
而這個人——
延圣龍王!
韋肖玄在回想到龍王時,身體不斷顫抖。
仿佛肉體本能記下對龍王的敬畏。
當然,這是衡華施加的咒術。他將龍語道法中的威懾之術凝成一道龍印,藏在韋肖玄大腦中。
只要引導虛擬人格回憶和龍王有關的信息,龍印便刺激大腦,從而影響全身。
這種經歷,讓虛擬人格確信自己的遭遇。
沒錯,只有龍王才有可能把自己送入遺洲,并設法讓自己混入邪修之中。他的目的是什么,自己已經記不得,相關記憶被徹底封印。
但是,身體的本能告訴我。我應該逃走,逃到地下,回到蛙族邪修之中。
于是,韋肖玄一聲利嘯,身邊所有蛙怪引爆,借助眾多生命精元打出最后一道邪術,然后急匆匆逃走。
衡華沒有追趕,而是衡量那個邪術的強度。默默在自己身上來了一刀,并掐算愈合時間。
“不行,等天璇子前輩趕來。我的身體就自動愈合了。”
于是,他在自己身上施加“化血邪咒”,確保血流不止。
當天璇子趕來救人時,看到地上堆滿青蛙皮囊。伏衡華正一臉憔悴地捂著胳膊,手臂不斷往下流血。
“衡華,你沒事吧?”
他趕緊上前,看到伏衡華傷口處的邪術氣息,臉色頓時一肅。
“這是——”
“是邪修的咒術。前輩,此人來歷詭異,可能和神州時期早已絕跡的邪修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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