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戰區,李如心的試煉仍在繼續。于丹青時不時幫魔道改良“魔面機神”,以壓力迫使李如心思考對策。經過三個月的軍備競賽,仙道這邊已出現八尊完整的法相傀儡,俱是金丹修士操控。魔道這邊則是孟隴為首,五位宗師聯合一群金丹門徒控制九個“魔面機神”。這日,李如心的“日月明鏡尊”聯手“青岳山神”“黃元山神”兩尊傀儡對戰“悲面·三號”。悲面機神經過前番兩次的資料收集,三號機的戰斗力遠超前面兩版。五行之中,燥為火,悲為金。又因前番兩度研究的成果,如今的悲面機神擁有金、水特性。可引發對手哭泣,并以泣聲為刀刃,傷心刮骨。因其金水屬性,克木壓土,唯火屬道咒可生效克制。李如心遂施大日之法,以純陽、真火之力相抗衡。突然,天空射下一片火雨。悲面被火雨灼傷,不得不恢復“魔面”形態。“仙道又有新的傀儡法相出來了?”孟隴心中一沉,警惕打量天空。藍天,白云,紅日……此三者外,不見其他景象。等等,紅日?孟隴仔細打量,竟在那輪紅日之中看到一只若隱若現的金色神鳥。它緩緩震動翅膀,無數火焰在羽翼覆蓋,形成一片片赤色的劍羽。“殺——”赤光閃動,密密麻麻的劍氣掃射戰場。被“悲面機神”控制的修士們紛紛擺脫束縛,逃回仙道大營。李如心的戒指突然發出感應,新的劇本出現。“無妄洲援兵嗎?”李如心明白情況,立刻飛上去迎接“同門”。……火山工廠。龍道人等看到“赤羽金烏”出現,戒指里也紛紛出現新的劇本。快速過了一遍,龍道人立刻大聲驚呼。“不好,是靈章派的訊使來了!撤,我們快撤。”田道人正在看劇本最后幾頁,見龍道人已經開始呼喊,也連忙出言附和。工廠內,除龍道人一行人外的南洲魔修們聽聞異動,紛紛抬頭往上方的高臺望去。只見龍道人等驚慌失措,迅速收攏天材地寶,將一尊尊法相傀儡激活。而當傅丹語將“玉宮金闕”激活后,整座火山發出隆隆轟響。火山中的工廠本就是“玉宮金闕”變化而來。隨著法相巨人的還原,工廠在頃刻間崩潰。嗖嗖——五色神光刷下,大孔雀在火山內作法,將一眾魔修救走,安置在火山腳下。“你們速速離去吧。跟魔君閣下說一聲,追兵來了,我們可不能繼續耽擱了。”那些魔修看著孔雀、龍珠、十二面體一一顯現,不覺瞪大眼睛。比起前番斗法時的,這些法相得魔修交易天材地寶,越發貼近元嬰法相。便是洪昌乙的“五行宣王”,僅從法力儲備的角度,也已趕上洪璇璣的三成法力。僅以五行道法,可與宗師交鋒。“先生,”一位魔修急忙道,“工廠里面,還有幾具尚未完成的魔兵護衛。”五色神光再度刷落,將魔帝龍骨和一些正在建設中的機身留下,然后招呼同伴急匆匆逃走。魔修們一邊接收檢查,一邊和五蘊魔君傳訊。而如此大的動靜,一座火山即將崩塌,自然引得魔君注意,真身趕來。“諸位道友離去,何必如此焦急?不如再盤桓幾日,讓我設宴送一送諸位?”魔君打量這幾尊法相傀儡,眼底暗藏一絲貪欲。他將那么多天材地寶送給“百煉門”,可不僅僅是為了幫百煉門煉制法相傀儡。既然我家魔徒可以血祭給“魔帝”,你們百煉門的這些……而且,魔君也打算趁機阻攔,等“靈章派”追兵過來,讓他們和百煉門的人狗咬狗,從而讓自己做得利的漁翁。“不必了。”面具人出現在孔雀背上,語氣平澹道。“金烏使已至,靈章派長老就在后面。給魔君閣下提個醒,凡能差遣金烏使的,必是靈章派有頭臉的人物。”說完,于丹青招呼幾尊法相傀儡,打算就此離開。魔君眼一瞇,看向身后跟上來的一位弟子。那弟子立刻明白,踏步上前,笑道:“諸位怕什么?南閆福洲乃我魔道統治,縱是他方神洲的大人物,也要遵守我們的規矩。諸位,還是留下——”面具人拂袖一掃,浩浩蕩蕩的云靄將天空出現的千萬陰魔轟碎。他冷聲道:“諸位如果打算阻攔我們‘百煉門’離開,那么我們也只要不客氣了。出來!”轟隆——火山徹底崩塌,碩大的鋼鐵手掌從山腹探出,把空中射下的上百道魔光擋住。玉宮金闕。宮殿巨人緩緩站起來。從工廠形態恢復為巨人體,那工廠內的一應材料統統成為巨人的一部分。只見胸膛有一火爐涌動,自地下抽取的巖漿火元力在這一刻傾瀉而出。“不好,是地肺毒火!”五蘊魔君坐不住了,他趕忙出手升起一座千丈魔墻,把眼前宣泄的毒火抵住。于丹青見狀,屈指輕輕一彈。一顆小巧的法相傀儡球落入魔墻下方。通紅的傀儡球吸收毒火,激活體內的自爆陣法。隆隆——一陣連綿不絕的爆炸聲后,魔墻被毒火炸毀。“魔君閣下,姑且給你一個教訓。交易已經完成,魔帝龍骨給你們留下,正在趕工中的機關傀儡我們也沒貪墨。如果你們打算毀約,打算和靈章派夾擊我們——呵呵,真以為我們師兄弟幾個,怕你們不成?”魔君盯著面具人,心中翻覆驚濤駭浪。關于這百煉門的同門五人,他早前有過觀察。明明是以那個“龍神寶玉”的操控者為首。這倆戴面具的人作為后來者,都是他的師弟。可如今看來,此人實力分明在其師兄之上。而且,在這一行人中也占據著主導地位。甚至在“面具人”身上,魔君感覺到一絲威脅。如果繼續拖延下去,自己都有隕落的可能。再度施展神通鎮壓毒火,魔君擺擺手,讓“百煉門”一行人離開。當宮闕巨人跨入孔雀背部,一行人急匆匆向東海深處跑去。從魔君的角度看,自然是離開東海,向著遠方的延龍星羅海逃去。“罷了,既然從南閆福洲離開,日后也未必能見到了。”魔君轉而將視線放在眼前的“魔帝龍骨”和數具機神上。他詢問工廠里面出來的魔修。“沒有百煉門幫助,你們有多少把握繼續工作?”“太師尊放心。我們已經從百煉門手中,學得完整的制作工藝。接下來,我們自己也能制作法相機神。”魔君不置可否,打發幾個宗師將魔修們護著送下去。然后他親自出手,將毒火悉數磨滅,再度于海上造就一座火山,作為接下來的施工地。……于丹青帶著眾人往東海深處走,直至東海界域的邊緣地帶。再往前,出了東海界域,便是走到通天海界之外。眾人停下來。龍道人道:“前輩。東海王宮那邊正忙著在海底鼓搗什么大事。沒心思觀看海面上的事,我們不用從海域外繞著走。現在從南海回去即可。”于丹青頷首,對洪昌乙道:“你趕路勞累,姑且換人。用玉宮金闕。”傅丹語駕馭法相,化作一座宮殿載著幾人,從南海再度殺回去,并偷偷從南海戰區登陸,折返回東海戰區。整趟行程下來,足足用了三日。于丹青顧不得停歇,來到早前和東墨陽約定的地點。東墨陽、沙金閶、方東源、袁瀟、歐陽明、段巽、宇文春秋、武翠峰、鮑沐風,他們與前面鐘離子涵、龍道人一般,不是易容變幻,就是戴著面具。服飾裝扮,也與東來風俗迥異。見于丹青一行趕來,東墨陽和他們對過暗號,將一套深衣與面具交給于丹青。于丹青接過來,變換為中年人扮相。東墨陽對龍道人說:“道友,換班了。你們可以回去福地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等法相升級后,改個皮相再過來。”龍道人知曉接下來的劇本,是靈章派援兵趕來,配合赤淵道派將東海戰區徹底平復。他遲疑了一番,對眾人道:“要不,我暫且留下?縱然沒有法相,我應對一位宗師,倒也不難。”于丹青哂然笑道:“區區一個宗師,如何左右戰場?你先離開吧,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吧。”于丹青自信很足。這段時間研究法相傀儡,徹底補全他本尊道體孱弱,法力不足的短板。我本人弱,但通過一尊外置機身。完全可以把我的劫仙道果發揮出七成戰力。沒錯,于丹青就是那尊假扮靈章派長老的主角。待段巽駕馭赤羽金烏趕來,龍道人一行人離開。于丹青、東墨陽等人則隨他前往仙道大營。但見彩云舒緩,旌旗飄搖。曹真人與另一位劫仙,領一眾仙道門徒迎接靈章派長老。好嘛,這么大的排場。于丹青看向段巽。段巽道:“禮下于人,必有所求。他們這是指著咱們解決東海戰區的禍事呢。“而且,在他們眼中。可是有一位靈章派女弟子死在戰場上。”于丹青一琢磨,的確是這個理兒。靈章派死了一個真傳弟子,還能不報仇嗎?這要報仇,肯定要針對魔道。赤淵道派在一旁出力,不就把東海戰區搶回來了?所以,在仙道兩位劫仙看來。只要把靈章派招待好,那就是一隊客觀的戰力。畢竟,仙道目前是真擠不出多余的劫仙了。赤岳之下的地淵,將赤淵道派的諸多高層牽絆,根本無法援手七大戰區。于丹青思量間,方東源取出一面旗幡,輕輕晃動。霎時間,天空飄揚千道霓霞,有金龍、彩鳳開道,引虹橋落入仙道大營。于丹青目光看去,方東源道:“衡華的意思,說是咱們以靈章派身份出行,要講究排場。”于丹青不再多言,率領靈章派一眾下降轅門。曹真人領著楊岱一眾赤淵門下,打量天空徐徐降落的靈章派修士。見眾人一個個靈氣充盈,道韻環身,不免贊嘆道:“靈章派不愧是獨霸一洲的大派。和我家真傳比較,也不遑多讓。”楊岱:“……”作為看過劇本的人,看著眼前這一隊仙風道骨的“靈章修士”,默默比對自己印象中的東來高手。但——一個也對不上。行吧,他們遮掩的手段過于高明。我看不過他們的偽裝——是伏衡華,還是萬象宮的手段?于丹青與曹真人等一番寒暄后,問及靈章派女弟子“白羽”之死。提及這事,李如心立刻哭泣出聲,撲在于丹青跟前求其做主。于丹青一邊托著李如心,目光緩緩看向曹真人。曹真人心中一虛,臉上也露出幾分哀戚。主動將“白仙子”的死,歸罪到己方和魔道,并邀請靈章派出手,一起為“白仙子”報仇。沙金閶默默在手中藏有一面水晶鏡,此乃“流沙水鏡”的擬化形態。將場上情況記錄,并通過戒指偷偷傳遞至地下福地。……地下福地的一處草坪。伏衡華搬來椅子坐好,身后圍著一大群人,跟他一起看轉播。當瞧見于丹青、李如心等人虛情假意的哭喪,伏蓬明咂咂嘴:“這演技瞧著,跟真的似得。我說——嘯魚姐姐,你回頭還需要按照劇本來一出詐尸嗎?我覺得,還是直接用孿生姐妹的身份更好吧?”嘯魚沒吭聲。望著熒幕中的轉播。看著那邊一群人為自己的“死”而各種操作,她感覺十分怪異。“行了——”當熒幕中,雙方敲定次日一起出戰魔修時,伏衡華將瓜皮扔到竹籠里。“嘯魚不會再插手那邊的戰事。那邊,且有得他們去折騰。咱們這里,也該尋思將東北戰區清理妥當了。”東北戰區這邊,自然不能用“法相傀儡”這類手段。“按照和赤淵道派的約定。楊岱會送來一些赤淵道派的服飾。到時候來幾個人,跟我一起假扮赤淵門下。”伏衡華掃過眾人。嘯魚、恒壽自然在列,而其他人嘛……眾人神情振奮,一個個開口請愿。沒辦法,地下福地的生活雖然安逸。可到底是在地底下居住,心理上不免有些憋屈。能光明正大出去透透氣,大家自然愿意去。“這次去,要跟真正的赤淵修士,且不知曉我們身份的人接觸。為確保我們身上的模湖天機不會被南洲記錄。所以,必須去一些道行高深,且經驗老道的人。”伏衡華掃視眾人,通過一番協商與交流。終于敲定五個人。于小磊、巫馬澹、孫隼、伏玄戈以及伏蓬明。“我?我也要去嗎?”伏蓬明愕然地指了指自己。其他人嫌棄憋屈,他可不嫌棄。躲在地下安逸的修煉。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不好嗎?“要給你和堂哥的身份過個明路,”伏衡華平靜道,“楊岱傳來消息,說是赤淵道派有不少人知曉伏家即將從東來來人的消息。所以,我們需要裝出赤淵接引東來伏家人的表象。并且伏家人幫忙參戰,能為天羽山一系爭取話語權。”這些事,伏衡華本來不打算操心。天羽山這頭有伏宣和在呢。大哥出馬,還需要自己折騰什么?但根據紅鸞堂姐的說法,大哥目前仍在中大陸。且似乎有所領悟,正在閉關修行。其未出關前,伏衡華必須為伏家考慮。伏丹歌等后輩拜師赤淵派,是伏家早有定論的計劃。但拜師后,在赤淵道派的待遇,需要天羽山伏家這邊出力爭取。從人情講,伏衡華也不愿讓這幾個和自己關系親近的后輩,在赤淵道派吃虧。“堂哥的道兵以及蓬明你的陣法。在低層次斗法中很有用處。你們多多出力,并請托劫仙照拂伏丹歌他們。待收徒后,我們在赤淵道派中也算有個門路。能正經知曉情報。”楊岱這邊的交情再好,那也是外人。他送來的消息,伏衡華總要反復思考咀嚼,考慮真偽虛實。可換成伏丹歌他們,便沒有這種顧慮了。“好吧。”伏蓬明明白此事的重要性,自然不會反對。“還有。屆時,你來假扮我。畢竟,赤淵道派是邀請我來的。”蓬明頓時恍然。自己修煉《易天八極書》,而在赤淵道派的許多人眼里。伏衡華的天書與五行八卦脫不開干系。自己也是最適合假扮“伏衡華”的人。“可是,蓬明小弟假扮你。你到時候用什么道法?”于小磊剛問出口,便看到周圍一群人的奇怪眼神。好吧。擔心伏衡華的道法問題,是我腦袋抽了。道法對他,不是信手捏來的玩意嗎?“萬岳大赤書。”衡華輕飄飄回了一句。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震驚地望著伏衡華。“行了,趕緊準備吧。明天配合東海戰區的進攻,我們也要盡快把東北戰區清理干凈。”伏衡華第一個離開,返還書房制作移山符。模擬《萬岳大赤書》,還是需要多一些準備的。他領著恒壽二人離開后,眾人依舊站在那。趙子明干笑道:“這是不是有點過了?萬一赤淵道派怪罪……”“他們有什么可怪罪的?”姜小黎握著拳頭,唯恐天下不亂道,“衡華哥假扮赤淵的人,用用他們根本心法怎么了?一篇劣等,已經被淘汰的天書心法。衡華哥用一用,那也是給他們面子。”但在場眾人,大半露出凝重表情。萬岳大赤書。赤淵道派根本道法,兩閣的《紫青天道錄》和《天圣玉章》都遜色一些呢。當然,他們不認為伏衡華無法模彷。只是……有點犯忌諱了。伏玄戈沉思后,對伏蓬明道:“到時候謹慎點。萬一赤淵道派那些人心胸狹隘,我們要設法殺出一條血路,把你哥送回東來。”模擬對方的根本心法,天知道赤淵道派能大度到哪個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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