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后,喧鬧的火鴉聲回蕩天際。
似星火劃過霄漢,數不盡的火光射向玄元城。
與此同時,一座座由魔道秘文篆刻的玄火臺出現在玄元城周圍。
“當初爾等以玄火臺克制我等,如今我們也翻轉過來,借玄火臺增強火鴉之力。”
炎霄大魔君意氣風發,誓要血洗二月之前的血仇。
除玄火臺外,還有催火旗、動焰鼓、烈焰輪、助火車等諸多法器。
各路魔修在這兩個月間,受大魔君親自調教指點。全數身著赤衣,披發赤足,口中念誦千奇百怪的火咒,在玄元城四面催火。
莫說人間種種魔火,九天域外的魔火,九地九幽的魔火亦盡數攏來……
但見方圓千里魔焰沖霄,濃煙如海。
伏衡華等人再聚城主府。
他取出第二只卷軸,念道:“十七叔。”
伏北斗抬起頭,頗有些意外。
這劫數還有我的事呢?
伏衡華解釋道:“十七叔已入宗師境,可對星辰道法尚有一些欠缺。如今正好借北斗陣體悟一番,練一練劍體。”
伏北斗想到魔道遺留的南北斗陣廢墟,有所思的點頭。
“鐘離子涵、段巽、南宮烈。”
鐘離子涵的水道仙劍可以滅火。段巽的法相傀儡即為“金烏”。他二人出戰應劫,乃應有之意。
可南宮烈——
眾人看向萬象宮二人。
于丹青頷首,主動替南宮烈應下:“可。”
稍后,他傳音南宮烈。
“你那十二金珠,可借此時機煉成神相,務必把握機會。”
南宮烈恭聲應是。
隨著伏衡華點名,他隱約感覺到自己的一重機緣即將到來。
“巫馬澹、伏星旗。”
巫馬澹修純陽劍道,對這場火難可過可不過。但因對伏衡華的敬重,還是答應了。
伏星旗更不用說,自會支持堂兄。
“歐陽明、傅丹語、章青、章宣、陸貞貞、司馬欣。”
又點了六個人,眾人起身走到伏北斗身側。
“諸位可以準備了。這一波伐城比上次輕松,無非是對方放火,我們滅火。諸位前往天月廣場,接引二圣賜福吧。”
衡華說完,東方蕓琪領諸人離去,他再度取出第三道卷軸。
“龍道兄、方大哥、玄星、三哥、桐君、流徽、玄戈兄長、武翠峰、張曦月、于林山、巖青。”
十一人后,伏衡華再道:“諸位可提前準備第三度伐城。這一次,乃黑蛟大魔君身隕之劫。龍道兄,務必把握了。”
龍道人目光一閃,感激的點頭。
自己能不能超越一眾同輩,就看自己能從“黑蛟”身上奪取多少造化。
而為保龍道人周全,傅玄星這伏龍之人,武翠峰這個擅長飼蛇豢蛟的,外加伏家各路高手傾力助陣。
“除卻諸位外,我還刻意請來一位道友相助。方大哥,屆時你去接應一下。”
方東源心思飛轉,當即明白了。
殷玉瓏也要來。
待龍道人等提前下去準備,伏衡華收起匣子打算離開。
姜小黎忍不住了。
“六哥,我是負責哪一波啊?”
“時機到了,自有差遣的時候。眼下,安心在城里修行吧。”
衡華轉回瑯環館,不多時便見天空降落豪雪,將魔焰熱浪壓下。
頓時,他來了興致,拉著嘯魚、恒壽在書館外的銀亭觀雪。
“我只道她攜諸宮女出行,攜帶那根仙箸防身。沒成想,這正版的凈瓶也一并帶來了。恒壽,快快將我的畫具拿來。嘯魚,備上紅爐茶點。咱們三個坐下來賞雪——”
說來,南閆福洲因氣候之故,雨雪寡少。
伏衡華這些年忙碌正事,也不能如昔日在蟠龍島那般清閑,煮茶觀雪,笑看紅塵。
見伏衡華興頭來了,恒壽與嘯魚對視,默默準備畫具、茶具,順從自家少爺的雅興。
反正這第二波攻勢也就這樣,算不得事。
豪雪乃東方蕓琪遣月君化身所降。
高空之上,少女手持“霜天玄雪琉璃凈瓶”、“瑞法落雪黃金仙箸”。
仙箸輕輕敲擊,瓶兒每落一片雪花便是一尺素雪。
兩件仙器在手,東方蕓琪操控天象,使得玄元城驟然降溫。好些靠近的火鴉受不得寒氣,迅速化為白煙。群魔驅使的魔焰被寒氣一激,紛紛凍成冰塊。
只是焚天方壺乃魔君造化,這兩個月又被炎霄大魔君帶入九地,于巖漿之中吸納火力。其火鴉生生不絕,不斷撲向冰雪城墻,妄圖將此墻融化。
“萬川歸流。”
水光瀲滟,一道劍氣自西墻勃發。
千百條水龍沖散火鴉群,水浪在寒氣作用下,又形成一大片冰墻,并打滅諸多兇鴉。
“火焚冰城,這一場浩劫比前面的‘肉山’,或許更麻煩。”
“鐘離大哥!怕什么,伏家兄長早就給咱們應對之策了。”
陸貞貞捧著一枚“泥丸”,自信滿滿道:“冰城不得長久,唯有歷經七度伐城,才可化作千年雄城,百世不易。”
鐘離子涵、章青、章宣等人看向陸貞貞,眼神十分奇怪。
“這話,是誰教你的?”
陸貞貞這傻丫頭能想出這種話來?
“是夫人教我——等等,在伱們眼里,我就不能說這種話嗎?”
眾男修默默將目光轉移。
“咳咳……”南宮烈道,“陸家妹子,請山河夫人作法,我們速速建造城墻吧。”
陸貞貞手中泥丸,是他們前往天月廣場時,生君所賜之物。
此乃息壤所凝,能化千里浩土。
衡華目的,是假手這一場火劫,把建筑玄元城的底層材料由“冰雪”改為“土精”。畢竟在東方蕓琪返還東萊后,這座冰雪仙城可撐不了多久
為玄元城千秋計,需將玄元城重構一番。
“不忙著從外面來,”伏北斗眺望西方天空,對幾人吩咐道,“從內城外墻開始,逐一更換外城建筑材質。最外頭的四方三十六門,最后再動手。以那小子的性格。泥土做的城門掉價,定是要選擇金精之材。”
伏北斗年長,又是劍道宗師,眾人自然敬服,推其為首領。
“陸姑娘,你和星旗、歐陽賢侄一起在城內更換材料。夫人,有勞了。”
錦繡夫人自玉龍山河鐲內現身,微微頷首后裹著三人消失。
伏北斗再道:“我要領著巫馬道友、司馬道友等人去北斗陣,重構北斗劍陣。”
巫馬澹和司馬欣連忙謙恭謝絕,不敢和其同輩論交。
巫馬澹是玄鈺水域修真世家的金丹劍仙。司馬欣則是玉明劍圣一脈的杰出劍修。
段巽忙道:“前輩,我也去。”
伏北斗連連擺手:“這兩位道友礙于境界,不敢與我平輩論交。可你是木前輩門下,還是叫我一聲兄長吧。”
伏北斗與段巽那些師兄們同輩論交。伏家的四姑奶奶也嫁給段巽的師兄。論起輩分,段巽比伏衡華等人還高一輩。
當然,如果從玄微派恒元真人這邊算,亦或者從赤淵道派這頭計,伏衡華的輩分立馬就拔高了。
“你協助鐘離道友清理火鴉。這些火鴉對你修煉大日法相有助益。”
鐘離子涵見伏北斗也稱呼自己為“道友”,不覺苦笑。
你這明擺著回頭讓伏衡華給我們穿小鞋吧?
平白讓我們長他一輩,他那心眼能忍?
“咱們各論各的。”伏北斗似明白他的想法,解釋了一句。
稍后,伏北斗領南宮烈、巫馬澹、傅丹語、章青、章宣、司馬欣前往風北城門的北斗殘陣。
只留下鐘離子涵與段巽在西城門處抵抗火鴉。
“就咱們倆了?”
二人站在墻頭,一邊受著熱浪,一邊吹著寒氣。
“咱倆的修為,能守住西城門嗎?”
“柯小紅等人不也在嗎?”
關乎玄元城安危,柯小紅等人自然不會坐視。
他們如上次一般,再度五人一組守在西城門。
還有赤淵道派的楊岱、張玄初等人,也如上次一般鎮守南北。
至于東城門,這次無人看守,也沒人敢入——伏衡華親自寫下一幡,上道:“西門應劫,各安天命,莫可尋仇。東門作祟,惡我甚也,魂飛魄散。”
伏衡華的威脅,外加東城門下的天兵天將,自然不會有魔修再從這邊來。
閻魔君的尸骨,才剛剛寒了兩個月。
伏衡華坐在銀亭觀雪,不時讓嘯魚、恒壽陪自己吟詩作對。二人常年陪侍衡華,自也精通詩詞歌賦,與其作對猜謎。三人大有不知外界水深火熱,一心逍遙作樂之態。
東方蕓琪、玉鸞過來時,正瞧見衡華拿著白玉盞,站在亭下,頤指氣使對館內百花道:“垂天慈恩,玉皇敕命。爾等今朝當百花齊放,以賀瑞雪!”
東方蕓琪步伐一頓,隨后加快腳步來到銀亭。
往紅泥小爐一瞧,上面煮著仙茗,而不是酒。
再看白玉盞,里面亦是一捧云腴。
“青天白日,你又沒喝醉,胡鬧什么?瑯環花客分屬四時,豈可一日同綻?”
東方蕓琪看著外面的豪雪,說道:“這雪也不過是我降魔所驅,何曾擔得上一個‘瑞’字?”
“伏魔救世,如何當不得一個‘祥瑞’?再者,此乃瑞月化身所出,自是祥瑞之雪。”
衡華拉著東方蕓琪坐下來觀戰。
瑞月化身高懸于天,以仙箸輕敲雪瓶,把四方玄火臺及一應法器全數收走,消弭火勢。
炎霄大魔君見狀,自然親自助戰,與瑞月化身斗法。
和元山一般,瑞月化身亦是專克第二波伐城。仗月君七尊之力,又有二仙器在手,與手持焚天方壺的大魔君斗得旗鼓相當。
只是東方蕓琪看著那壺,大為不滿:“都是你作祟,給他這等邪物!”
“哪里是邪物?一直以來我都專守仙道,謹從道德教化,研究玄道仙寶。”
亭下四人神色古怪,或憋笑,或譏諷,或嘆氣,或沉默,不一而足。
見四人不肯接話茬,衡華又道:“這方壺內有十方火種,演十輪大日金烏,本是焚陸煮海的重寶。但元山辦事不利,未曾替我煉得此物。如今這些火鴉,能有一二化作金烏,便是萬幸了。”
他所指的金烏,是真正等同劫仙的神鳥金烏完全體。
“辦事不利?你還真把元山當手下了?”
東方蕓琪更為不悅。
“只是借其之手,替我等煉制一些法寶。”
伏衡華也十分苦惱:“此行南洲,我原本想法是培養幾十個宗師出來。可到了最后關頭,也才只有二三人得道。再不弄一些趁手法寶、機緣,如何扶持諸位道友?”
東方蕓琪白了他一眼:“呵——你那些想法多著呢!豈能全數實現?”
距離產生美。
以往沒有真正見面時,他倆交往彬彬有禮,客客氣氣。
可見面后,瞧著伏衡華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東方蕓琪真心覺得,東萊劫仙們只制作損魔金鞭,而不是直接殺人,那真是一個個道德涵養極高的典范。
“方壺,法螺。后面還有什么?觀測人心的鏡子?影響眾生情念的魔琴?還是那對寶劍?”
衡華老老實實說著幽玄那邊打探的情報。
“元山偷懶耍滑,后面幾件法寶未曾煉制成功,其他大魔君也無從借寶。”
“目前,唯有方壺與法螺兩件大殺器得以煉制。”
見東方蕓琪又要開口,伏衡華主動道:“方壺我親自收下,不會隨意交給外人。法螺則是給桐君準備的。”
讓伏桐君親自培制毒霧,回頭又要被長輩責罵。
伏衡華便想出“借腹”的心思,讓元山煉制完成后,再由伏桐君收回,自可省卻煉毒的功夫。
點出好友機緣,東方蕓琪面色緩和。
“罷了,只這兩件,不可再多了。”
“自然,自然。”
嘯魚、恒壽、玉鸞在二人背后,同時嘆了口氣。
縱是少宮主,也扛不住咱家少爺的手段。一步退,步步退,回頭跟于前輩等人無異,也管束不來少爺。
姑娘對他人,何曾如此忍讓,步步退后底線?果然是……哎——
這時,三人瞥見瑯環館諸多花客吐芳。
伏衡華見百花綻放,君心大悅:“你瞧,這不就開花了嗎。我的玉皇敕命,她等怎敢不從?”
百花爭艷,芳香馥郁,伏衡華提筆潑墨,當即便作出一副“百花賀瑞雪圖”。
看著旁邊提詩的空白處,伏衡華突然停下筆,看向東方蕓琪。
“你來題詩,如何?”
接過筆,兩行秀雅字體躍然于畫圖一角。
待衡華取來私印時,天空轟然乍起金戈之鳴。
二人抬頭看向北方,見北斗劍陣復起。伏北斗借魔君們遺留陣法,演化浩蕩星河為一劍。
“魔頭,接我一擊北斗蕩魔劍!”
劍動之下,萬星飛舞。
可炎霄大魔君怡然不懼,抬手一掌焚千里云海。空氣、空間在魔焰中連鎖坍塌,星河一劍直接被漆黑的空洞淹沒。
但瑞月化身窺準機會,祭起雪瓶正中其后腦勺。
孟晨、滄瀾子二人同時現身偷襲,一舉擊碎大魔君的護體魔光。
緊接著,瑞月化身以仙箸為刃,從后背穿胸而過,迫使焚天方壺脫手,向下方的火鴉們飛去。
衡華一邊蓋印,一邊迅速抽出新的靈紙,刷刷劃出一只鳳凰。
“去——”
那鳳凰從圖畫躍出,通紅火光纏繞,奔著空中墜落的方壺而去。
此時,方壺似有些不受控制,里面有大團大團的火精迸發。
好些火鴉爭搶火精,體表赤羽脫落,純金色的羽毛立時更生。
羽化!
它們正在向金烏進化!
嚦嚦——
鳳凰跨空而至,一把抓起方壺,繞過北斗劍陣與大魔君,直奔玄元城而來。
可沒等飛到瑯環館,空中驀現火雷。
炎霄大魔君一臉瘋狂,顧不得眾人圍攻,以一道本命火雷擊中鳳凰,方壺隨之墜落。大片大片的火精從玄元城上空揮灑。
“哈哈哈……燒吧,給我燒……伏衡華,你也配貪圖我的法寶?哈哈……你就好好品嘗,自己貪心惹出來的禍事吧!”
火焰從玄元城上空墜落,又有無數火鴉羽生而現,從空中向屏障撞擊。而它們攜帶的熱浪撲向玄元城,融化城內的種種建筑。
書館,衡華請東方蕓琪用印后,吩咐嘯魚道:“收起來,回頭掛在一樓西側。”
“是。”
嘯魚看看衡華,再看看東方蕓琪,二人面色從容,不見半點驚慌。
顯然,外面那一幕也在二人預判中。
她心下暗嘆:少爺和少宮主度過天魔劫后,越發不似凡俗了。
從內到外,從肉體到靈魂的蛻變,到底意味著什么,唯有這兩位“小圣人”最清楚。
大腦的開發,神識的蛻變,推演能力的提升……
各方面增幅之下,他們完全能預判魔君們的行動。
這是仙、圣、魔帝對魔君層的壓制。
“你預判他擊毀鳳凰不難,但你如何確信,段巽能舍身吞火?”
“他不吞,自有人逼著他去。妹子啊,莫要小瞧天下群雄。”
鐘離子涵站在西城門上,他面前是水劍凍結的千里冰原。
可當背后墜生火海時,他與柯小紅等人同時色變。
“道友,我們快快回去救人。”
“不忙,”鐘離子涵在震驚后,尋思道,“那兩位都不急著出手,我們擔心什么?何況借著火浪升溫,更方便融化城內建筑,進行材質替換。”
正如此,錦繡夫人領著三人。本是一座建筑一座建筑慢慢更替。當火海從玄元城上空爆發,如同一個蓋子扣下后。
他們替換速度驟然加快。
待冰磚融化,上面刻錄的禁制尚未損毀之際。
夫人以山河秘術進行更替,將禁制依附于泥磚,從而避免重新布置禁制的繁瑣。
鐘離子涵掐指推算一番,突然眼睛一亮,狠狠一拍段巽后背:“快去,去火海煉火!我記得當初伏家那誰不就弄過一次。你也去!借助火海之力,可以助你煉成——”
段巽也醒悟過來,化作劍虹奔著火海而去。
北斗劍陣內,伏北斗也以河洛算數推演眉目,招呼南宮烈前往火海。
兩個時辰后,十二道金光自火海迸發。
鼠牛虎兔……猴雞狗豬……
十二生肖圍繞火海一圈,此十二地支神,是南宮烈融鍛法相傀儡“十二金珠”后,所煉成十二尊道相。
十二地支合一,即元辰大道神相。
故而,南宮烈效李如心、袁瀟,亦入宗師之境。
又等了三個時辰,一只金烏自火海飛出,方壺之火隨之熄滅,萬千火鴉盡數回巢。
段巽的法相傀儡“赤羽金烏”在火海中破滅,大日本源融入段巽體內,助劍胎更進一步,修成一口金烏劍。
“接著。”
瑞月化身下降,將雪瓶中的諸多驅火法器投下。
金烏劍陡然化作神鳥,將這些法器盡數吞下。
不多時,一口非金非鐵的奇異靈劍出現在段巽手中。
伏衡華翻開賬本,在李如心等人之后,又寫下兩個名字。
“可惜,只有二人吶——”
東方蕓琪寬慰道:“你能讓李道友等人順利邁入宗師之境,這聲‘先生’已當之無愧。至于余者,且看彼等未來造化。”
只要伏衡華能帶著十位宗師回東萊,便可奠定自身演法宗師的地位。
那可是十個宗師啊!
東萊宗師才多少人?而這十位宗師的年紀都不超過五百歲!
僅憑這一點,伏衡華便足以在接下來的一個時代占盡優勢。
如此多的人脈,如此多的人情,足以讓伏家、讓伏衡華抬升到什么程度?
“是啊,且看他們自身造化。”
提及“造化”,伏衡華神情頗有些耐人尋味。
東方蕓琪低頭思索半響。
嘯魚、恒壽盯著他最近小動作,我昨日還去請伏家四姐吃茶,探明近些日子,他的未來沒有異常……
最近衡華各種行動,東方蕓琪都想了一個遍。
最終,將目光鎖定幽玄少君。
她狀似無意問道:“你那魔道身在忙什么?我觀你近日魔性衰減,可是準備閉關,煉化魔性?”
伏衡華嘻嘻一笑,不再言語。
把賬冊寫完,伏衡華伸了個懶腰。
“第三波伐城屠龍,沒啥意思。你我不如早些為第四波做準備?這一波,會將赤綾殘部徹底送掉。”
“她那一脈,本就沒有幾個人。回頭收入萬魔葫蘆,也增進不了多少。”
不過,伏衡華還是想起一事,又把生死簿翻出,將丹蕁魔君的名字圈起。
昔日她在魔道會議上,也沒少說自家兄弟的壞話。此女淫惡歹毒,合該入萬魔葫蘆參悟天人道。
觀其舉動,東方蕓琪小聲問。
“你哥那件事,你打算何時解決?”
衡華沉吟道:“要看魔帝那邊的態度。若是流星雨墜落之前,自然最好。若是之后……”
萬一魔帝惱羞成怒,不幫忙了怎么辦?
“那就是第四波之后,第五波之前?”
衡華點頭:“要等南洲欠下我們這個大人情后,我們才好道德綁架對方幫忙啊。”
幽玄少君在魔道那邊攪動風云,伐城該怎么玩,該怎么弄,他全程安排妥當。
第二劫死炎霄,第三劫死黑蛟,第四劫著丹蕁,殺赤綾全家。第五劫送星魔一脈歸天,第六波輪天魔一脈、幽玄魔宮……
二人說話合計時,東方有一道符光亮起,正對著炎霄大魔君而去。
“大哥出關了?”
伏衡華頓時大喜,吩咐嘯魚收拾殘局,自己拉起東方蕓琪趕去與伏宣和匯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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