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28章起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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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這才過來,小心的將桌子扶起,拿抹布重新抹了一遍,然后端茶上酒,蕭月生又點了兩個素菜。
“大哥,怎么這么久才來找我啊!?”儀琳明眸瞪著他,嘴唇微撅,露出不滿之意。
蕭月生搖頭苦笑,道:“大哥剛想去恒山找你,卻一直被事情絆住,無法成行,好在咱們還是見著了。”
儀琳皺了皺瓊鼻,還是不依,怨氣頗深,一時難以釋懷,令狐沖在一旁看得發呆,眼前的這個儀琳,可是與先前的儀琳大相徑庭,她何時變得這般小女兒態了?
儀琳平常端莊肅容,講究的是佛家的威儀,玉臉扳起,一本正經,十足的小師太。
但到了蕭月生跟前,便覺得仿佛變成了無憂無慮的小女孩,本性畢露,無拘無束。
儀琳與蕭月生一直說著話,講了一些別后的情形,講同門師姐妹們的趣事,還有師父定逸師太如何訓她,娓娓道來,頗有些羅嗦,皆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蕭月生卻聽得興致盎然,顯得極有興趣,不時摻雜一些議論與體會,儀琳的聲音嬌媚,極是悅耳,僅聽著聲音便是一種享受。7玖Χ.Νèt
兩人說得興高采烈,冷落了令狐沖,他全不在意,一邊就著酒壇往嘴里灌酒,一邊聽二人說話,臉上帶著笑意。
過了半晌,蕭月生這才省悟,轉身對令狐沖笑了笑,道:“失禮了,我們兄妹好一段日子沒見,令狐兄弟莫要見怪才是!”
“蕭兄客氣了,見你們如此,在下實在羨慕的很!”令狐沖搖頭笑道。端起酒壇,仰頸一倒,又咕嘟一聲,喝了一大
小二已經送來了酒杯,但令狐沖仍舍杯不用,喜歡拿著酒壇,喝起來更痛快一些。
“令狐兄救了我妹子。便如同救了我。感激不盡!”蕭月生抱了抱拳,鄭重說道。
他開始雖然不喜歡令狐沖,卻是因為儀琳對他太過掛心,如今已經消散了這股敵意。
畢竟,令狐沖救了儀琳,否則。儀琳落入淫賊田伯光手中。他無法無天,并不怕恒山派,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⒎⒐文
此事想來,蕭月生都不由一陣后怕,故對令狐沖也心存感激。
令狐沖放下酒壇。橫袖一抹嘴角,搖頭笑道:“蕭兄毋須這般客氣,我輩學劍之人,自是要路見不平。……何況。五岳劍派,同氣連枝。儀琳師妹便如我同門,豈能見死不救?!”
蕭月生點點頭,這般說來,倒也有道理,但令狐沖的武功比之田伯光,實在相差甚遠,絕非敵手,明知不敵,卻仍挺身而出,這份俠義胸懷,卻是令人望塵莫及了。令狐沖接著笑道:“倒是蕭兄,年紀如此之輕,卻有如斯武功,能將田伯光打跑,小弟佩服!”
說著,他豎起拇指,滿臉贊嘆之色。
他這話卻是說出了周圍眾人的心聲,他們皆是驚異滿懷,不時投來一記驚異的目光。
萬里獨行田伯光竟被一個年輕如此之人打敗,說出去,怕是無人相信,武林之中,何時出現了這么一個青年絕頂高手?!
蕭月生擺擺手,臉上反而露出惋惜之色,搖頭嘆道:“這一次讓他逃了,再想逮住他,怕是難了。會員轉載]”
“這倒也是!”令狐沖點頭,再飲一口酒,跟著搖頭嘆息一聲:“田伯光這廝狡猾得很,下次遇見蕭兄,定會聞風而逃,……以他的輕功,一旦要逃之夭夭,很難再逮得住。”
“對了,蕭兄,你與青城派也結怨了?”令狐沖忽然抬頭望他。
儀琳也瞪大了明亮的眸子盯著他。
“嗯。”蕭月生點頭,臉上淡淡紫氣一閃而過,哼道:“青城派欺人太甚!”
“究竟是因為何事,方便見告否?”令狐沖一臉好奇。
他泛起同病相憐之感,他曾教訓了一番那所謂的“英雄豪杰,青城四秀”,后被余滄海寫信給師父岳不群,在信上告了一狀,結果害得他被師父責罰,打了一頓棍子。
故他心里極不痛快,瞧這個余滄海也極不順眼,此人心狠手辣,委實有愧于名門大派地掌門。
“也算不得什么,是因為鏢局的事。會員轉載]”蕭月生不太想提。
“看羅人杰的樣子,蕭兄定是給他們不少的苦頭吃過吧?”令狐沖呵呵笑道,興奮不已,似是為他報了仇一般。
蕭月生點點頭,淡淡一笑,露出一股不屑,羅人杰這等人物,他根本不放在眼中。
“那跟我說說罷。”令狐沖興致極高。
蕭月生遲疑了一下,事關林震南的臉面與辟邪劍法,他一直以為,林震南這般做,太過示弱,顯得沒有風骨,會被人小瞧,故不好輕易告于人知,但令狐沖于儀琳有救命之恩,他倒不好拒絕。
他便將福威鏢局的事情簡略一說,至于余滄海退走之事,他并沒有細說,一句帶過,含糊其辭,免得有自夸之嫌。
令狐沖仔細打量了蕭月生一眼,只覺人不可貌相,若是乍一聽到他的身份,僅是一名鏢師,怕是難免心生輕視之意,武林中藏龍臥虎,奇人異士不窮,果然如是!著話,二樓上忽然再走上了一人,身形修長,相貌俊美,身著錦衣,宛如一棵臨風地玉樹,風采動人。→⒎⒐文
他腰間佩青鋒劍,神采飛揚,即使一臉風塵之色。也難掩其勃勃英姿,實是一位惹人矚目地少年英俠。
乍一踏上二樓,他轉眼一瞧,看到了蕭月生,俊美的臉上露出喜色,抱拳叫道:“蕭鏢頭!”
蕭月生也起身,抱拳道:“少鏢頭……。你如何到這里了?”
來人正是福威鏢局的少鏢頭林平之。他已經洗去了蕭月生給他做的易容,恢復本來俊美的相貌。
林平之快步走上前來,掃了令狐沖與儀琳一眼,見到明珠玉露似的儀琳,不由怔了一怔,目光停頓。
他雖然是富家地少爺。卻很少踏出福州城。最多去洛陽地外公家住一些日子,從未見過如此動人的女子。
看了兩眼,生怕失禮,目光自儀琳身上挪開,俊美的臉上露出惋惜之色。心中所思,眾人不猜便知,因為他們皆有這份惋惜,如此一個絕頂美人兒。⒎⒐文⒎⒐卻偏偏出家做了尼姑!
“到恒山派時。得知定逸師太她們已經出發,前往衡山城。我便快馬追趕,現在還未追得上!”林平之轉向蕭月生,抱拳恭聲回答,然后面露疑惑:“蕭鏢頭,鏢局怎么樣了?”
“已無大礙,定逸師太也不必找了,”蕭月生擺擺手,然后一指儀琳,呵呵笑道:“來,見過我的妹子,儀琳。”
儀琳上前見禮,剛才蕭月生已經說過林平之,儀琳一聽到少鏢頭的稱呼,便知道眼前之人便是林平之了。
“原來這便是蕭鏢頭地妹子!”林平之不由慨然,雖奇怪他怎么認了個尼姑為妹子,卻也不由羨慕,若有這般一個秀色絕俗地女子為義妹,實在一件樂事。
林平之坐了下來,蕭月生便又將令狐沖介紹于他認識,令狐沖抱拳,寒暄了兩句,便不再搭理。
令狐沖雖然年輕,卻已經是個老江湖,一眼看穿林平之,覺得只是一個富家少爺,算不得什么了不得地人物,便有些懶得搭話。7玖Χ.Νèt
一聽令狐沖是華山派的弟子,林平之激動不已,對于這些名門大派,他有著本能地仰視,尤其是這一次,偌大個福威鏢局,對上了青城派,便毫無還手之力,何況是更強一些地五岳劍派?!
他本是一腔熱情,只是說了幾句,也看出了令狐沖的敷衍,便住嘴不說。
他身為一個富家公子,何曾受過這般冷遇,沒有經過太多地挫折,內心敏感而脆弱,最受不得別人地慢待,傲氣發作,便不再說話。
蕭月生不管他們,只與儀琳低頭喁喁私語,令狐沖一邊喝酒,一邊偷聽他們說話,林平之只能干坐著,挑些小菜吃。
“諸位,你們可曾聽說,青城派已經挑了福威鏢局了?”一道沙啞地聲音忽然響起,眾人只覺如在耳邊說話,顯然此人內力修為不俗。
“福威鏢局?”其中一人接口,笑道:“福威鏢局與青城派可是八丈的桿子也打不到一塊兒,怎么會……?”
“福威鏢局?不會吧?”質疑之聲紛紛響起。[79文
福威鏢局雖然算不得什么名動武林,但能夠在十省之地行鏢無阻,自非默默無聞,武林中人多是消息靈通,自然知曉。
林平之身子一緊,忙望向蕭月生。
蕭月生停下說話,抬頭望了眾人一眼,面色沉凝,心下懷疑,難不成,自己離開之后,青城派再次派人了?
“我也是剛聽到的消息,除了福州的總鏢局,附近幾個支局已經被青城派的人挑了,千真萬確!”那沙啞地聲音繼續響起。
蕭月生松了口氣,低聲對林平之道:“各地分局的人早已撤出,青城派僅是占了地方,沒人受傷。”
林平之也松了口氣,只要爹爹與媽媽無恙,便已足矣,實在管不了那么許多。
“唉……,福威鏢局可是數一數二的大鏢局,竟這般不堪一擊,實在讓人不知如何說好!”有人感慨一聲。
“是青城派太過強橫了,……當今武林,論及實力,除了少林武當,還有五岳劍派,也就是青城派了!”有人搖頭,臉上滿是無奈。會員轉載]
“青城派究竟為何要對付福威鏢局,這位林總鏢頭可是一位八面玲瓏之人。人緣極好,十省綠林道上的朋友,莫不給幾分面子,照理說,不可能得罪青城派吧?”
“說不定,不是他得罪了青城派,而是青城派眼饞。看福威鏢局是頭肥羊。想宰一刀呢,這就是所謂地劫富濟貧嘛,哈哈……”
眾人跟著笑了兩聲,有人附和,對于這些大門大派,人們總是不憚惡意揣測地。
“青城派這般輕易得手。其實也怪福威鏢局無能!”人群中傳來一陣冷笑。沖破了眾人的笑聲。
令狐沖皺了皺劍眉,看了一眼林平之,心下奇怪,今天憑地邪門,竟有這么多高手。
“福威鏢局無能?……這如何說?”有人開口問道。
“林震南雖然是把經營的好手。將福威鏢局打理得風生水起,可惜卻看不明白,鏢局終究是吃的是刀口上地飯,最重要的還是武功。⒎⒐文⒎⒐偌大一個鏢局。竟沒有一流高手,早晚得出事!”那人冷笑道。
人們紛紛點頭。雖然此人說話直接了一些,不太入耳,卻極為有理,鏢局嘛,看的還是武功高低,其余的,皆是虛的。
“這也是林震南不爭氣,他們林家,是一代不如一代啊!”一個老者撫著花白的長髯,搖頭感嘆。
“徐老,我聽說,當初林家的祖上,可是一位厲害人物!”一個壯實地中年男子探頭問道。
徐老看了看望過來地眾人,撫髯點頭,道:“林家的祖上林遠圖,當年可是縱橫武林,一手辟邪劍法從未敗過!”
“竟這般厲害?”人們多是驚訝,看看徐老,隨即搖了搖頭:“辟邪劍法?……沒聽說過!”
“辟邪劍法的厲害,只有見識過的人才知曉!”徐老微瞇上眼睛,輕輕撫髯,微微感嘆。
“徐老可是見過辟邪劍法?”有人好奇的問。
“老夫親眼所見!”徐老睜開眼,點點頭,隨即鼻子一哼,嗤然冷笑:“他林震南如今施展的辟邪劍法,根本狗屁不是!”
“那林震南使地不是辟邪劍法?”人們紛紛起了好奇之念。
徐老微皺眉頭,撫髯地手一頓,想了想,搖頭道:“那也不盡然,招數嘛,倒是像模像樣,但心法定然不同,辟邪劍法快如鬼魅,林震南的劍招卻慢吞吞的,毫無威力可言!”
“難不成,是林震南在藏拙?”有人大膽揣測。
“那便非是老夫能知道的了!”徐老搖搖頭,緩緩闔上雙眼,閉嘴不言。
“關于青城派為何找上福威鏢局,在下略知一二。”一道慢條斯理的聲音緩緩升起。
人們紛紛循聲望去,也是一個老者,臉上皺紋深刻,宛如老松樹皮,一雙眸子卻是精光四射。
“季老,您知道?”他旁邊地一個中年人恭聲問道。
“嗯,這卻是一段兒頗為隱秘的恩怨,林遠圖曾經登門挑戰余滄海的師父,結果勝了一招。”
“辟邪劍法果然不凡!”人們心中皆泛起此念頭,余滄海的武功,自是極高地,他地師父也差不到哪里去。
“余滄海對付福威鏢局,怕是了斷這一段兒恩怨的。”這位季老緩緩說道。
“可惜啊可惜,這個林震南委實不爭氣,算是丟盡了林遠圖地老臉了!”一個中年男子感慨道。
“放你娘的屁!”林平之驀的站起,手指指著搖頭晃腦的那人,大聲罵道。
他聽著眾人的議論,心下不悅,且越來越甚,他的心仿佛是爐上煮的水,越燒越熱,終于沸騰,爆發出來。
他生得俊美過人,穿的是錦衣華服,但一直與鏢頭趟子手們在一起,說話自然難免帶了幾分野性。“罵誰呢?!”那中年男子臉色一沉,瞪向林平之。
林平之火爆的脾氣,毫不示弱的瞪眼:“罵的就是你,滿嘴胡說八道!”
“赫,你這小白臉,膽子倒不小!”那中年男子冷笑一聲,陰沉著臉,緩緩站起身,邁步朝這邊走來。
他步伐沉凝,身形挺直,右手按著腰間長劍劍柄,兩道目光宛如兩柄劍,直刺林平之雙眼。
林平之也是吃軟不吃硬的脾氣,見他如此,也按上腰間長劍,狠狠瞪著他。
儀琳忙拉了拉蕭月生的袖子,明眸露出焦急之色。
蕭月生搖搖頭,示意稍安勿躁,等一等再說,并沒有插手,只是冷眼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