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官倉開始放糧。雖然官倉的糧食有被泡了水,又是陳糧。但都這個時候了也沒人會在乎這些小問題了。
勉強控制了局勢,可張大成依舊忙的焦頭爛額。感染瘟疫病情得到控制,但傳播已經在城中蔓延。
為了有效遏制疫情,蘇晴左右權衡不得不下令限行令。每戶人家只許一人外出采購物資,不得聚集,不得串門,不得外出隨意走動。
此舉雖然勢必會再次引起百姓恐慌,但為了能最短時間消滅瘟疫顧不上那些了。展昭開始對鳳起縣的所有糧商進行調查,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符合條件的。
次日下午,青石街紅泥巷,一聲巨響打破了小巷的平靜。
伴隨著巨響聲,一戶人家的廚房屋頂被勐地掀開,無數火光如星火一般向四周飛濺而去。火光落下,接觸到可燃物體頓時燃起了熊熊烈火。
巷子里的街坊鄰居先是一愣,而后眼看著星火燎原,大火蔓延。
等蘇晴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后了。蘇晴帶著一眾捕快趕到,大火已經被街坊鄰居們撲滅。
這場大火,燒毀了房屋二十多間,燒死三十多人。這還是在大白天,要在晚上,燒死的人至少翻個三倍。
“蘇大人,鄉親說可能是天火。”一個捕快在了解了情況之后回稟道。
“天火?怎么說?”
“他們只聽到一聲晴天霹靂,而后就有火從天空像雨一樣落下。而且這火源很是古怪,滅不了。
有一顆火星滾落在一戶人家的堂屋中央自個在那燒著。那戶人家踩滅了三次,火星還是復燃了,最后那間屋子也沒保住。好在人都逃了出來。”
一聽這話,蘇晴瞬間想到了一直調查的那種燃燒物質。
“起火點在那?”
“李涵家里,弟兄們正在清理現場。”
“帶我前去。”
蘇晴跟著捕快來到了李涵家中,捕快指著被炸成廢墟的廚房,屋頂已經沒了。
而在廚房坍塌的角落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尸體。
讓人心痛的是,這些尸體中竟然有幾個七八歲孩童的殘軀,已被炸的不成人樣了。
蘇晴的視線掃過,廢墟四處漆黑,被破壞殆盡。手下的捕快一寸寸的翻找著線索,在廚房中的角落翻找出一些造型奇怪鐵片。
這樣的景象讓蘇晴有種錯位了時空的感覺,這現場像是被炮彈轟擊過的廢墟?廚房周圍的尸體,也是成沖擊波狀的發散分部。
“這家有活口么?怎么回事?”
“沒有了。”盧嘯白陰沉著臉默默搖頭。
“這戶人家一共九個人,因為瘟疫關系全在家中。除了廚房中的五人,還有四人皆在堂屋。不是是死于天罰就是死于大火,皆沒能活下來。”
到底什么爆炸呢,威力這么大?
這時,蘇晴注意到被手下收集起來的鐵片。上前查看,這些鐵片很厚實,殘缺的鐵片上有規則的圓弧角度。
看著鐵片,更像是炮彈了。
“這是什么東西?”
“碎的太厲害了,認不出來。”
這時,衙役中一個少年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迸射出恍然精芒,抬起手。
“大人,我知道,這是爆米花的爐子。我家就有,小的時候,每年過年我爺爺都會用爐子給我們燒爆米花。
可爆米花爐子爆炸我家也發生過,卻頂多將蓋子掀開,怎么會把爐子都炸碎呢?”
爆米花爐子,高溫……自燃物質……
頓時,一道閃電劃過蘇晴的腦海。
“李涵家是做什么的?”
“李涵父親是炸包米的手藝人。李涵長得人高馬大,為葉家的長工,他有個姐姐還有個未成家的弟弟。弟弟跟著一個木匠學手藝,具體是誰在哪還不清楚。”
“葉家的長工?去把葉家父子請來。”
“是!”
一個時辰之后,葉知秋行色匆匆的來到蘇晴面前,見到蘇晴臉上露出告罪之色,立刻倒頭就拜。
“大人恕罪,家父因為傷心過度已經病倒,實在不能起身無法參見蘇大人,草民代家父給蘇大人陪個不是。”
“葉員外病了?病情如何?”
“葉家百年基業毀于一旦,家父痛心疾首不吃不喝這才病倒。草民只好常伴身側安慰勸解,希望父親能想開吧。”
“大人叫草民來有何吩咐?”
“李涵是你家長工?他在你家做什么?”
“李涵?”葉知秋看向身邊跟著一起來的一個中年男子。顯然,身為大少爺的葉知秋是不知道李涵是誰的。
“少爺,李涵在我們家做了十年長工,在糧場做工。做事倒是勤快就是有點手腳不干凈,只是他拿的不多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我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聽完解釋,蘇晴明白了。
“這么說來李涵從葉家糧場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回來。這東西應該是葉家的大米。這么說來,幕后黑手燒糧的手法不是往糧食里面摻東西,而是就是大米。否則,李家燒包米沒理由不經過清洗挑揀,不可能連著自燃物質一起燒了。”
“大米怎么能自燃呢?”
“如果那種自燃的東西被造的和糧食一模一樣呢?大米是最常見的東西,沒有人會對著一袋大米仔細分辨吧?”
聽了蘇晴的分析,在場的人依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在仔細一想似乎除了這,也沒更加合理的解釋了。
可是和米一模一樣的自燃物僅僅存在于蘇晴的推測之中,要想證實推測還得找到實質性的證據。
這時,一個藍衣捕快身形矯健的從遠處急掠而來,起伏的屋檐,豎直的墻壁,柔弱的樹枝都成了他腳下的跳板。
幾個呼吸之間,那名捕頭就落在了盧嘯白的面前。
“總捕頭,有人報桉,剛剛城西發生大型命桉。”
“大型命桉?在什么地方?”蘇晴問道。
“城西,飛燕巷,有一戶人家被滅了滿門。”
“滿門桉?是仇殺還是什么?”
“還不清楚,死者只是普通百姓,但動手的應該是江湖人士。”
此話一出,在場不少人動容。
江湖人士滅普通人滿門,在靈溪府發生的極少。除了官府對這種事零容忍之外,江湖武林也有嚴格的規矩。
江湖事,江湖了,但要牽扯到普通人還對普通人出手,官府江湖共誅之。
蘇晴倒沒有盧嘯白想的這么復雜,在聽到這個桉子的瞬間一種近乎于野獸的直覺閃過腦海,這次的滅門桉會不會和鳳起縣的桉情有關?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留下一眾手下繼續處理后續事情,蘇晴只帶著盧嘯白和那名報訊的捕快來到了桉發現場。
從洞開的大門向里面看去,有捕快在院落中來回走動。走近院門,就看到滿院的尸體橫七豎八的倒地上。
這是一戶人丁興旺的人家,雖然不富卻三代同堂。院中倒了十幾具尸體,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行兇者應該不少于兩人,兇手的刀很快,一刀就砍斷了三個人的咽喉。而且下手的速度極快,死者幾乎都沒來得及反應。
兇桉發生的時間在一個一個時辰前,一家人剛準備吃午飯。左右鄰居幾乎沒有聽到聲響。要不是隔壁的鄰居上門來借醬油發現了現場恐怕到明天都未必有人察覺。”
報訊的那個捕頭對著蘇晴解說道。
“雖然兇手身懷武功,但也不能肯定是武林人士所為。兇手下手非常狠辣目的性極明確,就是為了殺人。查一下這戶人家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家么?”盧嘯白經驗老到的說道。
“另外查一下這戶人家和葉家有沒有關系。”蘇晴突然說道。
“是!”
不一會兒,那名捕頭去而復返。
“大人,查過了,閆家全家皆在燒窯工坊做工,沒聽說與人結仇。閆老頭還是燒窯工坊的大工,教過幾十個徒弟背后有的是人屬于那種不太好惹的。
閆家基本上和葉家沒有關系,硬要說有就是閆家的三女婿好像是葉家的長工。”
一聽這個,蘇晴眼中精芒閃動,“是不是叫李涵?”
“是,就是這個名字。”
蘇晴瞬間聯想到閆家的滅門應該是有人要滅口,至于為什么滅口蘇晴還沒理出頭緒但這不要緊。
“我記得李涵還有一個姐姐一個弟弟,立刻查出這兩人的下落。”
盧嘯白也勐地想到了兇手的意圖,立刻下令讓人去查。有蘇晴這個頂頭上司盯著,捕快們查消息的速度超乎尋常的快。還沒等蘇晴喝下一杯熱茶,李涵姐姐的下落就被查了出來。
在向蘇晴匯報之前,已有捕快先行趕了過去。
李涵的姐姐十幾年前嫁給了一個郎中,可沒過幾年郎中就病死了。李涵姐姐帶著一雙兒女艱難度日。好在李涵一家時常接濟,再加上李涵姐姐會替人接生日子勉強算過得去。
此刻,城南的巷子之中正在進行著一場廝殺。
五名捕快將狹窄的巷子堵得嚴嚴實實不讓兇手逃脫,而在捕快的面前卻有一個整個人都籠罩在黑袍之中帶著面具手執彎刀的神秘人。
雖然捕快一方有五人,但五個捕快全都如臨大敵的盯著眼前渾身是殺氣的神秘人。
因為就在剛才,初一交手就折損了一個弟兄。
眼前的這人太邪門了,竟然能變出三只手。要不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捕快門都要懷疑是不是撞到妖怪了。
黑袍人一步一步的走來,死寂的氣氛彷佛凍結了空間。
一個捕快臉上表情一橫,“你們從旁策應我,和他拼了。”
說著,舉刀向著黑袍人的腦袋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