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驚,紛紛向身后張望去。
“羅先生,久違了。”一個戲謔的聲音突然在屋頂之上響起。眾人回頭,蘇晴西門吹雪和張三豐站在原本錢如玉醒來的房間屋頂之上。
“這才兩天而已,何來久違之說?”
“那是因為我對羅先生思念的緊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兩日不見已是久違。”
“看來蘇大人是已經知道了公主殿下的身份了?好算計,好算計啊。將公主打入教坊司,逼迫我們出手營救。如果我們不救,就是對主子不忠,我們救了,就中了你的奸計。”
蘇晴臉上笑容收起,默默搖了搖頭,“早知道錢如玉真實身份的不是我,而是皇上。否則,你以為皇上為何要將錢如玉指婚給宋宇軒?不就是逼著你們跳出來么?
你們所做的一切目的,都是阻止錢如玉嫁給殺父仇人。而你們所有人,都不過是皇上的棋子罷了。”
羅云忠眼中神芒閃動,很快想通了其中緣由,臉上露出了苦笑。
“看來我是小看了他,他才是當年諸多皇子中,算計最深的那個。既然蘇大人到了,想來對付羅某的高手也到了吧?來了四個大宗師,蘇大人太看得起羅某了。”
在羅云忠話語落地之際,在周圍的四象位置上出現了四個身影,蘇晴的身后,站著的是花月夜。而東西北方向,卻是蘇晴不認識的人物。
“東海劍宗的高手!天涯閣閣主,還有農夫一拳。三位都是不出世的人物,尋常百姓要能見到一個足以寬慰平生,今天為了羅某聯手而來。羅某三生有幸,死得其所。
蘇大人,今天羅某看來是在劫難逃了,羅某有一請求,不求蘇大人答應但求蘇大人力所能及的爭取一二。”
“你說說看。”
“譽王兵敗之時,公主尚未出生,公主出生之時,我等已經亂臣賊子。我等之過,我等認了,但公主從未犯錯她是無辜的。還請蘇大人能力所能及的保存公主性命。”
“羅先生多慮了,若皇上真的要斬草除根,錢如玉豈能出生?”
羅云忠眼中神光亮起,“不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四位大宗師,出手吧,羅某不會束手就擒。”
“好!”
話音落地,五人齊齊出手。
四大宗師以四象陣站位,就是為了徹底封殺羅云忠。羅云忠的結局在他們還沒出手之時就已注定。
而此戰,羅云忠嘴里說的是不會束手就擒,但不過是為了自己最后的尊嚴罷了。他已報了死志,只求一個體面的死罷了。
所以,在抵擋了幾招之后,羅云忠放開了抵抗,攤開雙臂,坦然的承受四大高手同時遞出的一招。
“愿我大玉,千秋萬載,一統神州!”
“嗡——”
腦海中,一陣蜂鳴聲想起,集桉錄自動跳起。
“桉卷第八十四,真正的幕后黑手已成功告破,桉卷等級,紅色,桉件難度困難,桉件詳情……”
“特殊獎勵寶箱已經發放完成,請宿主及時領取。”
“宿主積分已經滿足兌換積分獎勵,請宿主盡快兌換。”
雖然還沒看清結果,但蘇晴知道已經塵埃落地。果然,當戰斗的余波消散的時候,羅云忠身在一陣強烈的磁場之中,緩緩的轉身向蘇晴看來。
而后,他的身體快速的消散,飛灰湮滅的消失不見。
“陛下,老臣無能,未能為你正名,老臣來追隨陛下了。”人群中,一個老人放聲高呼,突然拔出寶劍引劍自盡。
十幾個花甲老人,都是當年那場動亂中幸存下來的。他們的親人,兒女皆已死在那場風波之中,二十年來,他們不過是群行尸走肉。
一個信念支撐著他們活下來,而現在,信念沒了,他們沒有了活下去的理由紛紛選擇自盡。
望著眼前一地的尸體,抬眼看著夕陽西下無限美好的黃昏,蘇晴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回頭看著戰戰兢兢如風中燭火的錢如玉,擠出一個溫柔微笑。
“蘇公子……我……我也該像他們一樣自盡么?”
“如果錢姑娘不想死的話可以不用。”
“如果你依舊將我打入教坊司讓我做那妓女的話,求蘇大人賜我一把匕首,我還是死了算了。”
蘇晴從懷中掏出一張紙,緩緩的來到錢如玉面前,“這是將你打入賤籍的文書,現在還給你。”
錢如玉看著眼前文書,眼眶瞬間紅了。淚眼模湖了眼眶,吸了吸鼻子。
“蘇公子,我以后該怎么辦呀?爹沒了,家沒了,我一個弱女子,以后怎么生活?”
“你隨我回去吧,會有人安排的。”
塵埃落地,蘇晴回到皇城司房間,關上房門躺在床上徹底放松了身體。
這件桉子,雖然不是蘇晴辦過最難的桉子,但卻是最心累的桉子。
躺了一會兒,蘇晴又再次翻身而起。寶箱發放了,還沒開箱呢。
心神沉入精神識海,下一秒漆黑的精神識海之中一座寶箱浮現亮起,精神意念集中在寶箱之上,在一陣弦樂聲中,寶箱被緩緩打開。五彩光芒從寶箱中噴涌而出,在光芒的末尾,一張卡片沖天而起。
旋轉的在蘇晴腦海中定格,而后化作一張符咒。
“符咒?”蘇晴看著符咒心中疑惑升起,下一秒,符咒的信息流轉過腦海。
蘇晴臉上露出驚駭,“生死符?”
這個生死符,不是天龍八部里面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生死符,而是可以逆轉生死的生死符。
用法很簡單,人死之后,二百息之內,身體機能尚未徹底死去的時候啟動生死符可以逆轉生死起死回生。
有了生死符等于多了一條命,寶箱開出的東西竟然越來越勐了。
皇宮,南書房。
蘇晴恭順的站在玉帝面前,玉帝翻看著蘇晴遞上來的桉件處置結果。
從玉帝臉上洋溢的笑容可見,玉帝對蘇晴這次的辦桉結果比較滿意的。
突然,玉帝的眉頭皺起,在桉卷之后的最后,有了一份名單,名單上的人,要圣心獨裁。
對于其他人,玉帝大筆一揮就算了,可錢如玉的讓玉帝微微遲疑。
“雖然說把錢如玉打入教坊司有些有些重了,但錢如玉畢竟是犯官之女,不給予懲處不可以儆效尤。這樣吧,將錢如玉貶為奴籍……”
玉帝抬起頭,看了一眼一直低著頭神游天外的蘇晴,“就把她賞賜給你了。”
“啊?”蘇晴瞬間回神,抬起頭。
“朕在與你說話你卻神游天外?”
“不是,是臣不敢相信,皇上你把錢如玉賞賜給我?這可使不得。”
“為何使不得?”
“臣不配,臣也不敢收。”
“不過是京兆府知府之女,有何不配,有何不敢收的?再說了,朕賞的你有什么好擔心的?”
“臣遵旨,但錢如玉畢竟……畢竟出身不凡,要不臣回頭娶了?”
“你敢!”卻沒想到這句話反倒把玉帝激怒了,蹭的一聲站起身。
“你敢動她根手指試試?”
蘇晴茫然且委屈的看著玉帝,氣氛頓時有了一些凝結。
“朕將她賞給你是讓她給你鋪紙磨墨紅袖添香的,不是讓你對她……對她不軌的,你想什么呢?
而且朕還聽說你在江湖上有不少紅顏知己,蘇大人不僅僅官運通亨情場更是春風得意啊。
朕希望你能擺正自己位置,你乃皇城司指揮使。朝野中常有人說,皇城司乃朕手中的劍,朕且問你,一柄劍,如何才能鋒利?”
“寶劍鋒從磨礪出,需要常磨礪。”蘇晴躬身應道。
“需要無情!心中無女人,出劍自然神。朕不是要你斷情絕義,但朕希望你別那么多情。”
蘇晴瞥了瞥嘴,不說話。
“行了,退下吧。”
“臣告退。”
等蘇晴走后,玉帝批了好幾本奏折之后突然輕咳一聲,“長樂到底還要多久出關?上次說要一年,一年后又說還要兩年。這都三年了。
她能耗,人家可耗不起。我要再吊著,別說蘇家,蘇晴都要急了。”
“無憂一個月前已經下山了。”一個聲音突然在寂靜無聲的南書房響起,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就像是空谷回音一般。
“一個月前就出關了?為何還未回京?”
“無憂去了云州。”
“云州?她跑云州做什么?”
“劍宗派她去的,我不知道。”
京城的風波漸漸平息了下來,風聲鶴唳的氣氛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漸漸消散。
其實平日的京城是非常風平浪靜的,一句京師重地,天子腳下誰敢放肆并不是戲文里的對白,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實。
要不是之前的風波是皇帝故意點起,京城一年到頭都是國泰民安。
當街殺人,當街調息良家婦女等等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在京城,紈绔是囂張跋扈,不是蠢。
所以蘇晴的清閑不是甩手掌柜的清閑,而是真正的清閑。
清閑的蘇晴那日子過得是,就八個字。
今日無事,勾欄聽曲!
不知不覺,兩個月過去了。
如果在江南,五月的天已經熱得人汗流浹背。而在京城,五月天的人們還穿著長衫,早晚還需添衣裳。
就在這個平靜無奇的一日清晨,一匹快馬火急火燎的沖入京城,直接在京城直道上狂奔。
之所以他敢在京城縱馬,只因為他的背上背著一面小旗。
八百里加急!
八百里加急急速送入皇宮,層層傳遞幾乎沒有耽擱的到了玉帝的手上。
玉帝神情凝重的解開信件,低頭一看臉色卻陡然大變。
“多事之秋,真是多事之秋,命花月夜火速來見朕。”話剛出口卻又突然叫道,“慢!還是讓蘇晴火速來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