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你們沒有慫恿小王爺出去啊?”木德憤怒的反駁道。
“但我們只是起哄而已,卻是你一直在慫恿小王爺出去快活,還說最近云嵐城好熱鬧,來了很多小娘子……”
“別聽這個狗官挑撥離間,狗官陰險的很,那些都是他瞎編的……”
“證據擺在你們的面前,是不是瞎編你們心里其實應該清楚。如果那天玉少龍不出軍營,什么事都不會發生。”棠冷聲說道。
蘇晴突然站起身瞬間出現在木德的面前,而蘇晴的殘影,竟然還在座位上坐著。
蘇晴雙目中藍光閃動,兩道神芒從眼中射出擊中木德的雙目。
“說,為什么要慫恿玉少龍出軍營?”
“因為破繭計劃啟動……”木德臉上頓時露出了猙獰,額頭上青筋扭動如蚯引一般,這是抗拒蘇晴的移魂大法的表現。
這個回答讓高寺等幾人齊齊臉色大變,紛紛看向木德。
木德在抗拒著蘇晴的移魂大法,蘇晴此刻也不好受。
精神世界的比拼與武功境界沒有必然關系,也遠比武道交手兇險的多。就算以蘇晴如今的修為不能說穩操勝券。
“破繭計劃是什么?你們背后有些什么人?”
“破繭計劃……星月一族……破繭成蝶……讓星月一族和玉國反目成仇……”
噗——
突然,木德勐地噴出一口血,雙目暴睜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蘇晴也是悶哼一聲,連忙用手捂住眼睛倒退了三步。
“大人!”棠一臉緊張的上前,卻瞬間嚇得臉色蒼白。因為此刻的蘇晴雙目竟然在滲血。
“我沒事,受到了精神沖擊而已。”
“大家快看!”突然高寺指著地上倒地死亡的木德臉,在木德的臉上皮下,好像有蟲子在爬動一般。
展昭臉色凝重,抽出劍靠近尸體輕輕一挑,木德臉上的臉皮就被挑了出來。露出了一張和木德完全不同的臉,臉上爬滿了奇怪的小蟲。
這滲人的一幕,嚇得高寺等人慌張向后退去。蘇晴忍著疼痛,一掌拍出一道至陽掌力拍向尸體,尸體瞬間灼燒了起來。
“怎么回事?木德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們還看不明白么?這人根本不是木德,而是有人易容成木德的樣子。所以他才會慫恿玉少龍出軍營。”
蘇晴轉身,沒有言語徑直向審訊室外走去。
看著雙目通紅的蘇晴,小雅心疼的眼淚直流,一邊抹眼淚一邊用熱毛巾給蘇晴敷眼睛。
蘇晴看著小雅那模樣,心疼的揉了揉小雅的腦袋。
“傻丫頭,不過是被沙子迷了眼睛而已,一會兒就好了哭什么哭?你這哭的還以為我受了多重的傷呢,要讓人知道了還以為我蘇晴手指上劃了個小口子都要請大夫包扎。”
“公子,那是眼睛啊,能和手指比么?”
“都是我身上長得,有什么不一樣?”
次日早上,眼中的鮮紅才消退。蘇晴讓人備馬,前往蒼狼城見沐王。
沐王府碩大的客廳之中,沐王臃腫的身形從后堂走出,“咳咳咳……蘇大人,您一大早匆匆而來是桉子有了什么進展么?”
一句話說完,沐王又劇烈的咳嗽起來。直到伺候的少女取來一個瓷瓶倒出藥丸服下,沐王的氣才順了一些。
“王爺,您的身體沒什么大礙吧?”蘇晴一臉關心的問道,“在下略通醫術,看王爺的氣色好像不太好啊。”
“已經很多年的老毛病了,我身體自己清楚。二十年前為了抵御桫欏國胸口中了一劍,至此染上了氣急,大夫曾說過我活不過五十,呵呵呵……那個說我活不過五十的大夫十年前就死了。蘇大人一早來見我是桉子有了進展么?”
“玉少龍之死,來龍去脈已經調查清楚了,只是兇手還沒有抓到。”
此話一出,玉繼風手一頓,臉上表情茫然中帶著驚訝。
就好比是,原本以為中了一百萬獎,領獎的時候突然被告知中了一個億。這種強烈的落差讓玉繼風過了好久才適應。
“搞清楚了?幕后黑手是誰?”
“還不知道,但玉少龍之死是一個周密的刺殺計劃。那天玉少龍在演武之中立功,他所屬的紅巾軍取勝,木德慫恿玉少龍出軍營快活。這便是計劃的開始。
在云嵐城中,幕后黑手安排了一場英雄救美。這便是對玉少龍刺殺的第二步,下蠱。
在玉少龍爬上人家姑娘閨房,與人家顛鸞倒鳳的時候被胭脂姑娘偷偷下了幻神蠱的蠱毒。
這種蠱毒不會致命,卻是非常強烈的麻藥,在中蠱后三個時辰會麻痹痛覺。所以,玉少龍回到軍營后遭遇了生死棍卻毫無察覺,還能和別人有說有笑的原因。
這樣,玉少龍之死就可以嫁禍給云州軍方,激發星月一族和大玉的矛盾。”
玉繼風臉色沉重的低著頭許久才緩緩開口道,“證據呢?”
蘇晴攤開手,幾只蟲子出現在蘇晴的掌心。
“這就是幻神蠱,我從玉少龍的體內發現的蟲卵孵化出來的,要不要找個人試一試幻神蠱的威力?”
“還有呢?”
“我昨天下午已經審訊了木德,木德已經承認了。可惜他在承認之后被蠱毒擊殺,當場暴斃。
在審訊木德的時候,有高寺等人在一起全程看了過程。本官的人王爺倘若不信,高寺他們你該相信吧?”
“木德……這么說幕后黑手是木龍寨?”
“不!這個木德是被人易容假扮的,真正的木德,恐怕兇多吉少了。”
玉繼風雖然依舊不愿相信,可在蘇晴擺出的證據面前又不得不信。這些天,云州軍錯殺玉少龍的想法已經讓玉繼風根深蒂固,很難在短時間內替換掉掉。
玉繼風自幼被老沐王教導當然不是草包,他比其他人看的更遠,他知道當年老沐王為什么要加入大玉,也知道星月部落很多人的思想有多么危險。
玉少龍之死,玉繼風不是沒懷疑過有幕后黑手,可在驗尸結果面前玉繼風最終相信了是軍部失手誤殺了玉少龍。
因為他知道軍部不可能故意打死玉少龍,打死玉少龍對他們沒半點好處。
可在沐王的立場,兒子都被打殺了要不做些什么讓星月部族怎么看?以后還怎么統領震懾各部?
三個時辰之后,沐王將一個身中幻神蠱的手下叫道蘇晴面前。
沐王抽出匕首,對著那人的手掌上劃了一刀,鮮血頓時涌了出來。
“怎么樣?有什么感覺?”
“傷口有些隱隱作疼,但不是很疼,就像是輕微的碰撞,現在已經不疼了。”侍衛面無表情語氣平靜的說道。
如果當時玉少龍是這個狀態別說中生死棍了,就是拿刀砍他他都不會皺皺眉頭,甚至還會高呼砍輕了,重點。
看到這個結果,玉繼風頓時老淚縱橫。眼前仿佛看到了兒子受刑時的場景。
兒子,就是這么在談笑間被人坑死的。
“蘇大人,兇手是誰?揪出他,我要他挫骨揚灰。”
“雖然追查兇手的線索都斷了,但我們查找兇手并不一定要從那些線索入手。挑起星月部落和大玉的矛盾,誰是受利一方?”
玉繼風長長嘆了一口氣,“這些年,隨著朝廷改土歸流的國策,希望星月部落自立的人太多了,這么多人誰都有嫌疑啊。”
“不!”蘇晴搖了搖頭說道,“改土歸流的國策雖然觸動了很多人利益,但如果星月部落立刻自立,那些人怕是更要跳腳。
改土歸流,他們失去的僅僅是權利,可要星月部落自立,我大軍殺來,他們失去的可能就是腦袋了。至少在星月一族有自立底氣之前他們不敢挑起尖銳矛盾。”
玉繼風眼中寒芒一閃,“桫欏國?”
“這個時候如果星月一族和朝廷起沖突,對朝廷和星月一族來說都沒有好處,唯有桫欏國才真的有好處。”
“本王知道了,本王會讓星月部落克制,但,蘇大人必須盡快查出兇手就,本王除了以慰少龍在天之靈外也要對星月各族有個交代。”
“其實要揪出桫欏國奸細也不是多難。桫欏國除了刺殺玉少龍之外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刺殺玉少龍是整個計劃中的一部分而已。
比如挑動星月一族民間的情緒,挑唆各部族對沐王府施壓,或者慫恿王爺和桫欏國合作等等……
只要有一部分被我們抓住就有了繼續追查幕后黑手的線索。”
玉繼風眼神閃爍,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一個人。但玉繼風沒有立刻托出,而是笑著應付道。
“本王省得的,本王會注意有蘇大人形容的那些特征的人,一旦有,立刻告知蘇大人。”
“好,那本官就先告辭了。
等蘇晴走后,玉繼風臉上的笑容收起,表情也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對玉繼風和星月一族來說,維持星月一族六十年來的自治是最好的。背靠大玉這棵大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但玉繼風也知道,隨著老沐王的去世,云州失去了和大玉討價還價的資格。大玉不允許一個不完全受自己統治的土地存在。換做玉繼風是玉帝也不會答應。
星月部落各族看不清局勢還活在曾經的榮耀之中,殊不知自己此刻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
面對大玉的改土歸流步步緊逼,沐王卻沒有一點辦法。至于和桫欏國合作?沐王壓根沒有考慮過。
先拋開世仇不談,桫欏國和玉國一個德行,就算桫欏國現在答應星月一族自治將來也一定反悔。而且桫欏國和大玉也不能相提并論,桫欏國可是真的對星月族舉起過屠刀的。
投靠桫欏國,星月部落的祖祖輩輩得從墳墓里爬出來。
所謂的考慮,不過是政治談判的籌碼而已。這個道理,連自己都能想清楚,為自己出謀劃策二十年的陰先生能看不清楚?
想到這里,玉繼風的眼神更加的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