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以來,徐佑不僅了解了全部的工作流程,也知道了量子芯片設計生產制造中的一些問題。
其中,韓書斌提出的這個問題,是最關鍵的,也是最難解決的之一。
可以說,是量子比特數的增加,與保持單比特保真度的一個矛盾。
“隨著量子比特數量的增加,超導量子芯片上的z控制線,也就是磁場控制線也隨之增加。這導致各個控制線間的磁場串擾增加,從而影響了單比特的保真度,并進一步影響了超導量子計算的算力。”
說起這個問題,韓書斌也有些無可奈何。
其實解決這個問題,有一個非常簡單的方式。
那就是降低量子比特數。
可這樣一來,又會限制量子處理器的潛在能力。
對此,徐佑也暫時沒有什么非常好的方法。
通過與韓書斌這些天的近距離接觸。
徐佑對韓書斌的能力非常的認可。
可以說,這是徐佑接觸過的,能力最強的一個學者之一了。
像前些天在學術交流會中的那些學者,徐佑并沒有長時間近距離接觸,不知道他們在科研工作中,是一個什么樣的狀態。
而韓書斌,真的是對于量子計算機的每一個細節,都了解得非常清楚。
在很多問題上,也有自己獨到的解決方法。
連韓書斌都無法解決的問題,徐佑也是沒那么容易就解決的。
“韓院士,超導量子芯片這塊兒,我們的建模仿真技術怎么樣了?”徐佑問道。
“量子芯片的建模仿真技術,還是相對比較成熟的。怎么,徐佑,你是想通過建模仿真解決這個問題嗎?”
“是的,我覺得可以嘗試一下。以前的一些科研項目,我也通過建模仿真解決過一些關鍵的問題。”
像那些具體的解決方式,包括航天、材料、超導等部分,徐佑并沒有和韓書斌細說。
“行,這個我們可以找軟件部的工程師仔細商議一下。我主要是搞量子計算和量子信息部分的,像一些計算機部分的知識,我也算外行。”韓書斌說道。
徐佑知道,韓書斌所說的“外行”,水平絕對不止外行那么簡單。
與徐佑所說的“略懂”,有異曲同工之妙。
韓書斌帶著徐佑,來到了項目組的軟件部。
“徐佑,這位是軟件部的負責人,常曉平,你叫他常工就可以了。”
徐佑看向常曉平。
第一眼就知道,這絕對是一個非常厲害的程序猿。
他的發量,甚至還沒有植發前的趙為佳的一半多。
“您好,常工,我是徐佑。”
“徐佑你好,快請坐吧。”
常曉平對于徐佑的威名自然是早有了解。
不過在常曉平的印象中,徐佑是研究物理的,在超導界的成果非常厲害。
不知徐佑今天來到項目組的軟件部,是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
“常工,徐佑想要了解一下量子芯片的仿真建模部分。我也想問一下,我們有沒有可能利用仿真建模,去解決磁場串擾的問題。”
聽到韓書斌的話,常曉平算是明白了。
原來徐佑是想要嘗試解決這個問題啊。
“這個方案我們之前也提出過。但是,量子芯片的仿真建模我們沒有問題,z控制線串擾的仿真,就不是那么容易做出來的。”
常曉平心說,在軟件這塊,自己絕對算是華夏頂級的了。
連常曉平都解決不了這個問題的話,那只能說,這個方向是非常困難的。
“你們可以好好交流一下。徐佑在計算機這塊兒的能力很強,很多科研項目都用到了仿真建模的知識。”
“好的,韓院士。”
能得到韓書斌這樣的評價,常曉平也相信,徐佑在這上面確實可能有很強的能力。
接下來,常曉平和徐佑一起討論起了量子芯片和z控制線串擾的仿真建模問題。
和徐佑聊了一會兒后,常曉平果然發現,徐佑在這上面確實掌握得非常扎實。
說徐佑是一個老程序員,常曉平都不會有什么懷疑。
“徐佑,我覺得你主要研究的不是物理嘛?怎么計算機也學得這么好?”
“因為計算機的重要性太強了,很多科研課題,沒有計算機的知識,是很難解決的。大學的時候,順便找教授學了一下計算機的知識,把博士的畢業課題做了一下。當然,是沒有學位的那種。”
聽著徐佑的話,常曉平也不禁感到一陣詫異。
僅僅是一個副修的科目,就能達到博士的水平。
徐佑的學習能力,真的是有點恐怖啊。
接下來,常曉平和徐佑解釋了一下,為什么z控制線串擾的仿真建模不容易實現。
“量子芯片這塊,我們可以根據它的實際結構來建模,還原度非常的高。但是串擾就不一樣了,像里面的包括真空盒、介質基底、超導層等等,都是非常難以模擬的。如果模型的仿真度不夠高,那做出來的結果,完全沒有實際意義。”
常曉平找出他們原先做過的串擾仿真模型,向徐佑解釋著。
這個模型說起來,做得還是不錯的,還原度并不算低。
只是,在精確度要求極高的量子芯片問題上,如果還原度不能做到非常之高,確實很難幫助解決實際問題。
“常工,可以把量子芯片的仿真建模給我一份嗎?我想好好的研究一下。”
常曉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韓書斌。
“當然可以了,既然我請你過來,整個項目的一切,自然是不會對你保密的。”韓書斌說道。
“好的,感謝韓院士的信任。還有z控制線串擾這塊,我想實際測量一下,得到最準確的參數。”
“嗯,你去測就可以。”
韓書斌對于徐佑可以說是毫無保留。
要是沒有徐佑的話,項目組根本不可能有勇氣去研究超過1000比特的量子計算機的。
得到韓書斌的同意后,常曉平將量子芯片的仿真模型,拷給徐佑。
一邊拷著數據,常曉平一邊說道:
“徐佑,你是怎么做到在敲代碼的同時,不掉頭發的?別說是年齡問題,我二十多歲的時候,可就開始脫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