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妄的這一招,乃是輻射全局的控場領域技。
不光是蘇暢,剩下幾人也被覆蓋了進去。
齊風冷哼一聲,旋即卻皺起了眉頭。
他其實一向和陳妄相性不合,就是因為他很厭惡對方陰鷙的性格。
不過說是這么說。
對方的殺伐之域也是真的不好破。
要是他來的話,就只能借助體內的血云正罡去硬碰硬,一頭創上去,
強行打開一絲裂隙。
徐景峰也差不多。
面對這一招,寧云羅還要更差些。
合歡宗走的都是情欲之路,哪怕她和別人不太一樣,到底也只能達到有情無欲的境界。
只要脫不開一個情字,斬情之道的修士就對她有天生的克制。
加上他們境界相仿,面對這種討厭的技能,三人似乎都只能想到強行破招的笨辦法。
他們也一下明白了,
陳妄為何要用這樣的招式來投石問路。
就是想看看蘇暢能如何將這招拆掉!
是拆招,而不是單純破招。
畢竟以無極魔體離合境的實力,
單憑真元靈力便可在頃刻之間將這領域撕得粉碎。
但這就好比一把鎖。
強行砸開當然也是辦法,但最正確的手段理應是用鑰匙將其打開。
想到這,他們齊齊的看向了蘇暢,想要看看他將如何應對。
蘇暢眨了眨眼。
這招給他的感覺,就好似先前去七殺殿的時候一樣,只是比那個要高明太多。
不過也還好。
因為他也有個類似的技能。
蘇暢取出云臺筆,輕飄飄的一勾。
畫地為牢!
囚籠升騰而起,卻不似之前對付徐景峰或是姜玉嵐那般,只是單純的造個籠子將他們關在里面。
而是仿若將周遭的空間都一并鎖了進去!
陳妄皺了皺眉,意識到了不對。
緊接著,
他突然大驚失色!
因為他發現,
原本應該由他主導的殺伐之域,竟在一瞬之間就變了風向!
這方空間依舊漆黑寂靜。
但自己釋放而出的殺意,卻已經全部煙消云散,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的深邃虛無。
原本以無情殺意囚禁他人,
引動內心恐懼的他。
在此時此刻,卻反而成為了蘇暢的囚徒!
一旁的寧云羅幾人也是如此。
蘇暢拆的是陳妄的招,當然不會針對他們。
但他們同樣也身在其中,肯定也會受到等同的波及。
而僅僅感受到領域中的寂寥氣息,就足以讓他們呼吸驟停。
空間,時間,在這方領域之中全部都失去了作用。
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混沌,仿佛萬物都在此停滯!
不知自己能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更可怕的是,哪怕是抗爭的念頭都無法升起。
仿佛只有困據與此,安靜的等待自己的死亡這一條路可以選擇。
只有這一種歸宿。
這同樣是一種寂滅,卻不似記載中的大劫一般,天塌地陷山崩海嘯。
但這種別樣的幽閉,反而讓人更加恐懼。
就在他們閉上眼睛,準備接受自己的死亡時。
這片囚籠卻驟然消散,如同一陣風般,輕輕一吹就不見了。
周遭定格的事物重新開始流轉,先前的混沌也瞬間全無,有的只是別院內深秋尚存的那一點鳥語花香。
“陳道友,
不知我這一招你可還滿意?”
蘇暢輕描淡寫的用了這招畫地為牢。
他倒是沒覺得有什么,
應該還行哈?
畢竟是滿級技能嘛。
其實他剛才也有在想,
要不要用劍法將其破開。
落舞回風他現在也練的不錯,配合滿級劍道肯定是沒問題的。
不過看到這些人似乎都對自己的畫道更感興趣,便出了這一招。
想來也沒有什么區別。
蘇暢收起了筆。
然后他就發現,這些人似乎不太對勁。
一個個眼神空洞,又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他們才如夢初醒一般的恢復了正常。
“嘶,你師兄之前就是用這一招幫你破除心魔的?”
齊風不敢置信的給徐景峰傳了音,“陷入這種幻境領域,我不心魔迭生就不錯了!更別說還特么差點死在里面!”
“不……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作為體驗過畫地為牢青春版的存在,徐景峰倒也很有發言權,“如此陣仗的神通,我也同樣是第一次領教道到。”
相比之下,自己先前經歷的那是啥啊?
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
而被蘇暢指為目標的陳妄,此時此刻更是臉色扭曲。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就只剩下了兩個字。
恐懼!
這種情緒,他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體會過了。
就好像小的時候,他第一次被師尊強行送去面對那些蠱蟲毒物,以此來磨練心境,克服內心的恐慌時一樣。
那時候的他嚇得瑟瑟發抖,嚎啕大哭。
本以為那都是久遠的記憶,隨著修為的增進早已消失殆盡。
卻沒想到……現如今還是存在,甚至還要更加嚴重!
也沒想到,自己最引以為傲的神通,在蘇暢面前,簡直就是一文不值。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克制。
相比之下,反倒是寧云羅最為鎮定。
雖說還在撫拍胸口,輕聲嬌喘呼吸勻氣的樣子顯得也稍稍有些澀氣。
但她的眼中卻是若有所悟的神情。
可能是因為以前的經歷本身就像個囚籠一樣的困住了她,所以她更在意的是囚籠消除之后的美好景象。
那才是她所追求的東西。
“如若固步自封,就只能永遠困在牢籠之中。”
“只有嘗試著走出那一步,才能迎接新生么……”
少女眼中閃爍不絕的猶豫,正在一點點褪去。
同一時刻,清瓊峰上不遠處的另一所別院內。
幾大宗門的長老也正聚在這里,議論著剛才的這一幕。
給小輩們留點空間不假,但還是要時刻關注一下的。
“沒想到云羅居然真能有所領悟?”
身著黛色宮裝的合歡宗女長老喃喃自語,“若是她能以此重拾心境,那這就是好事啊……”
“難道說,我們先前對她太過寬容順從,反而起了反效果。”
“這么一看,先前魔體對云羅做出那種事情,莫非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反其道而行之,以此來糾正她的性子么……”
聽到這話,坐在主位的羽憐歌眼角抽了抽。
她倒不是很在乎這個。
但是剛才蘇暢打寧云羅屁股的事情,她倒是看見了。
一直都有在暗中觀察嘛。
她現在滿腦子就一個念頭。
小色鬼,你想死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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