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
有著靈犀一閃的加持，蘇暢沒花多久便來到了浮舟古城。
剛一落地，斑駁的城墻，古老的建筑便映入了眼簾。
里外里都顯著一股濃濃的歷史氣息。
蘇暢沒太著急，而是先斂了氣息偽裝了身份，準備在城里逛逛，體驗一下風土人情。
他挑了個小攤坐下，點了一碗小餛飩。
說來也有趣。
來之前的前一晚，云澄凝還來找他抱怨了一番。
原因居然都一模一樣，是去敲打靈宗下轄的修真世家，要暫時離開一小段時間。
好嘛。
看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甚至還是同款。
“客官，您的餛飩！”
思考間，老板便端來了熱氣騰騰的餛飩，“瞧您這樣，應該不是咱們古城的人吧？”
這是怎么看出來的？
“看您的模樣就知道了，咱們古城很少有客官您這種書生氣的人的。”
看到他疑惑，老板笑呵呵的解釋道，“我們這里的人，無論男女，基本都會去學武。”
讓他這么一說，蘇暢也發現了。
先前他還沒留意，現在仔細一看，這里的確是個尚武的城市。
別的東西見得不多，武館倒是和雨后春筍一樣，密密麻麻的。
大街小巷也都充斥著打拳練武的聲音。
就連小朋友們玩的玩具，也是木劍鐵棒一類的武具。
再一看這老板，儼然也是大塊頭，一身的腱子肉。
倒是和血云宗莫名的撞了畫風。
“要我說客官你也應該試試，學武這種事情要趁早的，越早越有好處！”
老板索性坐在了他旁邊，然后開始熱情的安利，“我認識好幾家武館的老板，人都不錯，收費也低，還有私人指導……”
“啊，我……考慮考慮？”
蘇暢尬笑了兩聲，敷衍了過去。
他感覺這位大叔如果放在前世，多半能成為健身房的銷冠。
不過他實在是用不著這個。
武者只是凡人范疇的修行，和修士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學武要趁早啊。”
老板又重復了一遍，“你像我就是起步慢，練了這么多年也卡死在五品武者，到頭了。”
“不過我兒子爭氣，十歲剛過就已經是二品武者，現在還去了城主府當小學徒呢。”
“厲害厲害。”
蘇暢見老板說的開心，也就跟著祝賀了一句，“令郎日后肯定會大有所為的。”
武者也有自己的等級劃分，不過相對而言就簡單一點，從低到高，一至九品。
“那是！我就指望他晉升九品武者，給我們家光宗耀祖呢！”
老板一臉自豪，“聽說到了九品，就有資格讓城主府幫忙開仙脈，然后就能被送去跟仙人學藝！”
一說到“仙人”，他臉上就又多了幾分憧憬。
蘇暢也沒說什么，只是笑了笑。
武者的上限是九品，真要說的話其實就已經可以比肩修士的開光初期了。
但二者之間就像是有一層薄薄的膜，不捅破的話，仙凡之差就會永遠擺在那里。
武者的上限，只是修士的下限而已。
而要想捅破這層膜，很多人的確是需要一點幫助的。
就像里那樣，什么資質測驗啦，登仙路什么的。
自己當年也是經歷過這些的。
不過這么一想，要是那時候沒有遇到師尊，沒準現在也就是個武者到頭了？
或者不修行，去做些別的什么也說不好呢。
他小小唏噓了一下，和餛飩攤老板聊了一會，旋完了餛飩就走了。
他還多付了點錢。
“祝令郎早日成為仙人吧，多出來的算我提前隨個份子。”
“好嘞，借您吉言！”
嗯，吃飽喝足，去……
去干正事了。
進了城主府，蘇暢直接就去找了管轄此地的城主宋偉。
浮舟古城是由幾個修真家族暗中把持的，其中這宋家的話語權相對大些，便推舉了族長宋偉當話事人。
“不知天極宗蘇首座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寬恕。”
這個一臉橫肉的中年漢子賠著笑容，小心翼翼的將他引到了上座。
“免了，說正事。”
蘇暢沒給他好臉，直接將一疊卷宗甩給了他。
“宋城主，自打你們浮舟古城投靠天極宗之后，原本約定供奉上來的草藥靈植就一直對不上數目。”
他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對方，“少個一星半點的也就算了，但最近伱們是愈發放肆，真覺得天極宗好糊弄么？”
“這這這……蘇首座您這說的哪里話？”
宋偉額頭上冷汗直冒，“我一直都和下面人說，要小心些的……供奉的事情是誰負責的？趕緊給我去查！”
不一會，就有幾個年輕人被帶了上來。
“你們……你們怎么能干這樣的事情？”
宋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們，眉頭擰成一團，“枉我還對你們寄予厚望……拖出去，處極刑！”
“城主饒命啊！”
“放肆！做出這種污糟事，居然還想著寬恕？就算蘇首座寬宏，我也絕不輕饒！叉出去，斬！”
沒一會，就聽到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宋偉才繼續賠著笑看向了蘇暢，“真是抱歉蘇首座，這些都是各大家族推舉上來的新人，一時鬼迷心竅才做了錯事……我已經處置他們了，至于其他的，還請蘇首座寬恕。”
蘇暢沒說話，只是扯了扯嘴角。
這戲碼他熟。
臨時工頂包是吧？
演的真好，下次不許再演了。
“管好你手底下的人吧，宋城主。”
他蔑了對方一眼，“你要是管不好，天極宗可以派人替你管，懂？”
“是是是是是！請蘇首座放心，這樣的事情以后絕不會發生！”
宋偉連連應聲，“我們浮舟古城永遠都以天極宗馬首是瞻！”
情到深處，他還朝著胸膛狠狠砸了一拳，“只要您一句話，我等立馬就為天極宗獻上心臟！”
身后的那幾位長老見狀，也連忙跟著他有樣學樣。
“為天極宗獻上心臟！”
該說不說，用力似乎有點過猛。
搞得蘇暢還以為自己又無意間走錯了片場。
不過親眼見識到了這些人的嘴臉，他也的確更能理解，為什么修真世家都是人嫌狗不愛的存在了。
仙門魔道雖然理念不同，但隨隨便便推人出去頂包這樣的事情，大家卻也都不會去做。
這或許就是宗門和世家的區別吧。
門派的話，大家基本都是因為相同的興趣和理念湊到一起。
就好比御獸宗的人喜歡養寵物，鴻鵠書院的人喜歡湊在一起拽酸詞掉書袋，合歡宗的人喜歡……
總之就是這個意思。
相同的理念和追求，也往往能讓大家變得異常團結，共同向著更高的層次蛻變。
游戲中也有很多“我們無路可退，達瓦里氏，我們上，烏拉！”的名場面。
他就記得游戲里有個開光境的小修士，為了堅守自己心中的道，只身一人面對敵方宗門，寧死也不肯后退半分。
雖然他很快就被一巴掌拍死了，顯得很傻。
但也比這些人阿諛奉承，見風使舵的嘴臉要好。
剛才那些人多半也不是負責人……是不是都無所謂。
這種隨隨便便就拿人腦袋求上位歡心的操作，本來就很不要臉。
但對于這些修真世家來說，只是常規操作罷了。
“蘇首座還有什么別的吩咐么？”
宋偉暗暗松了口氣，臉上菊花瓣的笑容卻更甚，“如果不忙的話，不放在這里待上些時日？”
“您遠道而來，也該讓我們盡一盡地主之誼才是。”
講真，蘇暢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留在這里做什么呢——
選項一：殺人越貨，把眼前居心叵測的老不羞一劍砍死。獎勵：修真宋家神通《猛虎趴地式》
選項二：毫無興趣，轉身離開。獎勵：冷香玉
選項三：答應下來，靜觀其變。獎勵：音律2
嗯……
蘇暢有點好奇了。
來的時候他就有探查過了，這浮舟古城不算太大，城內也沒有什么高階修士，最多就和眼前的宋偉一樣，是空冥境。
那其實撕破臉也不該有什么風險才是。
且不說自己背后可是天極宗，就憑他現在的實力，對付一群空冥境還真不算問題。
所以說，最優解為什么會是留下來？
他一時間也想不太明白，但秉著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情況，且先留下來觀望一手。
“行，正好我也需要核查一下供奉的情況。”
他淡淡點了點頭，“有勞宋城主了。”
“哪里的話，蘇首座您肯賞光我們就已經求之不得了。”
宋偉大喜過望，像個六七十歲的孩子一樣，上躥下跳的給他安排去了。
他可不敢怠慢眼前之人，著急忙慌的安排了最高規格的衣食住行給他。
這家伙還給蘇暢準備了一堆貼身丫鬟，打算讓她們形影不離的伺候著。
臨時工的戲碼演完了，現在又到了考驗干部的環節了，是吧？
蘇老干部對此不太感冒。
自己家里還有一個卯著要給他鞍前馬后的姜玉嵐呢，他都沒怎么使喚過。
更不要說這些平平無奇的貨色了。
他的評價是，一般。
不過看著宋偉大有一副你不收下我就給你當場嗦牛子的架勢，他還是給了對方一點面子，點兵點將隨便挑了一個名叫蘭芷的小侍女。
小姑娘不過怯生生的，看上去有點怕他。
這其實也正常，畢竟在這些侍女眼里，眼前這個讓人春心蕩漾的男人，可是正兒八經高高在上的仙人。
就連城主大人都要對其敬畏有加。
那要是自己一個不當沒伺候好，豈不是就要倒大霉？
說不怕那是假的。
“蘇，蘇首座，您跟我來吧……”
蘭芷小心翼翼的將他帶到了住處，“蘭芷一直都在門外，您有什么吩咐隨時可以，嗚，吩咐……”
嗚哇，咬到舌頭了……
“……放輕松，我沒那么可怕。”
蘇暢嘆了口氣，總感覺隱約間，看到了一點當年夏彌夜的影子。
“是。”
小姑娘垂下眼眸回答道。
“我也不用你貼身伺候，沒必要那么拘謹。”
“是。”
蘭芷乖巧應了一聲，但也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等待著他的吩咐。
……行吧，由著她去好了。
蘇暢有點無奈，隨便打量了她兩眼。
小姑娘倒也生的楚楚動人。
不過這引不起他什么興趣，但他注意到了另一個有意思的地方。
“你是修士？”
雖然修為不算很高，大概只有開光中期這樣子。
但也不至于被派來當侍女吧？
不過轉念一想，餛飩攤老板尚且還是五品武者呢。
城主府的侍女是開光修士，倒也還算合理。
只是他能看出來，這小姑娘的根骨沒那么好。
按道理來說，是沒有成為修士的資格的。
學武的門檻不算太高，只要不是身子太虛都能試上一試。
學的好了就是江湖中的俠客俠女，再不濟也可以強身健體。
但是修行卻是有其門檻存在的，便是人們口中常說的所謂資質。
若是經脈堵塞，根骨不佳，那便和修行沒什么緣分。
就像眼前這個小姑娘一樣。
可她偏偏就成了修士。
這倒讓蘇暢有點好奇了。
“你被人強行開過仙脈？”
他想了想問道。
雖說他沒參與過天極宗收徒的那些個儀式，但其中流程還是知道的。
想來想去也只有這一種解釋了。
“我……蘭芷不太清楚，您說的是升仙儀式么？”
小姑娘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那是干嘛的？”
蘇暢不解。
聽了對方的解釋，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這浮舟古城有個規矩，不定時就會舉辦一次所謂的升仙儀式，將城內躋身九品武者的人聚在一起，然后由這些個世家幫忙開啟仙脈，獲得修行資格。
餛飩攤老板之前說的，好像也是這個事情。
“不過你這資質，不應該啊……”
蘇暢微微頷首，左看右看也沒瞧出對方有什么特殊之處，值得被強行開辟仙脈。
狗系統也沒有什么提示。
“蘭，蘭芷做錯什么了嗎？”
對方似乎還有點會錯了意，“只要晉升九品武者，每個人都有資格得到一顆開慧果的呀……”
“開慧果？”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