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蘇師兄!蘇師兄永遠的神!”
“蘇師兄干得好,狠狠的薄紗那些仙門袍子!”
“蘇師兄旁邊那位就是羽首座么,之前都沒有見過哎……”
蘇暢和羽憐月攜手走過天極宗山門,感受到的只有來自弟子們的拳拳熱情。
這還真是和預想中的大不一樣。
“小暢現在很受歡迎呀。”
羽憐月特立獨行的太久,見到這一幕反而有點不適應,但還是訝異并高興于徒弟弟現在的高人氣。
這是她所希望看到的,也清楚的記得,自己出走宗門前蘇暢在宗內絕對不是這個待遇。
“師尊說笑了,其實就……還好。”
小蘇同學一面應付著這些師弟師妹,一面暗暗嘆了口氣。
他也是個不想當帶明星的。
“最起碼……為師沾了你的光不是么?”
羽憐月莞爾調侃道。
她是正兒八經的戴罪之身,但現在卻沒有人對她指指點點什么,反而是小聲議論著,并對她恭恭敬敬。
說不好是因為蘇暢的風頭將這件事壓了過去,還是因為他在場,所有壓根沒有人敢對此指指點點。
“別說這樣的話啊。”
蘇暢也笑了,“徒兒能有今天,也都是師尊教導的好。”
“哪有,為師在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
這對寫作師徒讀作地下情侶的家伙一邊日常互吹,一邊信步來到了清瓊峰的宗主大殿。
提前受到消息的羽憐歌,還有其他那三位首座早就在此等候多時。
“你們回來啦,坐。”
看他們的架勢,似乎是要開個小會。
“人到齊了,那我們就說點正事?”
羽憐歌起了個頭,“蘇首座此番出行想必獲益匪淺,不妨說與我等聽聽?”
蘇暢點點頭,開始做起了陳述。
只是真要說起來,他其實也沒做什么。
不過光是以一己之力和仙門魁首抗衡,就足以讓這些個留守老人們大呼過癮。
“文明天極宗,蘇殿主干的好啊!”
炎逍遙直脾氣,一邊聽一邊大笑鼓掌,“經此一役,我倒要看看以后誰還敢小瞧咱們天極宗!”
“倒是羽首座名師出高徒了……我家玉兒要能有蘇殿主一半實力,我做夢都能笑醒。”
花雨落也跟著附和,同時還回頭朝著身后的空地看了看。
辛玉呢?
辛玉還在閉關,笑嘻了。
“花首座過譽。”
羽憐月微微頷首,隨口應了一句。
她一直都不善交際的,否則天極宗的宗主位置早就是她來坐了。
“不過羽首座到底是做了出格之舉,按照宗門律法,理應施以懲戒。”
歡脫的氣氛中,墨禰亭突然跳出來,似乎是要煞風景。
“好啊。”
宗主姐姐并不反對,饒有興趣的看向了他,“那依墨首座之見,應當如何判罰?”
“我個人的意見是,暫時解除羽憐月如意峰首座之位,羈押于長生殿候審。”
墨禰亭點點頭,給出了自己的“建議”,“在此期間,其宗門俸祿減半,一應職務也由蘇殿主暫任。”
“禰亭啊,這懲戒會不會太過了點?”
炎逍遙眨眨眼,“我的意思是差不多得了,沒必要如此大張旗鼓。”
“怎么沒必要?”
花雨落眼睛一瞪,“羽憐月所犯罪行令人發指,如若不給予重罰以儆效尤,宗門上上下下不得亂了套?”
“花首座此言不錯,就這么辦。”
宗主姐姐叫停了他們的爭論,拍板做了決定,“羽首座,你可有異議?”
“……宗門罪人,自當認罰。”
羽憐月一愣,旋即認認真真的點了點頭。
蘇暢沒說話,靜靜的看著他們的表演。
好嘛。
這懲罰也太重了。
說什么剝奪職務……如意峰主不早就是我兼任著了么?怪不得這些人今天破天荒叫他蘇殿主呢,原來在這等著呢。
當不當這個首座對羽憐月也沒什么影響,以前如意峰也沒收過除他之外的其他弟子啊。
罰錢什么的也很抽象,以師尊現在的身家底蘊還在乎這三瓜倆棗?別說一半了,全給你也沒問題啊。
至于關押長生殿,那更是重量級,誰不知道那是你蘇暢的地盤,你還能真對師尊打罵上刑不成?
所以說,看似兜兜轉轉說了一大堆,實際上壓根就沒有懲罰嘛。
可真有你們的。
察覺到他那一副蚌埠住的表情,眾人不約而同的看了他一眼。
你別真笑啊!
不罰羽憐月這是他們回來前就定好的,這里面不光是他蘇暢的面子,羽憐月本身的實力也很重要。
雖說是有錯在先,但要是能用一個北蒼魔淵換來一個神道圓滿坐鎮宗門,十個宗門里十一個都會這么干。
畢竟秘境沒了還能再找,大不了宗門自己弄個新的,但神道圓滿的大能,可是求之不得的戰力。
還能真罰啊?意思意思就行了。
總是得裝一下的嘛。
“對外也這么說?”
蘇暢也是懂的,但難免多問一句。
“就這么說唄。”
羽憐歌微微頷首,“仙門袍子現在自顧不暇的,有異議又能如何?”
劍宗和靈宗早就和天極宗暗通款曲了,武宗御獸宗折了宗門真傳焦頭爛額,鴻鵠書院更是高高掛起。
就如同歐陽霜先前所說,掀不起什么浪來。
說到這里,她還朝這小色鬼狡黠的眨了眨眼。
剛才蘇暢作報告的時候,頂著江彥馬甲做的種種被他刻意隱瞞過去。
這和謝玄衣臥底的事情差不多,那身份以后還不知道用不用呢,知道的人少一點好,沒準將來又是一大奇招。
但她身為宗主自然一門清,心知要不是你這小色鬼做了如此大膽的事情,事情恐怕還真沒現在這么好辦。
干的好啊弟弟!
該做的事情都做了,蘇暢還順便將自己在月魂劍域里的所得拿出了部分上交。
這本來就是他計劃好的,宗門對他有養育之恩,必要的回報怎么會少?
而且很多東西雖然價值連城,但對他而言反而排不上什么用場,與其捂在儲物戒里當廢品,不如讓其發揮其應有的價值。
幾位首座看的眼睛都直了,你這是洗劫去了?
“該給蘇首座記一大功啊!”
“我沒有意見。”
“同意。”
會議在眾人說笑的快活空氣中結束。
離開清瓊峰,蘇暢先和師尊去了如意峰,睹物思人感慨了好一陣后,朝著長生殿的方向走去。
“說起來,師尊你離開前為什么要打他們?”
路上的時候,蘇暢突然想起了這一茬,隨口問了問。
“沒有啦,那個時候也不是為師想的,而是需要發泄一下天魔心堆砌的怨念……改天去和他們道個歉好了。”
說起這個羽憐月還有點尷尬,解釋了一下便岔開了話題,“小暢你也不知道打理一下如意峰啊,總感覺蕭瑟了許多。”
“師尊回來了,徒兒就有心情了。”
蘇暢笑笑,“以后陪我一起打理唄。”
“哼,為師才沒有這個時間呢,從現在開始,為師可就是你長生殿內的囚犯了哎。”
羽憐月嬌哼一聲,舉起了手腕,“蘇殿主,需要給宗門罪人羽憐月……戴上鐐銬么?”
“要啊。”
小蘇同學點點頭,在她的臉頰上留了一吻,“喏,鎖魂印。”
“……別這樣,被人看到了不好的。”
羽憐月一愣,隨即紅著臉呢喃道。
雖說現在所謂師徒關系早就脆弱的不堪一擊,但面子上還是要維持住的。
天極宗雖然是魔道宗門,但該講的規矩還是要有的,尤其是這種敏感關系,少不了要被人非議詬病。
尤其蘇暢現在正在事業上升期,這種不必要的阻力還是不要鬧出來的好。
“誰管?”
蘇暢自己倒是無所謂,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嘛。
“……逆徒。”
二人有說有笑的回到了久違的長生殿。
有不少人都在這里等著他。
“哥哥?”
看到出現在門口的身影,雙馬尾大貓怔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然后一個百米沖刺,鉆到了他的懷里開始嚎啕大哭。
“混蛋哥哥!”
蘇清鈴一邊哭還一邊打他,“你你你……你讓清鈴擔心死了,我,我還以為你,你……”
不好聽的話她到底憋在心里沒說,但那份糾結了不知道多少天的擔憂總歸是要發泄出來的。
夏彌夜和姜玉嵐也差不多,但她們總歸沒辦法像雙馬尾大貓這樣肆意宣泄,有的只是稍顯克制的如釋重負。
“抱歉哈,讓你們擔心了。”
蘇暢微笑著拍了拍妹妹的背,“我這不也好好的回來了么?”
他也知道先前在秘境里哪一出少不了要被人擔心。
不過有人記掛是好事,他高興都來不及呢,相比之下,妹妹不痛不癢的打自己幾下就打唄,又不是什么大事。
“好久不見,清鈴也長大了啊。”
羽憐月在旁邊安靜站著,等到蘇清鈴哭的差不多了才開了口。
“憐月姐姐?”
讓她這么一喚,蘇清鈴這才注意到了她,眼中的驚喜更甚幾分,“你也回來啦?”
到底是相處了十幾年的熟人了,她和羽憐月以前的關系也不錯,有時候在師尊那里受了責罰,就會來憐月姐姐這里求安慰。
“嗯,回來啦,只可惜沒給你帶禮物。”
羽憐月笑笑,抬眼看向了她身后的夏彌夜和姜玉嵐,“這兩位是……小暢不給為師介紹一下么?”
這算是妥妥的明知故問了,還帶著一點上位者的高姿態。
之前在劍山的時候蘇暢就有和她提到過,那時候沒怎么上心。
但現在想想,這里都是女孩子哎,莫名還是有點酸酸的。
仔細想想,要是自己以前沒有犯蠢,那現在是不是也不會有這些女孩子?
或許就連霜霜都沒機會呢……
思緒紛雜之間,蘇暢也給兩邊相互介紹了一下。
夏彌夜和姜玉嵐這才徹底明了,眼前這個漂亮溫婉到不像話的女子是誰。
這就是他的師尊啊。
之前她們倆說私房話的時候還討論過呢,說他是不是喜歡自己的師尊什么的。
現在看來……似乎是有點不太對頭哦。
嘖嘖,有故事。
“……嗯。”
羽憐月回過神來,澹澹苦笑了一下看向了夏彌夜,“你就是流煙的女兒么?眉眼倒是真的和她有幾分相似。”
“是。”
其實劍宗小公主還有點尷尬,在劍宗的時候她可沒少聽母親碎碎念和羽憐月的過往種種,冤家一樣的。
這讓她不知道怎么和對方交談。
“那個,羽前輩……”
“……我和你娘的確有過節,但那是我們的事情,和你們小輩沒什么關系。”
羽憐月也瞧出了她的窘迫,嘆了口氣寬慰道,“我聽小暢說他有教導你劍道,那這么說的話,你也算我半個徒孫?”
這么一想還蠻有趣的哎,突然就比殷流煙大了一輩?
“……彌夜見過……師祖。”
夏彌夜聞言還以為她是在正輩分,思忖一番后,很是不好意思的改了口。
“哈哈哈,叫什么師祖哦?我沒那么老啦。”
羽憐月忍俊不禁,“愿意的話,和清鈴一樣叫我姐姐就好。”
“哦,憐月……姐姐?”
可憐的劍宗小公主被她搞得團團轉。
又和她隨意聊了幾句,羽憐月又將目光投向了姜玉嵐,“你就是姜玉嵐吧?小暢也和我說過你的事情。”
“是,見過憐月姐姐。”
姜玉嵐欠身行禮,倒是要比夏彌夜大方的多。
“你以前是武宗弟子?”
羽憐月看著她微笑道,“不過現在的話,你也算是我天極宗中人,好好待在這里,不要有什么壓力就好。”
“是。”
“不過你脖子上這個……”
閑聊間,羽憐月有意無意的靠近,撥弄了一下姜玉嵐的頸環。
“啊這……”
姜玉嵐一下尬住了,手足無措了好半天才抽身出來,“我去準備晚飯吧,還請主人稍候片刻。”
她現在倒是真的百無禁忌了,在人前叫蘇暢主人也叫的順口。
“你什么時候會做飯了?”
蘇暢沒太在乎那個,反而對她主動請纓的行為表示好奇。
“就,之前隨便學了學……”
“玉嵐姐姐的飯現在做的可好了,每天都有在聯系,就是在等蘇暢你回來呢。”
劍宗小公主無情的拆穿了她。
“……沒有!”
姜玉嵐紅著臉跑開!
這是可以說的嗎?
看著院內一片歡脫,羽憐月心情大好。
這還得多虧霜霜呢。
她不怎么會和人打交道,所以臨走之前劍帝小姐傳授了她幾招,現在看來都挺好用。
不僅潛移默化的拉近了關系,更是明里暗里的確認了自己的地位。
“吱?”
說話間,不知道去哪玩了一圈的白菜也鉆了出來,灰頭土臉的,身上還掛了幾片草葉。
“這是那只白玉靈狐么,徒弟弟?”
“嗯,叫白菜。”
蘇暢點點頭,伸手招呼小狐貍過來,久違的給了她草,“師尊要抱抱它么?”
“好呀,小家伙蠻可愛的。”
羽憐月笑得開心,對白菜愛不釋手。
長生殿連結眾人的最佳紐帶,沒跑了。
見她這樣,蘇暢也跟著開心。
他是很喜歡師尊開心時的模樣的。
不過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云澄凝呢?
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