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去問一個情報工作者你們的工作和影視作品中有多少相似之處,絕大多數的情報工作者基本上都會告訴你說百分之九十的時候,他們的工作都和影視作品中那些刺激的情節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但是這時候很容易忽視的一點就是,還有百分之十有的時候是有些相似度的。
任何情報工作都是這樣,雖然一般來說,動手或者說使用暴力代表著情報工作自身的失敗,但是有的時候暴力也是不可避免的。
首山市內一處不大起眼的的五層倉庫內,
一群第三共和國的情報人員就在準備入夜之后即將采取的暴力行動。
在這幢外表棕褐色的,毫不起眼的五層倉庫內部的隱秘隔層內,國土安全局的特工和國防軍總參謀部二處的軍情特工一共十五人,正聚集在一個會議室中,聽著第三共和國情報系統的兩巨頭通過終端投影給他們直接布置晚上的任務。
兩個情報機關的老外勤們聽完簡報和任務安排之后,都十分嚴肅,沒有任何一個人露出能輕松應對的表情因為敵人不好惹,
任務則更加艱巨:
雖然沒人知道阿蘭托爾的真名,
但是這個地表生靈的叛徒,蟲族最出名的協助者特工這些年干過的事可是沒人不知道。
那是一連串流淌著鮮血和死亡的襲擊,犧牲最小的一次也有23人,那是一次針對退伍軍人俱樂部的襲擊,撞墻而入的汽車炸彈將整個退伍軍人俱樂部直接炸塌,里面的23名曾經參加過對蟲族作戰的老兵無一生還。
阿蘭托爾冷靜,大膽,心細,有決斷力,而且有著蟲族最好的支援,單純目前特工們知道的阿蘭托爾的能力就有:
完全擬態徹底變成另一個生物的樣子,而且能通過吸取腦部記憶的方式獲得被害人的記憶,這是一種除了檢測靈魂之外,完全偵測不出來的偽裝能力;
復數關鍵器官以及高速再生能力阿蘭托爾數次受到本來應該是致命的傷害,但是最終都幸免遇難,擊穿關鍵器官的子彈和魔法都沒有得到應有的效果,阿蘭經過短暫的遲滯便恢復如初,
結合這些以及以往對于蟲族的學習,
讓第三共和國有理由相信對方很可能具有復數的關鍵器官,以及/或者高速再生能力;
對已知的絕大多數毒素免疫,以及再對一般生物不可能生存的幻境中短時間存活的能力,比如說水下,甚至是真空之中。
對絕大多數武器徹底或者一定程度免疫的能力,這其中包括了化學能推動的動能殺傷彈藥,定向高能武器,以及很多魔法阿蘭托爾體表的生物裝甲曾經有過免疫第三共和國陸軍祝融主戰坦克火炮直射的記錄,并且蟲族蟲群主宰的干擾可以通過作為一個節點的阿蘭發散出來,干擾魔法的運行。
這還不算蟲族器官賦予阿蘭的超級感官,根據以往打交道的記錄做的分析指出,這個地表生物的叛徒還有熱能視覺,能夠察覺生物體內血液流動速度和心跳的能力,甚至很可能有偵測生物體內生物電的能力。
換句話說,傳統偽裝在這家伙面前可以說是不起作用的,而且就算披著偽裝,一旦無法控制自己出現心跳加速的情況,都可能被他感知
刀槍不入,聰明狠辣,幾乎沒有陷阱能困得住對方這便是共和國的特工們要抓捕的怪物。
但是沒有人害怕,
也沒有人不斗志昂揚這家伙在世界范圍內,
在第三共和國境內干下的壞事都太多了,罄竹難書都不足以形容,將守衛國家視為己任的特工們都發誓不弄死這個混賬東西不罷休。
不過,擺在特工們面前的難題不僅僅有阿蘭托爾棘手的各種能力,還有抓捕的條件:
抓捕的時候不能引發任何大動靜,必須要安靜快速的控制住阿蘭托爾,否則的話,極有可能會引起精靈的注意雖然參與行動的特工們基本上都因為國家寶藏計劃保密等級極高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但是只是知道行動的時候必須保持隱秘,而且必須在短時間內結束整個行動,這就足夠讓他們頭疼的了。
如果可以的話,特工們認為對付阿蘭托爾最好的辦法,還是將整片區域徹底封鎖,然后呼叫國防軍的戰略法師團以及神龍戰斗機甲,讓阿蘭徹底領略一下什么叫毀滅性的轟炸。
但是他們顯然不能那么干。
不過特工們也沒有絕望,因為他們知道,上頭是不會讓他們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去送死的。
就在他們這么想的時候,目前在第三共和國境內,因為聯盟關系而為共和國效力的侏儒大工匠梅卡托克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指了一下他自己身邊桌子上擺放著的兩個小瓶子說:
“各位應該都清楚,目前已知的毒素對那個混蛋幾乎都沒有效果,蟲族有著完整的信息共享網絡,一個蟲族受到的毒素傷害信息會分享給整個群體,這個混蛋體內一定有著蟲族完整的,最新的毒素信息庫,而且存儲著解讀物質,不過,這次為了對付他,我們準備一種全新的毒素,用來短暫的癱瘓他的肉體……”
“這種毒素,根據發明者的意愿,我們稱之為vx神經毒劑,這種新的毒劑只需要十毫克,就能讓那個混蛋癱瘓,他體內的蟲族生物組織一定會試圖自動為他解毒,但是在那之前,我們就能采取下一步行動,控制住他。”
“最妙的是,這種毒劑可以在現場進行二元合成,你們看到的兩個瓶子內裝著的是兩種完全無毒的化學品,不過這兩種東西一旦混合到一起,就是致命的vx,所以那個混蛋就算通過蟲族器官聞到了,也發現不了危險,只會以為那是兩種無害的清潔產品。”
聽到梅卡托克這句話,特工中有兩名穿著博物館清潔工制服的特工笑著對視了一下,其中一人舉起手來說:
“看樣子,我和德法就是負責釋放毒劑的人了。”
“是的,”梅卡托克點了點頭,然后指了指另外一張桌子上的注射器,“注射器中的是防止你們被這毒劑一起干掉的解毒劑阿托品以及備用的解毒劑地西泮,完成毒劑釋放后立刻進行注射,這能讓你們在毒劑攻擊中活下來。”
“在完成毒劑釋放后,根據我們進行的模擬顯示,那個混蛋應該至少會有35秒中的僵直癱瘓時間,在這數秒鐘的時間內,我們必須完成下一步行動,”夏崇明的聲音透過終端傳出,“現在,請大家認識一下這次行動的核心人物之一,當代青女,吳霜女士。”
坐在第一排的一名女士站了起來,對所有人微微欠身,只見那女子,真的是:血色輕羅碎折裙,百卉已隨霜女妒,正是執掌霜雪之力的神明在人間的宿體,或者說代行者。
“在錢虎和王德法用毒劑中和掉那個混蛋以后,將有人負責對目標進行瞬間冰凍,這種冰凍將阻止目標體內的蟲族生物組織進行任何反抗或者是自毀是的,蟲子們或許學會了一些新花招,但是咱們也不是原地踏步的,至少,咱們知道,絕對的低溫,還是能讓蟲族的生物組織瞬間失去活動能力的。”梅卡托克侃侃而談。
沒人會懷疑一個侏儒對蟲族的恨意,畢竟侏儒們背井離鄉,連個家都沒有主要就是因為從地下躥出來的蟲子;同樣也沒人去懷疑梅卡托克的實力,不過,特工們還是擔心超凡的力量是否能夠順利使用,是不是會被對方察覺。
“假設當時目標已經被神經毒劑暫時無力化,我們無需擔心對方察覺超凡力量的波動,但是蟲族的主宰意識能夠通過任何一個節點干擾超凡力量的運行,目標在被毒劑干擾的情況下,是不是就沒有能力執行這種干擾了呢?青女殿下的能力,如果需要在35秒內就冷凍對方,那么一定需要在很近的距離上不是么,那么,不會被對方提前感知么?”
一個特工舉起手來,然后問出了一大串問題,梅卡托克點了點頭,隨手手掌平攤,向下一翻,做出一個安靜的手勢,接著大工匠清了清嗓子,說:
“有這種疑問是好事,不過無需擔心,吳霜女士并不會親自參加這次行動,她作為核心人員參加,是因為她要親自為你們調試一件核心設備青女七弦。”
“謝謝大工匠,”吳霜對提出問題的特工善意的笑了笑,然后拿起手邊的一個箱子打開,露出里面的一件東西,解釋到,“這是國家科學院和魔導院最新的研究成果,以青女大人的力量為基礎研發的的超低溫發生器青女七弦,這個裝置制造出的超低溫應該足以讓你們的目標被瞬間凍住,徹底失去抵抗或者自毀的能力。我將負責調試,整備,并且教會執行冷凍任務的人使用這臺超低溫發生器。”
“王洋,就是你了,”余光啟透過終端念出了一名特工的名字,那名被點到的中年男性立刻點頭示意,“我們經過了嚴格測試,這臺設備在未啟動的時候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超凡波動,啟動的時候也差不多,而且絕對不會受到蟲群主宰意識的干擾,王洋,目標被放倒之后,凍住他。”
“我知道。”
“錢虎和王德法負責用毒劑癱瘓目標,王洋用超低溫裝置徹底冷凍目標,其他人的任務分別是………”
在隨后的幾十分鐘時間內,夏崇明和余光啟親自上陣,詳細的將特工們的任務分配并且講解清楚,這其中包括交通控制,通信管制,現場警戒,等等,為了不驚動精靈,不讓精靈察覺和后面的一系列行動,整個行動必須無聲,隱秘,從阿蘭托爾進入博物館開始算的話,最多一小時就要結束。
特工們仔細的聽著,在心中做著記錄,但是等到兩個負責人停止講解后,立刻有特工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局長,您說這次行動一共有十六名特工參加,可是這里只有十五個人……….”
“第十六人,已經在現場了。”
就在余光啟做出這樣的回答的時候,皮煙羅剛剛打扮成另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的樣子,混在游客中進入了首山的博物館。
他跟著游客的人流中混入博物館內,假裝拍照之后,便趁著人流帶來的混亂,找了個機會,鉆到了一間沒有人使用的廁所里,快速的打開了廁所內部清潔工使用的工具間的門,挪開里面通往屋頂的擋板,順著給維護工人使用的梯子,爬上了屋頂。
皮煙羅在屋頂狹窄的通道中爬行,很快便按照設計圖的指示來到了一個展覽廳的上方。
他先是找準方位,爬到透光的通氣孔附近,然后又把自己穿著的大衣展開,配合著背包里的東西,讓衣服變成了隔絕熱源和其他生體信號的隔絕墊,鋪好這墊子,皮煙羅在黑暗且滿是灰塵的屋頂隔層內穩穩躺下了。
他那剛剛完成最后覺醒的超凡力量,將是今晚最后的一道保險,不過,在那之上,他有更重要的任務………
想著所有的任務細節,皮煙羅在黑暗之中平靜的閉上了眼睛。
也是就在這個時候,吃掉了工程師,并且殺害了他的妻子的阿蘭托爾睜開了眼睛,他已經徹底的變成了工程師的樣子,并且吸收了對方絕大部分的記憶可以行動了。
同樣,還是在這時刻,來首山匯報工作,結果在路上被那個突然消失然后又出現的女人搞得精神有點衰弱的執法者張大本無奈的從執法者總部走了出來,在總部表示并不會去調查那個女人之后,煩躁的老執法者站在街邊等車的時候,看到公交車上博物館的廣告,決定買張票去看看,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