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文一起,道丹境的靈氣如瀑布般從張硯的丹田內傾瀉而出,涌向四面八方,頃刻間就在小院四周凝聚出數以百計的金色神咒印記,每一枚印記都蘊含著他此時修為能激發出咒文的最強威能。
加上五錢劍散開成陣,五座代表五帝的虛影也立刻呈現半空,比之之前力戰兩名靈將時那虛影又要清晰幾分。
幾番加持之下小院里就瞬間變得很有意思了。
外層是那鬼王反卷回來立住的陰煞壁壘,為的是防治張硯逃跑。而緊貼著那些陰煞壁壘后面的則是張硯的神咒金印和五錢散陣虛影,為的是鎮壓院中空間,同樣是不想那鬼王逃走,連地面下陰煞蛛網上同樣夾雜著金印屏障。
就好像一個悶罐,內外金色和黑色兩層。
區別就在于那女孩模樣的鬼王是打定主意弄死張硯卻沒有什么細節的規劃。而張硯有。
個中原因還是鬼王對于張硯這種“怪得很”的人幾乎是一無所知,她的想法都是建立在以往的“常識”和經驗上,以及她對自己力量的判斷上。而張硯對于鬼物的認識可謂鞭辟入里,來自于龍虎山門的傳承。
所以該采取什么策略,該用什么術法手段,最好的和最壞的結果會是什么,這些東西張硯在動手之前心里就已經盤算清楚了。
五錢劍散陣、神咒金印,這些都是輔助手段,真正張硯為對面這位鬼王準備的“出其不意的殺招”還要看他撒出去并且雙手結印以操縱的符箓。
符,不是別的,就是張硯在自己意外踏入道丹境之后新掌握的符箓:引雷符。
手印,也不是別的,就是張硯最近勤加習練的五行木屬雷法的淺層應用。
兩相結合才能讓張硯以目前道丹境初期的修為御使雷霆。即便只是最簡單的天地云雷。
剎那間,風云瞬息而動,一團烏云憑空出現,壓得極低,幾乎貼在小院四周的院墻上三五尺的位置,并且以極快的速度由灰轉黑。
現在想要跑的就不再是張硯了,而是那只前一刻還一臉輕松似乎在玩貓戲老鼠的鬼王。
如果說陽氣會讓鬼物躲避的話,那么雷霆無疑就是他們心里“天上下刀子”的驚悚場景了。在龍虎山門的典籍記載中,除非是歷九九天劫并成功渡過成為鬼仙,不然任何鬼物在雷霆面前都逃不開被天克的命運。
張硯面對的雖說是一只鬼王,而且看樣子實力還不低。可也遠遠沒達到要去渡九九天劫的地步。自然面對壓在頭頂的雷云會有本能的恐懼。
活人見到雷雨都會躲避,更何況是鬼物?要么沉入地下,要么就是尋一處陰地躲藏,瑟瑟發抖的等到外面雷云散去才敢露頭。
可此時這只鬼王倒是想避,可卻根本無處可躲。地面、四周都是那種讓它短時間內沖砸不開的神咒金印,而唯一沒有這些金印的方向又被雷云遮蓋。
想跑?就如之前那名被割下腦袋的通竅境武者那樣,來不及了。
咔嚓!
當第一道云雷批下來,時間也距離張硯站定新宅后院不到二十息。足足十張引雷符先后不一的引來雷霆,精準且避無可避的齊齊劈中那名已經散去人型,將自己變成一顆尺許直徑黑霧球的鬼王。
雷霆的砸落都是瞬息而至,瞬息而去。咔嚓聲連成一片,噼里啪啦的一陣震耳欲聾之后,留下的只有那地上冒著徐徐青煙,癱軟在地卻依舊沒有魂飛魄散的鬼王魂體。
比起之前那猩紅的魂體,極惡的樣子,現在這只鬼王就看上去狼狽甚至凄慘太多了。魂體中的猩紅斑點已經被雷霆灼去大半,魂體也殘破不堪,分布著大大小小的孔洞,應該是被那十道雷霆擊穿所致。
見到此狀張硯長舒了口氣。結果與他的判斷沒多少出入。十張引雷符的連續轟擊足以讓鬼王也扛不住重傷。之后也如他所料出現了一種重傷失防的狀態。如此也就給了張硯進一步施展手段的可能。
好在已經是道丹境了,比起前不久與兩只靈將拼殺時靈氣的儲備多了很大一截,加上道丹讓靈氣的質量也更純粹,所以張硯此時才能在連番大招之后尚有余力,不像上次那樣勉強。
用了七張鎮魂符布下法陣鎮住鬼王殘軀的魂體異動。同時頭上五錢散陣的五帝虛影也伸出“手”來摁在其上。
而后張硯則開始念動咒文,先是以《凈天地神咒》打頭,再用《解冤拔罪經》跟進,同時輔以靈火符的灼燒從內部煉掉對方魂體內的戾氣和陰煞之氣。
之前兩只靈將就給了張硯生生跨越一個大境界的功德報酬。這只鬼王絕對是只多不少,所以張硯自然是要試試看能不能將其超度了。
不過這種關頭,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從小院一側的院墻上響起。
“雖然不知道你現在是在做什么。可我想若是我現在把你在做的事情攪黃了的話你一定會很生氣。對吧?張先生?”
張硯聽到聲音也是一驚。又是一次沒被他的感知所察覺的欺近,而
且這聲音他聽著耳熟,扭頭一看,果然是見過。
院墻上此時蹲著一個白袍年輕人,借著月色看得清樣子,俊秀中帶著一抹邪氣,嘴角帶笑,眼睛看著張硯正在超度的那只鬼王。
之前在張硯收拾掉那兩只靈將后他也見過對方。當時說了兩句就別過了。應該不算敵人。而且還交換過名字。張硯記得對方應該是叫:白羽。
“生死大仇。”張硯等著一片神咒念完才抽空快速的回了四個字。并且眼神冷厲的看了對方一眼。
怕到是不怕。張硯至少沒有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威脅。但對方要是只想攪黃掉他手下的這場法事,讓他的超度無疾而終的話,還是很有可能的。所以必須要把最壞的結果考量進去。
俗話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超度鬼物所得的荒天域回報的功德靈氣在張硯眼里就是他的“財”,而且眼前這么大一筆要是被攪黃了那必須不死不休,不然難以咽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