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所說的妖族其實應該稱為“半妖”。那是傳說中的妖神和人族結合誕生下來的后代。所以有人型。
而妖獸,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們比妖族更純粹。
但妖獸雖說沾了一個“獸”字,可靈智卻不低,想要馴服它們極其困難。只有妖族有些秘法可以靠著血脈之間的天然親近的捷徑辦到,但都只對限于有限的幾種妖獸能適用。大部分妖獸都是不能被馴服的。
人族想要馴服妖獸?那是想都不要想。沒有那一絲的血脈親近,想要妖獸聽話如天方夜譚完全不現實。
這不是什么猜測或者推測,而是人族先人千百年來不斷嘗試,用盡所有辦法之后得出來的結論。并且一直沿用至今依舊穩當無錯。
可眼前這又是什么情況?!
這個叫白羽的人居然養了一只妖獸?而且稱這只妖獸是他的“伙伴”,還給其取了一個跟他自己差不多的名字,連姓都是一樣的。
人族的先人們不至于犯這種低級的錯誤,那么剩下的唯一可能就只能是出在眼前這個叫白羽的人身上了。
或許,這個白羽并不完全是一個人。
妖獸不可能被人族馴服,因為兩者沒有血脈親近,所以妖獸不會屈服。也就是說要想妖獸屈服就必須要與妖獸有著血脈上的聯系。比如妖族。可妖族雖然也是人型,可面目、身體特征與人族大相徑庭極易分辨,而眼前這個叫白羽的人完完全全就是人族的樣子。
人族的樣子,又能馴服妖獸。那這個叫白羽的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妖種!
在不久前張硯還在心里琢磨過著書《靈事雜卷》的余文炳,好奇這位大名鼎鼎的妖種和理想主義者充滿懸念的一生。同時也好奇在世間與余文炳一樣的妖種又是如何生存隱藏的。
可沒想到,居然一晃眼,一個活生生的妖種就出現在了張硯的面前。
就在張硯愣神,驚訝于對方妖種身份的時候,那個被白羽稱為“白剎”的吞獸已經在大快朵頤了。明明尺許的身體卻如一個無底洞一樣,嘴巴更是擴張數倍,用力的撕咬下,很快就把那四具尸體吃了個干干凈凈。連地面上的血跡也被它嘴里那形狀特別的長舌給舔舐得一點不剩,就算張硯仔細看也看不出堂屋里曾橫躺過四具殘尸的痕跡。
都說舔過的盤子最干凈,現在舔過的地磚也干凈得過分。甚至連一點口水都找不到。
“哈哈哈,張先生看起來似乎很吃驚?”白羽的手指又在輕輕的敲著椅子的扶手,一邊靠在椅背上,撓著那頭吞獸的小腦袋。
張硯這才仔細的打量起對方,想要看出點什么來。可惜,不論是外表,又或者身上的氣息、魂魄波動,這個白羽都與正常的普通人族沒有半點區別。頂多氣質看起來有些神經質。
這必是有什么遮掩的手段。就如來余文炳一般,不然按照妖種的特異之處,他們的魂魄波動會異于常人而且身上會有一種類似妖族的體味兒。
搖了搖頭,張硯也笑了起來,說:“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與一名妖種相安無事的坐在一起。白羽閣下就不擔心我提了你的人頭去邀功嗎?要知道你的腦袋可是很值錢很值錢的。”
對于妖種,單就南淵國來說都是日常最高懸賞的。一顆妖種的腦袋足夠一個普通人家一家人衣食無憂的過一生都還能有余。
“張先生是學問人,雜學一脈里應該都算是能人了。不然羅長山那樣的雜學九老之一也不會對你推崇備至。學問人不都講道理的嘛。我與先生無冤無仇,而且兩次見面都還分寸得當,剛才還幫過先生一個小忙。不至于真就缺那點錢就摘掉我腦袋吧?”
白羽笑嘻嘻的就像在和張硯開玩笑,絲毫沒有把張硯身上突然升騰起來的殺意放在眼里。也不曉得是膽子大,還是有什么依仗所以有恃無恐。
“那可不好說。”張硯收起了裝模作樣的殺意,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他不信對方這么主動的表明身份會沒有下文。
白羽倒是一如之前那樣放松,保持著微笑說:“錢財對于張先生來說沒多大的意義。而且我這身份雖然在外面的確需要避諱頗多,可在張先生面前倒是真沒必要太講究的。因為張先生與我乃是一路人。”
張硯眨了眨眼睛,嗯了一聲,說:“一路人?”
“對,先生與我乃是一路人。不論先生愿不愿意,這都是事實。”白羽說道這里的時候言語一改之前的神經質,顯得很是嚴肅。如變臉的把戲一樣。看的對面的張硯一愣一愣的。
不等張硯說話,白羽繼續說道:“先生身懷異術,能滅靈物。這一點算起來與我相同。我也經常讓白剎去抓那些靈物當點心吃。這次來廊源城就是跟著之前那兩名靈將來的。倒是意外的遇上了先生。
另外先生不會還以為這些靈物是單打獨斗的存在吧?圣域這個詞先生不知聽說過沒有?”
“我拜讀過余文炳大家的《靈事雜卷》。”張硯虛了一
下眼睛,也沒裝,直接將自己所知的由來和大致范圍直接亮了出來。他對鬼物很了解,可對荒天域這邊的鬼物的生態卻僅限于前幾天才接觸到的《靈事雜卷》中的內容。此時也想聽聽這個與余文炳同樣身為妖種的人的說法。
“哦?先生還看過余祖的《靈事雜卷》?那就好說了。先生可以將所謂的圣域看做一個由許多位靈王共同組建起來的靈物勢力。其中的靈王是圣域的組成核心,但并非所有靈王在圣域里都地位平等。它們之間不但有地位高低不同,甚至還有從屬關系在。
張先生剛才滅掉的那只靈王,嘿嘿,說實話,只不過是圣域中三流的貨色。它的上面還有靈物在統御。而且整個圣域雖然看起來松散,卻有著最基本的上傳下達。如今張先生因為一個吳家惹到的可不只是一只靈王這么簡單,你將要面對的乃是日后與圣域的不斷碰撞。
所以,張先生應該知道我為何說我們是一路人了吧?
你沒得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