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一九天劫,元神合陽,是為合體境。
張硯最大的一個感受來自自身,那種肉身和元神水乳交融的感覺讓他發現自己原來還有如此大的潛力還沒有被開發出來。
原來元神可以借肉身做支撐,散發遠超單獨施展時更強的法力威能,牽引更多的天地偉力。而肉身也可以在元神的交融下獲得本來沒有的抗擊打能力以及超絕的反應力,甚至于有超越肉身極限邊界的可能。
到了這一刻,張硯才算明白為何道門總是在強調肉身和元神同樣重要。以前以為肉身只是承載,如今看來可不是承載那么簡單。很可能以后的修行都要元神和肉身相互扶持才能繼續往下走了。
張硯重新換上一套衣袍,體內的內傷早已痊愈,精神狀態也恢復甚至更甚歷劫之前。
體內肉身和元神的交融給他帶來的還有一些曾經好奇,如今可以直接運使的手段。
“法相。”
站在應天臺上一聲輕喝,就見前面茫茫云海里突然聚攏一片金光,逐漸浮現出一道人影。
再分辨,張硯的模樣就從那金光里開始清晰。
片刻之后這法相穩定,雖談不上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但也還算清楚,并且多了一種源自于天地自然威壓。
法相者,法身外相也。
張硯的法身不是別的,就是他如今的肉身,并不能做出化身,到有就是有,不但有還因為突破合體境的時候所經歷的天劫讓自己新成的法身以及自己的“道”印入了這方天地,便有了法相。
或者說這是張硯如今“悟道”達到有種程度之后,自然產生的與天地相互共鳴的狀態。
張硯閉上眼,心念一動便有與法相之間的玄妙聯系。一種類似于肉身和元神之間的感覺。
下一刻就見法相雙臂一震,一道波紋蕩開,漫天的云彩瞬間便被全部震散。
心里好奇自己這法相到底能達到何種程度,于是有意識的開始鼓蕩自己的法相,看著法相再次開始變大,幾息之間便有五六十丈高,金光之下宛如神祇。
不過雖然變得更大,到張硯的模樣也在這個過程中變得模湖了。金光雖然依舊,可卻不過是一個輪廓。
本身閉上雙眼,法相睜眼俯瞰,那一覽眾山小,唯我做云端的高位以及廣闊的視野,這比站在云雀梭上俯瞰大地的感覺很不一樣。
是真的會有一種“這世間眾生渺小如此,也不過如此。”的怪異感受。特別是通過法相的視野看著近處斷崖山上的那些靈獸時,更是如此。
雖然山中真正開智并且開始學著吐納術的靈獸還是只有一只,但本能的驅使下吞吐日月精華的靈獸已經逐漸多了起來,靈智雖還不及普通人,但慢慢的也能聽懂一些人言了。
更有趣的還是那只被劉芯取名為“小聰明”的狐貍已經開始在有意識的引導它的同類感悟天地靈氣并以朝著吐納術的方向嘗試。
這算不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張硯心里興致起來,念頭一動,數十丈高的法相便在高空降下一種相較溫和的威壓,而不再是像剛才那樣四散,多了針對性。
這樣一來,山中除了本身就修為的王碾三人之外,所有草木和靈智漸開的飛禽走獸們都感受到這股威壓而被按在原地匍匐著再難動彈。
緊接著張硯的聲音從法相的口中響起,如黃鐘大呂一樣似在耳邊震響。直至意識深處。
“內有一氣,吐氣有六。內氣一者謂吸也,吐氣有六者謂吹呼唏呵噓嘻皆出氣也......”
用鎮魂音作手段,把一字一句全都“打進”,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只要身處斷崖山的范圍內,且開了一定的靈智,那么這些字詞就會如烙印一般死死的印在它們的意識深處。
即便當下不懂也沒有關系,隨著靈智的逐漸開明,學會這些人言中的含義。再加上它們的本能,以及斷崖山中充沛的靈氣。張硯覺得或許自己這一舉動能將“妖”的現世大大的提前。
當然,給山中靈獸點化到還在其次。這本就不是張硯的主要目的。他的主要目的是想看一看自己的法相用起術法手段來到底有沒有掣肘。增益的效果又是怎么模樣。
可隨手之舉卻得到了一個很有趣的結果,那些雖不完全明白,但卻本能曉得得了好處的靈獸們齊齊的朝著斷崖山山巔的法相,居然學著人人族的大禮,各異的獸頭磕在地上眼神極為虔誠。
“恭賀師尊修為大進!”
王碾三個徒兒在張硯揚起法相的時候就守在上下半山法陣的邊界,等張硯這邊法陣禁錮一撤掉,他們就沖了上來。那杵在高空數十丈高大,威壓漫天的金光虛影,給他的震撼簡直無以復加。
以往只存在于故事里,被三個娃兒閑聊時說起,夢里又憧憬的“神仙”二字,此時此刻在他們師尊的身上顯得如此的清晰。
在應天臺前數丈,三個娃兒就齊齊跪下,磕頭以賀。他們心里開心之余更多的還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自從師尊第二次閉關之后先是詭異的四色云彩,牽動方圓數百里的靈氣如潮汐一般聚攏之后又散去,如此反復數次。當時就讓三個娃兒如坐針氈,擔心師尊會不會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更別提后面那恐怖的天劫了。
就算王碾三人第一次見到天劫,也絕對不妨礙他們立馬將其認出來。這可是道書里提做修士一路上的終極考驗,更號稱是區隔掉凡人和仙人的門檻。極盡字可表達兇險的極限。
如今看到真正的天劫方知道書上的字還是貧乏了些。
當看到劫雷以毀天滅地一般的威能砸下來的時候,就算是對張硯最后信心,以至于盲目崇拜的劉芯也心提到嗓子眼了。嚇得眼淚直流。
直到后面法相的出現,擔心才轉為驚喜。師尊安然挺過了天劫。那相對的,修為必然就是大進!
“起來吧。”張硯擺了擺手,一股柔和里力量就將三個娃兒托了起來。“最近可有什么消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