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劫劫雷落下達到三十五枚的時候,即便薛峨和蘭清影都屏住了呼吸。
如今任誰都清楚,一場天劫落到九成多的時候意味著什么。
那就是天劫要你死的局面。而不是考驗為主了。直到最后第三十六顆“天滅雷”,才會收了威能。要么天劫被硬生生的扛過去,要么那位能在這種虛空天劫下硬扛到此時的張仙人化為飛灰。
“砰!”
張硯的法相終于還是沒能支撐住第三十五顆劫雷。在與之接觸的一瞬間便被劫雷中所蘊含的狂暴力量撕成了碎片。甚至連劫雷的威能都并沒有消耗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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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顆,威能飆升得實在太多了,已經不是張硯在人仙境所積蓄的力量可以與之相抗衡的了。
接著便是元神的手段。所有“道理”都從元神中浮現出來,如同一面傾注了張硯全部意識層面防御和手段,牽扯的還有一張細密到極限的規則“絲線”編織的網兜。這個網兜在此之前可謂幫助張硯抵擋住了大部分天劫的威能,立功極大。如今它是張硯的第二層防線。
可惜,雖然比之前法相稍微堅固了一些,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依舊難以起到有效的抵擋。特別是那些規則“絲線”也只是消耗掉一些劫雷的力量而已。
瞬間法相破碎,元神手段被突破。而第三十五顆劫雷帶著至少余下的七成威能沖著張硯的仙靈之體就砸了下來。
張硯咬著牙,上身的衣袍早就碎掉了,赤膊仰頭,眼中唯有一股拼死的狠辣。
“老子看你能奈我何!”
暴喝一聲,張硯居然連舉臂格擋都省了,挺起胸膛猖狂的主動迎向第三十五顆劫雷。
張硯知道此時兇險瀕死的邊緣。但他并不覺得自己沒有一搏的機會。但是現在還不是拿出底牌的時候。
挺起胸膛主動迎向第三十五顆劫雷,看似猖狂無比,可實際上張硯有自己的打算。
若是放在正常的情況下,這場天劫砸到第二十八顆劫雷的時候就應該結束了。也就是意味著最多用二十八顆劫雷就可以讓張硯完成從人仙到地仙的仙靈之體的最后演化過程。
如今已經砸到了第三十五顆。雖然最終的天賜未有下來,但張硯早在之前的劫雷轟擊時就已經完成了九成九的仙靈之體的蛻變。如今他的仙靈之體距離地仙之體也就毫厘之差,其堅韌已經遠超他承受第一顆劫雷時的程度了。
而且胸口受力面最大,其內的蛛網一般的新的經脈也最為密布,可以在第一時間就將劫雷的巨大威能傳導到全身,分散力道的效果也將最好。
張硯在瞬間做出的判斷,緊接著便是劫雷砸落,巨大的力量一下便讓張硯的意識出現了短暫的呆滯。那些新成型的蛛網般的經脈一大片一大片的斷裂,新演化成了軀體再在這一股狂暴的力量面前出現了崩潰的征兆。
那些已經幾乎全是金色的血液從張硯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里滲出來,將他染成“金人”。
唯有那雙眼睛微微彎著,似乎在笑。
因為張硯能夠感受得到自己的身體雖然方方面面都處在馬上就要崩潰的邊緣,但就差那么一線,最后能壓垮他的那一根稻草本該是劫雷里的虛空力量,可此時這些虛空力量非但沒能成為那一根稻草,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成了張硯用來臨時加固自己元神和經脈的“材料”。
就這么一線生機被張硯抓住了。
不過只有張硯自己在笑。周圍不論遠近,神念的觀察中“目睹”了這一切的所有人都有同樣的結論,那就是張硯完了。
第三十五顆劫雷并不是四九天劫的最后一擊。四九天劫的滿劫乃是三十六顆。而且最后一顆是被稱為“天滅雷”的絕殺劫雷。其威能將是前面三十五顆劫雷威能總和的一半。別說張硯此時已經明顯油盡燈枯了,即便還是全盛狀態也絕對抵擋不住最后這第三十六顆劫雷。
就算把薛峨放在張硯的位置,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擋住四九天劫滿劫的最后一擊。
“天不留他!”
親眼看到這一切并且與旁人一樣認為張硯必死無疑的薛峨在心里難免哀嘆了一聲。倒不是可惜了一個強大的地仙,而是可惜了洪荒大世界的傳承。
可以想象,當張硯死去,荒天域里即便也有傳承留下來,但也絕對失去了最精華的那一部分。這對大鴻天而言無疑是一種變相的損失。
而比起薛峨的心里哀嘆,他邊上的蘭清影就臉色鐵青了。
大鴻天好歹是嘗到了些甜頭。這從薛峨突然精進許多的實力上就能看出來。而天一大世界呢?什么都沒有撈到。前前后后可謂白忙活一場。還為這件事搭上了不少御火石。雖不至于說吃了多大的虧,但總歸還是虧了就是了。
可就在這所有人都不看好張硯,以為他必死無疑的時候,一個超出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變數突然出現。
只見一只在張硯身后承受著天劫余波沖擊的那片澹紫色的“霧團”,也就是荒天域,突然“動”了起來!
就像是一團棉絮上牽出來一股棉線,另一頭正好就牽在已經明顯油盡燈枯的張硯的身上。
“那是什么?”薛峨臉上首次露出來不及掩飾的驚愕,他的認知里從未有過眼前正在發生的這一幕。同時他雖然在發問,但且隱約中對接下來的事情猜到了一些。畢竟比起邊上同樣表情失控的蘭清影而言,他還多知道不少東西,比如張硯在荒天域里成就的“本界”!
這莫非也是“本界”的又一種施展手段嗎?
說時遲那時快。
天劫不等人。
就在荒天域與張硯之間突然出現古怪牽連的同一時間,“黑洞”里稍作蓄力之后再一次爆發出一聲巨響,連同一道絕強的能量漣漪跟著一起擴散開來。
最后一顆“天滅雷”來了!
“荒天域,放開屏障,助我抵擋這最后一擊!”張硯渾身浴血,臉上卻帶著肆意的狂笑。他能感覺到就在剛才,他與荒天域“連接”在一起的瞬間,一股磅礴的生機從荒天域里傳導了進來,而他也因為這些生機快速的恢復傷勢,同時進入了一種與荒天域深度交融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