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但是看到對方來者不善的樣子,方澤就猜到應該不會有什么好事。
他不由的大腦急轉,
‘上級長官過來審查案件?’
‘早不來,晚不來。在自己突然動用了特殊行動命令的時候來?這明顯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看來來者不善。’
只是在大腦里稍微過了一下,方澤就大致猜到了這次上次上級長官前來的目的。
想到這,他笑著對兩位執行專員說道,“好的。稍微等我一下。我寫完這份文件,馬上就跟你們走。”
說著,他低頭,拿起筆,在文件上寫了幾行字。
寫完,他合上文件,放下筆,然后走出了辦公室。
見到方澤并沒有其他的異常,兩位執行專員只是點了點頭,然后就帶著方澤一起前往了安保局。
不過,他們沒看到的是。
在他們走后,關上的辦公室里,有一團陰影慢慢的從書桌下面鉆了出來,然后化為了一個漂亮的女人。
那個女人見四周沒人,小心翼翼的翻開了文件,仔細的看了一下那幾行字。然后又重新化為了一團陰影,順著辦公室的門縫鉆了出去
而此時,翡翠城安保局,秘書處辦公室。
熏衣正在招待中年男人。
那個中年男人長著一張國字臉,身材壯碩,臉上寫滿了嚴肅、威嚴,一看就是那種嚴于律己的人。
一邊為那位中年男人泡茶,熏衣一邊開口說道,“云叔,沒想到這次,居然讓您親自跑一趟。”
被稱為云叔的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說道,“這些年不都是這樣嗎?”
“你們互相惹事,我來平事。”
熏衣尷尬的笑了笑,然后她給中年男人倒了杯茶,說道,“這次的事,還真不是我們惹的。”
“是局長給一位一級專員頒布了特殊行動命令,導致那位專員有點膨脹,手持特殊行動命令在安保局說抓人就抓人,說拿人就拿人。連基本的流程都不走。”
“現在,我們翡翠城安保局,職務和級別已經完全成了笑話。”
聽到熏衣的話,云叔“嗯”了一聲,一臉嚴肅的說道,“你們上交的報告,我都有看。”
“局長和副局長那里,我也都有一一去詢問意見。”
“特殊行動命令確實不能這么隨便使用。”
“雖然這是特殊許可,但卻不能被濫用。”
“所以,這次,我就是來詳細的審查這起案件,和整個流程。”
“只要他有不合規的地方,那么我就會親自拿回許可,然后帶他回州安保局開始接受進一步的審查。”
聽到云叔的話,熏衣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然后點了點頭......
安保局沒有秘密。州里來人的事,沒過多久,就差不多被所有人都知道了。
只是,大家一開始并不知道來人是做什么,只能瞎猜測。
結果,沒多久,方澤被兩位執行專員帶去了四樓會議室,這立刻就讓大家有了一個具體的猜測方向。
“應該是......審查特殊專案組的進展,和特殊行動許可的流程吧?”
“應該是的。”
“我剛才可是趴窗戶面前看了半天,這次來人是州案情處的處長,一直以鐵面無私著稱的云肅。”
“我去?云肅?那這次的事有點意思了。看來局長那邊也對方澤不滿了啊?”
安保局內部存在派系,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貴族派和平民派是最大的兩個派系,但其實還有一個中立派在其中潤滑。
這些中立派的人員,一般是一些心態比較佛系,不想斗來斗去的平民長官,和一些不靠向貴族的覺醒者家族的成員。
他們平時,一般是不會攙和兩邊的斗爭當中,只安心做自己的事。
只有在一方也對自己人不滿,但是卻也不信任對方派出的審查人員時,才會主動引入他們。
畢竟,只有中立派兩邊不靠,他們的審查結果,才會被雙方都信服。
所以,在這次審查人員既不是貴族派,也不是平民派的時候,大家就猜到局長應該也對方澤濫用特殊行動許可,擅自拿下了一位安保局科長的行為,有些不滿。
分析到這,而再想到每次中立派進場的結果,大部分人都有點不太看好方澤的下場了。
不過,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是有小部分的人在支持著方澤,他們說道,“我剛才有觀察,方澤長官明顯非常的自信,臉上的笑容都沒變過。”
其他人當即搖頭,反駁道,“那有沒有可能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畢竟,他進安保局時日太短,應該也沒聽過中立派審查員進場后,那些人的下場?”
支持方澤的人:......
其他人見那些人沉默了,繼續微微搖頭,然后說道,“除非方澤長官案件進展非常順利,證據、邏輯充足。拿下秦科長的理由也非常的正當。”
“那么,也許還能逃過一劫。”
“要不然,幾乎沒戲。”
“而且......這些年,好像也沒聽過,有人全身而退吧?”
聽到他們的話,一時間,支持方澤的人,全都有點悲觀。
而就在這時,有人小聲的說道,“其實還是有的。據說顧清長官以前在別的高級城市當長官的時候,也惹惱過平民派的大佬。”
“然后平民派的大佬不想保他了,也懶得再去了解事情經過。于是直接引中立派進場,進行審查。”
“結果,誰知道,根本沒審查出任何問題。一切無比的合規,案情進展也非常的順利。于是,當場折服了中立派長官。”
“自此,顧清長官就有了妖孽之名,平民派的大佬對他開始無比看重。中立派的人很喜歡他。”
“甚至連不那么激進的貴族派,都對他很欣賞。”
“比如州安保局的局長,聽聞就一直很欣賞顧清長官。要不然,白芷長官也不會遲遲拿不下咱們市安保局的局長位置了。”
“畢竟,雖然安保局里有派系,但是也看重能力。”
“能力強的人,誰不喜歡?”
聽到那人的話,幾個方澤的支持者,愣了一下。然后心中不由的默默祈禱,希望,方澤也能像顧清一樣,通過這次審查,驚艷所有人......
而在所有人猜測,吃瓜的時候,方澤也來到了四樓的會議室。
進到會議室里,會議室里只有白芷一個人。
她臉色明顯有點不好。
一見到方澤,她就連忙站了起來。
但是,見到跟進來的兩個執行專員,她又皺了皺眉,然后坐了下去。
見到她那副忐忑的樣子,方澤笑了笑,然后指著她,詢問兩個執行專員,“我可以坐在白局長旁邊吧?”
兩個執行專員對視了一眼,然后說道,“請便。”
聽到他們同意,方澤笑著走過來,一屁股坐到了白芷身邊。
然后他湊到白芷的耳邊,小聲的說道,“長官!他們就兩個人,咱們干掉了他們,逃跑吧!”
聽到方澤那無法無天的話,白芷愣了一下,然后不由的轉頭。
可能因為兩人離得太近,她一轉頭,兩人的臉就幾乎貼到了一起,鼻子互相碰到,連嘴都仿佛可以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看著近在咫尺的方澤的臉,感受著他的鼻息,他嘴邊的溫度,白芷臉“騰”的一下紅了。
她連忙轉回去,然后一臉羞惱的說道,“你靠我那么近干什么!?”
方澤其實也有點尷尬。
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白芷的臉在散發著絕美的熒光,簡直讓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所以他咳嗽了一聲,然后說道,“我也沒想到你會轉頭啊。”
可能因為這件尷尬的事,白芷的心情也放松了一些。
她伸出手,輕輕錘了一下方澤的腿,然后說道,“你別鬧。”
“就算審查不通過,最多把你革職。我到時候可以去求家里,讓家里給你安排一個別的部門。”
“但是你要是敢打出安保局,那就算我爺爺唔,我爸出面也保不了你。”
聽到白芷的話,方澤雙手交叉在腦后,擺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后沒正形的問道,“別的部門啊。財務局,可以嗎?”
“我想管州里的錢。”
白芷:.....
白芷感覺自己快要被方澤氣死了。
這次審查的事,局長并沒有向她通氣。所以她也是剛剛才知道居然是讓中立派來審查。
知道以后,她就一直在擔心,所以連文件都看不下去了(雖然本來也看不下去),就跑到了會議室,等方澤。
她原本是想安慰一下方澤,讓方澤別緊張,別擔心。她會一直站在方澤背后。
結果,誰知道,她急的像個熱鍋上的螞蟻,結果方澤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這怎么能讓她不氣!
而且,審查都還沒開始,他就想著去財政局!
那是想去財政局嗎?那就是想貪州里的錢啊!
這家伙,不是個好人!
白芷氣的不想理方澤了。
見到白芷那樣子,方澤不由的露出了個笑容.....
而在兩人慪氣的時候,不一會,云肅在熏衣的陪同下,來到了會議室。
進到會議室,云肅環視了一下會議室,還沒開口,熏衣就連忙解釋道,“顧清昨晚查案到深夜,應該是還沒起。”
方澤不由的輕笑了一聲。
云肅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然后他一臉嚴肅的坐到了為首的主座上,打開手里的文件夾,拿出了一只錄音筆。
打開錄音筆,云肅看向方澤,然后說道,“你好,方澤專員。”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州安保局案情處的長官云肅。是這次特殊案件審查的審查人員。”
“這是我的證件,和州安保局出具的授權委托書。”
說到這,他把相關文件遞給方澤。
方澤接過文件,一邊看,一邊在心里對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性格先有了一個基本判斷:老成持重之人。
做事一板一眼,在這種審查上,會非常的公正和嚴明。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熏衣他們不會使絆子,壞事是,方澤必須做的滴水不漏,才能讓人抓不到毛病。
而在他這么想著的時候,云肅又說道,“另外,這是州里的審查流程條款,審查人員的保密條例,和審查中的一些注意事項。”
再次接過文件,一目十行的看了一眼,方澤點了點頭。
云肅見方澤全都了解,他說道,“那么,沒有問題的話,咱們開始這次審查。”
說到這,他翻開文件,然后說道,“方澤專員,現在局里主要對你在特殊專案組的工作,還有動用特殊行動許可的行為,有一些疑慮。”
“所以,需要你詳細的說明一下現在特殊專案組的進展情況,和昨天,動用特殊行動許可,緝捕一名安保局科長的必要性。”
“首先,請你先說一下特殊專案組的破案進展。”
聽到云肅那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問話,白芷不由擔心的看向方澤。
而熏衣也是看向方澤。
方澤無視了她倆的注視,而是看向云肅,然后反問道,“特殊專案組有兩個案件,一個是花間科長被殺案,還一個是影子組織案。請問您要先聽哪個?”
云肅抬頭看了看他,“先說花間科長被殺案吧。”
方澤點了點頭,說道,“好的。”
“花間科長被殺案,已經被我偵破。”
聽到方澤的話,在場的三個人都不由的愣了一下。
云肅皺了皺眉,白芷有點驚訝,熏衣則是有些難以置信。
顯然,三人想過方澤的很多種反應和回答,但卻就是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
熏衣咳嗽了一聲,然后說道,“方澤專員,咱們是安保局,凡事要講證據。你可不能自己隨口瞎說啊。”
聽到熏衣的話,白芷也回過神,一臉擔心的看向了方澤。
方澤笑著看了熏衣一眼,然后直言不諱的說道,“熏衣長官,您只是旁聽,這樣越俎代庖是不是不太好?”
聽到方澤的質疑,熏衣一臉冰霜的不再說話。
這時,云肅咳嗽了一聲,然后說道,“方澤專員,請講述一下你整個破案的過程和經過。”
聽到云肅的話,方澤點了點頭。
然后他慢條斯理的說道,“是這樣的。”
“花間科長被綁架之后,莪第一時間,安排了人詢問和走訪了安保局的一些專員,和附近的居民。”
“然后確認了一些案件的細節。”
“比如,花間科長是在上班期間,沒有任何外出工作,沒有任何緣由的情況下,突然外出的。”
“比如,花間科長外出后,故意七繞八繞,避免被人跟蹤。”
“比如,那些襲擊花間科長的人員,是從天而降,突然出現的。”
“所以,我大膽的猜測,他的失蹤,并不是一起簡單的綁架案。而是一起有著內情,而且很可能和影子組織有關的案件。”
“沿著這個思路,我推測綁架的人圓,要不然是影子組織派來滅口的殺手,要不然是其他對影子組織感興趣的勢力。”
“緊接著,我開始偵破案件。”
“首先,我確定的是。襲擊花間科長的組織,不管是綁架還是滅口,都一定要先找一個合適的藏匿和動手地點。”
“而翡翠城附近,符合這種要求的,其實只有兩個:一個是城外的綠水森林,一個是三不管地帶,紅燈區。”
“因為,只有這兩個地方,安置或者處理花間科長,才不會輕易被人發現。”
“而在詢問和調查了一下進出城的各個道路以后,我基本確定,那個綁匪并沒有把花間科長運出城。”
“所以,我也就優先去摸排了紅燈區。”
說到這,方澤頓了頓,然后說道,“具體摸排的過程,我就不講述了。相信你們也不會愿意聽。”
說完,他還看了一眼熏衣,然后故意說道,“如果熏衣長官實在感興趣,可以去詢問一下顧清長官。”
“我和他摸排用的方式差不多。”
聽到方澤的話,熏衣愣了一下,緊接著氣的臉都紅了。
不過,方澤卻無視了她的目光,繼續看向云肅,說道,“反正,最后我經過多天的摸排,最終摸排到了清風古街。”
“清風古街的一個肉鋪明顯有一些血腥味。”
“雖然肉鋪剁肉有血腥味很正常,但我還是敏銳的感覺出有點不太對勁。”
“所以,我悄悄找工作人員詢問了一下,結果發現清風古街的肉鋪老板,其實在這兩天換人了。”
“前一任肉鋪老板,突然辭職。不知去向。”
“這正好和花間科長失蹤的時間相吻合。”
“于是,我就搜查了一下這個肉鋪,果然在地下發現了一個秘密房間。”
“花間科長的尸體就躺在那。”
聽完了方澤所講述的整個破案過程,云肅微微點了點頭。
雖然里面有很多運氣和模糊的地方。
但是破案嘛,本身就是大膽猜測,認真求證。所以倒也不算是問題。
不過.....只是找到了尸體,可不算是破案。
所以他不由的看向方澤,然后提醒道,“這并不能算破案。你至少要有兇手的作案動機,身份,信息,樣貌。乃至,抓到了兇手,才算破案。”
方澤點了點頭,然后說道,“我知道。”
“所以,在發現了花間科長的尸體之后,我并沒有停下對案件的偵破。”
“而是開始沿著這個肉鋪老板,繼續深挖。”
“結果,還真讓我找到了一些他的信息。”
說到這,他頓了頓,然后詢問道,
“不知道各位長官是否記得,前不久青山市所發生的那起滅門案?”
云肅、熏衣點了點頭。
方澤道,“那起滅門案中,有一個名為復興社的組織浮出了水面。”
“他們的組織標志是一只黑暗的手掌,掌心有一只眼睛。”
“而在那個秘密場所里,我也發現了這個標志。”
“之后,我又多方派人打探并了解信息。”
“基本確定了這個兇手的身份。”
“他是復興社的使者級人物,代號屠狗,負責的是翡翠城的情報工作。”
“他之所以綁架花間科長,是因為影子組織售賣欽28這種戰略級資源,而復興社需要欽28,所以一直在追查影子組織的事。”
“結果,不知道為什么,他們發現了花間的身份。”
“于是,鋌而走險,綁走了花間。在調查到相關情報以后,滅了口。”
“至于,他的面容,身份等相關的證據,我也都有。”
“各位長官如果想看,可以去找我在特殊專案組的助手:南一,去拿一下。”
聽到方澤的話,云肅朝著熏衣示意了一下。
熏衣起身安排人去找南一。
不一會,南一來到了會議室。
進到會議室以后,她朝著方澤眨了眨眼。
方澤頓時心領神會,知道她已經按照自己的指示,把花間和秦科長的證據、報告,全都補完了。
這么想著,南一也拿出了相關的證據和報告,然后雙手遞給了云肅。
云肅接過報告,認真看了起來。
報告寫的很詳細,證據也都有拍照。
那個兇手的畫像,代號,乃至實力推測也都有。
一看,就是花了大力氣調查的結果。
至于,把這種級別的兇手捉歸案,就不是一個特殊專案組可以做的了,要安保局的執行處,乃至州安保局親自出手了。
所以,調查到這,說一句“破案”,也沒問題。
想到這,云肅點了點頭,放下了報告。
結果,就在他報告放下的那一刻,他動作突然頓了一下。
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手上沾染了一些墨水。
輕輕搓了搓,放在鼻下聞了一下,他不由的看了方澤,和南一一眼。
方澤見狀,先是楞了一下,心中不由的暗道一聲:糟了。
墨水沒干!?
這其實也不能怪南一,畢竟方澤安排魅去找她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她要在短時間內,安排人把方澤沒來得及整理的證據整理好,把沒來得及拿回的證據拿回來,還要寫成報告,本身就已經很忙了。
墨水她估計也晾了,但是時間畢竟太短,所以沒徹底干。
但,現在出這種紕漏,確實非常要命。
加更哈。這章6000字。晚上還有6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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