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世道不太平。
還是少出門。
于是江老板來到了健身房。
打鐵還需自身硬。
不能全部仰仗外力吧。
道姑妹妹和卯兔雖然可靠,但上廁所總不能跟著吧。
之前可是有過例子。
“喲。”
為了避免被打擊積極性,于是沒叫兩位王牌打手,但走進健身房,江老板發現童丹和方晴也在。
臉蛋需要保養。
身材也是。
兩女都踩在跑步機上,不過一個快,一個慢,方晴速度適中,但童丹比較著急,瑜伽褲包裹的長腿蹬得飛快,滿頭大汗的。
“今天天氣這么好,不約你相親對象聊聊人生理想?”
江辰湊近,哪壺不開提哪壺。
童丹按停跑步機,速度放緩,一邊擦汗,一邊喘息道:“他在醫院,哪有時間。”
扭扭捏捏從來不是童大美女的性格。
“采訪采訪,接下來有何規劃?”
江辰八卦之心濃厚。
跑步機徹底停了下來。
童丹站在跑步機上,側視某人,“雨你無瓜。”
“朋友之間,關心關心嘛。”
童丹當沒聽到,拿起礦泉水喝。
江辰也沒強求,看了眼在另一臺機器上的青梅。
出于方便。
一直是黑長直的方晴將烏黑柔順的頭發扎成了馬尾。
“行,你們練。”
江老板走開。
童丹喝著水,視線追隨,“他還有健身的愛好?”
“有錢人,都注重養生。”
方晴相當幽默。
童丹差點一口水噴出來,咳嗽幾聲好不容易勻過氣,笑道:“晴格格,你講笑話的時候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
額頭也溢出細密汗珠的方晴按關跑步機。
童丹目光又回到了江辰那邊。
江老板已經在器材區熱身了。
遞給方晴一瓶水,童丹走下跑步機,“你休息會,我去看看他在練什么。”
方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拎開水瓶。
“行呀,真人不露像啊。”
童丹走近。
江老板躺在那里,正進行著臥推,重量不大,一百斤,正常成年人咬咬牙都能達到的水平,只不過很明顯看得出來,江老板完成并不吃力,可以說氣定神閑、頗為輕松。
童丹肯定是偶爾會光顧健身房的主,能看清門道,不過在她的慣性思維里,根本沒把江辰和“猛男”這個詞關連過。
當然。
現在也沒有。
臥推個百來斤,充其量只能算那么回事,不羸弱,和真正的猛男差的很遠。
經常去健身房轉轉就知道了,那些人胳膊粗的走路都沒法放下,和大力水手似的。
與之比較。
江老板實在是不太夠看啊。
健身的時候哪能分心,直到把一組臥推做完,吐出口氣,平復呼吸后,江辰才坐起來。
“謝謝夸獎。”
江老板隨即起身,又走到單桿前,耍起了引體向上,當著童丹的面,一口氣流暢而標準的干了二十個,赤裸裸的炫技啊,
“厲害啊。”
童丹走近,居然直接上手,要摸江辰的肌肉。
朋友歸朋友。
也不能太不見外啊。
況且方晴就在邊上呢。
江辰同志當然不是那么隨便的人,靈敏的及時側步躲開。
“干什么?摸摸都不行。”
江辰還沒開口,居然先告狀起來了。
“那我摸摸你行么。”
江辰好笑道。
這種玩笑,換一個對象,他肯定是不會開的。
“行啊,反正你是我恩公嘛,我不介意的。”
童丹昂首挺胸,不退反進,與此同時,方晴正走過來。
江辰搖了搖頭,沒搭理她,從旁邊走過,來到杠鈴前。
前些日子,端木琉璃就是在這里一只手提起來了250斤,如天人下凡。
江辰當然沒有挑戰這種神仙的心思,杠鈴兩頭一邊加了70公斤杠鈴片。
再加上杠鈴桿本身的重量。
合計160公斤。
比250斤多出那么一點點,
“你悠著點,小心傷了身體。”
童大美女跟了過來,不是陰陽怪氣,純粹是出于關心提醒。
健身房,是沒法逞強的地方。
行就是行。
不行就是不行。
打腫臉充胖子吃虧的是自己,拉不起來倒不重要,一個不慎可能就把腰給折了。
“太重了,像你這樣的體格,200斤就夠了。”
男人也有虛榮心。
童丹可以理解,但她有點沒想到在她心里與幼稚不沾邊的江辰居然也會有這個毛病。
“我提起來了怎么辦?”
江辰很簡單的接了句嘴。
“你要是提起來我把它吃……”
童丹不假思索,只不過話還沒說完,地上的杠鈴居然真的動了,被看起來壓根不粗壯的手臂拉了起來。
當然。
是雙手。
童丹的聲音戛然而止,漂亮臉蛋上的表情也頃刻間凝固,嘴巴無意識張成O型。
“咚。”
杠鈴回到地上。
江辰甩了甩手,輕輕吐出口氣,不禁又響起蘭佩之的那句評價,
不習武,那是井底之蛙抬頭見月。
習武見,就是蜉蝣見青天了。
江辰活動手指,捏了捏拳,而后又彎下腰,嘗試性的用右手抓住杠鈴。
好吧。
他很快放棄。
異想天開。
不知天高地厚了。
“你這杠鈴片是假的吧!”
童丹快步湊到旁邊,差點把江辰擠開,而后實踐才是檢驗真理唯一標準的童大美女身體力行,親自試圖拉起杠鈴。
沒一會。
她憋著氣,臉都充血了,可該死的杠鈴很不給面子,紋絲不動。
“小心傷到身體。”
江老板提醒。
臺詞怎么這么熟悉?
童丹理智放棄,氣喘吁吁的直起身,驚異的看著江辰的胳膊,又好像想上手了。
“你是不是嗑藥了?”
“懂不懂什么叫神經募集能力。”
江老板主打一個現學現賣。
“牛。”
童丹不由豎起大拇指。
在健身房這種地方,其實很純粹,實力為王,沒有任何的花里胡哨。
能夠拉起自身兩倍的重量,可以說相當生猛了。
這種敬佩,與對財富的尊重并不一樣,童大美女看江老板的目光不禁又發生一定的變化。
當然。
友情變愛情那是扯淡。
方晴就在旁邊呢。
現在她終于逐漸的開始明白,為什么有些看上去并不優秀甚至還可惡的人,會有人對之執迷不悟了。
旁觀者不一定清啊。
她以前確實不知道江辰居然還有這些優點,只是覺得臉皮厚這一個長處而已。
對于童丹發自內心的夸贊,江老板表現得寵辱不驚,扭了扭肩膀,“如果在東瀛沒什么事了,先回去吧。”
童丹皺眉,立馬不滿道:“江辰,你怎么說翻臉就翻臉呢?我又沒影響你。”
可以清晰感受到童大美女說話的方式沒怎么變,但口氣比以前弱了不少。
沒辦法。
吃人嘴短。
她現在的房費都是江老板支付的。
“舍不得你那個相親對象?”
江老板繼續問。
他當然不是內心孤僻的人,可能只有一旁共同經歷了速度與激情的晴格格明白他“逐客”的原因。
“是呢,我好舍不得呢,”
童丹故意道。
“可是有什么用呢,人家的上司那么優秀,我哪里比得上。”
江老板沒再斗嘴,辯駁道:“還是比得上的,起碼你比人家年輕。”
真他么會安慰人啊。
“去死!”
童丹笑罵,而后,道:“人得有自知之明,他上司對他多好,不僅一直以來在工作上對他照顧有加,并且這次為了幫他們神州系的員工爭取合法權益,自己都受傷進了醫院。”
“潘陽的上司受傷,真的和他們公司有關系?”
方晴不禁詢問。
“聽潘陽的意思,應該是了。”
童丹點頭道:“那天晚上潘陽和我們吃飯,潘陽不是說了嗎,那位徐總一個人去和東越化學的高層理論,結果自然是沒談攏,東越化學一點都不講情面,直接讓安保把潘陽上司強行拉出去,拉扯之下,才受得傷。”
“這是潘陽的上司和他說的?”
江辰問。
“你說人家多大的犧牲。差點相都破了。還沒結婚呢。”
童大美女倒是相當明事理,共情的說道:“就是因為徐總受了傷,東越化學后來才做出了妥協讓步,答應愿意給被裁的神州員工一定補償。”
“什么補償?按工作年限賠付補償款?”
“怎么可能。”
童丹道:“太具體我也沒問,應該是象征性的支付一筆‘分手費’吧。”
“你之前不是態度很強硬,讓潘陽堅持抗爭的嗎?這么快就改變立場了?”江辰笑道。
“我哪知道這種級別的公司真的這么無恥,臉都不要了,居然能用暴力手段對待自己的員工。面對這種流氓強盜,能怎么辦?要不是那位徐總,可能被裁的員工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你就覺得自慚形穢,主動退位了?”
童丹白了他一眼,“江老板,你別亂點鴛鴦譜行不。什么退位,我這叫成人之美。我有什么價值可以提供給人家,再看看那位徐總。”
一直以來和自己斗嘴斗得不亦樂乎,江辰為什么沒有反感對方。
就是因為童丹和那些小仙女們有本質的不同。
我有什么價值可以提供給人家。
聽聽,
差距一下子就出來了。
現在多少女性能這么扣問自己?
又有多少是兩手一攤,要求車要求房要求彩禮,至于嫁妝,那萬萬是不能問的,問就是摳搜小氣,不值得依靠,再然后就是朋友圈閨蜜群進行聲討,一個人承擔了所有。
“嗯,犧牲確實挺大的。”
江辰點頭,“典型的舍己為人啊,雖然爭取到的補償可能不多,但是恩重如山,假如我是潘陽,恐怕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了。”
“毛病”
童丹笑罵,習慣性的當對方在調侃打趣,但方晴聽出了不同。
從開始到現在,某人的話里似乎包裹著一種異樣的味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說。”
江辰眼神跳了跳,而后看向青梅。
到底還是晴格格了解他啊。
“說什么?”
童丹不明所以。
江辰輕咳一聲,“不是什么大事。要是你對那個潘陽真的沒什么想法,那就沒必要說了。”
“什么事?說啊。”
童丹催促,單純的疑惑好奇。
“你知道那個徐總,叫什么嗎?”
江辰自然道。
童丹有點懵,而后搖了搖頭。
她打哪知道去。
更不可能去問了。
“和我有什么關系嗎?”
“她叫徐靜。”
童丹愣了愣,隨即情不自禁與方晴對視了一眼。
“你怎么知道的?”
童丹困惑又好奇。
江辰沒有解釋,停頓了一會后,又說道:“她還有一個名字,上原真禮。”
別說童丹了,就算方晴都不禁微微走神。
“上原真禮?東瀛名字?”
“嗯。”
童丹張了張嘴,逐漸回過神來,而后眉頭皺起,“什么、意思?”
江辰沒說話。
“潘陽那個女上司,是東瀛人?”
方晴將信將疑開口,“潘陽不是說他的上司是神州人嗎?”
“潘陽是這么說的。”童丹驚疑的點頭。
“徐靜是神州人,但那是以前。進入東越化學幾年后,她就轉入了東瀛國籍,成為了一名東瀛人。”
童丹神情僵硬,“那她為什么……”
猛地,
她腦中電光一閃。
全部明白了過來。
“她和東越化學在唱雙簧!”
童丹都看穿了,更何況方晴。
在江老板點破上原真禮這個名字起,她就懂了。
“雖然她現在是一個東瀛人,但她對潘陽的感情應該是真的。”
江老板站在公正客觀的角度分析道。
對此,童丹只評價了兩個字。
“無恥!”
的確。
更改國籍是每個人的自由。
但是去哪不好,非得是東瀛?
是查了族譜上沒有先輩倒在東瀛人的刺刀下嗎?
而且。
既然已經成為了一名東瀛人,居然還套著神州同胞的身份招搖撞騙,甚至還代表全體神州員工去和東越化學進行談判。
拿到一點微薄補償從而偃旗息鼓的神州員工甚至可能還對她感恩戴德呢。
“這么激動干什么,和你有什么關系。”
“無恥!”
童丹氣得不行,但翻來覆去就這么兩個字,罵人的詞匯量嚴重不足啊,也不鍛煉了,掉頭往外走。
方晴看了某人一眼,然后跟上。
江辰目送她們離開,而后輕輕嘆了口氣,自顧自點頭。
“確實無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