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天火懷疑自己的耳朵，更懷疑自己聽到的內容：
“不，不可能！”
“白廠長沒有不可能。白廠長的原話，九廠可憐的只剩下錢了。您可以直接打電話去他的辦公室，他等著您的電話，長途費九廠這邊付。”
二十分鐘后，熊天火回到了家。
他的愛人看著熊天火回來，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半小時前，那頹廢、悲傷、失落的情緒包圍著熊天火，而此時的熊天火站在那里象是一位敢喝十八碗走景陽崗的人，敢一個人單挑老虎的人。
“啊！”熊天火在屋門口，雙手握拳一聲怒吼。
十五年了。
這十五年壓在心中一塊巨石瞬間被擊碎。
一個念頭無限變大。
離開這里，離開這個讓自己惡夢不斷的地方，去京兆。
京兆有九廠，京兆還有……櫟陽飛造。
可以說，這件事情自張菊給白昊提了一個醒之后，時間是以秒來計算的。
櫟陽飛造廠的廠長，沐一山。
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即召集人馬開會。
沐一山，穿著價值三塊的汗衫，五毛錢還用火燙過幾次斷口的塑料拖鞋。
一進屋，沐一山就開口說道：“小白，九廠的小白，去年過年咱們飛造年貨有肉，我沐一山記得這個情份，你們記得不。”
有人馬上問：“咱沒錢，但九廠需要什么，要人，要地方，咱都有。”
沐一山沒坐下，雙手叉腰往那里一站：“小白買了十幾架Ty95說回來拆著玩，叫上咱們一起拆，整不。”
“整！”幾十個人吼聲能把屋頂給掀了。
臥槽！
這玩意都能整回來。
弄回來不拆，對不起自己這一身手藝。
沐一山伸手壓了壓：“還有一件事情，九廠收編了老熊全套，從設備、實驗數據、零件。所有人，就連門口掃地的和廠里的灰塵都要打包運回來。整不整？”
“整！”
“那還開個球的會，跟我走，去九廠實地看看，新廠區是放在咱這邊，還是九廠旁邊。我看，咱們有空的地方，先放咱們這邊。給他們空出足夠的廠區，再和九廠聯手新建一塊。走，辦事。”
再說付強。
提著二斤草莓、二斤桑果、二斤櫻桃，都是九廠自產的。
這會就坐在劉松嵐的辦公室，不走了。
“給塊地吧。”
劉松嵐：……
他喵的，過年的時候才圈了一塊，這怎么又來了！！！
還有，付強這老頭壞的很。
提了一共六斤水果，自己最近吃桑果，他卻把桑果給了愛吃櫻桃的書記，給自己二斤草莓。
這時，另兩個人過來了。
交換水果。
結果呢，付強把門一關，把秦州這地塊上最有話語權的三個人堵在劉松嵐的辦公室：“給塊地吧。”說完，就往地上一坐，背靠門。
三人：……
三人腦袋里想的同一個事情。
這付強，當年在工電的時候，雖然無賴，但還要一點臉皮。
現在呢，純粹就是什么都不管不顧的無賴了。
付強在這邊整。
那邊幾位組長各自給九廠的婆婆們打電話。
電話里說不通，組團進帝都。
這事，非說通不可。
除了組長們，伍千時、羅千時等教授們，也是和組長們一起，組團進帝都。
這事，非說通不可。
把熊天火那邊全套，正如沐一山所說的，連廠里的灰都要打包拉回京兆，一粒灰塵都不能落下。
幾千公里外呢。
貝爾薩斯也在開始行動了。
幾百盒雪茄、幾疊子九廠產品的特殊購物券，讓她得到一樣許可。
本著自愿的原則，可以聘請一些工人過去幫助改客機。
在毛熊國的扎XXX市，有太多象黃啟琺這樣的人，甚至比黃啟琺更慘的，但本事高過黃啟琺的人。
為了面包，他們甚至放下全部的尊嚴，但依舊得不到足夠的面包給家人。
當然，貝爾薩斯順利替白昊買了一座煉油廠，準備打包運往津門。在夏國，油是需要計劃安排的。
可九廠從阿卜那里買了足夠用的油。
而且煉油廠的產品，未來還可以供應帝都。
這事，白昊這邊所有組長齊出馬，肯定能夠擺平婆婆們。
其實，白昊也想去帝都。
但他不能走。
這邊還有客人呢，還有許多汽車制造廠的代表呢。
沒辦法。
白昊著大伙拉著行李出差，頭一次對沒有出成差而感覺到一絲絲的失落。
連許正陽都跑了。
因為，他會開飛機，他要去人組織人手，去把那些飛機開回來。
沒辦法。
還有正事要辦呢，人不可能全走光了。
白昊一轉身自己辦公室的二樓了，他要休息一下，然后看一下報告，明天要和小龜生產廠的人聊聊。
話說，就在這個時候。
工大。
楊柳提著一串飯盒從食堂回來了，她所在的宿舍八個人，她年齡最小。
年齡最大的一個，孩子都兩歲了，回城之后，在家待了一年多，大學又考了三年。
終于圓了大學夢。
雖然已經二十五歲，但學習非常的努力，刻苦。
年齡最小的就是楊柳了。
第二小的比楊柳大九個月，第三小的比楊柳大一歲。
楊柳打飯回來，所有人都在努力學習。
可以說，每個人都無比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遺憾的是，這整個宿舍沒有一個和楊柳是同班的。
和楊柳專業最接近的一個是航空材料學。
楊柳的專業只有兩個字：設計
至少她所在班級之外的人，知道的是這個名字，而班級內所知道的，這個名字很長的。
楊柳進了宿舍，給每個人把飯盒放在桌上。
有六個人幾乎是同樣的動作，從抽屜里取出幾張大紙，上面印著小方塊，上面寫著工電食堂，然后有小印章。
有的寫細糧，有的寫粗糧，有的寫菜票。
大伙剪下相應的小塊交給楊柳。
有一位說道：“楊柳，下次先收票再替我們打飯。”
楊柳回答：“沒事，我從實驗室出來正好趕上飯點，先回來再去就沒好菜了，米飯今天很少，還好我搶了四份。”
“來，大家分。”宿舍里的大姐曹瑞招呼大家過來，四份米飯分成八份，饅頭和高粱米飯也一樣分開，菜也是大家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