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邊境很輕松也很簡單,無非就是漲了點錢,上次是三萬美元,這次是五萬美元,按照弗蘭克的說法,前老板也不好意思老是麻煩別人,也不能一直按著友情價來。
邁特需要進醫院,但他的樣子看著凄慘,可是卻沒什么特別嚴重的問題,喬治和橡皮把邁特送進了蒂華納的一個私人診所,檢查過后發現也就是一些皮外傷和挫傷,還有兩處骨折,但這都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死不了人。
真正危險的是阿圖羅,這倒霉孩子外表看起來沒什么,但他一直處于昏迷狀態,所以在過了邊境之后,高光他們只能先把阿圖羅送到醫院檢查一下才行。
但問題是阿圖羅的樣子一看就知道遭受了非人的待遇,而阿圖羅的媽媽身上也是到處是傷,手腕被勒出了血印子,尤其是臉上的幾塊淤青,讓人一看就知道她遭遇了虐待。
阿圖羅母子的樣子,醫院幾乎是一定得報警的,而高光和約翰可不想和警察打交道,所以他們只能讓阿圖羅母子自己去醫院,又或者選擇把阿圖羅送到一家不會報警的診所。
有需求就有供應,圣迭戈這邊還真就不缺專門給毒販和偷渡者服務的黑診所,而且這個診所的水平還很高,因為是負責把高光他們送過邊境的人給介紹的。
弗蘭克開著裝滿作戰裝備的車先撤,給阿圖羅送醫的事兒就落在高光和約翰身上了。
黑診所不大,外表看上去也還是一個簡單的私人診所,只有一個醫生,兩個男護士和一個女護士,但是動作看上去挺麻利的,而且對阿圖羅母子的樣子見怪不怪,根本就沒有報警的意思。
醫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墨西哥人,只是打量了阿圖羅一眼,再用聽診器在阿圖羅的肺部聽了幾下后,立刻用西班牙語道:“他遭遇了什么。”
阿圖羅的媽媽只是流淚,卻沒哭,在聽到醫生的問話后立刻道:“他肋骨本來就有骨折,然后又被人打到了胸口后就開始咳血,然后今天又被人在臉上蒙了布澆水……直到他不再掙扎。”
醫生板著臉道:肋骨骨折加水刑嗎,大概率是肺穿孔,而且有肺部積液的明顯癥狀,情況很危險,我這里只能做X光檢查,不能做ct檢查,你可以去加州大學圣迭戈醫療中心,哪里有全美排行前列的呼吸科中心,有更好的醫療條件和更好的醫療水平,如果在我這里,那么先付費兩萬美元,不保證能救活,但我可以立刻安排手術。”
說完后,醫生看了看墻上的鐘表,繼續面無表情的道:“還有,我必須提醒你們,他沒多少時間了。”
沒時間了還說那么多廢話干什么?
阿圖羅的媽媽毫不猶豫,她立刻道:“請救救我的兒子,就在這里治!”
醫生繼續面無表情的道:“兩萬美元,后續可能追加,必須先付款。”
阿圖羅的媽媽愣住了,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高光,低聲道:“請借錢給我好嗎,我保證一定會還的,請幫幫我們。”
這是意料中的情況,阿圖羅母子兩人剛被救出來,他們身上怎么可能有錢,只不過沒想到的是這黑診所要價也真夠黑的,什么都不管,直接先掏兩萬美元再說。
高光只能看向了約翰,低聲道:“兩萬美元,必須先付。”
約翰罵罵咧咧的從兜里掏出了一疊鈔票,沒好氣的道:“付錢,趕快救人。”
醫生很痛快,確認病人有錢立刻對著兩個助手道:“推他去做X光檢查,你去收錢。”
女護士對著約翰道:“兩萬美元,給我就好,請這邊來。”
雖然診所在美國這邊,但醫生和護士都是墨西哥裔,也都能說西班牙語,那就不用高光守著當翻譯了,讓阿圖羅的媽媽留下照看兒子就行。
離開了讓人感覺壓抑的急救室,高光長長的舒了口氣,低聲道:“希望阿圖羅能活下來吧。”
“他必須活下來,五十萬美元還沒見到,先墊出去兩萬,他要死了,我們的錢可就難說了。”
一臉憤憤的說完后,約翰看向了高光,道:“你今天用的功夫……”
“你們今天太厲害了,竟然三個人就打進了胡安的老窩,打死了至少十幾個人吧,而且還完全沒事,厲害!”
高光搶先打斷了約翰的話,而約翰很不屑的笑了笑,道:“這算什么?更困難的戰斗我們經歷的多了。”
有些話不太好問出口,可是不問的話,高光實在是憋得慌,左思右想之后,他還是很小心的道:“為什么野牛會死在桑切斯的保鏢手上,而我們今天的行動卻如此順利呢?今天晚上的行動明明比上次更危險才對吧。”
約翰搖頭道:“錯了,拯救人質的行動永遠是最危險的,因為你必須保證人質的安全,所以上次我們只能盡可能的接近目標,然后直接發起攻擊,我們沒有大意,但是桑切斯的保鏢確實是個很厲害也很盡責的保鏢,而且MP7的子彈穿透力很強,頭盔擋不住,所以野牛才會死。”
知道高光是菜鳥,所以約翰要解釋的更清楚,他嘆了口氣,繼續道:“還有,上次我們用的是皮特提供的裝備,裝備沒有問題,問題是缺乏重火力,要保證人質的安全,我們就不能像今天一樣先用火箭筒攻擊一輪,也不可能在進入之前先扔幾個手榴彈,我們只能和綁匪面對面的槍戰,所以……在任何一次解救人質的行動中有人死都很正常。”
高光點頭道:“明白了,所以這是一次人質解救行動和一次突擊行動的區別。”
約翰點了點頭,略帶無奈的道:“因為我們都是軍方的戰斗部隊退役的,讓我們徹底摧毀一個目標在行,讓我們殺光一個房子里所有人也在行,但是解救人質我們不專業的,野牛是個非常出色的突擊手,他經歷過幾十次室內戰,沒想到,他會死在一個毒販的手上,而且為了區區的兩萬塊……”
一臉不甘的說完后,約翰一聲長嘆,然后他突然道:“說起來,自從救了伱之后,我們的財運好像變好了,只是今天竟然就能進賬兩百萬,這比我們過去兩年賺的都多,合法的pmc賺錢可不容易,還是黑吃黑……不不不,還是這種特殊任務來錢快。”
約翰有些興奮了,他拍了拍高光的肩膀,道:“你可真是個幸運兒,幸運的被我們救了,幸運的得到一份工作,現在一來就能分上幾十萬美元,法克!我干了好幾年都沒有幾十萬,攢錢太難了,你這家伙運氣真好,不過說到錢,阿圖羅的錢我們能收到吧?”
高光正要說話,卻見阿圖羅的媽媽從診所里面走了出來,然后直奔他和約翰而來。
“阿圖羅開始手術了嗎?”
阿圖羅的媽媽一把抱住了高光,帶著哭腔道:“他開始手術了,謝謝,謝謝你,謝謝你們,你們兩次救了阿圖羅,上帝保佑你們。”
高光輕輕的擁抱了阿圖羅的媽媽,低聲道:“他一定會沒事的,女士,我該怎么稱呼您呢。”
“我叫瑪利亞。”
放開了高光,瑪利亞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對著約翰點頭致意后,立刻對著高光道:“我會把欠你們的錢換給你們的,我也會付五十萬給你,我早就該離開蒂華納,但我丈夫的生意都在蒂華納,我舍不得拋棄他留下的生意,還想讓阿圖羅長大后接手他父親留下的生意,但是現在來看這個想法太蠢了,我們要去洛杉磯,請給我一點時間,明天我就可以把五十二萬美元給你們!”
瑪利亞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約翰在一旁急不可耐,好不容易等瑪利亞說完之后,他立刻小聲道:“她說什么,她有說錢的問題嗎?”
高光點了點頭,道:“她說明天就可以把錢給我們。”
約翰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了,一臉滿意的道:“很好,看在五十萬美元的份上,你好好安慰這位女士,多陪她說說話。”
瑪利亞看了看約翰,然后她繼續對著高光道:“我們要去洛杉磯,我要買棟房子,哪里有我們的親戚,無論如何,我不會再回蒂華納了,太可怕了……我的丈夫死了,我的兒子差點也就死了,你說我們去了洛杉磯,那些綁匪還能找到我們嗎。”
高光也只能道:“你們到洛杉磯就安全了,綁匪找不到你們的。”
約翰做了個手勢,低聲道:“我們的金主需要心理輔導,你陪她好好聊聊,待會兒我們再討論功夫的問題,不,明天,明天我們直接切磋一下好了,你先忙,不必擔心安全問題,我會警戒四周情況的,放心,這個我很在行的。”
高光拼命轉移話題,可話題還是回到功夫上了,他很無奈的道:“明天就要切磋一下嗎?”
“為什么不呢?又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好了,不打擾你們了,我去警戒。”
指了指高光,約翰走到了一邊,然后他突然回頭道:“對了,再說一句,我和橡皮打了個賭,我賭你一定能打敗他,可不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