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光和湯姆現在正做的事情，就是一次試探，先看看最基本的意向。
如果最基礎的環節都進行不下去，比如軍火庫哪邊不肯報廢更多的彈藥，那就得找找別的路子了，事情肯定還是要辦的，只是方法不太一樣。
像現在這種貿然登門，連證實身份的環節都省去了，這肯定不是個正常的交易流程。
不過話說回來，不正常才對，跟湯姆干任何事兒都不正常才是正常的。
這要是按照正常的流程走，阿連酋人不得拖上個幾天才肯回個信兒，再拖上幾天才肯進行下一項，總之等著該辦的前期工作辦完了，時間至少也得過去一個月，然后黃花菜都涼了才對的。
所以湯姆肯定有什么辦法能讓拖沓又懶惰的阿連酋人效率變高，只不過高光還沒發現湯姆的手段而已。
高光他們出了迪拜市區，開始的路況很好，但是轉上了一條路面很好，可偶爾會有黃沙遮掩路面的柏油路之后，就見不到什么車輛了，而順著小路走了幾公里，他就看到了一個坐落于沙漠里的一大片建筑。
建筑高度都不高，整個被鐵絲網圍欄圍了一圈，遠遠看著所有的建筑都是沙漠迷彩，就連大門也是涂成了沙漠迷彩的樣子。
這是到軍火庫了，卻不知道名字叫什么，而且路上連個路牌都沒有。
車停了下來，幾個人沒有下車，穿白袍的對著崗哨上的人說了幾句，隨后電動門開啟，車開進了軍火庫的大門。
這軍火庫處處都寫著有錢兩個字，看著那一個個大型的半圓形拱頂結構的彈藥庫，外墻上還有一排排的白色空調外機，高光終于忍不住道：“彈藥庫還裝空調的嗎？”
“這里是迪拜最大的彈藥庫之一，當然要保證濕度和溫度。”
開車的白袍也沒多說什么，他把車停到了一排辦公室前面，對著湯姆道：“我們下車吧。”
沒有預約，也沒有打個電話，剪刀帶著湯姆見了這個穿白袍的，穿白袍的帶著高光他們到了一個軍火庫。
連名字都不知道就進行到了現在這一步，如果阿連酋的軍隊一直這么高效，那按道理來說戰斗力應該挺強的吧。
“請進。”
白袍直接打開了一個辦公室，從車上下來離開空調不到十秒鐘，在汗水即將涌出之前，高光他們又進了一個冷嗖嗖的空調屋。
“這是我的辦公室，請你們在這里稍等一下，我去請人過來。”
示意請湯姆和高光坐下，白袍施施然的就離開了。
高光看著湯姆，湯姆攤手道：“干什么這樣看著我？”
“你們做事一直這么高效的嗎？”
高光不想露怯，可是今天發生的事情總是超出他的認知范圍，所以，要是不把事情搞清楚的話，他以后還是會露怯，所以該問的必須得問清楚才行。
湯姆先是不屑的笑了笑，然后他低聲道：“如果他們作戰也能像賺錢一樣高效的話，唔，不是，他們連賺錢都懶得賺，今天之所以你會覺得一切順利，是要感謝剪刀已經提前和他們溝通過了。”
湯姆壓低了聲音的，道：“剪刀不方便親自出現，不代表他就真的什么都不做。”
cia做事總是神神秘秘的，他們也不會把全部的流程都讓高光看一遍，好吧，想想也對，依然在正常范圍內。
但是高光還有一事不解，他再次道：“連名字都不用說嗎？”
“只是一道關鍵環節，但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他把自己該做的事情辦了就行，我們也只是來要個態度，還沒到互相認識然后深入合作的時候呢，不著急。”
湯姆剛剛說完，白袍和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人一起回來了。
白袍坐了下來，什么都沒說，那個穿著軍裝的人則是用阿語開始嘰里咕嚕的說了起來。
得了，一個字也聽不懂，但湯姆卻也不用翻譯，和穿軍裝的人聊得倒是挺多。
說了一會兒，湯姆對著高光道：“他問我們能給多少，我覺得五百萬比較合適。”
高光伸了伸手，道：“可以，你直接說就好。”
湯姆再次嘰里咕嚕的說了起來，過了片刻，湯姆站了起來，和穿著軍裝的人握了握手。
高光跟著站了起來，然后那個五十來歲，穿著軍裝的人笑著和他握了握手，隨即就擺手又走了。
全程大概也就五分鐘，高光始終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重新坐下，湯姆對著白袍道：“這邊沒問題了，但是請你們出具一份庫存清單，我們也好拿去給買主報價，還有，這件事請務必不要泄露出去。”
白袍是說英語的，他點頭微笑道：“當然，在申請批準下來之前，這件事不會被任何人知道。”
說完后，白袍一臉淡然的道：“我們回去吧。”
三個人又回到了車上，然后開了一個來小時，白袍把高光和湯姆送回了酒店。
等著進了酒店大堂，高光終于忍不住了，他低聲道：“我們今天干了什么？”
湯姆沒說話，只是一臉輕松的道：“回去再說，該進行下一步了。”
雖然是搶生意，雖然這聲音搶的一切順利，可是高光不喜歡這種全程懵逼的狀態。
干一件事難也好，輕松也好，總歸要明明白白的才行。
等著回到了湯姆的房間，高光再次道：“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今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湯姆喘了口氣，他攤了攤手，道：“接到價的電話，我開始聯系駐迪拜的同事，剪刀調查了一下會參與這次招標的關鍵人物，也就是穿白袍那個，他們提前溝通了一下，我們今天直接去見他就行。”
高光點了點頭，道：“在軍火庫又說什么了？s。”
“穿白袍那個想賺這筆錢，但不知道軍火庫肯不肯，他等著我們到了之后，帶我們去軍火庫走一趟，和負責管理軍火庫的中校談了談，談成了就能進行下一步，談不成就得走別的路子了。”
“談成了？”
湯姆點了點頭，道：“是的，我說要跟他合作，請他申請多銷毀一批過期彈藥，而中校同意了，他會打個申請交上去，批下來了，他就能拿五百萬美元的報酬。”
高光思索了片刻，道：“我做事，尤其是賺錢的事，就感覺非常難，就覺得賺錢是這世界上最難的事情，但是今天同樣是賺錢的事情，卻讓我覺得順利到了過分的程度，難道他們就沒有一點顧慮嗎？難道他們不需要知道你是誰，你有沒有錢，就肯定答應下來？”
湯姆撇了撇嘴，道：“這只是開始，給我們牽個線的家伙只是打個電話，軍火庫的人只負責打個申請報告，這都是他們的工作，然后他們也只是愿意賺五百萬而已，這會有多難？”
湯姆揮了下手，道：“真正難的在后面，申請報告交上去，上頭肯不肯批準才是關鍵。”
“會批嗎？”
“不知道，這就看我們找到的人是不是夠分量了，現在我們做完了前期的調查工作，該漢克出手了。”
笑了笑，湯姆拿出了手機，他撥了個號，等著電話接通后，他淡淡的道：“喂，我和瘋狗剛剛見了軍火庫負責人，他愿意打個申請報告上去，但是這個申請能不能批準，就得看你找的人肯不肯說話了。”
“還有多少利潤。”
“八千六百萬里面包含了成本和運費，剩下兩億的利潤，cia拿兩成，一千萬給了軍火庫，也就是還剩下一億五千萬的利潤可以分。”
漢克低聲道：“一億五千萬，大數目，留出五千萬給迪拜這邊，一億給五角大樓分下去，夠用了，我開始聯系，你們等我電話。”
漢克掛斷了電話，湯姆對著高光道：“用不了多久就有消息，一億五千萬絕對夠分了，只要數目夠大，五角大樓那幫老爺們效率很高的。”
辦公事兒和私事的效率肯定不一樣，辦公事兒可以高高掛起，辦私事兒那就得爭分奪秒了。
三分鐘，漢克把電話打了回來，湯姆也很客氣的開了免提，然后就聽漢克略帶緊張的道：“我上頭同意了，我們分兩成，中間人已經物色好了，他出面活動，但是還得找個夠分量的大佬壓陣，五角大樓這邊三方肯定沒問題。”
湯姆輕輕的吹了聲口哨，而漢克卻是繼續道：“瘋狗，你可有把握能拿到錢？我告訴你，這筆錢要是拿不到，我們全完!”
這時候再說什么含含煳煳的話，想著推卸責任，那這個鐵三角馬上分崩離析，所以高光斬釘截鐵的道：“只要你們這邊能把事辦成了，錢絕對沒有問題。”
漢克輕吁了口氣，道：“很好，我這邊馬上全力去辦。”
湯姆低聲道：“老兄，該透個底了，你找的誰？”
“聯合參謀信息管理部前主任，前駐伊司令勞埃德戈特尼中將，去年退役，現在正是他獲得回報的時候，由他來作為這個生意的中間人，伙計，可以吧？”
湯姆連連點頭，低聲道：“可以，夠格，兄弟你找的人果然夠分量，但是能壓得住莫里斯那邊嗎？”
“我不知道莫里斯的后臺是誰，但莫里斯又不給戈特尼將軍一分錢，只要戈特尼將軍愿意賺這筆錢就得站到我們這邊，站到我們這邊，他就得對付莫里斯。”
漢克說完了，他輕吁了口氣，道：“伙計們，我現在沒辦法離開阿福罕，那邊只能靠你們了，這件事要抓緊，要在莫里斯反應過來之前把事情做好，就是一個字，快，必須要快!等莫里斯知道發生了什么的時候，他已經完了!”
